朱家⽗⺟有格言:有钱就要赚,有赌就要签。
怎么赚才有钱?朱家能卖的房契、地契、田契都卖光就有钱了。
有什么赌要签?炒股、职<img src="in/bang.jpg">、牌支、乐透,碰到数字就要签。
直到能卖的都卖光,该赌的都赌了“钱赚”不够赔赌债,怎么办?
朱家⽗⺟还有格言──年仅十三岁的朱格言,漂亮美丽、未来看涨的摇钱树“当”给地下钱庄的黑道大哥还能“摇”出几个钱。
朱格言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听到厨房传来⽗⺟吵架的声音,她听到两人争吵的原因是家里已经债台⾼筑,再还不出钱来就死定了,所以两人把脑筋动到她⾝上,一个想把她“当”给南区的黑大哥,一个要把她“签”给西区的⽩老大,两个人都没发现她已经回来。
她一脸漠然,转⾝回房去。
隔天,她没有被卖掉,远在乡下的外公、外婆捧着养老金来把她给救出火坑。
一双老人气得差点中风,狠狠把这对狠心的⽗⺟骂了一顿,格言的外公更撂下狠话,要和两人断绝关系,并且把外孙女带回乡下照顾,不许两人再来探望。
朱格言从此离开⽗⺟亲,跟着外公、外婆住到温柔乡。
十三岁之前,她的⺟亲爱打扮她,让她留着长发,穿着洋装,一双大眼睛黑溜溜,<img src="in/chun2.jpg">红齿⽩,在外头人人夸她⽩净透亮,气质出众,说她长大了绝对是惊为天人的大美女,也让她差点就沦为黑道大哥的女人。
十三岁那年,离开⽗⺟,她就自己拿了把剪刀把一头乌黑柔亮、人人羡慕的长发给剪了,从此再也不肯穿漂亮的洋装。
经过十年…
温柔乡
“阿伯,进来吃碗面吧?”
“严家手工面”外头站了一个⽩净俊俏的“大男孩”看那头柔软的短发顺着风轻轻飘,总让人会感觉手庠,很想上前去摸一把。
“他”那双浓眉大眼深邃黑亮,像是随时都会放电似的,一旦对上了,很少女人不被“他”<img src="in/mi2.jpg">得神魂颠倒。
人人都听过“一笑倾城”却不知道这“一笑倾城”的魅力有多大,看着“他”勾起笑<img src="in/chun2.jpg">,不经意的笑容却有着翩翩风采,瞬间一阵狂风扫来,脑中一片空⽩,这时候不论年纪大小,只要是女人都跟着“他”走了。
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坐进了面店里,吃起了那碗“严家手工面”来了。
这个“大男孩”⾝⾼一百七十三公分,穿了一件宽松的蓝⾊⾼领⽑⾐,一条破旧洗⽩的牛仔<img src="in/ku.jpg">,⾝躯偏瘦,有着一双傲人长腿。
这个“大男孩”却偏偏是个女生,她就是小时候人人夸赞的小美女──朱格言。
“张大婶,里面坐!”
“啊…我…我…”⾝材中广的张大婶不幸被朱格言拦下,差点也中了她那招牌笑容的蛊惑走进面店里,这时候有人从店里冲出来撞了她一下,这才把她给撞清醒,她见从店里出来的客人脸⾊发⽩,跑不了几步就蹲在路边狂吐,她一阵头⽪发⿇,赶紧摆摆手,匆匆说:“我吃<img src="in/bao.jpg">了,下次再来。”
朱格言皱起眉头,眼看又溜了一个客人,忍不住横了一眼蹲在路边吐的客人。
“阿言,是我老了,煮的面难吃了吗?”
朱格言回过头,看见站在面摊前的外婆愁着脸叹气。
一锅烧得滚烫的热汤升着薄薄的烟雾模糊了老人瘦骨驼背的⾝影,唯有那双<img src="in/shi.jpg">润略红更显苍老的眼睛清晰地刺痛朱格言的心。
“没这回事,是我没学好外公的擀面功夫。”她的声音⼲⼲的。
自从外公过世,这半年来外婆一下子老了很多,人也变得恍惚,常常忘东忘西,只有每天到时间来开店煮面这件事她从来没忘记。
这家店,是外公和外婆一生打拚的心⾎,这里到处都有着两人生活的回忆…
她又怎么忍心告诉外婆,她现在煮的面已经走了味,连她这个很不挑食的人都吃得出来了。
“是啊,妈,都是言言的错呢!”店里坐着一个看财经杂志的女人,这时候放下杂志站了起来。
朱格言横她一眼,懒得理她。
这个女人是她的⺟亲严如⽟,外公过世时,她搬回来住了。
严如⽟一双涂着闪亮指甲油的<img src="in/nai.jpg">油手搭在老人肩上,搂着老⺟亲甜笑道:“所以啊,妈,我说言言不适合拿面杆,不如把这店关了吧!再说我把女儿生得这么漂亮,养来做耝活多可惜啊!”严如⽟一个眼神瞟过来,对女儿眨了几下眼睛。朱格言直接别开脸去,当作她不存在。
“妈,您辛苦了一辈子,该是享福的时候了。人家温文多孝顺啊,他说让我带您去环游世界,旅费他全包办呢。”严如⽟一张美丽脸庞看上去才三十多岁,比实际年龄起码少了十来岁,这时候脸上更是堆満了笑容,充満算计。
很不想理她的朱格言,气得握紧拳头,情绪正要发作,耳边却传来外婆的喃喃自语…
“老严,你来尝尝我煮的面…回来尝尝吧…老严啊…”老严啊…外婆总是这么叫着外公。
只是外公过世以后,这一声声的呼唤,总是像一<img src="in/gen.jpg">针细细地扎在朱格言的心上,她又酸又痛,又悔又愧。
严如⽟望着女儿,忍不住抱怨道:“其实你就嫁给温文,把这面摊收了,我跟你外婆也能跟着享福,这不是很好吗?”
朱格言目光一凛,冷冷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