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宋之都（下）

　　抬眼望去，那女子早已抚毕瑶琴，正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我这个当街落泪的知音，将眼睛毫不迟疑地对上了我的双目，<img src="in/jiao.jpg">视之间，令我一阵神摇魂摄，我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位姑娘好似就是在前世见过的梦中女子一般无二，又好似是救了我们的⽩⾐女子。

　　待要举步上前探问的时候，那花船却已经起锚远去，消失在金⽔河中，混⼊不可计数的花船之中，再也难寻踪迹。

　　“唉——”我不由得长叹一声，双目远眺，怅然若失。

　　“少爷——”突然排风在我耳边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不満又有些嫉妒地从牙<img src="in/feng.jpg">里面挤出一句话道“你很过分哦！”“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我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仍旧望着远处的河面，言不由衷地问道。

　　“⾝为杨府的少主人，你在走路的时候应该⾐冠齐整，耸立如松，目不斜视，行动如风，怎么可以左顾右盼，同那青楼女子眉来眼去暗通款曲，行那轻佻浮滑之举呢？”排风忽然将脸一板，一本正经地对我训导起来。

　　“呵呵——”我马上明⽩排风是见到我看那花船上的女子⼊了神，心里不満，于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向前走去，天波府的牌楼已经近在眼前了。

　　天波杨府的建筑布局由东、西、中三个院落组成，庭院深深不知几许，面积甚大，其建筑规格是按照当时正一品武官的级别修建，与杨业受封殿帅府太尉并兼任大同节度使的官职相一致。门前面立有一<img src="in/gen.jpg">⾼⾼的石柱，就是所谓的下马石，乃是皇帝特许的，下旨凡经天波府门前通过的‮员官‬们，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敬仰，乃是少有的殊荣。

　　我们来到门前的时候，门卫马上认出了排风。

　　“小风姐，多⽇不见，可是嫁人去了？”其中一名年轻的门卫戏言道。

　　“闭上你的臭嘴！”排风将<img src="in/yao.jpg">一叉，杏目圆睁“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是去接六少爷去了，你们的狗眼都瞎了么？没有看到六少爷就在眼前，还不快去通报老太太么？”

　　几名门卫并没有注意到我，此时看到，果然觉得与老令公就如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马上大开中门将我接了进去，并派了个腿快的飞奔⼊大堂去通禀老太君。

　　“夫人——夫人——”门子一路快跑，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大堂。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老太君却不在，正在收拾房子的丫鬟香云看见后呵斥道。

　　“香云姐姐——”门子见到香云，却不敢随意放肆，规规矩矩地回答道“老夫人呢？六少爷回来了！”

　　“六少爷回来了！”香云听到后马上转嗔为喜，⾼兴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还不快去通报老夫人？”

　　“可是——”门子可怜巴巴地问道“老夫人现在哪里啊？”

　　“嗨——”香云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我都⾼兴得糊涂了！夫人现在正在小校场活动手脚呢，你赶紧去通报吧，夫人已经念叨了好几天了！”

　　门子得到消息后，马上称了声谢，拔腿就往校场跑去。

　　香云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冲了出去，对正往外跑的门子吩咐道“你去<img src="in/ying.jpg">接六少爷！还是我来禀报老夫人吧！”

　　“是——”门子听到吩咐后，又转⾝往府外跑去。

　　“老夫人正在同曹国公的夫人舞<img src="in/qiang.jpg">论<img src="in/bang.jpg">，此时去打搅，肯定会扫了她们的兴致的，还是缓一缓再说吧！哎，反正六少爷他人已经回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呀！”香云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且说我在排风的陪同下，直⼊中门，顺着长长的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慢慢往里走去。一路上倒有不少仆人丫鬟屈⾝问好，不时还有些年轻俊俏的丫鬟们躲在一旁偷偷地看我，仿佛是什么有趣的物事一般，看得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去去——”排风见我似有些不慡的情绪，连忙竖起柳眉，把那些爱嚼⾆头的丫头片子们驱散“没事⼲也不要在这里堵着，小心老夫人见了打你们的板子！”

　　丫鬟们叽叽喳喳地散开了，倒像是一群受了惊吓的⿇雀。

　　此时前去府內通报的门子跑了回来，来到我们的面前，躬⾝行了一礼道“启禀六少爷，小风姐姐，小人去问过香云姐姐，说老夫人正在小校场里面活动筋骨，尚未回到正堂上。”

　　“那我不妨到小校场去等候她老人家。”我想了想后说道。

　　于是排风领着我向东拐，直奔小校场而去。

　　尚未行到一半，却见一个⾝着丫鬟服饰的少女<img src="in/ying.jpg">面而来，看到我后，満脸<img src="in/huan.jpg">快的颜⾊，远远地就将⾝子伏在地上⾼声喊道“六少爷！奴婢香云给你行礼了！”

　　“好！好！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我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好诺诺道。

　　“这是老夫人房里的丫鬟，叫作香云的。”排风在一旁小声提示道，接着补充了一句说“最能讨老夫人<img src="in/huan.jpg">心的也就是她，府里面的丫头就数她最有心机，据说你小的时候同她的关系很不一般呢！”

　　“哦？怎么个不一般法？”我好奇地问道。

　　“哼！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排风显然是清楚里面的內幕，却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不再理睬我。

　　“六少爷！老夫人正同‮姐小‬们在小校场陪着曹国公的夫人，两位少爷上街去尚未回来，您要先回房里歇息片刻么？”香云脸⾊红扑扑地看着我细声问道。

　　“我在校场外面候着吧！”我想了想后答道。本来我是想要进去看看的，可是看到香云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让我去校场，不由得有些生气。可是转念一想，一群女人家在校场里面舞<img src="in/qiang.jpg">弄<img src="in/bang.jpg">的，我一个男人贸然冲进去，似乎有些不妥，更何况里面还有外人在场，失了礼数就有些难堪了。

　　“是！”香云见我没有使她为难，心下非常<img src="in/huan.jpg">快。连忙将我请到小校场的围墙外面的⽔榭中坐下，命人取了食盒过来，奉上点心茶⽔，在一旁侍侯。

　　我遂将大铁<img src="in/qiang.jpg">靠在⾝后的柱子上面，安心坐了下来，看看⽔中的游鱼，吃吃盘中的点心，⾝边是几名妙龄少女在侍侯着，倒也感到非常惬意。

　　不时有兵器相撞与女子娇叱呼喝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听得我很是有些按奈不住好奇的心情，手中虽然捧着茶盏，但是心思却越过围墙飞了进去，仿佛亲眼看到了一群女将在马上厮杀的情景。

　　忽然天⾊好象暗了下来，<img src="in/yin.jpg">风顿时卷地刮了起来，原本非常暖和的天气好似突然下降了好几度，几个人感到⾝上立时有些发冷。

　　“要变天了么？”排风看看天⾊问道。

　　我抬头一看，天上并无一片乌云，只是太<img src="in/yang.jpg">缺了半个。

　　“没有什么，只是⽇食而已，少时便没事了！”我对大家说道。

　　“太<img src="in/yang.jpg">如何会少了一块儿啊——”几个丫头看到空中的情景后变得面无人⾊，急忙搂作一团儿，面⾊恐惧地挤在一起。

　　就在我暗自发笑的时候，一阵冷风从脑后的围墙那边传了过来。回头看时，一支‮大巨‬的铁锤轰然一声砸破了围墙上面的花砖，余势不减，继续向我飞了过来，转瞬即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