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g src="in/ying.jpg">面见到的那人五短⾝材,⽩面有髭,却是从未见过,见到我后居然马上就认了出来,拱手行了一礼后,笑了笑,客套了两句后,方才出了门离去。
待到老夫人重新回来之后,我才拜倒行礼,老实磕了几个头。
“我儿,为何你会在这个时候回京?”老夫人将我唤起来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有皇命在⾝。”我回答道,接着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老夫人摇了头摇道:“虽然老⾝已经很久没有出门,却也能够感觉到最近的京师里面,各方面势力蠢蠢<img src="in/yu.jpg">动,似乎风雨就在眼前一般,你选择在这个时间回京,确实有些失策。”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这却是无法推却的。”
有太宗皇帝的亲笔御批相召,我怎敢不来听命?即便是要拥兵自立,也要等待一个好时机,起码现在大宋朝廷和皇帝都没有弄成天怒人怨的情形。在这种状况之下,我还是老老实实谨守本分为上。
“这几天来,到天波府打探虚实的人可不在少数。”老夫人淡淡说道。
“所为何事?”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虽然我已经建立了比较完善的报情机构,可是工作重心都在西北。京师重地,各种势力纷繁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不可估料的严重后果,因此并没有安揷多少眼线。毕竟在京师之中,还是皇帝陛下的权威最威,控制也最严格,绝对不允许有挑战皇家威严的情况出现,(本書轉#載拾 陸κ文學網)若是画虎不成反为不美。
听老夫人慢慢说了一阵子后,我才明⽩,原来朝中真的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虽然韩王赵恒已经被立为太子,却有年纪太轻,暂时担不起太重的担子来,所以一向都在开封府中历练,上朝的时候也一同参政,但是多不主事,仅仅是列席旁听而已,却可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疑问,算是见习皇帝。
可是最近一段儿时间,朝中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将皇帝陛下给累病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但李继迁要来朝圣,大辽的使节也要来凑热闹。
“这些只是场面上的事情,自有各部去忙,总不至于令韩王府的长史亲自登门拜访吧?”我仍然是感到有些离奇。
“老大蜀王要回来了!”老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蜀王啊——”此时我才想了起来,偏远的蜀地,还有一个领兵同大理对峙的大王子。说起来他能够去蜀地还是我给出的主意,却不知道他在那里混得如何?若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回京师这个是非之地来呢?难道是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可是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蜀地自成一个小天地,蜀王又有数万精兵在手,兼且物资充⾜,良将虽然不多,谋士却有<img src="in/yin.jpg">明雨这样的能人,就算是不能南下进攻大理,自保却是绰绰有余。那他这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回京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见我有些<img src="in/mi2.jpg">离,老夫人在旁说道:“听说大王子在蜀地搞得很不错。大理也偃兵休战,蜀地大治!最近在皇帝⾝边称赞大王子的朝臣倒也不少,听说皇帝陛下又有些犹豫不定了!”
原来如此!我马上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太宗皇帝还真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难怪三次北伐都不能成功。在继承人选这么重要的问题上都飘摇不定,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我不噤连连头摇。
“方才那人来,说了些什么?”我真的有些后悔赶上了这场风波。
“虽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意思却很清楚,就是让我们天波府在陛下的继承人选上面保持立场,只要不来添<img src="in/luan.jpg">就可以。”老夫人说道。
“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这是皇家的事情,咱们犯不上搀和。”我点头说道。
老夫人接着眉头一皱道:“不过,韩王似乎对咱家的八妹有些意思,近来经常跑来府上询问,老⾝有些担心——”
“竟有这种事情?”我不由得一怔,心底下暗自揣摩这件事情的利弊得失。
赵恒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风流种子,否则也不会被潘美的女儿给哄得五<img src="in/mi2.jpg">三倒。作为太宗皇帝的接班人,他在后来可没有⼲出什么好事情来。
本来太祖太宗打开了复兴中原的大好局面,四十年经营下来,国富民強,兵力也威极一时。赵恒秉承天时地利,又有一大批中兴名臣辅助,自是应当继承太祖太宗遗志有所作为才是,至不济也要维持大宋的強威势头才是。谁知道他一上台就耽于逸乐,宠信丁渭和王钦若等奷佞之臣,后期又推崇道教,大搞<img src="in/mi2.jpg">信活动,弄得整个大宋朝一片烟雾缭绕,醉生梦死,后来在萧绰大军南下之时,斗志又不坚决,始开岁币割让之先河。虽然每年送给大辽的岁币相对于大宋的国库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影响极其恶劣。自此辽人在气势上面开始占据了有利地位,从此鲸呑蚕食,大宋国力⽇渐削弱。
可以说,大宋的衰败就是从赵恒开始的。
对于这样一个懦弱无能之辈,我自然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纵然结<img src="in/jiao.jpg">他是处于一时的战略意图,但是我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未来完全维系在跟未来皇帝的私<img src="in/jiao.jpg">上。况且,自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形式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究竟谁能登上皇帝之位还是个未知之数。如何处置,我还得斟酌一番才是,
“韩王在京师中的风流雅望,可是传的很远。”老夫人淡淡说道。
我失口笑道:“娘亲说的是!八妹年纪尚小,倒是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结亲。我家不分男女,都是英勇善战之人,秉承这个传统,八妹也应该出去历练历练才是!”老夫人马上明⽩了我的意思,便有些赞许地回答道:“六儿说的不错!不如就让你八妹也随你去西北走走看看,增加几分见识也好!”家人团聚,自是热闹非凡,整个下午都在叙谈中度过。
晚宴之后,天⾊早已一片漆黑。忽然有人来访,拿的是宮中的正四品侍卫的<img src="in/yao.jpg">牌。
见到宮中之物,我自然不敢怠慢,当下亲自<img src="in/ying.jpg">了出去。
客人进来之后,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来是谁,只看到他脸⾊有些微微的黧黑,⾝材佝偻,一绺长须有些花⽩。
“杨大人别来无恙——”那人见我的表情有些猜疑的样子,便笑着拱手道。
我听得那人的声音清越,颇有一些耳<img src="in/shu.jpg">,只是还无法分辨出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那人见状低声提醒道:“在下在蜀王府中混口饭吃。”
我顿时想了起来,拍着额头有些歉意地说道:“原来是<img src="in/yin.jpg">先生啊!恕杨某一时糊涂,竟然没有认出尊驾来。不过<img src="in/yin.jpg">先生这副形象,可是与往常大相径庭啊!”来人正是蜀王的心腹谋士<img src="in/yin.jpg">明雨,听到我调侃之后苦笑道:“让杨大人你见笑了!在下为了不惹人瞩目,将形容稍稍改变了一些,倒怨不得大人认不出来。”
我心知<img src="in/yin.jpg">明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深夜造访,便将他请⼊了內室之中说话。
亲手给他斟了一碗茶⽔,抬手示意他先用了,然后才问道:“<img src="in/yin.jpg">先生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兄弟自当洗耳恭听——”
“杨大人真是太客气了——”<img src="in/yin.jpg">明雨连称不敢“上次的事情,尚未当面致谢,小弟今⽇前来,正是受蜀王殿下所托,表达一点儿谢意的。”说罢从怀中递过一叠厚厚的礼单来。
我接过礼单来略略地扫了一遍,不由得为之动容。
不说别的,光是⽩银就是整整的十万两,其他古玩⽟器珍宝也是价值不菲。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蜀王突然在深夜派心腹送来这么重的礼物,怕是不好收的。
捏着这份儿礼单,我的心中反复思量,最后将礼单收了起来。
<img src="in/yin.jpg">明雨见我将礼单收下,脸⾊顿时见喜,心知今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儿。
“蜀王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我斟酌着说道:“看来蜀地确实是个好地方,物富民丰,沃野千里,当初汉⾼祖不就是从巴蜀发迹,最终夺了西楚霸王的大好山河?想一想古人先贤所为,果真是令人神往啊!”“蜀王殿下又何尝不是<img src="in/xiong.jpg">怀大志的人物?”<img src="in/yin.jpg">明雨对我的反应非常赞赏。
我既然已经接受了蜀王的馈赠,又扯出了汉⾼祖从蜀地发迹的事情,自然是言而有物。<img src="in/yin.jpg">明雨知道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多费劲儿,只要点到即可,于是便说道:“皇上召见,杨大人少不得要多待些⽇子的,只是近来京师的天气<img src="in/yin.jpg">晴不定,希我兄未雨绸缪多做准备,以免耽误了自己的事情。若是有需要蜀王殿下相助的,尽管开口便是!即便蜀王殿下不在,在下也可以代为斡旋一二!”
“蜀王殿下和兄台的好意,下官心领了。请我兄代为转告蜀王殿下,杨某人一直感怀当⽇在扬州受到的盛情款待,他⽇蜀王殿下有暇,组织个围猎什么的,下官必定欣然应招!”我也没有多讲什么,只是隐晦的表示了自己的倾向。
<img src="in/yin.jpg">明雨对我的态度非常満意,又谈了些事情后便告辞道:“大将军鞍马劳顿,便早些休息吧。在下还得赶回府中,处理些琐碎事情,就不叨扰了!”
“既然如此,下官也就不留先生了!改⽇定当在家中宴请先生,方才能够一表心意!”我也没有挽留。
<img src="in/yin.jpg">明雨才走了没有多久,又有人上门了。
本来依着我的意思。已经腾折了一整天,是想闭门谢客的,可惜访客来头太大,只得又<img src="in/ying.jpg">了出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太宗皇帝⾝边的近卫将军金吾卫统领李云聪。
看到此人出现,我马上知道是躲不掉了,于是跟着他出了门,上了一辆全封闭的马车,一路向大內行去。
“太宗皇帝深夜召我⼊宮,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我坐在马车之中,心中有些忐忑。
马车顺着青石街道直接⼊了宮,并未像我所想的会在宮门外停下,然后步行⼊內,这使我感觉到似乎太宗皇帝并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深夜应诏⼊宮的事情。
不消多时,就见到了坐在书房內的太宗皇帝。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我行礼之时,陪同前来的李云聪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并且将大门给轻轻地带上。
“起来吧——”太宗皇帝摆了摆手。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发觉太宗皇帝比起上次觐见的时候,又苍老了不少,黑发当中又多了几绺雪⾊,面容也有一些憔悴的样子,看样子他最近劳心费力的很那。
太宗皇帝将书案前面的几份儿奏章归拢了一下,然后问道:“晚上的时候,老大和老三的人上你家去了?”
我一声苦笑,心说原本也没有想会不被发现,于是非常老实地回答道:“是。”
“都⼲什么去了?”太宗皇帝对我老实的态度比较満意,继续问道。
“坐而论道——”我说了一句,便见太宗皇帝将眉头皱了起来,急忙接着说道:“自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img src="in/jiao.jpg">流一些感情而已,送点儿土特产什么的。”
“就这么简单?”太宗皇帝不信的追问道。
“礼单都在这里了——”我老实的从袖子里面将礼单掏了出来,送到了书案上。
太宗皇帝将礼单拿在手上,看了看后有些动容的说道:“唔,看来老大在蜀地混得不错,出手很大方哦!不知道老三许了你家什么好处?”
我心说还没有把那些银票拿给你看呢,脸上却不露声⾊地:“陛下,韩王府长史过府的意思,是想要同微臣的八妹增加<img src="in/jiao.jpg">流,不过以臣下的愚见,这事情怕是有些不妥。”
太宗皇帝将眉头一挑道:“有何不妥呢?难道朕的太子还配不上你家妹妹?”
“微臣惶恐——”我口称惶恐,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韩王文采风流人物俊朗,自然是女儿家的不二选择,若是能与皇家结亲,哪个臣下不是喜出望外?只是微臣的八妹向来骄纵惯了,不喜文事,专好武功,<img src="in/xing.jpg">子极为刁钻!微臣正打算送她去去西北磨练两年,好杀一杀她⾝上的野<img src="in/xing.jpg">,若是此时结亲的话,怕是于韩王殿下不利,望陛下明察。”
太宗皇帝听了之后,沉思了半晌后才说道:“这个事情暂且不提,朕倒是有句话想要问你,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回答!”
“微臣一向是老实人”我马上保证道,同时也知道皇帝肯定是要做某个决定的,否则不会那么急就将我连夜召来问话。
太宗皇帝踌躇了很久后才问道:“你说,老大和老三,哪个<img src="in/xing.jpg">情更像朕?”
若是能够的话,我真想马上狂吐鲜⾎数斗。太宗皇帝怎么会问我这个敏感话题?与其说他是在问我哪个儿子更像他,还不如说是在犹豫应该把皇位<img src="in/jiao.jpg">给哪个儿子!皇家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做外臣的能够搀和的么?你这不是要坑我啊!
我马上想起了历朝历代因为卷⼊帝位之争而残死街头的名人们,心知虽然自己不愿意,却已经被太宗皇帝给硬扯进来了。
迟疑了一阵子后,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陛下,微臣久在边关,很少有机会回到京师,与两位殿下并不是很清楚,如果贸然答话,恐怕有失公允,请陛下圣裁!”
太宗皇帝心里面却像是另有想法“朕只是问你,印象当中,哪个更像朕一些!”
我只得硬着头⽪回答道:“蜀王殿下<img src="in/xing.jpg">格坚毅,单看在蜀地防御大理得心应手,就知道是难得的政务好手!韩王殿下⾝居京师,总摄开封府,威严⽇盛,也是天生的治国之才!若要说与陛下最相像么,可能还是韩王殿下儒雅一些。这只是微臣的浅见,作不得数,还请皇帝陛下自行定夺!而且京师中的重臣甚多,又<img src="in/shu.jpg">知两为殿下的事情,陛下还是问问他们比较妥当一些啊——”
“朕之所以不问他们,就是因为他们<img src="in/shu.jpg">知这些事情啊——”太宗皇帝听我这么一说,眼睛里面寒芒一闪,有些不快地说道。
我虽然看着心惊,不过却知道这不是冲着我来的。看来太宗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儿子们在朝中私下结<img src="in/dang2.jpg">,对他的帝位互相觊觎罢了!可惜这种事情,确实是外人所不能揷手的,否则皇帝也不会如此恼火。
“你且下去吧——”冷场多时后,太宗皇帝挥了挥⾐袖道。
“微臣告退——”我行了礼之后,就要出去。
“等等——”太宗皇帝忽然又将我唤住,然后不经意地说道:“神木尊者已经来了京师,你自己小心些吧!他是契丹国师,朕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的!”
“神木尊者?契丹国师!八大⾼手!听皇帝的口气,难道他是来寻我晦气的不成?”怀着満腹的疑问,我离开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