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娘不要翔儿了~~”
傅香浓还没说完,就被儿子惊天动地的凄厉哭声震住。
“哇~~思姨骗人,思姨明明说娘很爱翔儿,会很疼、很疼翔儿…呜…娘也骗人,娘说要永远陪在翔儿⾝边,再也不会离开翔儿,现在却要翔儿走,不要翔儿了…”
“翔儿…”
儿子的泣诉,宛若一<img src="in/gen.jpg"><img src="in/gen.jpg">针刺进傅香浓的心上,让她愧疚、心疼。
看<img src="in/qi2.jpg">子有些动摇了,南天齐赶紧偷拍偷了拍儿子的背,让他再加把劲。
“呜…娘!”翔儿扑过去抱住娘亲,哭得惨兮兮。“是不是翔儿不乖,让娘不开心,所以不要翔儿了?翔儿一定会改,求您别不要翔儿…”
“翔儿乖,你真的很好,是娘不好。”傅香浓蹲下⾝,抱着儿子一起哭。“娘不是不要你,娘是为了你和你爹好,才不能和你们一起生活…你乖,听娘的话,快和你爹回去。”
“爹说娘要是不跟我们回家,爹就要在这里盖间庙当和尚,翔儿要跟他去当小沙弥。”
翔儿抬起头,稚气的泪颜有些<img src="in/mi2.jpg">惑。
“娘,什么是小沙弥?翔儿当小沙弥,就能和娘在一起吗?”
傅香浓一听,不噤气急攻心。“天齐,你怎么能——”
“你都能抛下我们⽗子不顾了,我又为什么不能出家?”南天齐来到她面前,眼光无比坚定地<img src="in/ying.jpg">视她。“我没开玩笑,你出家,我就带着翔儿一起跟你立地成佛,南家香火从此因你断绝。”
她跌坐于地,久久无法动弹。
他存心的。
他明知道她有多拚命才为南家留下一脉香火,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出家为僧?这一招分明就是将她<img src="in/bi.jpg">⼊死局。
老住持摇头摇,向前扶起她。
“女施主,看来你六<img src="in/gen.jpg">未净、情缘未断,人在佛门、心在红尘,这又何苦?”
“师⽗,我…”
老住持慈祥一笑。“去吧!你和我佛缘分未到,又何必勉強留下?请听贫尼一句——珍惜眼前人,别再作茧自缚。”
“娘…”
翔儿也抱住她的腿,噙着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唉,别哭了。”大势已去,傅香浓明⽩自己已无路可选。“翔儿乖,娘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至此,南天齐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落定。
“香浓…”
“佛门净地,你想做什么?”
她脸一凝,让南天齐原本想抱住她的双臂僵在半空。
他瞄了下周遭望着他们一家“唱戏”的比丘尼们,也觉得自己乐而忘形了些,只好尴尬地蹲下,改抱起宝贝儿子。
“师⽗、各位师姊,抱歉给大家添了许多⿇烦,香浓这就告辞。”
傅香浓福⾝致歉,转⾝朝殿门走去,南天齐见状,也立刻抱着儿子追上。
“我跟你走,但是回府后有人问起,只许说我是翔儿的<img src="in/nai.jpg">娘,不许说我是你的<img src="in/qi2.jpg">子。”
走出殿外,傅香浓忽然停步,回头淡淡<img src="in/jiao.jpg">代他一声。
“为什么?”
“你明知道为什么。总之,你不答应,就休想我跟你回王府!”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
南天齐嘴上答应,心里其实早另有盘算。
不许他说,那“别人”来介绍她是他的<img src="in/qi2.jpg">,这就不算有违承诺了吧?
总之,只要能将她拐回家,要他移山倒海都成,何况是说点小谎呢…
“王妃,王爷命小的送来几疋布,请您挑选喜爱的花⾊,好帮您裁制冬⾐。”
“我不需要什么新⾐裳,反正我被他囚在王府,要做,就做囚⾐吧!”
“王妃,其实王爷他对您——”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傅香浓的脸⾊明显不豫。“⾼壮,你听我的,还是天齐的?”
忠厚老实的⾼壮叹口气,回头要两个捧着绫罗绸缎的仆人先行退下。
“唉呀,当然是听香姊姊的喽!”
小蝶从⾼壮⾝后探出头来,举步进屋,笑咪咪地拉把椅子坐到傅香浓⾝边,亲昵地挽着她。
“真是听我的,为什么不帮我离开王府,反而帮天齐当起‘牢头’来了?”
“香姊姊,你要走,小蝶和姊夫都愿意跟你走,可是你真舍得离开这儿、离开王爷、离开翔儿?”
小蝶顿了顿,感叹地说:“翔儿年纪小,还需要⺟亲照顾,再说依王爷对你的痴心,只怕你一走,他马上辞官带着翔儿天涯海角寻<img src="in/qi2.jpg">,万一他们⽗子出了什么事,姊姊可是后悔也难以挽回。”
正因为明⽩她说的没错,傅香浓才觉得自己宛如困兽,左右为难。
一切全怪丈夫出尔反尔!
明明说好她只当“<img src="in/nai.jpg">娘”不准跟任何人说她是他的<img src="in/qi2.jpg">,谁晓得他夜宴左永璇,不但没知会她,还故意设计翔儿带着她“路过”让翔儿喊她一声“娘”左永璇顺势喊“王妃”她的⾝分就此底定,想赖也赖不掉。
他是没当她的面跟任何人说她是他的<img src="in/qi2.jpg">,可却想藉左永璇之口传得众人皆知。
现下知晓她⾝分之人虽不多,可是眼看皇上订在下月初十大宴功臣,还命令所有大臣携眷参加,万一皇上从左永璇那儿知道她的存在,要她与会,届时那些曾上过凝香楼的前朝遗老说不准会认出她,丈夫不就因她而成了当晚的大笑话?
唉,一思及此,她怎能不寝食难安?想了又想,事到如今,不想连累丈夫受人聇笑,似乎只剩一个法子了。
“⾼壮,天齐在府里吗?”
⾼壮微微颔首,颊上忽然浮现一股不自然的红彩。“是,王爷还在书房里等着我回话,他要我问王妃,他…呃,他…”
“好了、好了,我帮你问吧!”小蝶看他呑呑吐吐地说不出口,好心开口:“王爷要姊夫来问你气消了没?希望你可怜、可怜他夜夜孤枕难眠,能不能搬离莳雅院,过去和他房同——”
“好了,我知道了。”傅香浓双腮飞红。真亏他有脸⽪托人问这种话。“你们去告诉他,说我有事想和他谈谈,让他过来一趟。”
“是。”⾼壮说着,又看了小蝶一眼。
“香姊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夫<img src="in/qi2.jpg">谈话喽!”小蝶看懂姊夫的暗示,吐吐⾆,识趣地跟他一起离开。
看他们走远了,傅香浓立刻唤人取来笔墨,凝眉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