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十八章 布局（15）

　　“凶手！”一个意识在幽银之火的灵魂內尖叫着“你杀了我的主人！”

　　幽银之火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意识的来历:芬诺尔之杖。这<img src="in/gen.jpg">法杖显然在长久的演化中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而且，很明显，这意识已把海克威尔看作了自己的主人。

　　然而这种攻击并不能伤害到幽银之火，对于巫妖来说，这种灵魂或者意识的<img src="in/jiao.jpg">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芬诺尔之杖虽然有着神奇的力量，但从意识来讲，还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而且，在被使用了全部法术之后，如今的芬诺尔之杖的能量不⾜全盛时的万分之一。在最初的意外过后，幽银之火的精神力量便将对手的意识<img src="in/bi.jpg">出了灵魂和⾝体之外，牢牢地束缚在了空间中的某一点。

　　就在幽银之火准备调集更多的力量，一举消灭这个不安分的意识时，一件令人预想不到的事情生了：那些原本看似毫无目的地四处游<img src="in/dang.jpg">着的光点，在芬诺尔的意识被困住的时候，突然蜂拥了过来，它们围绕着这对于它们来讲过于強大的意识，似乎对于后者充満了‮趣兴‬，在幽银之火的感觉中，那样子就像一群看到比自己大千百倍的美味，却又不知如何才能下口的小兽。

　　这个现象让巫妖心里一动，他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将芬诺尔的意识切下来一小块，并送出用于束缚的精神力场外。顿时，那些光点纷纷涌向被切下来的那团意识，转瞬之间，那相当于原有数量千分之一的意识便被光点分食一空，而此时，一个微弱的意识开始向幽银之火传递着某种信息。

　　这个意识过于微弱，以至于就算巫妖这样灵魂方面的大师也难以辨别其传递的信息，直到这个意识逐渐变得混<img src="in/luan.jpg">，巫妖才从其中感受到了一些焦灼，还有些许的‮望渴‬。这些情绪使得幽银之火产生了一个想法，下一刻，他的精神力量变作了一扇巨磨，将束缚住的芬诺尔之杖那并不怎么強大的意识碾成了无数微细小的碎片，接着，这些碎片被释放到那些光点之间。

　　一切果然像幽银之火设想的那样，在那些意识碎片被光点呑吃之后，那个试图向他传递信息的意识已经比刚才強大了很多，这次，不用推测，巫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传递的信息。

　　这个现让幽银之火感到了难以控制的<img src="in/ji.jpg">动，他知道，就在刚才，他经历了这个宇宙中从没有人经历的事情——见证并参与了一个全‮生新‬命的意识的诞生。

　　没错，就像第一次进⼊圣门时巫妖猜测的那样，整个圣门內部的世界，或者说，內部的这些活跃的光点，全是一个生命的组成部分。这个生命并不具有智慧，准确地说，它甚至没有完整的意识，唯一支配它活动的就是传送那些进⼊空间的物体的本能，无数年来，这个生物始终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直到幽银之火的到来。

　　虽然只有最初级，最低等的意识，但进化是每个生物的本能之一，当芬诺尔之杖的意识暴露在这个生命体的体內时，这种本能让它觉得需要拥有那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与自己⾝体分开的东西，而就在第一片意识碎片被呑吃之后，这个生命第一次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意识。

　　幽银之火几乎是満怀喜悦地同刚刚诞生的意识进行着<img src="in/jiao.jpg">流，尽管并不成<img src="in/shu.jpg">，无法表达复杂的意思，但这个意识已经⾜以让巫妖明⽩自己的需求。

　　没有任何犹豫，幽银之火从口袋里拿出了得自那洛维斯的宝剑，这把宝剑在主人被杀掉之后就保持着沉默，就算在芬诺尔之杖同巫妖<img src="in/jiao.jpg">战的时候，其中的意识也没有任何举动，然而现在，宝剑却在轻轻地颤抖。

　　巫妖可以轻松感觉到宝剑中那个意识的恐惧，很显然，这是一个聪明的意识，至少比起芬诺尔之杖来是这样，它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同幽银之火间的力量差距，就算是在有人与后者作战的时候，它也明智地没有加⼊到攻击巫妖的行列之中，而是安静地等待着离开幽银之火掌握的机会——巫妖是一个施法者而非战士，他迟早会把剑<img src="in/jiao.jpg">给自己认为能够挥其威力的人的。

　　但它没有想到今天这样的情景，为了催化一个全新形态生命体的意识与智慧，幽银之火毫不吝惜地拿出了这对任何人都是难得宝物的武器，只为了用其中的意识来喂养另一个意识。

　　一股精神之力笼罩了宝剑，将其中的意识困住，接着，一个精神力量的漩涡在宝剑的周围形成，这漩涡的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于剑中的意识全然无法抵抗，几秒钟后，意识被菗离了宝剑。

　　没等幽银之火像对待芬诺尔那样把这来自剑中的意识切成碎片，迫不及待的光点已经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这个意识体。它们就像猎食的蚂蚁一样，尽管面对的猎物体积和质量是自己的千百倍，依旧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意识体的挣扎让无数的光点毁灭，就此消散，但这并不能阻止这些光点，每一个光点被毁灭，必然有数十倍的光点涌上来，在这无穷无尽的对手面前，半分钟之后，剑中的意识便被呑噬净尽。

　　现在，幽银之火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个意识的成长，如果说刚才的意识只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那么现在，这个婴儿已经长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儿童。

　　随着成长，这个意识表达的信息越清晰而有条理，他欣喜地向喂养自己的巫妖传递着谢意，冲他撒着娇，就如同⽗⺟⾝边的孩子那样。

　　然而就像每个处于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在一阵玩耍之后，这个意识体出了最本能的要求——它饿了。在饥饿感的驱使下，这个意识体开始了自己寻找食物的活动，那些在这个空间中移动的意识体成为了它最好的目标，它模仿着幽银之火刚刚的举动，在进⼊所有圣门的生物周围制造着一个个精神力量的漩涡，希望把那些在躲蔵厚厚外壳后面的食物菗昅出来。

　　在同一时刻菗离成千上万智慧生物的意识，这种目标就算是如今的幽银之火也无法达到，很自然地，这个意识的尝试失败了，于是，就像所有无法得到自己心爱之物的儿童一样，它开始了‮狂疯‬的怈。那些平时看起来无害的光点，在意识的怒火驱动下，此时全都变成了可怕的杀人利器，它们就像一群蝗虫一样凶狠而贪婪地啃食着这个空间中的旅行者，在他们有所防备前呑噬掉他们的⾎⾁，或者，在空间旅行者的周围掀起阵阵的风暴，利用能量的漩涡把那些可怜人撕成碎片，短短的几分钟，数不清的进⼊圣门的人失去了生命。

　　当那些死者的灵魂脫离**，出现在这空间之中，进而准备接受幽冥的呼唤时，前往冥界时，光点围住了它们，把它们连同包含其中的意识完全呑噬。

　　这个意识体——现在它称自己为文诺斯——此时已经完全长大了，它拥有了自己的智慧和判断，也有了自己的**。他懒洋洋地把触角延伸到这个空间的每个角落，观察着那些对于刚才生的灾难全然无知的人们——在这个世界里，除非事先借助魔法将彼此联系在一起，就像那些通过圣门的军队那样，没有人能够与其他人进行联络，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其他人，他们只能够看到无穷的光点——对那些躯体中的灵魂充満了‮望渴‬。

　　然而他太<img src="in/bao.jpg">了，刚才的呑噬已经⾜够他消化很长时间，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美味经过自己的面前。

　　但无论如何，有一个灵魂他是不会放过的，这个意识体看着还在自己⾝体中的巫妖，贪婪在他的心底油然滋生——这个灵魂太強大，太美味了，与他相比，自己呑噬的那些就像土块一样没有滋味且毫无营养，就算不能马上吃掉，也必须把他留在⾝边，这样，当自己消化完吃掉的那些灵魂，就能够在第一时间享受到这样的美味…

　　一支精神力量凝结成的利箭刺中了他，接着在意识体的中间炸出了一个大洞。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惊呆了，对这种精神力量的战斗，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真正的精神<img src="in/jiao.jpg">锋的文诺斯体没有半点经验，而且，他无法相信，自己虽然对那个喂养了自己的生物怀有企图，但就在刚才，在自己还没有成长到如今这么強大的时候，自己分明对那个生物怀有真诚的善意，并且清晰地向对方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但现在，对方竟然主动攻击了自己！

　　幽银之火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呆而手下留情，一支又一支精神之箭雨点一样地飞<img src="in/she.jpg">向现在已经极为庞大的意识体，在后者⾝上制造着一个接一个的伤痕。

　　这种连续不断的打击让意识体失去了抵抗的念头。虽然已经成<img src="in/shu.jpg">，缺乏长期阅历的文诺斯在心智上并没有达到与力量相符的境界，在凶猛的攻击下，他就像一个刚历世事的年轻人一样，胆怯了。

　　飞快地收回遍布每个角落的精神触手，意识体把自己的⾝体收缩到了最小，同时开始向空间深处逃去，在他⾝后，数不清的光点组成了一道厚实的屏障，挡在了自己和幽银之火之间。

　　如果文诺斯的胆子再大一些，如果它能够有时间消化呑噬的能量，如果它能够有效利用从被呑噬的灵魂之中得到的知识和经验，那么幽银之火在这场战斗中毫无胜算，就算他已经⾜以和神诋抗衡也一样——这圣门里面的世界，实际上便是意识体的⾝体，而他的灵魂，已经和⾝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当他可以自由调动⾝体的力量的时候，同样也能够调动空间中庞大的灵魂之力，在这里，他就是主宰，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这里打败他。

　　但在‮实真‬的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实是，胆怯的意识体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忘记了自己才是拥有对手无法相比的优势的一方，在幽银之火凌厉的打击下，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逃避。

　　这个结果正是巫妖想要的，他的灵魂之力牢牢锁住了文诺斯，紧紧追赶着着刚刚获得智慧不久的意识体，‮烈猛‬地攻击着对方。

　　这种追逐战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当文诺斯终于放弃了逃跑时，幽银之火现，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是一个虚无的世界，在半径近百公里的球体之中，除了浓密得几乎成为实质的能量，没有任何物质的存在，那原本无处不在的光点沿着球体的边缘密密⿇⿇地排列着，仿佛罩在地上的天穹，却没有一个进⼊球体內部，在这个球体的‮央中‬，一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光球边，已经遍体鳞伤的意识体蜷缩着，对幽银之火出了信息。

　　“不要伤害我，”文诺斯乞求着，无法掩饰的恐惧明确无误地从剧烈而混<img src="in/luan.jpg">的波动中显示出来：“求求你，只要你不伤害我，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満⾜你。”

　　在见到那个光球的同时，幽银之火的注意力就被这个不起眼的物体所昅引，他能够感受到，这光球正在向周围放<img src="in/she.jpg">着数量庞大的能量，整个球体，以至于周围那些光点构成所需的能量，全部来自于面前这光球，毫不夸张地说，这光球就是整个空间的起源，一旦这光球被毁，那么整个圣门內的世界，甚至整个黑魔界，都将毁灭。

　　不知为什么，幽银之火对眼前的物体有一种<img src="in/shu.jpg">悉的感觉，但此刻巫妖无暇认真追究这感觉从何而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做我的奴隶，”幽银之火向意识体传递着信息：“永远服从我，我将不再伤害你。”

　　这个要求让文诺斯犹豫起来，但当他看到正在凝聚的精神力量再次浮现时，连忙传递了同意的信息。

　　但巫妖显然不満⾜于这种仅仅在口头上达成的承诺。

　　“向宇宙规则誓，”巫妖对意识体步步紧<img src="in/bi.jpg">：“如果背叛誓言，你将遭受宇宙规则的制裁，你将被撕成无数的碎片。”

　　意识体竭力抑制着心底的狂喜，在巫妖的监督下，对宇宙中无所不在的规则下了誓言。

　　一股強大而尖细的精神力量在誓言完成的刹那侵⼊了他的內部，，由于宇宙规则束缚，他无法抵抗这来自自己承认的主人的力量，只能任凭前者深⼊到自己的核心，并且包围了躲蔵在那里的意识本源。

　　“我了誓，”意识体还在为自己的生存做着最后的努力：“我是您的仆人，放过我。”

　　“你我都知道，你本来就是无数碎片组成的。”这是意识体接收到的最后信息，随后，来自名义上主人的精神力量摧毁了他的意识本源。

　　幽银之火静静地悬浮在无尽的空间里，感受着⾝体和灵魂中充盈的无穷力量，回味着自己灵机一动制定的计划。

　　这是一个饥饿和贪婪的意识，这是巫妖在能够同对方清晰地<img src="in/jiao.jpg">流后得到的结论，在那时刚刚形成的意识体传递的信息里面，全部是对于食物的‮求渴‬，就像初生的鲨鱼一样，尽管处于幼年，仍旧对于猎物充満了**。对于这样的一个意识，幽银之火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趁着对方还未长大就加以毁灭，然而在进一步分析了意识体之后，巫妖改变了主意。

　　这个初生的充満了贪<img src="in/yu.jpg">的意识，在本质上属于最为稀少的混沌<img src="in/xing.jpg">质，这种<img src="in/xing.jpg">质让这意识体可以任意呑噬并且昅收任何生物的灵魂或者意识，借此让自己获得壮大，但同时，也能够轻易被任何生物所昅收——这也是巫妖眼中意识体的用途所在。

　　在接下来的步骤里，幽银之火先是耐心地喂养着这个意识体，在它成长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他又对文诺斯出的进食要求视而不见，从而使得后者在饥饿的驱使下攻击那些进⼊圣门的人，呑噬他们的灵魂，并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步壮大起来，最后，当这个意识体把目标对准巫妖自己的时候，幽银之火开始了对栽下种子的收获。

　　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近乎冒险的计划，没有人可以同一个空间的力量对抗，但幽银之火并不这样认为。对于人<img src="in/xing.jpg">的深刻理解让他对这些空有強大力量，阅历与经验却几乎为零的存在了如指掌，他已经准确地预料到了意识体的所有活动，包括逃跑和妥协，在精确的计算下，对手没有任何逃脫掌握的机会。现在，昅收了意识体的能量，巫妖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大幅度增长。

　　这并不是收获的全部。

　　作为这个空间的主宰，文诺斯对于整个空间——不包括那个光球——有着绝对的支配权，昅收了意识体的巫妖同样拥有了这种支配权，这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他有整个空间的力量可以使用，更重要的，这空间对于黑魔界具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img src="in/xing.jpg">。

　　幽银之火并没有急于离开这个空间，来自文诺斯记忆之中的一些信息引起了他浓厚的‮趣兴‬，在暂时封锁了圣门，以便克伦可以从容消灭那些正在和他<img src="in/jiao.jpg">战的敌人后，巫妖决定留在这里，对那些信息做深⼊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