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御医见到唐瑛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冬月的天,虽然冷,却也没到盖三层被子还哆嗦的地步,而眼前这位病人,前些天还天天跑出去不在家,眼下却躺在榻上,盖了三层被褥,脸上嘲红一片,额头上全是汗,伸出来让他把脉的手却是冷的冰人。
“怎么病的这么厉害,风寒如此严重,该早点看医。”
面对徐御医的疑惑,单雄信満肚子都是气。唐瑛真病了,还病的这么厉害,他也不知道,带徐御医过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唐瑛能用什么法子装病,却万万没想到,唐瑛是真把自己弄病了,还病的这么厉害。
唐瑛<img src="in/chuan.jpg">了几下,苦笑回徐御医的话:“大夫,我也没想到,昨儿半夜才热起来的,到早上反而冷了。大夫,我没什么吧?”
徐御医摇头摇,仔细把了一会儿脉,脸⾊却越发沉重起来:“风寒事小,我为你开两幅药吃了就好。只是,你幼年怕是遭遇不好,近几年又没注意保养,反而损耗极大,眼下⾝子受损太重,已经亏了气⾎,再不好生将息,怕是要落下终生的病<img src="in/gen.jpg">。”
“啊?大夫,要不要紧?不会真有啥事吧?”单雄信一听这话,着急了。
“单将军,<img src="in/luan.jpg">世之中,啥事都会发生,我能理解。唐小将军和您用些法子我也明⽩,只是,眼下,唐小将军的⾝子亏的厉害,绝非她这个年龄该有的亏损,不补不行了。”
徐御医这话一说,刚才还暗自窃笑的唐瑛心里咯噔一下,听出话音外的东西了,同时,也听明⽩话中的含义了:“大夫,我也想听您的话,好好休养,但郑国公那里催的厉害。我真的不能见他。”
“小将军这些天躲着老夫,昨晚又伤了自己,这也只能拖延时⽇,怕是解决不了<img src="in/gen.jpg">本问题。如果你信得过老夫。就好好吃药。郑国公那里,断不会威<img src="in/bi.jpg">一个羸弱地人当大将军。”
信还是不信?只是,怕由不得自己了。再说,医者仁心。这个赌,不赌也不行了,赌吧。唐瑛考虑的时间并不长,在徐御医透着些怜悯的目光中点头了:“好,唐瑛全听您的。药方您开,我照方吃药。”
“好,老夫喜<img src="in/huan.jpg">你这种<img src="in/xing.jpg">格,放心。有老夫在,你地⾝子不会有事。来。把脖子上的布帛开解,捂的太厚。对你没好处。”
唐瑛赶紧把脖子上厚厚地布帛开解。徐御医一看唐瑛地脖子。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长一道疤?”
“场战上挨了一箭。擦过去地。就差了一点。也算运气好。这伤。还是去年在石子河与郑国公会战地时候留下地。也算纪念吧!”
“去年?去年地伤现在都没好?小将军。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
唐瑛低头了:“明⽩了。弄过头了。”
徐御医头摇了:“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做起傻事来。也真傻。伤疤本就不小。再次弄破。你也真忍地住痛。好了。让你地仆人随我去拿点好药用上。虽然不能去了这疤痕。颜⾊也可以淡点。好在是脖子上。没破容。”
唐瑛嘻嘻一笑:“运气好。您是好人。”
徐御医也笑了:“听说李唐那边有个三公主,是个大将军,很厉害,没想到,我也见到一位。呵呵。”
唐瑛不好意思了:“倒是让您劳累了,⽩跑了这些趟。”
“不累,不累。老夫出去开药方了,记住,按时服用。我想,依郑国公喜好面子的<img src="in/xing.jpg">格,这些好药,少不了赏赐给你,所以,你别舍不得吃。”
徐御医边说边冲唐瑛眨眨眼,看的唐瑛差点笑出声,老先生太好玩了,竟要借用王世充地面子来为她补⾝子:“多谢老人家垂怜,单将军很穷,有不花钱的好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绝对把⾝体养地<img src="in/bang.jpg"><img src="in/bang.jpg">的。”
“好了,我走了,你安心休息吧。”徐御医哈哈一笑,起⾝要走。
单雄信看一眼唐瑛,急忙拦住徐御医。他在旁边听地一头雾⽔,没明⽩这两人在说什么:“大夫,照你这么说,唐瑛的⾝子亏地厉害?有没有危险?”
“唐小将军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她地⾝体,而是别的事情。单将军要信老夫的话,我保证她半年內没什么危险。只是,凡事还是早做打算,不可掉以轻
单雄信被徐御医的话吓着了:“啥?半年?那,半年以后…”
唐瑛翻翻⽩眼:“大哥,半年以后自然另做打算了。你不明⽩就别揷嘴了,我跟徐大夫已经说好了。”
“啥?你们说好了?我怎么糊涂了?”
唐瑛和徐御医互相看看,都大笑起来。单雄信站在一旁,摸摸后脑勺,撇嘴中。
一头雾⽔地送走了徐御医,单雄信越想越糊涂,许多疑惑<img src="in/chan.jpg">绕在他心上,终究按捺不住,跑回来找唐瑛了。
徐御医走后,唐瑛让张小⾖给她生了一炉炭火,围紧了被子強迫自己发汗,同时还在埋怨自己自找苦吃,早知道徐御医是这么好说话的好老头,这苦就不用吃了。摸摸脖子上伤疤,唐瑛想哭,好疼哟。
“唐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晕了。”屋里没外人,单雄信跨进来就嚷嚷。
唐瑛冲张小⾖挥挥手,让他出去后,才有气无力地回答:“第一,我感冒了,是真的病了,现在就想觉睡;第二,徐御医答应为我在王世充面前掩饰,时间是半年。第三,大哥,给我弄碗姜汤来,让我发发汗。早知道徐御医是好人,我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嘛!”
单雄信还是一头雾⽔:“感冒?这是啥病?厉害吗?徐御医为你掩饰半年?怎么回事?”
唐瑛真的很想觉睡呀,眼⽪子都睁不开了,却不得不为单雄信解疑:“感冒就是比风寒严重一点点的小⽑病,徐御医开了方子,我吃两天就好。你不用担心;徐御医知道我是女的,也明⽩我为什么要装病,所以,非常好心地自愿为我在王世充面前打掩护。大哥。还有啥疑问,你快点问,我真想睡了。”
单雄信也不算笨,听了唐瑛的解释。暗自庆幸:“哦,怪不得徐御医说什么我们用点手段他能明⽩,原来是这个意思呀!这下我明⽩了,你睡吧!我去好好谢谢人家。”边头摇边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对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昨晚不是好好的嘛。脖子上又怎么啦?”
唐瑛<img src="in/yu.jpg">哭无泪:“我昨晚弄了一桶热⽔和一桶冷⽔,是泡了热⽔又泡冷⽔,于是…”
“啊?”单雄信看看被子里缩成一团的人。啧啧有声:“可怜的妹子哟,我去喊你嫂子熬姜汤。多喝点,发汗。”
这话怎么听怎么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听地唐瑛这个郁闷哟,一把拽起被子遮住头:“5555555。还有更倒霉的,为了装的更羸弱点。我拿箭头把脖子上的伤疤给磨破了。”
单雄信原本憋住地笑这下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弄那么厚的布把脖子遮住,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骗大夫,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
唐瑛真想哭了,遇上一无良的大哥…
王世充听徐御医说了唐瑛“严重”的病情,不相信呀,这些天没得到徐御医地禀报,下人却说唐瑛天天出去逛街,怎么突然说躺下就躺下了?莫不是单雄信和唐瑛有意欺骗他?
徐御医却不慌不忙地回禀:“国公爷无须担心。这位唐小将军,年龄小,好奇心重,加上没见过世面,天天逛街看稀奇也正常。今儿病成这样,也是昨天玩的太晚,着了风寒,吃几幅药,躺两天就好。”
王世充点点头:“这么说,他病的不重?”
“不重。只是…”徐御医<img src="in/yu.jpg">说又停了。
“只是什么?”
“唐小将军的⾝体却是非常羸弱,骨子太薄,气⾎不⾜,竟是经常生病。老臣给他留下两副保养⾝体的药方,让他服用一个月,看看能不能有啥起⾊。”
王世充愣了:“你说什么?经常生病?他可是场战上能拼命地人,怎么会这么差劲?”
徐御医不慌不忙地回答:“他从小吃了亏,后来又经常拼命,把底子拼光了。仗着年轻,又不注意,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老臣听说,自从去年他参加了一次大战斗后,好像就没好过,⾝体一直时好时坏,药都没断过。”
“去年?”王世充马上想到了让他终⾝难忘的那场<img src="in/ji.jpg">战,难道…他的脸⾊变的凝重起来:“他那次伤地很重吗?”
“非常重。老臣在他⾝上看到数处伤痕,其中一处在脖子上,说是被箭擦过,差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唐小将军也是运气好,要不是年岁小,这些伤就能要了他地命。好在眼下虽然⾝体受损严重,算是留下一条命。”
王世充重重地叹口气:“还能调理过来吗?”
“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时间。”徐御医缓缓点头:“调理的药方老臣有,只怕,洛<img src="in/yang.jpg">城经过连年地战火,那些贵重的补药,难找。这样一来,只能缓慢调养,养上一两年,也能恢复不少。不过,不是老臣诅咒唐将军,他地⾝体不调养个三五年,上场战真会没命的。好在洛<img src="in/yang.jpg">不会打仗了,他又年少,好好调理,定能成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