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蒙蒙通常是在舂天,没想到这个冬天也有这种情景。(小说手打小说)安然紧了紧⾐领,缩起脖子撑好雨伞,看着屋檐外细细的雨丝,迈步走了出去。
今安天然不需要去教室办公室参加辅导,因为明天就是去省城比赛的⽇子,张军老师手头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放学的校园斑斑点点,五颜六⾊的雨伞涌上几栋教学楼中间的空地,缓缓的向外流去。安然混杂在七彩人流中安静的走着,看着前面一把蓝⾊的雨伞,伞下不断摆动的马尾,皙⽩修长的颈脖。
⽔蓝?
回到这个时代的这段时间里,安然很少像从前那样去凝视⽔蓝,不管是在班级教室里,还是下课后的<img src="in/cao.jpg">场上。即使偶尔两人的目光<img src="in/jiao.jpg">错,他也只假装着偏转。无意或者刻意回避着,安然知道自己回避的是什么,不光是前世对自己的伤害,还有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蓝的脚步很慢,⽩球鞋在<img src="in/shi.jpg">润的土地上不疾不徐。青绿⾊的长<img src="in/ku.jpg">更衬出女孩修长的腿双,就算是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依然是那么宁静,这就是⽔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与⾝旁急着回家的同学走在一起显得分外格格不⼊。小雨落在雨伞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四处的喧笑打闹声似曾远离,安然的眼中只有那一抹青绿的颜⾊,静静的。
时间和距离永远是相对的,在你挽留的时候走得飞速,安然从教室到校门的这一段恍惚也是如此。走出校门,⽔蓝的脚步似乎停顿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前面直到街口两人都是同路的,安然有些奋兴,也许在这个雨天,自己又可以有一段可以默默欣赏她背影的路程。
“嗨,安然!”
一个女孩在远处喊着,安然转头,董青站在校门外马路对面的商店外,正对着这边不住的招手张望着。
安然有些犹豫,看了看前面<img src="in/shu.jpg">悉的背影,心里叹息着向马路对面走去。擦肩而过时,却仿佛看见⽔蓝的脸庞侧向这边,两人的目光在雨丝间<img src="in/jiao.jpg">错一下,随即分开。
“找我有事?”
安然站在屋檐下跳了几下,抖落⾝上的⽔滴,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看着大楼的拐角,⽔蓝刚刚消失在墙壁的后面。
“你明天怎么去江北?”
安然看着学校门前络绎不绝涌出的同学,有些奇怪董青的问题:“张老师不是说明天上午九点在汽车站等我们吗?当然是跟老师一起去啊。”
“哦?”
董青想了想说道:“我爸爸明天正好也要去江北有事,我会跟他的车一块去,你要不要一起?共公汽车很难坐的,挤死了。”
安然笑了笑:“看不出啊,你老爸很牛嘛,考我虑下。嗯,算了,我还是跟着张老师去吧。”共公汽车虽然挤一点,可坐得自在不是?搭董青老爸的车子去的话,到时候女孩的⽗亲问东问西的太烦了。
“什么牛啊,什么意思啊?”董青不明⽩。
“额,牛就是很厉害的意思,我们男生的行话,你们女生不懂的。”
董青有些失望:“唉,路上有个伴说说话多好啊,从江南到江北有两百公里呢,坐车得三四个小时,怪闷的。要不我回去问问我爸,能不能我们和张老师一起搭他的车子去?”
“嗯”
安然也不是受<img src="in/nue.jpg">狂,放着舒服的不坐非要去挤那又脏又臭的长途车。
“那我回去问问看,明天上午九点在汽车站是吧,我叫我爸直接去那接你们吧。”
董青的口气很坚决,<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回去询问的意思,自己在这就做了决定。安然不置可否,只是对董青的⽗亲起了些趣兴,这年头能自己有车的人可难得的很,应该有很大的概率是个不小的官。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上午九点在汽车站门口等着啊,可不准迟到,不然我要你好看。”董青笑颜如花,嘴里却是说着狠话。
“好的。”
安然回应着,促狭的上下打量着忽然开心起来的女孩。
董青横了他一眼,对他这种目光表示鄙视:“讨厌,又这样看人。我先回家了,看看这次竞赛咱们谁更厉害,输的人要请客喝汽⽔。”
“哎”
安然看着董青小跑离开,无奈的收回准备说的话,我没和你赌啊,真是?
董青走得很快,一会便消失在形形⾊⾊雨伞覆盖的大街上不见踪影,安然发了会呆,靠在小卖部的玻璃柜台上看着纷纷攘攘的生学买着各式东西,却失去了原本急切回家的**。
这个地方他曾经非常<img src="in/shu.jpg">悉,这是他初中三年和同学一起逃课的聚集点,柜台里那位⽩⽩胖胖的老板娘,把他三年的零花钱搜刮了个⼲净。
冲不住瞟着他的老板娘微微一笑,安然看了看柜台里墙壁上的各式商品,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自己再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子,对这些孩子的食物和玩具没有任何趣兴。
前行、左转?每天下午的音乐课,安然是不会迟到的。
很意外,李云飞的小院里今天很热闹,老师卧室隔壁的储蔵室,也就是安然练习拉琴的房间坐了几个大人正谈笑风生。
“老师,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安然收起雨伞,顿了顿脚甩⼲净鞋子上的⽔迹走进房间。里面是⽗⺟和老师,还有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李老师,这段时间多亏了您教导,小然才有今天的成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卫兰拉过儿子,没口子的感谢着李云飞。安树坐在一边呵呵笑着,他不擅长言辞,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內心的喜悦了。
李云飞摇头摇:“安然这孩子是我的生学,这都是我的责任,不需要感谢。再说取得了成绩是因为孩子自己的天赋,我可不敢领这个功劳。”
“相反我还要感谢你们呢,能让安然来陪我这老头子打发时间,我该欠你们的人情才是。”
李云飞是真不觉得安然创作音乐跟自己有多大的关系,虽然这个生学的基础都是自己教的,可这种基础教学随便哪个老师都可以胜任,至于音乐创作这一块,他还没有开始。
“对了小然,这位是银河唱片来的王先生,他还有事情要找你。”
李云飞岔开话题,指着坐在一旁好奇打量着安然的男人说道。他知道这个港香人有什么事情,他很想当面看看自己的生学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值得来人如此推崇。
王星只是银河唱片的普通工作人员,这一次来內地只是为了给安然家送一张汇票,一张七十万元的巨额行银电汇支票。临行前主管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不能让对方不満。所以安然的眼中,八十年代港香人对內地人那种⾼人一等的心态,在王星⾝上半点都找不到。
“安然同学你好,鄙人叫王星,这一次是老板吩咐我来完成与您的合约的。”
安然笑了笑,没有一个孩子面对陌生大人的涩羞:“你还,王先生。”
“除了履行合约这件事情之外,许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王星很客气,客气的有些过分。“许先生即将有一部电影开拍,可主题歌还没有写好,所以想请您看看能不能帮个忙。”
“电影?”
“是的,电影主题歌,但是许先生也说了,这个是由您自己决定是否尝试,如果能够完成不管能不能采用,价格都按照合同理办。”
“哦?”
不光是安然,在座的几个大人也很惊讶。五万块对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字。来人的意思是只要安然写,不管行不行都花钱买下来,这种条件可不一般。
“什么电影,能不能稍微介绍一下?”
安然有些趣兴,这个银河唱片的老板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而且听起来这位许先生的产业不少,不光有唱片公司,还有电影公司。这个年代是港香唱片和电影最繁荣的年代,能够同时拥有两者的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何况这种坐在家里随便写写就来钱的事情,安然就算再懒,也是愿意试一试的。
“不知道您看过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没有,这部电影就是改变笑傲江湖这本小说。”
“笑傲江湖?”
安然一愣,这个他要不知道岂不是⽩痴?笑傲江湖这部电影他也看过,算是一部名片了。看现在的时间来推测,这部电影应该是1990年版本的笑傲江湖,那可是迄今为止公认的改编最为成功的金庸电影,也被誉为“新武侠电影的开山之作”
其中由⻩沾创作的千古绝唱《沧海一声笑》更是随着电影横空出世,这首主题歌的词曲穿贯了整个电影的始终,对电影的成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笑傲江湖的主题曲?那不是⻩?”安然紧急刹住,那首著名的歌前世是⻩沾写的,可现在歌还没写出来,自己要不要?
安然有些彷徨,这首歌在华语歌坛的地位太⾼,作者⻩沾先生又是他钦佩的前辈,他真还下不去这个手去剽窃。
“武侠电影吗?”安然故作思考“我对武侠没有认知,恐怕写不出来。”
王星没有想到,老板开出的这种丰厚条件都会被人拒绝。要知道这个条件对方并没有任何约束,只要你写不管是好是坏都有钱拿的。这个原本以为可以百分百完成的任务竟然遇到了障碍,王星情何以堪?
“这个,安然同学,你不尝试一下,又怎能知道不行呢?”
王星心里着急得很,这种条件都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去之后怎么跟老板解释?要是真的拿不回去新歌,估计自己这辈子在银河唱片都别想出头了。
“你就把它当一首普通的歌来写,不要顾忌武侠电影的背景就好了。”
王星心急如焚,只差**裸的说,你随便写写就完了,不管怎样都行。
安然能够听明⽩,毕竟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举棋不定。有些事情可以做,心里不会有太大的<img src="in/yin.jpg">影,有些事情做不出,勉強做了之后会庒抑一辈子的。
即使现在已经是文坛大盗,安然还是有自己的做人原则的。
安树和卫兰不吭声,儿子愿意写就写,不愿意写就算了,他们也无所谓。可李云飞不这么看:“安然,你就试一试,人家也没一定要你写得多好。”
安然是李云飞的生学,做老师的自然不能看着生学这么一味的推诿下去。写一首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么多都写了,还差这一首?李云飞也想亲眼看一看,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到底天赋有多⾼。
“老师?”安然无法解释,又不想去剽窃自己尊敬的人的作品,左右为难起来。安然不是那种即当子婊又想立牌坊的人,盗了这么多其他人的作品,他从没觉得自己有多⾼尚。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去碰触的东西,安然也不例外。
“小然,你就随便写点吧,好坏都不要紧。”卫兰忍不住了,看着李云飞有些严肃的表情,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惹老师生气。
“那?”安然无奈点头:“好吧,事先声明,我尽力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