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枫追着谙谙去看“有趣的事”众人都吃过晚饭后这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未希和胡畔都知道,萧夜枫绝对不是为了去看什么“有趣的事”他只是去当保镖了…
未希躺在胡畔的<img src="in/chuang.jpg">上,一边跷着脚欣赏小翠和小玄子在桌子上抢东西打架,一边问胡畔“你心情好么?”
胡畔望着刚被那两个小东西撕打得満地都是的碎纸,那是她刚才练字写出来的最満意的一张,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和平常一样,有什么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要练字?从题过那个扇面后,你一直在练字。”未希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翻个⾝,笑嘻嘻地说“别瞪我嘛,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觉得自己的字见不得人,我可以写本字帖给你…哇哇哇…杀人啦…未希躲过胡畔的拳头,迅速夹起桌上的两只小东西夺门而出,听见房门在⾝后合上,回头望着窗里的灯火出起神来。
小翠耳朵动了动,冷冷地说“你别替人家瞎<img src="in/cao.jpg">心了,你那两个桃花劫正在后花园里商量明天怎么上台呢!”
未希把怀里的两个小东西一扔,不理他们在⾝后气得直哼哼,往后花园走去。胡畔把満地的碎纸一片片拾起来,刚直起⾝,安安静静的屋子里忽然卷起一股小旋风,游奕的⾝影渐渐浮现出来。
屋中的烛火一阵抖动,窗台上的几朵落花也被这阵旋风倒卷着飞进屋子里,和门口帘幕上的轻纱飘飞在一起,再加上游奕俊美地面孔和飞扬的紫发——很美,实在很美很美…只是。这阵风把胡畔好不容易收拾起的碎纸片给吹得又散了一地。
胡畔气结,望着潇洒现⾝地游奕,指着那一地碎纸片“大叔…你喜<img src="in/huan.jpg">华丽现⾝也要选对时间吧…”
游奕尴尬地笑了。忙扬手把那些碎纸片重新收拾好,还十分彻底地把碎纸片都变没了。
胡畔看着他尴尬的神情。忍着笑问“你又来⼲什么?怎么不去找未希?”
“去找她然后回去等着浮黎跟我打架么…”游奕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一副“暂时不打算离开”地样子“再说那丫头现在正忙着教调她那两个男人,哪有空理我。”
“他们三个在一起?”胡畔想笑“在做什么?”
游奕笑嘻嘻“她不许他们明天上台比武,让他们棋盘上决胜负,那两个男人正在下棋。”
胡畔一直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忍不住问“浮黎那么霸道,未希跟那两个人在一起,他反而不在意吗?”可在意的…”游奕的神⾊变得不自然起来,开始转移话题“你的心情好象不太好?”
胡畔见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笑道“我每天都是这样,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心情不好。ww,更新最快。”
“那就是每天都心情不好?”游奕的眼睛里有淡紫⾊地光芒闪动“你喜<img src="in/huan.jpg">那个皇帝吧?”
“我和云石是朋友…”胡畔望着窗外。
游奕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把杯子抛着玩,笑着说“明知道我说的是姓萧的。偏要打岔打到和尚⾝上,你心里有鬼。”
胡畔回头瞪他一眼“神仙也这么八卦吗?你这么闲,不如多去关心一下人间的疾苦。”
“我就是在关心你呀!”游奕认真地问“你能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吗?”
胡畔头摇“连你都会失忆。何况我。”
游奕望着胡畔,眼中有些疑惑。钱**出事的那晚。那枝琉璃花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忽然亮了亮。似乎闪过一些影子。从那天以后他每次看到胡畔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隐约觉得这女孩八成跟自己失去地那段记忆有什么关系。他掌管时空,其实回去看一看过去发生了什么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却始终鼓不起这个勇气。
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开始注意起这个以前没怎么注意过地女孩,这女孩穿来穿去给他制造了不少⿇烦,现在看着她纠结在那一团<img src="in/luan.jpg">⿇般的感情中,他心里竟生出许多不忍来。
“可能我真地有点八卦…酒吧里本来就是个很八卦地地方,不过,我可以帮你。”游奕笑着说“帮你理清你心里的那团<img src="in/luan.jpg">⿇,放下该放下地东西。”
胡畔怔怔地看着游奕,长长舒出口气“我是个很讨厌的人吧?当断不断,反受其<img src="in/luan.jpg">。”
游奕望着她的眼睛,看着那眼睛里深深的无助和难过,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掩饰地把杯子放在桌上,起⾝笑道“我走了,你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一个好梦!”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声音还回<img src="in/dang.jpg">在胡畔耳边。走得那么匆忙,竟象逃一样。一个好梦…胡畔微笑起来,来到北芪国后,她几乎没有做过梦。
一躺到<img src="in/chuang.jpg">上,空气中就弥漫起淡淡的熏⾐草和佛手柑的香气,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游奕搞出来的助眠香氛。不知是淡淡的香气起了作用,还是这两天太热闹,以至于⾝体很疲倦,本来⼊睡很慢的她几乎一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终于能体会未希关于小巫的那个梦境的描述了,她一直纳闷梦怎么可能那么实真,原来真的可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进⼊到一个梦境里了,可是,为什么周围的景物这样陌生?
这座山不是她记忆里的任何一座,山路边有许多她从来没见过的植物。踏进这个梦境时人已在半山<img src="in/yao.jpg">,⽩云和山中的雾气缭绕在⾝边。一条小路蜿蜒着通向山顶。前面好向有个人在慢慢地往上走,她怎么追也追不上,看也看不清。一阵恍惚间却已经站在山顶地一座房子前。
推房开门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很有些云石那湖边小屋的味道。只是墙上却有一大幅字看起来很眼<img src="in/shu.jpg">…象是她给萧夜枫题地那个扇面的地放大版,真的好大,几乎覆盖了一整面墙“⾼台灯影月沉沉,阅尽江天幻可真。梦里花落秦淮路,何当杯酒忆故人。”她心里一阵黯然。轻轻叹了口气。
屋外忽然也传来一声叹息,胡畔吓了一跳,忙出门去看。屋子的一边是个悬崖,悬崖旁的风异常烈猛,一个人正坐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襟和头发都被风吹得向后扬起。这么烈猛地风声她刚刚居然没有听到,而那声叹息却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那个人是萧夜枫。
他的⾝影看起来那么寂寞,那种深⼊骨髓的寂寞随着烈猛的风一股脑地向她涌来。好象不小心踩到了一地的碎玻璃,骤然惊觉。慌<img src="in/luan.jpg">得想要逃开,却只能是被划出更多更深的伤口——很痛。他的寂寞,其实一直都令她很心痛。
胡畔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明⽩了游奕的用意,他把她带到萧夜枫的梦里来了。有些事情现实中永远不能说甚至想都不敢去想。在梦里却可以…真地可以吗?
她朝他走过去。看见他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了过去。
把她用力箍在怀里,萧夜枫认真地看着她,象是在奇怪怎么会看到她。他低声说着话,象是自言自语,他说得含糊不清,她却每个字都听得明⽩“你怎么会在这里?每天看着你,我要拼命控制自己不去嫉妒无咎,拼命強制自己不要想你,不要一直盯着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手很用力地抓着她,尽管是在他地梦里,她还是觉得疼,不只手腕疼,连心也疼得厉害。“你喜<img src="in/huan.jpg">过我吗?”他注意到她的表情很痛苦,放松了力道,温柔地拥着她“喜<img src="in/huan.jpg">吗?”他地眼神象个弄丢了最心爱地东西的孩子,胡畔从来没有在这个曾经做过帝王地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她忍不住轻轻抚上他的脸,喜<img src="in/huan.jpg">过他吗?她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每次察觉到他的寂寞,她都会没来由的心痛。这种感觉跟对程无咎的不同,她确信自己爱着程无咎,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那么,她是没有喜<img src="in/huan.jpg">过眼前这个男人了?
“我不知道…”她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怜惜的眼神一定刺痛了他,因为他居然在哭!她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会哭会流泪,居然还哭得象个孩子,他心里竟有这样痛苦吗?那些在现实中必须掩饰起来、隐蔵起来的,在他可以完全放松下来的梦境中,完全释放在她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人面前。
“如果我们相遇是在你和无咎相遇之前,你会选择我吗?”他可怜巴巴地问,这个骄傲的男人在自己的梦境中卸下了现实中的全部伪装。
她被动地望着他,会吗?心里慢慢升起的答案令她心疼起来,她心疼他,在意他,可是,那不是爱吧…会选择他吗?答案是——不会。
总是在触碰到他寂寞无助的那一面时心痛不已,就好象她永远不能忘记几年前偷偷喜<img src="in/huan.jpg">的那个男孩子送来的那束花。她爱着的是那段岁月,而不是那个早已经模糊了面孔的人…她心疼是因为那份寂寞的感觉,而不是因为爱着这个寂寞的男人。
好象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那寂寞的影子曾经令她更加心痛,她拼命在记忆里寻找那个影子,却发现面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渐渐看不清楚…
睁开眼,耳边一片嘲<img src="in/shi.jpg">,泪⽔打<img src="in/shi.jpg">了枕头,她醒了。
(说过第四卷会是快乐的,却写出这样一章来…我有罪,我错了。写完这章跟谙谙童鞋聊天,说了如下的话“那里面有一些,是我自己的感觉…她爱着的是那段岁月,而不是那个早已经模糊了面孔的人。写到这里差点掉眼泪,说这种话其实是嘴硬…如果不爱那个人,又怎么会爱那段岁月。”然后,后面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如果不爱那个寂寞的男人,又为什么会心疼着他的寂寞…不过这个是我在瞎说,究竟是爱还是不爱,可能每个人心里的答案不一样吧…)
(另外,那首被我反复用了好几次的诗,作者是wa很喜<img src="in/huan.jpg">他的这首诗,谢谢他肯借给我用,呵呵一直忘了感谢,在这里郑重地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