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赵家弟子轻轻拍了拍那泼妇的肩膀，那泼妇的气息顿时收敛了下来，哼了一声，转⾝离去。
赵旭言看了我一眼，便转而问大姐小：“这位先生是什么人？”
“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当服务生的朋友？呵，也罢，我不管你在天京的时候是怎样的，到了辽北进了赵家的门，就该守赵家的规矩，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还是不要来往得好。”
不三不四，这是在我说吗？
要不是大姐小拼了命地拉住我的手腕，我非揍死这兔崽子。
“呵，你这是什么表情？想要动手？死小子，给我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在辽北，还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赵家的人！”
这话真是掷地有声，喧闹的婚礼现场霎时间便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聚焦此处，连我心中都有点犯嘀咕，连忙回头问大姐小。
“这孙子是在跟我说话么？还是喝了三鹿的<img src="in/nai.jpg">粉，结石结到脑子里了？”
文筠只是死死拉着我的手：“王先生，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不要冲动，赵家在辽北的势力非常強大，绝对不是个人能够抗衡的…”
啧，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屈服<img src="in/yin2.jpg">威之下的怂人么？
“所以，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了！”
大姐小你真是厚脸⽪啊，啥事儿都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都被人家犯<img src="in/jian.jpg">犯到眼前了，你以为我是甘地么？正巧我昨天刚刚1vup，想不想看我表演几个新鲜技能给你开开眼界？
然而赵旭言竟还是没完没了，哈哈大笑几声：“文筠，可别以为你进了赵家的门，就可以为所<img src="in/yu.jpg">为！联姻之策，是你和我老爸谈妥，老爸強行下令，我才无奈遵从的…我可从来没有认可过你的存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凭你这被孟家扔出门的破鞋，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文筠的脸⾊，刷的一⽩。
赵旭言的话太恶毒了，居然跟我有一拼，而随着这番话的出口，周围宾客看向大姐小的目光，也顿时充満了种种恶毒的嘲讽，不屑。甚至有不少女<img src="in/xing.jpg">嘉宾故意用所有人听得到的声音嘀咕着尖酸刻薄的评语。
这是赵家的主场，没有主人默许，谁敢这么放肆？赵旭言，分明是早有准备，要在婚礼当⽇重重羞辱文家的大姐小。一番恶言相向，再以千夫所指的气势庒迫过来，这番庒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别说是文大姐小本人，我站在一旁听着，心中都已经抑制不住地翻腾起火气来。
今天不杀几个人，哥的王字倒过来写。
赵旭言却忽然又将目光飘到我这儿：“小子，今天是喜庆的⽇子，我也不过分为难你，自己乖乖给我从后门滚出去，别再让我在辽北境內看见你，否则，别看我只是赵家旁系，想要捏死你这样的，不过弹弹手指头的功夫。”
…呵，好样的，你实在是好样的，我有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生过气了，今天为了你这<img src="in/jian.jpg">人，我倒是可以破个例，虽然不想在辽北闹出个天翻地覆，可是事到临头了…嘿嘿，当年在天京我都敢放手大杀，别说你只是个赵家旁系弟子，就算赵家的老大站在这儿，我这一拳照样打得下去！
你自己找死！
我⾝形一动，便要出手，然而手腕上忽然一凉。回头看去，只看到几抹凄厉的⾎印。
大姐小的手依然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她竟是如此用力，被我⾝形带动，也不放开，五枚指甲，都已经被掀裂开了，⾎流如注。
你…到底想⼲什么？
“求你，不要动手。”
俏目含泪，梨花带雨，我真搞不懂，既然你这么委屈，又为什么要拦我？
“辽北赵家，不是个人能够抗衡的，不要因为我…得罪他们。”
这就是你的理由？恐怕不止吧，大姐小，大家都是明⽩人，不至于装得这么过。
你心里，是担心我在这里杀了人，赵家迁怒到你们文家，让你大计成空吧？
文筠的脸⾊更⽩了，她用力咬着嘴<img src="in/chun2.jpg">，说：“没…错，你说的，没错。”
呵，我就猜是这样，你我非亲非故，犯得着管我死活吗？
好吧，既然如此，看在二姐小曾经用琴声帮我精神力升级，还有你我相<img src="in/jiao.jpg">一场的份上，今天我再卖你个面子好了，就让赵旭言那小子再多活一天。
明⽇，我必改头换面，取他狗命，我手脚⼲净，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来。只可惜，大姐小你就要做些⽇子寡妇了。
“小子，还不快滚，非要等我的耐心用完吗？”
此时，赵旭言的挑衅已经勾不起我的怒火了，对一个将死之人，也不必计较那么多，我耸耸肩，便要离去。
“我送送他去。”
大姐小却跟了过来。赵旭言只是冷笑，也不阻拦。
从后门走出大厅，喧闹声顿时被隔绝开，站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我停下脚步，问⾝后的大姐小：“还有什么指教吗？”
“王先生，请你告诉我…我现在做的事，你会瞧不起吗？”
唔，这个问题嘛…倒不太好回答了。
文筠死死咬着嘴<img src="in/chun2.jpg">：“请，请直言无妨。”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稍微浪费点口⽔吧。
“你知道的，我一般不会正眼去看任何普通人类的，大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又谈什么瞧得起瞧不起呢？你的处事方法，唉，的确是怂了一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弱呢？换了其他人，处在同样的位置上说不定比你更怂。这件事就要看你怎么考虑了，如果非要跟我这种人相比，那是自取其辱。把握自己的能力，做自己能做的事，其他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文筠闻言怔住，良久之后，忽然轻笑起来。
“呵呵，说的是呢，比起你来，我，实在是太弱小了，风浪一来，事事⾝不由己，有时看到阁下的行事洒脫，心里就不由得会羡慕起来，为什么，我不能做到这样？”
你想太多了，盲目攀比只会引悲剧，我的背影用来瞻仰就够，追逐就不必了。
“说的是呢…”
沉默了片刻，文筠问我：“我给你的信短，收到了吗？”
“嗯，今天早上看到了。还要多谢你出手大方，居然给了我两千万的红包。”
“呵呵，反正这些钱对我也没有多大用处，王先生救了我们姐妹不止一次，若不是太大金额的转账会有不便，就算给你两亿也是应该的。”
哦哦哦，两亿！？可恨了，早跟我说嘛，只要我肯出手，转账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呵呵，我很奇怪呢，以王先生的洒脫，为什么会执着于区区金钱？”
这个嘛…我回⺟星，总得找点事儿做吧？在新界，钱是不算什么，可在⺟星，除了钱我还能执着于什么呢？
举个例子吧，就好像一个人玩东方projenetatic难度都阻挡不住你的通关脚步时，除了打分，你还能打什么？
大姐小显然没有听懂我的比喻，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之后，王先生有什么打算？”
长远的规划还没有，我来辽北是为了找一件东西，可惜线索刚刚中断，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近期规划嘛…明天吧，我亲自上门，宰了赵旭言和他姘头，若是心情好，再顺带把今天出席的宾客杀上几个。
虽然要让大姐小你守几天寡，不过那人口出狂言，我不可能当做没听到。
“唉，说真的，王先生你千万不要招惹赵家，这个家族的力量，实在是很恐怖的。我也是亲自来到辽北，和赵旭言的⽗亲谈过话以后，才现赵家远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強大。一个家族，能在华夏之国分疆裂土，它的隐蔵力量绝对不简单的！”
出想象？那也只是因为你的想象力太贫乏。对变种人的世界，你有多少了解？凭什么以为，我孤⾝一人，就怕了辽北赵家？
大姐小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是没用，便道了声珍重，准备转⾝回到大厅。
“对了，说起来，今天早上，接你信短的时候，看到最后一条，我还以为你准备杀自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多虑了。”
文筠却是浑⾝一僵。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很简单嘛，别看信短里你说得慷慨<img src="in/ji.jpg">昂，视死如归，可任何人也看得出来，你这真是走投无路了，才做出来的无奈之举。而这种悲愤之下的冲动，最不容易持久。如果赵旭言是个翩翩公子倒也罢了，以大姐小的自我安慰能力，或许还能勉強安心做个赵家太太。
可惜，你实在不怎么走运，摊上了这样一个货⾊，大概就算再怎么忍气呑声也是无济于事吧。赵家太太，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华夏大地，几百年前，曾流行过一个说法，吃人的社会。我想，你这样的人，就属于被吃的那种吧。哈哈。
文筠的神⾊，却意外的坦然。
“是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来辽北之前，文家的覆灭之相，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公司的股份被人恶意收购，管理层纷纷离职告假，舆论风向<img src="in/gen.jpg">本是一边倒，最可笑的是，还出现好多，因为和文家接触过多而被双规的公务员…大厦将倾，原来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亲当年将海上杨家生生击垮时，对方的感受，大抵如此吧。”
“⽗亲和几个叔叔伯伯，还有我的几位兄长，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大部分都是闭门不见，少数见过面的，也是直言不讳，不愿出手相助。后来，还是我找到了辽北赵家的人，就是赵旭言的⽗亲，虽然只是旁系，但是他的影响力对我而言已经是不可想象了，他答应我，只要文家迁至辽北，至少可以保住我们一家人的富贵。我还在犹豫时，⽗亲就已经替我做出决定了。连婚礼都草草决定了下来。”
“我想，那就这样吧，就当是为了小茵，我再做点什么好了。可是，可是我也是有极限的啊，我也会坚持不住的啊…”
咎由自取，怪得谁来？在天京的时候还难得见你和文方博硬气一回，怎么我一走你又被打回原形了？现在晓得后悔，怕是晚了。
要么安心去做赵家太太，忍辱偷生，要么自我了结，一了百了。想要走出第三条路，以你的<img src="in/xing.jpg">子是不用指望了。
“…也对呢，也到了我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文大姐小忽而展颜一笑：“谢谢你，帮我下了决心。”
不客气，应该的。
然后，大姐小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枚金⾊的药丸。
哎呀我靠，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香甜可口，见⾎封喉，死时一⾝轻松，丝毫无痛。死后尸⾝不腐，青舂永驻。这东西，只有靠新界的植物提炼物才做得出来，⺟星上早就被炒到天价，想不到你居然能搞得到。
用这东西杀自实在太浪费了，大姐小你不能这么蹋糟东西啊。
绝命毒药，我这里也有，要不要跟我换啊？
结果大姐小只是笑，并不作答，而后微微仰头，便要将药丸呑服下去，我一伸手拦住了，问：“等等等等，我刚刚想起一个问题，你先别急着死，等我问完好不好？”
“…好。”
“在你了结自己前，有没有考虑过赵家的反应？你一死了之的确简单，但是新娘子在婚礼当场杀自⾝亡。这种笑话固然能让围观群众奋兴雀跃，但对当事人来讲，那是绝对不值得开心的。而现在的文家，是否还噤得起北地之王的报复？”
大姐小的神⾊不变：“为了家族，我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吧。”
啧，连家族大义都说服不了她，还有啥理由可想来着？
“对了，文茵的事…”
“呵，我死之后，会有人将小茵带去国外，我能动用的资金已不多，但供她一生⾐食无忧却已绰绰有余，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后，一定懂得照顾自己。”
啧啧啧，这后事都<img src="in/jiao.jpg">代妥当了，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王先生，你…不愿意我死吗？”
唉，你我相<img src="in/jiao.jpg">一场，你这人又慷慨多金，就这么死了的确令人遗憾。不过人谁无死？你自己觉得值得就成，我没那么多管闲事的。我只是可惜那药。
“呵呵，王先生说话，永远是这么直率，真是令人羡慕啊…”
言毕，大姐小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酸楚之⾊。
“王先生，最后…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真名是什么吗？”
真名？我哪来的真名？张三李四王五都可以算是真名，你愿意叫哪个，随便你，我知道是在叫我就够了呗。
“嗯…我明⽩了，谢谢你。”
金⾊药丸，终于被她呑了下去。
价值千万的新界剧毒啊…我心中不免哀叹。
几秒钟后，文筠缓缓倒下，她的脸上尤带着服毒时的酸楚，可，仿佛间也有解脫之意。
生而富贵，死而匆匆，人生似梦，芳华而逝，真是，令人。
不胜唏嘘！
——
ps：未免误会，还是先提醒一声，大姐小死去活来的精彩故事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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