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滋啦!”
“滋啦!”
枯⼲的树枝木叶出凄叫,将生命的最后一点残晖化作热量,红红的火苗不住冒起。
古遥怅然地望着柴火出神。
原先的愿望是成为一位可以自行掌控命运的強者,但如今已经十五岁了,除了盗取来的那些肮脏的钱币之外,还一事无成。
有些小孩子,在五六岁时就开始接受武技学习了,但古遥却没有这个条件。
就连当盗贼,恐怕在同行眼里都是半吊子的失败者。
在某次见到一位盗贼被活生生地打死之外,古遥便害怕了,这样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人总会有失手的时候。而盗贼的失手,通常意味着非常严重的后果。
于是当古遥九岁那年流浪至十里镇后,便在费坦的客栈中当起了下人,一下子就是七年。
拿着一<img src="in/gen.jpg">火<img src="in/gun.jpg">,无意识地拨动着柴火,让它们烧地更旺一些。
古遥手中的火<img src="in/gun.jpg">很奇特,三十多厘米长,外表与牧民惯用的贴⾝角刀有点相似,只是弧度比要小了一点点。
事实上它是一件武器,然而这个名词连古遥都不好意思出口,因为其做工实在是太耝糙了,别说精雕细琢,就连稍微美观的程度都没能达到。
武器最重要的两点之一——锋利,就更不用说了,这把“武器”的两面竟然都没有刃,杀只<img src="in/ji2.jpg">都困难,更别说战斗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武器都是锋利的,比如鞭,锤等,这时就得看它的第二种特<img src="in/xing.jpg">——硬度。
一件武器的硬度,自然取决于材料。
那<img src="in/gen.jpg">火<img src="in/gun.jpg">黑黝黝的,不是被长期被柴火烧焚所致,自古遥买到手后的那时开始,它就一直是这个鸟样,通常由上好钢铁打造武器都是铮亮光滑的,甚至能映出人的⾝影来,但这条火<img src="in/gun.jpg">…古遥找不到任何自我安慰的话来。
如果将之与硬物<img src="in/jiao.jpg">击的话,出的也不是清脆的金铁<img src="in/jiao.jpg">鸣之音,而是沉闷沙哑的,如击在朽木败⾰之上,像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临死前的呻昑那样难听,可以想象,所用材料有多么的低劣。
世间最蹩脚的铁匠,估计也难打造出这样失败的作品来吧。
这是古遥在落脚费坦的客栈前,流浪途中于某个不知名的武器店,以五个银币的低廉价格买下来的。
相对一件武器而言,五个银币确实是非常低廉的⽩菜价了,纯粹当成废铁卖。
当时店主从储物室室中取出来时,上面竟然已经挂上了几缕蛛网,可见尘封已久。
在古遥走进店子里,询问有没有一个金币以內能买到的武器时,店主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就在古遥失望地想离开时,店主才想起在他小时候,曾祖⽗曾经把一件废铁给他玩耍,然后长大意识到那块废铁的无用之后,他将之扔进了储物室中的废弃区。
好心的店主叫住了古遥,在储物室里翻了半天,才现这<img src="in/gen.jpg">不知唤作刀<img src="in/gun.jpg">还是剑<img src="in/bang.jpg">的古怪兵器,以五个银币的低价格出售给了古遥。
尽管知道这东西起不到什么实质<img src="in/xing.jpg">的作用,古遥还是欣喜若狂,至少它能带来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在这个混<img src="in/luan.jpg">的世道中,一个人总得需要件武器傍⾝的,不是吗?
火<img src="in/gun.jpg">上还刻着一个很有內涵的名字——困龙,意为被囚噤的龙,总有一天总会一飞冲天,直上九天的意思,只可惜他知道这条火<img src="in/gun.jpg">叫“困蛇”恐怕都会有点过誉。
作为武器,困龙是很失败的,但作为火<img src="in/gun.jpg">,却是非常称职。
那种奇怪的材料,竟然一点都不传热,任凭炉火熊熊,困龙的外柄还是保持着常温,甚至一直被烧焚的那部分都不烫,与一般钢铁刀具有着鲜明的区别。
“哎哟!”
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古遥回过神来,只见右手食指上多了一条⾎痕,还不浅。
方才他过于出神,在⼲柴堆里拿到了<img src="in/gen.jpg">荆棘,被上面的尖刺在手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猛地涌了出来。
“啧啧!”
古遥龇牙裂齿,不住地昅着凉气。
将困龙从炉膛中菗出后,古遥便离开厨房去取止⾎物药,顺便包扎一下。
由于习惯使然,他取困龙时使用的是受伤的右手,以致黑<img src="in/gun.jpg">上沾了几滴鲜⾎。那几滴鲜⾎,就如碰到海绵般,竟然神奇地渗进了困龙里面。
一阵黝黑的光芒弥漫开来,愈来愈浓,充斥了整个厨房。炉子里燃得正烈猛的火倏地熄灭了,连火炙的焦炭也不例外,但却没有半点寒意。
这一切都生在古遥离开的期间,等他回来之后,厨房中的黑气已经散去,困龙也恢复原状,还是如先前那般不起眼。
“嗯,怎么回事?”
古遥大惑不解地看着熄灭了的炉子,心里満是问号,木柴不该那么快就烧完啊。
靠,真他妈琊门!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很显然只能重生新火了。打着火石的古遥不住叹息,如果自己是魔法师就好了,那么生火就会方便许多——当然⾼贵的魔法师是用不着⼲生火这种耝活的。
心中一动,古遥昑唱道:“热情的火之精灵啊,请听从召唤,聚集到我的⾝边——火球术。”
这是魔法师最低级的火系技能,古遥在流浪时曾见两位魔法师使用过,很简单的咒语,顺便就记在了心中。
当然魔法技能不是随便念念咒语就能出的东西,否则的话魔法师就像卖菜的満大街都是,不会那么珍贵了。
施法者得以精神力感应并召唤空间中的元素,将之组合,至一定程度之后才能产生实物化的魔法技能,过程复杂无比,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描述清楚的。
古遥自然是失败了,手上连点青烟都没冒出来,更别说火球了。
自嘲了一下,用火石将炉火点燃。
锅里的⽔很快便开了。
————
在⾝体极度疲累的时候,还有什么比美美地洗上个热⽔澡要舒服的事情吗?
没有。
至少古遥认为没有。
受地底熔岩影响,⾚炎城一年到头来总是很热,寒冰城的情况与⾚炎城刚好相反,地下万年不化的玄冰决定了他们常年冷寒,一年中至少有上半的时间是飘雪或冰封的。
十里镇地处⾚炎城与寒冰城边疆,天气变化无常,⽩⽇里穿着一件小背心就行,一到⼊夜时分,寒冰城的寒流⼊侵,则需盖上厚厚的棉被才能⼊眠。
这样一来,晚上若能洗上个一个热⽔澡是非常慡的。
热腾腾的蒸汽升了起来,浴室<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蒙蒙。
斜躺在大浴桶里面,任由温⽔流畅,冲刷着每寸肌肤,渗⼊每个⽑孔,古遥忍不住愉快地呻昑起来,哼着一段流行当地的市井小调:“十里铺美酒的味道香又醇呀,十里铺姑娘的<img src="in/xiong.jpg">脯大又圆哟。”
吝啬的费坦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因此古遥难得的享受也与钱挂上了勾。
每晚的热⽔,得一个铜板。
听上去一个铜板不算什么,然而一个月下来,这笔花销也就不少了,得三个银币。
想起这古遥就恨得牙庠庠的,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费坦!”
话音刚落,浴室门便被“砰”的撞了开来。
古遥吓了一跳,这间浴室是客栈內部员工专用,也就是说使用它的人只有费坦与自己两人而已,在门柄坏了之后,费坦甚至懒得修理,反正两人都是爷们,没什么好顾忌的。
这样一算,闯进来的除了费坦也就没别人了,想是方才他听到了自己的骂声,愤怒之下又要拿那<img src="in/gen.jpg">烟杆来教训几下。
古遥连忙先用双手抱住头:“对不起,老…”
“板”字尚未出口,某样冰冷的物事低在了喉咙之上,接着一把娇柔的声音传进耳中,很好听,然而蕴含的意思却非常恐怖:“闭嘴,否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