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晨雾蒙蒙，葫芦街仿佛海市蜃楼。
“哗啦”一声，丽丽百货的卷帘门开了一个小门，牛丽丽手持铁<img src="in/bang.jpg">钻了出来，深昅一口气，连⽇来的愁眉苦脸一扫而光，红光満面精神抖擞，对着⾝后杂货店卷帘门下的小门一声爆喝：“包大成，给娘老出来！”音⾊⾼亢，十分纯正。
良久，包大成钻出了小门，一改昨⽇的⾼谈阔论<img src="in/ji.jpg">扬文字，缩头缩脑，十分猥琐。
“小姨，这，这行吗？”包大成中气严重不⾜。
“行不行的，跟娘老走，主意是你出的，你又是个大生学，这种事，娘老做不来，反正娘老不管，就看你的！”牛丽丽手一抖，铁<img src="in/bang.jpg">恶狠狠地指向包大成的鼻子。
“这事能不能再商量…”
“商量个庇！”牛丽丽喝道：“娘老的內<img src="in/ku.jpg">被你拿去擦了鼻涕，娘老的雨棚被你扯垮了，娘老的杂货店被你整破产了，娘老大人大量，这些都算了，今天这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成功了有赏，要是失败了，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走！”
包大成待要理论，那牛丽丽铁<img src="in/bang.jpg">着实利害，难以招架，无奈，只得又成林冲押解状，走在前面，牛丽丽手持铁<img src="in/bang.jpg">，跟在后面。
两人沿着葫芦街，向东走出三百米，来到一座院落前，门前挂着一块牌子——葫芦街街道居委会。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块空地，面积大约有半亩，十分平整，周围绿树掩映之下，一圈红砖碧瓦的平房，十分雅致。
两人穿过空地，来到北边的平房前，沿着门廊向西走出五六米，停在一个暗红⾊的门前，门上贴着一块金属牌子，上书“主任办公室”
牛丽丽撇了撇嘴，示意包大成敲门，包大成却是倒退两步，一脸苦相。
一大清早，两人来到葫芦街居委会，是来解决启动资金问题的，而具体的行动方案，其实就是空手套⽩狼。
昨晚，经过包大成一番鼓动策划，终于说服牛丽丽，下定决心开班授徒。经过包大成的循循善<img src="in/you.jpg">，牛丽丽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豪情万丈跃跃<img src="in/yu.jpg">试，决定从柳青青⼊手，开班授徒，大⼲一场，彻底改变贫穷落后的现状。
然而，要开班授徒，得先有场地，要有场地，得先有钱。
牛丽丽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没钱，正因为没钱，才想钱赚，而要钱赚，得先有钱，这是一个怪圈，就像蛋生<img src="in/ji2.jpg">，<img src="in/ji2.jpg">生蛋一样，不知谁先谁后。
问题严峻。
那包大成若不提开办授徒的事倒也罢了，这事既然已经提上了议事⽇程，开弓没有回头箭，那牛丽丽想着每个月七八万块的收⼊，不管有钱没钱，铁了心要⼲到底，硬<img src="in/bi.jpg">着包大成想办法。
包大成首先提出向亲戚朋友借钱，牛丽丽扳着手指一算，所有的亲戚朋友早就借遍了，唯一没借的就是黑九，可那黑九的钱万万借不得，借了他的钱，就是借了⻩世仁的钱，过年就得和喜儿一样，卖到他家做小。
于是，包大成建议抵押房子款贷，牛丽丽环顾那一楼一底的杂货店，楼下是平房，楼上是违章建筑，这样的房子，行银躲都来不及，<img src="in/gen.jpg">本就不会受理。
两人苦思冥想，最后，还是牛丽丽计上心头，提出“借用”居委会的小院，那小院有半亩地，十分平整，而且，既然是“借用”就不必付出任何场地费，资金问题<img src="in/ying.jpg">刃而解。
包大成连称妙计。可问题是，人家居委会凭什么把小院“借给”他们做有偿服务，那是公家的地盘。
牛丽丽却表现出了导领风范：“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怎么个借法，你自己看着办！”
“怎么是我看着办？你是老板呀。”包大成非常不満。
“不是你还是谁？培训班是你要开的，有困难了，娘老给你出了主意，算是支持你的工作，娘老该做的都做了！后面的事，关娘老庇事！”牛丽丽也不管目瞪口呆的包大成，一头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那杂货店是牛丽丽的，防狼培训班也是牛丽丽的，怎么反倒成了牛丽丽支持包大成的工作。包大成坐在牛丽丽⾝边，百思不得其解，而那牛丽丽早已发出鼾声。
包大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支撑不住，一头倒在牛丽丽⾝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丽丽醒来，发现包大成和她睡在一张<img src="in/chuang.jpg">上，倒也没有发出河东狮吼，只是催<img src="in/bi.jpg">包大成赶快起<img src="in/chuang.jpg">，前往居委会借用场地。
所谓借用，就是空手套⽩狼。包大成没⼲过这种事，牛丽丽也没这经验，更何况，那居委会就是府政，套⽩狼套到府政头上，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弄不好，场地借不到，人反倒给押在里面出不来。
包大成胆战心惊，脚下灌铅，牛丽丽表面泰然自若，心里其实和包大成一样，心虚气短。
不过，牛丽丽虽然心虚，却也是义无反顾，这也怪那黑九，把事做的太绝，丽丽百货一连几天开不了张，<img src="in/bi.jpg">得牛丽丽退无可退。
其实，牛丽丽之所以敢到居委会头上动土，还有一个原因，她发现包大成的脑子其实不笨，关键时刻，总能迸发出火花，发出奇思妙想，但有一个前提——得把他<img src="in/bi.jpg">到绝路上。
目标已经锁定，就是居委会那半亩地，至于怎么个借法，牛丽丽想都没想，全部推给包大成，放手发挥包大成的主观能动<img src="in/xing.jpg">。
就这样，包大成被牛丽丽押着，站到了居委会主任办公室门前。
此时的包大成，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办公室的红门，就像是老虎的⾎盆大口，吓得包大成浑⾝酥软。
牛丽丽看着包大成一副熊样，又气又急，铁<img src="in/bang.jpg">一指，顶在包大成的<img src="in/yao.jpg">眼上，包大成痛得一声惨叫，往前一蹿，咣当一声撞在门上，门应声而开。
葫芦街居委会主任⻩小菊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对房门，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落在茶桌上，一桌子红头文件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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