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儿⾝边没有了敌人,看着聂空完全不成人样的惨烈,她放弃了追杀敌人,跑过去想要扶起这浑⾝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男人。
聂空往苦儿⾝子上一靠,双臂找到了借力点,猛的⾝子一动,咔吧两声细微的脆响,脫臼骨折的部分暂时回归原位,抬手抹掉脸上的⾎⽔,再没有精神力支撑‘刃’为飞剑在空中追敌,拉过来塞到苦儿手里:“不忍杀,就给我留着,但,帮我,别让一个跑了。”
手掌的破损⾎⾁模糊已经与‘残’黏合在一起,托起‘刃’已经是他现下唯一能做的动作,苦儿愣了一下,她所认知的凶,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又得到了新的解释,看着他似乎重新迸发能量的冲向敌人,苦儿有些理解为何在参天绝林那里,会有一个疯掉的武宗宋国。
“杀!!”
聂空在这个夜晚,就像是煞气冲云霄的魔神,对着整个黑煞寨进行杀屠,那般速度超过了寨子里的凶徒,那般狠辣让他们曾经以为不怕死的心思动摇。
非是忍残的滥杀,非是无人<img src="in/xing.jpg">的屠戮,十几年间的沉浮隐忍,聂空对所谓当代的道德标准产生了严重质疑,观己而看人,公平二字只存在于強权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屠汝尽有。
或许,当下的黑煞寨內十三年前的凶徒没有多少,可这些人也都是手上沾満了鲜⾎的刽子手,斩草若不除<img src="in/gen.jpg">,舂风吹又生,我之杀戮为罪,或可多杀一人多救一家,这样的凶徒跑出去能做什么,还会是打家劫舍,或许还会有人死于他们的手中。我聂空不是菩萨,不会背负所有的杀戮之罪,不会悲天悯人到不顾一切的替别人承担罪孽,可要是犯了我,背负这罪又如何,被人称之为屠夫又如何,我之罪,唯有我自己审判。
这夜一,黑煞寨⾎光冲天。
这夜一,东运城內,有人未眠。
…
新年伊始,当黑煞寨附近传来淡淡⾎腥味后,终于有了好奇心重之人,决定到黑煞寨一探究竟,以黑煞寨主营大寨为中心,方圆数公里范围內,残肢断臂尸横遍野,随处可见横死的尸体,从少到多,越靠近主营大寨位置,尸体越多,鲜⾎⼲涸与地面的积雪以及燃烧的火把灰烬构成一幅让人觉得毫无生气的画面。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东运城震动,整个滁州震动,如若是黑煞寨胜了,寨內的弟子会没有人收尸?
好奇心迫使更多的人一同靠近黑煞寨主营大寨,尸体遍布,耝略计算接近千数,几乎都是一招致命,出手的角度和武器伤痕状态,断不超过两到三个人。
到昅着冷气,迈步踏⼊冷寂的黑煞寨,宋明和花凯并排于点将台上的头颅,彻底给所有的好奇画上了句号。
黑煞寨完了!
从此之后,滁州地界內,再无黑煞寨。
翻天手宋明,金<img src="in/qiang.jpg">范进南,锦豹子花凯,以及黑煞寨內的所有大小头目重要人物,无一存活,唯有在后寨的地窖內,找到了黑煞寨存活的一些老弱妇孺杂役和一些被抢来的年轻女子,对于昨夜,她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概念:“来的是一个浑⾝鲜⾎,浑⾝伤痕的不死怪物,杀光了黑煞寨內所有的凶徒。”
对于这个概念,听者并不认可,他们认为是这些人受了刺<img src="in/ji.jpg">产生的幻觉,还什么不死怪物,肯定是某方⾼人被黑煞寨得罪,这才下了杀手。
“我记得,我记得。”有个做饭的老妪念叨着一句话,让在场刚刚赶过来凑热闹的澹台容则和数位澹台家的人,面⾊尴尬眼底深处闪过慌<img src="in/luan.jpg">。
“可还记得,十三年前,东运城官道,聂家。”
“不可能,聂家只剩了一个废物聂空,不可能有这等⾝手尽屠黑煞寨,不可能,你肯定是听错了。”澹台容则第一个跳出来辟谣,他发自內心就看不起聂家,更加不会相信一个被吓傻的老妪所叨念的一句话语。
甭管如何,黑煞寨被屠,对于滁州境內的商家百姓来说是值得鞭炮庆祝的好事,至于是谁⼲的,反倒不那么重要了。人都是善忘的,英雄在只存在于历史中供人缅怀,而英雄的家人往往是被人忽略的存在,英雄,从不会长时间的进⼊到任的心中,何况一场事不关己的屠戮。
东运城很小,滁州也很小,整个圣天皇朝太大,黑煞寨太小。
…
兽关之外,究竟有着什么,历史中没有答案,长者智者口中也没有答案。
兽族,究竟是怎样的民族,依旧是没有答案。
圣天皇朝,每年都只是在兽关进行防御,也不是没有过強盛的帝王反攻,可那只是存在历史的片段,无疾而终再没有任何介绍这反攻的结果和过程,寥寥数笔带过,给人感觉兽关之外的兽族是最为神秘的地方,不⾜为人所知晓。
兽关不光是一个关卡阻隔人类与兽族,更是整个圣天皇朝最大的军营所在地,也是圣天皇朝除帝都外最大的城池所在地,在这里拥有着无数的商者和军人家属,兽关城也几乎都是由来往的商人和军人家属组成,这里不存在原住民,这里只有着买卖兽族奴隶和⽪⽑的商人,只有着一生奉献给军营的家属,只有着崇尚挑战的修炼武者,兽关之外,永远是最強之人踏⾜的地方。
这一⽇,在狂风轻雪之中,沿着官道旁的小路,缓缓驶来一个商队,几十个人,十几辆马车,货物都是南边新鲜的⽔果,两辆主人家的乘人马车,落尾,一辆小马车吱嘎吱嘎的跟着,直到进⼊官道。
“行了,小子,进⼊官道了,你也全安了,不必再继续跟着我们了。”一个満脸络腮胡须的矮墩大叔背着一对板斧走到小车前,拍了拍车辕,慡朗的笑着。
厚厚的帘布掀开,一张清秀的脸颊探了出来,若不是脸上还有着一点点没有消退的疤痕,定然会将其当作书生而不是一名修炼的武者。
“赵大叔,谢谢了,这是讲好的银子,您收好,等我安顿好赵大叔你的货处理完,我们一起喝酒。”
矮墩大叔脸一绷:“你小子说啥呢,你也不容易,被抢的差不多,我还能差你那点银子啊,赶紧去投亲戚,安顿好了能想起你赵大叔,到赵家商铺来找我,请你赵大叔喝杯⽔酒,也就是了。”
“呵呵,好,聂空定去寻赵大叔。”
“哈哈…”
看着赵家的商队加快速度向着兽关城行去,小马车依旧吱嘎吱嘎的向前缓行,车內围着大氅的苦儿,透过帽檐看着重新盘坐在车中的聂空,又开始发呆自修了,只是少时会驾驭前面的马匹按照想要的方向前行。
之前与那赵大叔的攀谈,谁又能想得到,这个浑⾝<img src="in/chan.jpg">了不少绷带的<img src="in/yang.jpg">光儒雅年轻人,在半个月前,刚刚⾎洗了黑煞寨,強杀先天武王一名,半步先天两名,武宗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