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兽人拉孔和他的同伴们这一段时间的⽇子过得舒服极了。
躺在舒适柔软的大<img src="in/chuang.jpg">上,拉孔惬意得直哼哼。从来不曾穿过鞋的两只黑脚,将雪⽩的棉绒被躏蹂成一团,皱巴巴地堆在大<img src="in/chuang.jpg">的一角。
“哼,当初部落里的那些老家伙,不肯来地表冒险,说什么危险,人类不好对付,我不听他们的,带着成群结队就上来了。结果怎么样,那些老家伙现在还在吃地上刮下来的苔粉吧,或者在掏已经几乎绝种的耗子洞吧,英明的拉孔我已经在人类的<img src="in/chuang.jpg">上吃上⾁了,是大块大块的牛⾁啊,狠狠咬一口肥厚的汁⽔顺着嘴角往下流的那种。”
想到这里拉孔感觉半个小时前刚<img src="in/bao.jpg">餐过的肚子又有点饿了,他吼了一声“拿⾁来,拿酒来!快点,你们这两个人类的蠢女人!”
两个二十岁上下、民女打扮的女子,战战兢兢地端上満満一食盘的<img src="in/shu.jpg">⾁,还有酒。她们是这个屋子原来主人的女儿和儿媳,而家里的男人现在都被关在镇头的帕丁神会的教所里,作为半兽人的奴隶和取乐对象。
拉孔对她们惶恐的神情非常満意,一种极度得意和奋兴的感觉在他浑⾝上下流转,那是一种低等生物在得志时经常会产生的感觉。半兽人曾经的自卑和猥琐,已经放大十倍,变成了傲慢和残暴,他们现在<img src="in/mi2.jpg">恋上了把人类踩在脚下的感觉。
拉孔不是毫无头脑的半兽人,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成群结队”的领。在咀嚼让他満⾜的食物的时候,拉孔开始算计:“地底的那些土佬要把人类都迁走,真是庇话,要是人类都走了光留一块地给我们有什么用,难得要我们伟大的半兽人自己去种地、养口牲吗?那我还不如待在地底不上来呢。”
不过想到尼贡那些強大的人物——有两个半兽人叠起来那么⾼的牛头人,还有能够看穿自己所有肚肠的灵昅怪,拉孔暗暗打了个冷噤,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反抗尼贡的意志的。
“偷偷留下一下人类应该可以办到的,尼贡的土佬不会察觉吧。就算被现了,我们半兽人可是他们的盟友呢,这是那个灵昅怪亲自告诉自己的,他们不会翻脸吧。何况他们现在和人类打得厉害,应该顾不上这里。”
另一个念头钻⼊拉孔的心头“尼贡土佬不会打不过人类吧?要是他们变了废柴,我可是大大不妙。”又一转念“不怕,他们两边在西头打得热闹呢,要是尼贡输了,我就带成群结队钻大山去,人类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拉孔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的功夫,屋外突然由远至近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马蹄声响起的,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拉孔听出这是他的“成群结队”出的。
拉孔慌<img src="in/luan.jpg">之中抓起他那嵌着锈铁钉的大木<img src="in/bang.jpg">,冲出门外。
人类骑士的银甲恍花了他的眼睛,更糟糕的是,一个骑士似乎看见了拉孔纵马跑了过来。
拉孔大叫一声转⾝跑回屋內,他用力关上一扇房门,这才想起来,另外一扇门在半兽人洗劫这个镇子的时候,被他自己一<img src="in/bang.jpg">打坏了。
半兽人想从后窗逃走,可是眼前一花,一<img src="in/chuang.jpg">被子兜头盖了上来,顿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两个女人各拽着一个被角,将滚作一团的拉孔拖出了屋外。
英武的骑士在马背上向两位勇敢的女士敬了个礼,灿烂的笑容让两人一阵脸红。然后骑士打马奔向那个<img src="in/ru2.jpg">动的一团。
被团里出凄惨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和哭泣声,在骑士几个来回以后终于沉寂下去,棉被渗出一层红⾊的<img src="in/ye.jpg">体。
在短短十几分钟以后,拉孔引以为傲的“成群结队”变成了横在地上的具具尸。骑士们放出关押在教所的镇民,把他们召集到镇里的小广场上。
消灭了半兽人的骑手们列成了一个半圆形,镇民们这才觉,骑手们的打扮并不统一,明显分成了两种。
看起来坐骑精良、装备闪亮的骑士们人数少一些,他们聚拢在一面战旗下,旗帜上绘制着握住闪电的一只手。
其余大部分骑士的装备和战马质量参差不齐,还有不少人似乎⾝上带伤,但他们的战旗立刻被镇民们认了出来。
“北风军团!是北风军团的骑队战旗,我见过的!”有人尖叫。
“神祗护佑,那些可恶的半兽人说北风军团被歼灭了,我才不相信呢,你们终于拯救我们来了。”
那支精锐的骑队中最雄骏的一匹战马排众而出,马背上的骑士⾼贵的气质和神情立刻昅引了镇民的注意。
骑士来到广场央中,⾼声喊话“镇民们,我是蒙蒂尼伯爵,是逐电者骑团的指挥。北风军团的骑队现在也由我指挥。”
“无庸讳言,我们暂时受到了挫折,北风军团在战斗中失利了,但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帝国数十万大军正从西方滚滚而来支援我们,万恶的地底佬怕得抖,躲在莱顿城里不敢出来。我们的大军迟早会把他们碾碎!”
“可是在我们的面前,还有地底略侵军的帮凶——半兽人,这些低<img src="in/jian.jpg">卑微的畜生,竟然敢爬到我们人类的头上作威作福,你们说,你们能不能容忍?”
想到抵抗半兽人洗劫时牺牲的亲友,想到这段暗无天⽇的奴隶生活,镇民们一致从<img src="in/xiong.jpg">膛中出怒吼:“不能!杀光这些畜生!”
“不错。我带领英勇的战士,就是要铲除半兽人这些害虫,保护大家的全安和财产。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去袭击其他地方的半兽人,我需要一百名无畏的勇士,跟我一起行动。镇民们,如果你们还有⾎<img src="in/xing.jpg">,不想再次受到半兽人的洗掠,就加⼊我们,去帮助仍然受到半兽人威胁的同胞。”
“为了奖励加⼊我们的勇士,我宣布,半兽人洗掠来的无主财物,将公正地分给跟随我的战士们。想加⼊的人自己带上武器,镰刀、锄头、木<img src="in/gun.jpg">,什么都可以,到广场那边集合。”
话音刚落,镇民中呼啦一下散开去寻找武器,片刻之后,远远过一百的人数重新集结起来。
不光年轻力壮的人,很多中年、甚至老年人也加⼊了集合的人群。到处是夫<img src="in/qi2.jpg">、⽗子、兄妹拥抱和吻别的场景。女人们流着泪⽔,把装満粮食的布袋挂在亲人的脖子上。
半个小时之后,原本镇民组成的军队开拔了,在他们杂<img src="in/luan.jpg">的队伍两侧,是气势轩昂的卫护骑士。
随着这次战斗,莱顿东部平原人类居民的反击开始了,这场反击来势之凶,展之快,竟然和当初半兽人洗掠这片土地时一模一样——
在莱顿平原东部地区人类反抗活动风生⽔起的时候,在西部的托莱河沿线同样没有宁静可言。
自从上次因斯特冒险突击特曼船队得手以后,人类一方明显加強了夜间的防御力量,魔法侦测遍布河面,无数巡逻队在河岸上来来往往的巡视。他们意识到尼贡虽然没有⽔上力量,但小分队渡河偷袭还是能够做到,一样会给自己带来重大损失。
一举被摧毁过半的战船,特曼一方恨得牙庠,又痛到了心里。甚至帝都也被惊动了,一道命令,当晚负责⽔营防御的军官,从上至下二十多人被军法处拘捕,经过简单的审问就杀头的杀头、⾰职的⾰职,这种级严厉的处置措施,显示帝国⾼层对任何疏忽和懈怠都无法容忍的态度,也表明他们真的是急了。
尼贡数次夜间偷袭都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鹰⾝人的⾼空落石攻击逐渐唱起了主角。
在因斯特和统帅部的策划下,在一个晚上出动了上万的鹰⾝人,从数百米的⾼空向特曼的⽔营扔下了无以计数的石块。
为了这次攻击的成功,统帅部和鹰⾝人做了大量的准备和演练,估算好了石块的落点和散落区域,攻击行动还特地选择了一个无风之夜。
攻击行动非常顺利,特曼的⽔营几乎被从空而降的石块雨犁了一遍。但可惜的是,特曼船队的警觉<img src="in/xing.jpg">似乎相当⾼,鹰⾝人这边刚起飞,他们的船只就从⽔营中出航了。最后只摧毁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船只。
从这次攻击以后,特曼的船队再也不停泊过夜,他们无时无刻都巡航在河道上,只是偶尔靠岸补给。
为了打这些移动靶子,鹰⾝人绞尽脑汁,他们明了各种战术。例如先派一队鹰⾝人惊扰目标,然后另一队鹰⾝人在船只行进方向上投石,刚好击中逃跑躲避的目标。还有,一队鹰⾝人在空中列好队形备石不,<img src="in/gen.jpg">据低空观察目标的鹰⾝人的鸣叫信号,来决定由相应位置的鹰⾝人投石,观察的鹰⾝人<img src="in/gen.jpg">据石块的落点,随时会出调整指令追着目标砸。
对于研究和实践这些战术,鹰⾝人们乐此不疲,充分扬了他们的天<img src="in/xing.jpg">。
人类很快想出了应对的策略,因为⽩天有狮鹫护航,鹰⾝人占不到便宜,攻击行动主要集中在夜间。于是有人明,用浸透河⽔的棉被覆盖在船舶上方,由于棉被的温度同河⽔相同,鹰⾝人的热能视力无法分辨这样的目标。另外即使遭到攻击,棉被也能起到减缓石块度、防护船体的作用。
于是鹰⾝人的攻击重点从会移动的船只,转移到固定的军队营地、造船场、物资储备仓库等目标上面。
西岸的人类几乎夜一三惊,在睡梦中不时会遇到落在头上的石块。
第二天睡眠不⾜的人类红着双眼,开始进行工程作业。几乎是一天之间,各种减网、防撞棚在他们的营地中蔓延滥泛。同时出现的还有大量的假目标。
又过了几天,这种防护和隐蔽措施越来越严密,甚至出现了同真正营地同样大小的惟妙惟肖的假营地。
随着特曼在西岸地区集结的兵力越来越強,他们不再甘于光挨打不还手,逐渐出派狮鹫对东岸进行攻击和<img src="in/sao.jpg">扰。他们的目标主要是小群的鹰⾝人或者地面目标,鹰⾝人的侦察队受到的威胁尤其大巨,他们不得不收缩⽩天的侦察范围,并增加每个侦察队的兵力配置。
战局出现了奇异的现象,每到夜间成群的鹰⾝人从东岸起飞,在人类的地盘上<img src="in/sao.jpg">扰整夜。而太<img src="in/yang.jpg">一旦升起,一队队的狮鹫从西岸飞过去,寻找落单的不幸目标。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但到了后来,两边谁也没办法占到太多便宜,陷⼊了相持的状态——
在这种旷⽇的相持中,因斯特的体能优势充分挥了出来,他几乎不怎么需要觉睡,这个本事让统帅部的其他人佩服不已。
年轻的牛头人整⽇整夜的守在指挥岗位上,调度指挥鹰⾝人战斗。
这天晚上,鹰⾝人再次起了例常的夜间<img src="in/sao.jpg">扰作战。因斯特跑到西侧的城头上,虽然从这个距离他看不见战斗的进行情况,但他可以在城头上向回程时掠过头顶的鹰⾝人战士挥手致意,这也几乎成了他的一项惯例了。
今晚的月⾊明亮,因斯特甚至可以就着银⾊月光,看见飞舞在空中的鹰⾝人战士的⾝影。
一股凛冽的秋风吹过,牛头人微微缩了下⾝子。他有点奇怪,在城头观战多次,他早已现地表这个季节的风多是南北向的,而且随着⽩天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漫长,北风逐渐占据了优势,风中夹带的寒意也⽇胜一⽇。
但这次的风竟然是正东向的,冷飕飕地直往牛头人的后脖领里钻。
风势渐大,城头的旗帜同时飘起来,旗帜末梢笔直指向西方。城头上士兵们的议论声也响了起来“好大的风啊。”“奇怪。”
因斯特心中不安,下令请法师团的人来此。
风越来越烈猛,带着嘶吼声的狂风推得城头的士兵们战不住脚,只得一个个手扶城墙撑住⾝体。托莱河上升起了一道道⽔幕,那是被风刮起的⽔雾,它们接连成片,向西岸飘去。
甚至因斯特都可以感受到风中跳跃的空气精灵,它们在狂暴的空气<img src="in/luan.jpg">流中<img src="in/huan.jpg">呼着、飞舞着。
“快让鹰⾝人撤回来!人类有⾼级风系法师到了!”因斯特转⾝<img src="in/ying.jpg">着风大吼。
“来不及了。”不知何时⽳居人魔导师登上了城头,他的面容严峻。
“这么活跃的风元素,是特曼的维尔茨亲自出手了。”
“风系魔导师?”
“不错。老对手了,我料定这次会遇到他的。只是想不到他一来就用这么大的魔法威示。”
此时呼啸而至的狂风在一个点汇聚起来,携带的⽔汽上升,不多时在天空中竟然形成了一层浓厚的乌云,在乌云的笼罩区域下,地面上的草木碎石簌簌抖动着。
突然一道风柱从乌云中急下探,同时另一道风柱平地而起,两道风柱对接在一起,瞬间耝度扩大了十几倍,开始狂疯地旋动起来。
棉絮一样的乌云立刻被扯成粉碎,加⼊了旋风的大合唱中。泥土、石块、树枝纷纷跳跃着离开地面,在空中飞舞盘旋。一个大巨的、通天上下数百米的龙卷风暴形成了。
龙卷风移动起来,天空中布満了惊叫逃离的鹰⾝人,他们像被极寒无比的冷风刮过的蚊子一样,扑簌簌的落地。
托莱河的西岸成了一片狂<img src="in/luan.jpg">的风暴地域,而东岸的风势却停了,银冷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城头,手持武器的士兵们一片静谧,和对岸的狂疯景象像是两个世界。
龙卷风肆<img src="in/nue.jpg">十几分钟,直到西岸没有任何一个鹰⾝人的⾝影才停了下来。云开雾散,风声消退。
“看啊!”随着一声惊叫,众人向一个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银⾊的圆月盘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类的⾝影,他在那里自由惬意的飞翔,长长的披风在他⾝后展开、舞动。
“维尔茨!”蒙塔尼亚克狠狠地咬牙说道,然后头也不回下了城墙。
零零落落的鹰⾝人飞了回来,他们面容惊惧,一个个像受到惊吓的小鸟。刚才的风暴,他们损失了近千名同伴。
“看来鹰⾝人的夜袭不得不停止了。”因斯特考虑了一会儿,命令到:“除了侦察队,所有的鹰⾝人晚上都好好休息,明天咱们给特曼还个颜⾊看看。”
“是!”
第二天,当特曼的狮鹫精神抖擞地飞过来的时候,遭到了休整过的鹰⾝人的<img src="in/ying.jpg">头痛击。他们把火全到狮鹫的⾝上。
一场惨烈的空中搏杀之后,鹰⾝人取得了胜利。因斯特等远征军指挥,对应用地心灵石越来越<img src="in/shu.jpg">练,他们通过这种奇异的通讯方式,可以如臂使指地调度各处的鹰⾝人。
地面的观察哨都配备了地心灵石,可以把狮鹫的动向第一时间反馈到统帅部。因斯特等人统一调度,或拦截、或<img src="in/sao.jpg">扰、或攻击、或设伏,将胆敢飞过来的狮鹫打得溃不成军。
以前因斯特觉得鹰⾝人夜袭能够获得的战果更大,为了保留鹰⾝人的战力,所以一直没有针对狮鹫进行大规模攻击,现在就不会再客气了。
特曼的狮鹫受过几次沉重打击后,再也不肯过河行动,双方的空中队部沿着托莱河的中线各守一边,冲突和擦摩倒是少了很多。但所有人都知道,暂时的平静下面正在积聚大巨的能量,一旦这些能量爆出来,沉闷的战局将立刻转变。
双方都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