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卢祥安看来,马院长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想法,并非个人的道德有多么⾼尚,悲天悯人的想要要搞出一个清明的奇门江湖没有任何关系。
这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其实真的目的,是为了把奇门江湖中人的注意力从金不换之死的事件上转移到一旁去,再有官方相关部门的強势介⼊和表态,从而迅速的把金不换之死事件所带来的影响力缩小一定程度上。
等时间久了之后,人走茶凉,这件事自然就会从众人的视野心态上慢慢淡化掉了。
所以卢祥安也愿意配合马院长唱这一出戏。毕竟,不管马院长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才这么做,人家是替马良背了口黑锅啊。而马良…和卢祥安的关系很复杂且亲密深厚。
换而言之,卢祥安庒<img src="in/gen.jpg">儿就不相信,马院长所提出的构想建议能行得通…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有奇门中人,就必然有奇门江湖的存在——江湖是什么,说⽩了就是在某方面相关有着联系的人物们组成的一个小型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奇门中人凭借着超凡的奇门术法可以从现实社会中轻易赚取到用之不尽的财富,从而不必担心⾐食住行;也因为奇门江湖是特殊的存在,所以江湖中人又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摆脫法律的束缚,从而能够快意恩仇以暴制暴我行我素。
同样,正因为奇门术士也是人,从而使得奇门江湖中也必然会如同正常人类社会中一样,充満了爱恨情仇恩怨纠葛。
不然的话,也就没有江湖一说了。
而江湖又是如此之大,仅凭着几个江湖前辈定下的一纸规矩,怎么可能束缚住奇门中人的行为思想?
更何况,这些个奇门江湖中的大佬们,谁愿意给自己戴上枷锁?
不出卢祥安所料,这次奇门江湖大佬们分开月余之后在京北再次聚首,长达三天的讨论时间里,并没有谈出什么江湖规矩来。
一厢情愿提出这些想法,并且主动邀请众位前来的马院长,倒是显得有些失落般的无奈。当然他也并非没有什么收货,起码在会议之后,没有人再去提及金不换之死的事件了。
即便是最初想要籍此闹出点儿什么动静来的人,也迫于官方的庒力,或是抱着事不关己⾼⾼挂起的心态选择放弃。
抑或是…拿人的手短,吃了人的嘴短?
不管怎么说吧,这一⽇众位江湖大佬们终于纷纷道别,离开了京北。
国中会后院一间古⾊古香的小客厅內,马院长神⾊平静看不出一丝失落情绪的坐在沙发上,一边不急不缓的品着上好的龙井茶,一边和卢祥安闲叙着:“卢大师,马良现在在哪里?”
“这两⽇也没有联系过。”卢祥安微笑着摇头摇,道:“上次他离开温州后,就去了广州,海南,按照前几天他所说要去的地方,现在应该在桂林了…这小子现在不缺钱,⾝旁又有美人在侧,当真是如同神仙眷侣般,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没心没肺的连个问候电话都不打。”
“那是他信任我们。”马广笑了笑,道:“再说他也揷不上手,出面的话反而会添<img src="in/luan.jpg">,倒不如置⾝事外好些。”
“是啊。”卢祥安叹了口气。
他心里很清楚,马广再怎么承担这次杀死金不换的责任,奇门中人也会猜测到与马良有着必然的联系。因为金不换⾝死当晚,吕善、⻩二姑、马广、邢时雨、金不换都出现在了杨家埠村,也都是奔着马良去的。
而且早已退出国中奇门江湖旅居海外的沐风明,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后便迅速的失踪了。
当时在杨家埠村的几位奇门⾼手,相信沐风明已然被马良以术法击杀了。
大概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马广笑着说道:“马良修为境界果然了得,击杀沐风明之后还能有⾜够的力量将金不换轻易击杀,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而且他运气真不错,那天晚上如果金不换和沐风明不是亲自去,而是派遣杀手的话,他可就危险咯…”
“当时是因为<img src="in/qiang.jpg">击案刚刚发生的缘故,他们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况且沐风明还想着亲自出手报仇。而金不换和邢时雨肯定也不方便动用杀手,因为他们的目的是活捉灵猫和马良…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要亲⾝去做了。”
马广想了想,点头笑道:“也是。”
卢祥安又道:“不过,就算是他们安排杀手前往,恐怕也难以得手。”
“为什么?”
卢祥安微微一笑,道:“你还不了解马良那小子,他比谁都小心谨慎,全安方面肯定考虑的⾜够周到了。”
“哦…他平时表现蛮气盛的。”
“不可否认的是,他运气确实<img src="in/ting.jpg">好,起码…遇到了马院长这样一个大的帮手。”卢祥安忽而笑着问道:“马院长,敢问你和当年的坐地阎罗,是什么关系?”
“嗯?”马广眉⽑挑了挑,他知道想要瞒下去是不可能的,总不能说是自己看到马良就一见钟情或者是自己正义之心滥泛吧?不过他也没急着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轻舒口气,这才微笑着神⾊平静的说道:“我当年受过马老的一些恩惠…可惜后来和马老就再没有什么接触了,唉。”
马广没有细说,不过也已然解释了他为什么要甘心情愿的替马良背上这么一口凶险的黑锅,又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主动帮助马良。而卢祥安也只是点头“哦”了一声,自然也不会去细问。想来也很简单,只是“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类很老套的情节罢了。
过了一会儿,马广似有些犹豫般问道:“卢老,奇门江湖真的就…管束不住了吗?”
卢祥安愣了下,头摇道:“行不通,有句俚语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奇门江湖中人说多不多,说少也着实不少,江湖嘛,说的难听些自古本来就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之人遍地,这也是为什么奇门江湖中人不能⼊正统的缘由。不过话又说回来,便是正统教派儒释道中,也难免会有蝇营狗苟之辈。”
“哦,还是人太多的缘故。”马广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卢祥安不噤打了个寒颤,怔怔看着马广,道:“马院长,何出此言?”
马广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奇门江湖中,因为人多,也就变的杂了。”
卢祥安看着马广,他隐隐感觉到马广似乎想要做什么事情,而且以他的实力真要去做些逆天之举的话,江湖必然会大<img src="in/luan.jpg">的。所以卢祥安态度极为严肃认真的说道:“当年的坐地阎罗马不为,天纵奇才,嫉恶如仇,奇门江湖中闻其名者谁不胆寒?可最终也没能把奇门江湖的规矩立起来,反而遭受到了害迫,无奈之下看透江湖事,选择了退隐江湖。那时候,是奇门江湖最为凋零的年代,而且马不为还借着整个社会的大势所趋都没能做到。所以…马院长,我劝你最好别真的去做这件事,一旦行事过<img src="in/ji.jpg">的话,就等同于和整个奇门江湖为敌,到时候江湖大<img src="in/luan.jpg">,一发而不可收拾,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
“卢大师多虑了,我也只是说说,可没有那么博大的<img src="in/xiong.jpg">怀。”马广开怀一笑。
卢祥安没有再说话,心想着我又何尝没想过去这么做。可是没有绝对能够震慑人心的实力,谈何容易?仅凭着以暴制暴行侠仗义的话,<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完成的。更何况…奇门江湖中內斗的太凶,到头来徒惹外人的笑话。
想到这里,卢祥安的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了一副憨笑着的狡黠面孔——马良。
卢祥安不由得露出一抹忍俊不噤的笑容来,心里暗斥了一句:“这小子,真不像他爷爷那样嫉恶如仇,更没有博大⾼远的<img src="in/xiong.jpg">怀志向,促狭自私的小家伙。”
马广神⾊间没有任何变化,不急不缓的喝着茶。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位戴着眼镜穿着西装斯斯文文的马院长,此时的心里却有着极为霸道狠戾的想法——他觉得不是奇门江湖不好管束,而是奇门术士太多,⾼手前辈太多,于心不善者太多,如果杀掉一批,老死一批…再強势立下规矩的话,江湖也就好管了!
马广是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并且有着睿智的思维和坚毅冷静的心态,向自己的理想,不急不缓迈出一步步坚实的步伐。
他相信,事在人为,一定能做到的。
只为了慰自己之心,慰早逝的⽗⺟亲人在天之灵,慰坐地阎罗马不为老先生!
…
…
吴琼的手肘撑在小桌上,如⽟般的小手托着秀美的脸颊,望着车窗外飞舞着的雪花,犹犹豫豫的小声说道:“马良,我,我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有点儿紧张…”
“紧张什么么?丑媳妇早晚还要见公婆呢,更何况你还真不算丑。”马良斜躺在卧铺上嘿嘿笑着说道。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马良撇撇嘴,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吵着非要坐机飞,好像巴不得赶紧见到公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