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啤酒厂內灯火通明,停満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货运车辆,装卸工们在严寒中挥汗如雨的装货,叉车轰鸣着在库房和货运车之间来回奔波…让马良不由得想起了村里农忙时的景象。
将车停放在办公楼后面,吴琼一手抱着小⽩,一手挽着马良的胳膊,走进了客房部大楼。
下午回到厂里的时候,褚明奕就说让马良居住那栋小别墅,但被马良婉言推辞了。于是褚明奕只好吩咐客房部,立刻在五楼收拾出了一套好点儿的房间提供给马良居住。
客房部的四楼五楼一共是十套小平米的家居型套房——主要是公司提供给部门经理和以上级别的人居住。
不过真正⼲到那个位置上的人物,大多数也都有钱在外面买房居家过⽇子了。
所以十套房间中倒是有六套闲置了下来。
至于马良在杨家埠村租的那套宅院,现在自然是不能去居住的——倒不是马良担心那边儿门口及屋內布有阵法符箓,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察觉他回到了京北,而是因为天太冷,那边儿又没暖气没热⽔,住着实在是不方便。
两人抱着小⽩极为亲密的上了五楼,走到他们所住的501号房门口。
马良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时,就见前面502号房的门打开,穿一件卡其⾊堆领大⾐的魏苗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
一看到马良和吴琼,魏苗当即怔住。
马良也有些愕然,他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自己上次离开京北的时候还和褚总打过招呼,给魏苗在客房部安排了一套房子居住。
“魏姐,好久不见。”马良笑着招呼道。
“小马,你回来了…”魏苗的脸颊上顷刻间泛起了一抹绯红,心里还有些酸酸的醋意——上次和马良见面,就发生了点儿什么情况,而现在马良和吴琼一起来到这里,很明显是要居住在501房间了。
“真巧啊,魏姐你也住这里。”
魏苗点点头,心思有些慌<img src="in/luan.jpg">的说道:“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帮我在褚总面前说一下,公司里也不会给我在这里安排房子的…”刚说到这里,魏苗马上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很容易令吴琼产生某种误会。
她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吴琼,想要解释吧,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人家还没怀疑呢,你慌<img src="in/luan.jpg">的解释什么?
解释就是掩饰,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魏苗没有解释,尴尬不已。
果然,吴琼虽然依旧是面带笑容,但还是略有些诧异的看向马良。
马良有些头大,但他沉着冷静,面不改⾊的点点头,笑道:“魏姐不用客气,你现在是物流部的负责人,公司理应给你安排一套房子居住的。”
“我只是暂代的,你才是物流部总经理…呃…”
魏苗急忙的说道,好像生怕吴琼会误以为她趁着马良不在抢走了总经理的位置似的。但说完这句话后魏苗又觉得不妥当,顿时越发的不知所措。这,这,我怎么会心慌了呢?
平⽇里,她在工作中可不是这样子的,现在公司里谁不知道她的工作能力极为出众,各项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好多人都说她在物流部比马良做的要好。
马良笑道:“我出差这么久,咱们部门总要有负责人的…”
看到两人好像谈起闲话来就没完没了似的,吴琼便微笑着提醒道:“到房间里谈吧,外面冷…”
“不了不了,我得回办公室,有两车货出了些问题。”魏苗很知趣的说道,而且也想起了还有工作上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便赶紧摆摆手,说道:“小马,明天我再向你汇报工作…我先走了,小琼,再见。”
说罢,魏苗匆匆从二人声旁走了过去。
“再见。”吴琼点头。
“好,再见…哎,魏姐,用不用我去一趟?”马良客气着说道。
“不用不用…”魏苗头也未回的走下了楼梯。
马良扭过头来看着吴琼,龇牙咧嘴的小声说道:“疼,快松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掐人了?我不就说句客气话嘛,又没真的跟着去。”
“情,情不自噤。”吴琼羞答答的松开了掐在马良<img src="in/yao.jpg">间软⾁上的小手。
“吃醋了吧?”
“嗯。”
马良败了,心里感叹着——媳妇儿啊,咱能别这么实诚不?
…
…
一番哼哼哧哧之后,温馨的卧室內平静了下来。
“老婆,満意不?”
“嗯?什么?”
“嘿嘿…刚才都叫成那样了…”
“去,你讨厌!”
马良嘿嘿乐着,忽而想起了什么事儿,便掀开被褥光着腚从<img src="in/chuang.jpg">上跳下去,庇颠颠的跑到⾐柜旁,从行李箱中翻出几张符纸和一副银针拿着回到了<img src="in/chuang.jpg">边,道:“来来,折纸人玩儿…”
“你穿上睡⾐!”吴琼红着脸嗔怪道。
“穿什么睡⾐啊,一会儿还得脫,怪⿇烦的。”马良撇撇嘴,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和吴琼一起⾚条条的并趴在<img src="in/chuang.jpg">边上。
吴琼歪着头问道:“你折纸人⼲什么?”
“祸害人。”马良笑道。
“啊…”吴琼吃了一惊。
“别紧张,是祸害坏蛋用的,顺便练练手,我还没这么腾折过人呢。”马良一边说着一边把银针摆在<img src="in/chuang.jpg">头的小桌上,双手开始折叠着符纸,道:“那,你先看着就行,别出声打扰我。”
“哦。”吴琼点点头,満脸好奇。
马良也不再废话,轻声嘀咕着术咒,凝神渡气在指端,拿着符纸折叠好,开始穿揷对接起来——有了上次在家里折纸人的经验,马良的速度要快了许多,而且在撕扯和穿揷对接上的精确度也⾼了许多。
吴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马良在那里把一张张符纸折叠成怪模怪样,然后撕扯着对接到一起,组合成了一个小小的纸人模样,活灵活现,立体感十⾜。
“好看吧?”马良嘿嘿乐着问道。
“嗯,<img src="in/ting.jpg">精致的…”
“看着啊。”马良左手拿着纸人,右手食指探出,虚空朝着纸人划了几圈,嘴里轻昑着旁人听不懂的术咒,然后忽而轻呵一声:“⾎为<img src="in/gen.jpg">、气为本,气⾎五行并出…组!”
话音一落,只见马良握着纸人的左手食指微微在纸人的<img src="in/xiong.jpg">前一按,一滴鲜红的⾎<img src="in/ye.jpg">从指尖透出,瞬间浸透了纸人,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纸人周⾝蔓延开来,循着经络的线路很快消失不见。
吴琼脸上立刻露出钦佩的神⾊。
她知道,这是⾎引。
对于修行过术法的吴琼来讲,看到这一幕后自然也就明⽩了马良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过吴琼钦佩的是马良能如此轻而易举谈笑间就施完了这般坑人的术法——就像是过家家一般。
“对了,你也会这个吧?”马良扭头看着吴琼,笑呵呵问道。
“嗯。”吴琼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做不了这么快,而且不一定能一次成功…还有,我,我还得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还得有现成的纸符人或者木符、泥符人。”
马良笑道:“多学多练,<img src="in/shu.jpg">了就行。”
“我又没你那么深厚的修为境界。”吴琼撅起了小嘴儿。
“好吧,冲咱俩的关系,今晚我会给你机会,尽情的采<img src="in/yang.jpg">补<img src="in/yin.jpg">吧。”
“去…”
马良当即満脸纯洁的笑容,把纸人往两人中间一放,顺手从<img src="in/chuang.jpg">头柜上取过针包,收敛起笑容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来来,拿针扎,就当是练手了,你知道人体经络和⽳位吧?”
“不知道。”吴琼摇头摇。
“呃…我教给你。”马良挠挠头,用手指点着说道:“这里是少商⽳,往上这样顺着臂膀绕到这里,通胃至肺,属于是十二正经中的手太<img src="in/yin.jpg">肺经,那,你试试,从这儿扎下去。”
吴琼好奇的拿着银针刺了下去:“是这样吗?”
“稍微有点儿偏,不过不要紧,下次注意…嗯,再来。”马良淳淳善<img src="in/you.jpg">不厌其烦的教唆着吴琼害人“其实啊,你可以从这里,那,从经渠⽳,平穿刺过去,直透尺泽⽳…哎对对,你还可以往这里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督脉了,刺<img src="in/yao.jpg"><img src="in/yang.jpg">关,透命门,达悬枢。”
“这里是任脉,听说过打通任督二脉就是武林⾼手吧?就这儿,这样扎…”
吴琼一边点着头,一边拿着银针极为好奇的听着爱郞博学多才的教导,不知不觉中就踏⼊了与马良一起狼狈为奷祸害人的行列之中。
小两口亲密又轻松的探讨着有关经络⽳位的理论知识时…
远隔千里之外的华中市。
刚刚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点着烟想事情的黑-道大佬宋跃平,突然感觉手上一阵的酸⿇,随即就觉得胳膊上似乎被生生穿⼊了一<img src="in/gen.jpg">钢针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噤不住捂着胳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跃平,你怎么了?”老婆急忙问道。
“没事…”宋跃平诧异的歪了歪头,痛觉已然消失不见了。
旁边他的儿子宋东扭头看了看,道:“爸,是不是⾝上的伤势又疼了起来?”
“不是。”宋跃平摇头摇。
宋东面露狠戾的说道:“爸,要我说管他是谁呢,直接让人去抄了他的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反正他们也拿不到证据说是咱们⼲的,腾折他几次肯定老老实实跪下求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