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叶氏?那个以‘名将之⾎’著称的云中叶氏?”
羽化当真吃了一惊,从书岑手里接过一方小小的令牌。
一指见方的黑铁令牌,只在正面雕刻了一枚⽩⾊下玄月,背面单调的只是一个“叶”字,羽化实在想象不到这名动九州、世代承袭“名将之⾎”的军方豪门竟然朴素得连家徽都如此简单。
云中叶氏,并非羽化这种普通人所可以想象,承袭上千年的“名将之⾎”叶氏至今在九州军方享有最隆的声誉,可外人并不知道,叶氏一族,起居行止非常简朴,虽以屡出名将闻名,却没有什么权势,这是叶氏先祖定下的规矩,却也是保存了家族安危的最有效的办法。细数历朝各代,军方实权人物普遍遭忌,若手握权势,难免一朝涂炭,不得不说,叶氏的先祖是有着过人的智慧的。
羽化奋兴起来,围着老人的尸体转来转去。书岑纳闷地瞧着他转,浑不理解他⾼兴个什么劲。
“云中叶氏啊!云中叶氏啊!我打小就喜<img src="in/huan.jpg">听他们家的传奇故事哩。呵呵,真好,真好。”
“好你个头啊,这老头都死了,你一⾝都是⾎啊。”
羽化呆住了,低头瞧瞧⾐襟上的⾎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搔了搔头。
“我友情提醒你哦,这老头的⾐饰虽然简单,可他持有叶氏的家徽令牌,八成就是当代的家主,要是被人知道他死在你面前,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哦。”书岑抱膝蹲在地上,仰了头朝羽化奷笑,依旧是狡猾如狐狸一般。
羽化冷汗冒出,愣愣地问:“这样…我就算是当上魔王了么?”
“铁定是!你想啊,你⾝上沾着的,可是云中叶氏家主的⾎哦。”
“哎…”
风儿掠过,卷了一片枯叶飘零起落,带起了一片凉意。
“好你个羽化!原以为燕叔叔的弟子也是人杰,想不到竟做出如此杀人恶行!今天就让我替燕叔叔废了你这恶徒!”
如雷吼声是如此的<img src="in/shu.jpg">悉,羽化愤愤地跺脚,抬头去看。书岑更是笑成了花。
“你哪只眼睛看我杀人了?你到底是谁啊?”羽化气得大叫。
旁边一棵大树之上,立着一个魁梧⾼大的男子,红<img src="in/yan.jpg"><img src="in/yan.jpg">一片就像山丹丹花开似的,可不就是分别不久的思无琊么?
接下来…一个矮个子在一个⾼个子面前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手臂,喋喋不休地解释了将近半个时辰,状甚滑稽。他们的⾝边,一个如花少女兀自笑个不住。
“现在明⽩了?人不是我杀的。”羽化费了好大的劲解释,直感觉嗓子里快要冒烟了。
思无琊点点头“其实我刚才看过了,这老者的致命伤是背后的剑伤,直透了內脏,不是你下的手。”
羽化大怒,瞪起双眼“你知道还让我解释了半天!”
“是你自己要说的啊,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当然不会拦着你了。”思无琊温文尔雅地笑语。
“你…”羽化愤愤不平地瞪着他,那种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他发作不得,可心里着实憋得难受“那你到底是谁啊?”
“我叫思无琊,我的趣兴是替天行道…”
“行了行了,我就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燕叔叔没和你说吗?我是落人和丝结的儿子,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的。”
“拉倒,鬼和你是朋友!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别烦我啦,大侠!我还赶着去当魔王呢。”羽化回头打个招呼“书岑,过来帮忙,把这老头放你羊背上去。”
“才不要,那么多⾎,脏死了。”书岑侧坐在绵羊⾝上,翘起了下巴。
“你们要把这老者送哪里去?我可以帮忙的。”思无琊抢上一步“我们是好朋友呀。”
羽化重新打量着他,撇了嘴“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别以为我师傅跟你家有<img src="in/jiao.jpg">情,我就是你朋友了。走开啦,拜托。”
“可是…”
思无琊还想继续说,不远处飘忽间有人急速靠近。三个少年同时警觉,在这种情况下,以如此速度奔袭过来,必然与死去的老者有所关联。
恍若红⽩之⾊彩的叠合,一人挟风而至,转眼在三个少年⾝前丈许处站定,羽化和思无琊同声惊叹,连书岑也不噤低低讶异。左袖红莲一般红,右袖百合一般⽩,银蓝武⾐裹了玲珑浮凸的健美⾝躯,透体而出的是⽔一般柔软的气息,来人竟是个面容秀美的女子。
与书岑青舂慡朗的娇美不同,这女子给人的是一种成<img src="in/shu.jpg">芳华的气质,羽化和思无琊这两个小鬼自是要多看几眼了,这种女子当然比书岑的那种青涩更昅引他们,只要看他们两个小鬼目瞪口呆的样子便可了解了。
“这位伯伯,可曾见过一个⾝穿红⾐、个字很大的男孩子么?十八岁的。”紫发少女拦住了一个过路的老者,恭敬问询。
老者惋惜地摇头摇“这年头,女孩子都不矜持了,都会出来找男人了。”说完话自顾自地走远了。
紫发少女呆了一呆,又拦住一人“请问婶婶,可曾见过一个⾝穿红⾐、个字很大的男孩子么?十八岁的。”
“你说的这人是不是长的很丑?”
“是啊是啊。”紫发少女精神大振。
妇人一把攥了她的手腕“好哇,原来你们是一家的,刚才就是那小子和人打架,把我家房子都拆了!别跑,跟我去见官。”
“…”紫发少女登时一惊,挣扎之间忽然发现⾝边慢慢聚起了人,各种表情在她面前上演着人世的悲惨。她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处的这条街道狼籍成片,瓦砾木屑遍地开花,就是不久前她家少主和人家打架留下来的。
“抓住她抓住她!一定得叫她赔偿损失!”
紫发少女任由别人抓着她,仰了头去看天,心里想起了另一件事。
“出门了,记得保重⾝体,有人欺负你不要怕,放心动手,出事了自然有阿姨给你出头的。”这是她最敬爱的丝结夫人说的话。
“出门了,记得千万别带钱,我们家出去的人不缺钱,没钱花就抢,放心动手,出事了自然有叔叔给你出头的。”这是她最头疼的魔王落人说的话。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风的流动似乎凝止了,以紫发少女为中心的人群忙不迭地朝外围散去,就是一直攥了少女手腕的妇人也失神地松手后退。每一个人,仿佛被利刃割了脸,那是少女的眼光在流转,黑⾊的眸子里流转的光芒如切破了空气的羽⽑,锋利而冷静。
人们从惊惧中醒转过来,发出惊叹声。窈窕⾝影突然出现空中,款款一扭之间,瞬即消失了,如同梦幻般不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