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忽然就觉得此地民风太恶,谣言听了还真就当真,而且自己都说了“已经吃过了”这帮人还怕个什么劲啊?刚才还一大群人,现在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的就剩了冬风过体,说不尴尬谁信?
至于那捉拿脫逃少年角斗士的汉子们,他们也是害怕,魔王的威名跨越各州响亮无比,在羽化沉寂之后还有人以为魔王已死,哪知道突然又出现在澜州,更有“吃人”的传言到处撒播,就算这些汉子杀人不眨眼也不由得心里打鼓,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是说着玩的。
那为首的大汉倒是见过些世面,強自稳定心神,打算照着江湖的规矩来商量,可是羽化从来都不在乎那些规矩,更是烦那种没事套近乎的,浑⾝上下都长了刺一般,总是顶嘴玩。他当然不知道羽化这两年来心里悲伤无处发怈,现在武功恢复了自然就很想找茬生事。
“这个小子我要了,你们走吧。”羽化坐在山羊背上给山羊梳理⽑发,眼中没人。
大汉锁着眉头几乎没有松开过,自觉着碰上了有生以来最⿇烦的一件事,无奈还得硬着头⽪说:“魔王大人这是为难我们了,我们家里出走的人自然是我们找回去,外人揷手就不太好了。”
羽化搔搔头发仰头看天,用一种自言自语的口气喃喃:“咦?好长时间没出来,都吓不着人了?好像刺痛了我的心啊,魔王现在不吃香了?”
大汉朝手下打个眼⾊,一众汉子们亮出兵器,散布成扇形。羽化仍是自顾自地念叨,好似没有看见,这些汉子个个愤怒,被人忽视的感觉自然是不好的。终于有一人怒吼了一声,大刀闪出寒光劈了出去,其余的人也不落后<img src="in/qiang.jpg">剑齐出。
结果所有的攻击都落空了,魔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杀人是不是不用偿命的?还是我长得像个软柿子?”
众人看去,心里冷透,那山羊也不知怎么就到了那边去,那种瞬间爆发的速度连烈马都比不上。
为首的大汉此刻将手下排开,缓缓横起了刀“我们自然不是魔王大人的对手,但我们重任在⾝也不能就此退避,还是这样吧,由我来领教魔王大人的功夫,我输了也算有个理由回去见桃夭大人。”
羽化轻轻飘下山羊来,边走边说:“那不如以一招为限吧?我只用一招,要是用了第二招就算我输,自然也就不好意思管这件事了。”
呼喝声又起,汉子们简直要被气疯,那大汉却左腿突前半步,右腿挫后半步,大刀贴着脸往后一拉,摆出的一个怪异的势姿。
羽化“哎呀”了一声“用剑术的‘突刺’?你的刀术不错啊。”
“请魔王指教。”大汉总算克制了心里的恐惧,双目死死盯住羽化,只要羽化再走上三步,就到了他的攻击范围。
可是羽化忽然站住了,他走了两步半就站住了。大汉心头猛震,知道自己的攻击范围被看破,无奈之下大喝一声,左腿往前跨一大步,接着右腿蹬地,人如箭矢发<img src="in/she.jpg">,大刀果然用的是突刺的招式。
羽化支着下巴等这一刀发生变化,刀就是刀,厚重沉稳,比不得剑的轻灵飘逸,所以那种用刀使出来的突刺就只能是虚招。果然刀尖很快指到了面前,却横向挪了三寸成为平斩。
大汉蓦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羽化在笑,气势忽然弱了三分,然后羽化不见了,⾝边一阵怪风刮到,耳边有个讥诮的声音响起“你输啦。”手腕一疼,刀却没有脫手,大汉更是惊慌,就见自己的刀由上而下,变成了砍向自己的腿,更可怕的是自己无法动弹,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似乎还抓住了自己整个⾝体。
“老大!”一众汉子看出不妙,纷纷冲上。
羽化站在那大汉的⾝边猛地回头,一语不发却眼中光芒四<img src="in/she.jpg">,牢牢盯住了冲上来的人。
忽然就安静了下去,每一个汉子都冒出了冷汗,那感觉就像是被蟒蛇捆住了⾝体,妄动一下都要被呑噬掉。
羽化一扬手,将大汉摔了出去,大刀更是不知飞到哪去了。
经历了西门广大那一场悲剧,到现在终于是有了点好心情了,羽化哼着小曲翻⾝上了山羊“奥迪奥迪,咱们去八松城咯,听说那里有少年角斗场哎,咱们看看去?别闹脾气啊,去看看么,要是碰上合适的,我给你弄个伴儿好吧。”
从小山镇到八松城还有段路,这一带倒不是山路重重又弯弯了,还算好走,也不用找向导,有一条官道修得很齐整,想来是为了方便各处客商开设的。走过一天,到了另一个镇子。
“你够了啊?没事别跟着我了,我很忙的,而且我⾝边都是女伴儿,突然冒出个男的我不适应。”羽化随便坐到一个小茶寮里。
浑⾝⾎迹尘土的少年有些紧张,躲在丈许外的路边,抱着⾝体缩起来,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小乞儿。他穿的也单薄,现时又是冬季,旁人看见也有扔下铜板的,可他只是默默拾起,也不道谢。
茶寮掌柜亲自过来沏上茶,笑道:“公子远路来,不用理那种人了,这年头小乞儿太多了,没法照看的,公子好心归好心,也不好被他们<img src="in/chan.jpg">上惹⿇烦。”
羽化头摇“他不是要饭的,他是要命的。”茶寮掌柜还没反应过来,羽化朝少年招手“喂,过来。”
少年的眸子亮了,急忙跑了上来,却又不敢太靠近。
羽化对茶寮掌柜说:“⿇烦弄一斤牛⾁和一斤馒头来。”
掌柜的应一声,很快把桌子摆満了。
羽化指了一指桌上食物“小子,都拿走,再不要跟着我了,我可不是大侠,不喜<img src="in/huan.jpg">打抱不平的。”
少年本来亮着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望着満桌食物咽了口⽔,到底是没有伸手,反而“噗通”跪了下去,不住磕头。
旁人看着可怜,羽化却还是淡淡地说:“掌柜的,结账吧。”
羽化继续上路,一直走到天黑才找了处避风的洞⽳住下。雪飘起来了,他就那么靠着洞壁自顾自地抱着山羊睡。奥迪真是异种,抱着它既舒服又保暖。然而不久之后就听见有脚步声来来回回,不一会儿的工夫洞⽳內就温暖起来,羽化眯<img src="in/feng.jpg">着眼一直看,那少年竟然生了篝火。
天亮后羽化摇醒了缩成一团的少年“你又不是想报仇,跟着我到底要⼲嘛?别告诉我你想拜师啊,我收费很⾼的。”
少年爬起来又跪下磕头,显然是个不太会说话的孩子。
羽化至此终于心软了“说吧。”
“救我妹妹,她也在角斗场。”
少年这句话大概一直憋在心里,说出来特别坚定,听得羽化心里一沉“这些人连小女孩也不放过么…这要是被书岑和默羽知道了,我要是不管可就死了。哎,到哪儿都不安生。”
八松城是羽化想象不到的繁荣,各地客商往来不绝,有点宛州各大商城的意思了。时值冬⽇,从骆驼到马儿,长长排在街道上,各种货物挂在口牲上,看样子都是远道过来的,想必能<img src="in/jiao.jpg">换到不错的商品。羽化顺口问少年,可是少年也是在角斗场呆久了,<img src="in/gen.jpg">本就没出来见过世面,常常是一问三不知的,到最后羽化也死心了,这小子功夫底子是不错,脑筋似乎不太灵光。
走得乏了,羽化跟少年坐到路边酒肆,点了两个菜两盘⾁包子,还没开吃的时候街上一阵喧哗,远处里走来一男一女两个夸⽗。澜州距离北陆甚远,在这里看到夸⽗着实不易,是以人们都在指指点点,那两个夸⽗倒是全不在意,自顾自地器宇轩昂。羽化猛地一愣。
那两个夸⽗似乎有所感应,隔着近八丈的距离将视线投<img src="in/she.jpg">过去,和羽化的目光碰个正着。那女夸⽗的眸子闪亮,充満了惊喜,那男夸⽗却是惊喜之后怒意上涌,迈开大步就走了过来。
羽化微微头摇,叹道:“算了,迟早的事了。小子,一会儿出了什么事,你别说话。”
少年点头的工夫那男夸⽗已经到了近前,速度竟是飞快,只见他大手一伸,一把揪住了羽化的⾐领,随意一扯一扔,羽化就此摔到街上去,吓得旁边路人纷纷躲避。一个发了⽑的夸⽗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好,你真的好!”
男夸⽗大喝一声,震得周围人等脑子发懵。随后人们就看见这夸⽗一次又一次地拽起羽化,一次又一次地将羽化摔在地上。这一番举动让围观的人大惑不解,那情形竟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格局。
女夸⽗也不阻拦,自行坐在少年的旁边看戏,少年一颗心悬得老⾼,不知所措。女夸⽗问:“这个人一直和你在一起?”
少年头摇“不是。”
“那你就别过去了,这个人死有余辜的。”女夸⽗淡淡地说。
羽化终于<img src="in/ting.jpg">不住了,在男夸⽗再次揪住他的时候大叫:“你⼲嘛来的?”
男夸⽗顺口就说:“我是来买结婚戒指的。”
羽化大叫:“你买你的东西揍我有什么用?”随即一愣“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