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內的摆设没什么,只是掌柜被囚牛的⽔箭刺中向前倒时把房门给庒坏了,掌柜和伙计又不懂木工,新年大家都歇业,只好等年后找工匠翻新一下,总不能让⾝为客人的残<img src="in/yang.jpg">和妖月充当临时木工吧。
说起来,那名掌柜的就可怜了,被玄术⽔箭直接<img src="in/she.jpg">穿了肩胛骨,幸好有柳辛眉和司徒云两名神医在场,伤势没有恶化,大新年的可不容易请到大夫。
为此,妖月特地小声告诉我,⽔箭并没有伤到掌柜的魂魄,可见囚牛对自己的力量控制相当精准,不似一些能力⾼強的玄术师故意把一些低等的玄术加料,能量提纯什么的,使得像跳阶成了中级玄术一样。
从一个人的做法上可以看出他的<img src="in/xing.jpg">格,囚牛大概就是这么一个中规中矩的妖尊,凡事都求做到标准,并不特别炫耀自己的能力強大,不嗜⾎,也自傲,因为他不需要用⾎腥忍残的方法去威慑,这是他作为王者的自尊和自信。
不过拥有<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眼,我比妖月看得更透彻,那名掌柜顶多只能再活七年。
没错,囚牛是控制了自己,⽔箭也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甚至算得上是初级法术中基础的一类,可是囚牛毕竟是囚牛,妖尊的他习惯了我行我素,本姐小敢打包票,也许青<img src="in/yang.jpg">律使用的是妖力经过转化而成的灵力,可囚牛用的绝对是百分之百地妖力!
妖力,对妖怪而言是补品。然而对人体来说却是剧毒,一点点的妖毒就⾜够令人痛不<img src="in/yu.jpg">生,何况是由囚牛的妖力凝结的⽔箭?
我同情地看着接受柳辛眉包扎的掌柜,妖力和妖毒不同,妖毒是直接作用在覆盖的部位,妖力却是潜⼊人体后立刻分散,从人体內部细微处开始腐蚀,就如同癌症,刚开始什么都察觉不到,等察觉到的时候。⾝体多半也快不行了,纵是神仙下凡。多半也无力回天。
被妖力侵蚀而亡的鬼魂,无论生前为善为恶,都会因为沾染了妖族气息而落⼊忘川,直到忘川的河⽔将一⾝妖力冲刷怠尽,魂魄回归洁净,方可再⼊轮回。
可惜这只是针对小妖魔杀死的人,换了囚牛地手下亡魂,只怕黑⽩无常还不敢钩。多半会任由他当个孤魂野鬼,省得什么时候囚牛找不着魂闹到地府去,八大妖兽能为了螭吻毁去神族,一个小小的地府怎经得起他老大腾折。
这位可怜地掌柜要么找得门法修炼鬼仙,等着某一天被正道修真卫士们当成扬名的踏脚石,要么啥都不做,就当个浑浑噩噩的鬼魂。等哪天灵气散尽,他就能回归天地了。
尽管觉得他可怜,我也只能在心里给他默哀个几秒。
要我救他?
抱歉,本姐小虽然才⾼八斗,但本人还是极有自知之明,自觉没这个通天的能耐。
要拔除妖力除非是更強的妖怪或神仙。而且強的不是一点点就行,起码要強过施术者一倍以上,可是要找到比囚牛更強的妖怪或神仙…可能吗?
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施术者本⾝亲自昅回妖力。
不过,囚牛是不会拿人命当回事。
他不嗜⾎,只是没有趣兴。跟他会不会站在人类这一边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就如同猪羊对于人类一样,人类就如同是妖族的食物。囚牛又不搞跨越种族地畸恋,自然不可能会对人类有多余的感情。
本姐小也没打算做好人去求囚牛救人,不说会欠囚牛人情,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曝露九大妖兽的秘密,怎么想都划不来,不⼲!
原来的房间暂时不能用,就算门没坏,囚牛出现,还用了⾼级玄术结界,他的妖气肯定会惊动一些⾼人,咱可不能傻傻留在原地给人逮,即便螭吻的妖气和囚牛有所不同,可谁能保证那些以正道之人自居地卫道士不会把我当琊魔歪道。
本姐小可是实实在在的正常人,咱不沾着趟浑⽔!
重新整理了一个房间,这是原本要留给云来客栈的大老板使用的房间,不过现在柳羲的人⾝受重伤,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鬼医⾕,加之少东家柳辛眉的一再保证,出了事他承担,客栈地老板才答应暂时清出来给我和残<img src="in/yang.jpg">住,并表明,客人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他不负任何责任。
我们答应了。
有了柳羲那药房的经验,咱们也知道柳羲的地盘不是好闯的,因此,当掌柜把我们带到房间前,我二话不说地给了柳辛眉一个微笑,叫妖月帮忙拉上司徒家⽗子和煌楚,一起闪到走廊的拐角处,回头命令残<img src="in/yang.jpg">将他踹进房里去。
以柳辛眉躲避的能耐,我那点小伎俩怕是对他没什么用,还是让残<img src="in/yang.jpg">动手比较好。
残<img src="in/yang.jpg">自然是没有异议地执行了,任柳辛眉⾝法再好,也比不上精通轻功地残<img src="in/yang.jpg">,只见他毫无反抗余地被残<img src="in/yang.jpg">一脚扫进屋里,完成创举地残<img src="in/yang.jpg">一手提住掌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在地雷炸响之前闪出危险区域。
事实证明,我地决定是对的。
在残<img src="in/yang.jpg">以最快度冲到我⾝边的一刻,房间內出怪异的齿轮转动声,随后是一系列机关启动的声响,间或夹杂了柳辛眉的咒骂声和一两声惨叫,一些花花绿绿的奇怪粉末从大开的门口噴出,不用领教也知道那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不容易等到声响平息了,尘埃落定了,司徒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拖出自己的药箱,从里面翻出几个瓶瓶罐罐,调和在一起弄出解药分给我们服用,众人这才慢慢挪到门边等待动静。
对司徒云的药丸心存疑虑的煌楚,我们也不勉強她,只是嘱咐妖月陪她一起先回房间去,有柳辛眉打头阵,相信屋子里的危险物品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虽然是我算计他在先,但我相信柳辛眉会帮我的忙。
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
知道柳辛眉绝对不会对我做出过分的事来,深谙此道的本姐小,怎么可能放弃柳辛眉这个大好资源不去利用呢,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仍会选择让残<img src="in/yang.jpg">先踹柳辛眉进屋去拆机关。
“我先进去吧。”
司徒云大叔很勇敢地自告奋勇,我们大家举双手赞成,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打算把刚才柳辛眉⾝上的事件再重复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执行的人换成夜流。
儿子能碰他,就算是被踹,他也会⾼兴的吧,但既然他这么有自觉,咱便准他免了那一脚。
在司徒云小心翼翼地踏进屋子里,并确定确实没有危险之后,我们才跟在他⾝后走进房间。
这个房间⾜有两间贵宾级上房大,两张<img src="in/chuang.jpg">,房內并没有我们预料的凌<img src="in/luan.jpg">,应该说除了地板和墙壁上多了一些粉尘,其他都还算正常,我可不认为那些颜⾊怪异的粉尘是可以随意忽略的,至少柳辛眉和司徒云都很重视它们。
此时柳辛眉已经不顾形象地躺在其中一张<img src="in/chuang.jpg">上,从他剧烈起伏的<img src="in/xiong.jpg">口来看,他这一次真的是累惨了,柳羲的陷阱一向极<img src="in/yin.jpg">损,加上他对毒术的研究,陷阱自然是与众不同,即便是作为他外孙的柳辛眉,在医学上也只有对他甘拜下风的份。
“辛眉,你还能活下去吧?”我轻声问。
“活不下去你会陪我下地狱吗?”柳辛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显然对我算计他的举动非常不満。
我马上换上讨好的笑容,坐到<img src="in/chuang.jpg">边朝他撒娇道:“别这么说嘛,辛眉,我们这里也只有你最了解你外公呀,本姐小青舂年少,你真舍得我英年早逝吗?”
柳辛眉用黑亮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纯粹又幽深的凝视,里面満満载着他对我的纵容和宠溺,一头丝黑散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嘴角天真而喜悦的笑容,一时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的手轻轻摸上他的脸,算来也快三年了,这张消逝的脸再一次出现,又勾起了我无尽的回忆。
“滟漓…”
柳辛眉的笑容微微僵硬,很快又恢复,显得更加纯真无琊,带着点企求,还有蔵得深深的爱慕,与绝望。
“姐姐,我爱你。”
轻轻一句话,明明是充満了幸福和求渴的语调,却让我感到绝望,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将我推进了悔恨的地狱,再顾不上沉浸回忆,我目光微黯,冷然收回了手。
尽管心中很愤怒柳辛眉用滟漓的表情来伤我的心,可终究是我先将他错看成滟漓,有错在先,我也没立场去责怪他。
柳辛眉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恢复他原来的表情,目光略显挣扎,也有些愧疚,最终仍是决定说出来。
“淑人,对不起…我喜<img src="in/huan.jpg">你。”
我的脸⾊好了一点,坚持将手菗回,道:“抱歉,是我不好,不该把你当成滟漓。”
滟漓是他的弟弟,对于滟漓的死,纵使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我知道他很难过,双胞胎之间总是有着比普通兄弟更深的情感,何况柳辛眉离开鬼医⾕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寻找滟漓。
说起来,还是我先挖了人家的伤口。
“与其说那些没用的事…”柳辛眉露出他招牌的圣人笑容“你不认为你应该为把我踹进这个该死的房间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