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被刺穿,椎心蚀骨的痛苦我⾝同感受,才明⽩,我爱他,尽管他不知道…”想了想,朔月又头摇“不,他应该知道,他那么聪颖,观察⼊微,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我也从未掩饰,但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决不可能接受,对他而言我仅是一颗棋子,可有,可无…除了你,他对谁都绝情冷酷,为什么我还是爱着他,比任何人…比任何人都要爱他啊…”
颤抖的声音倾诉这一段痛苦的爱恋,朔月握紧的拳头关节泛⽩,他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拥抱所爱之人的尸体。
他知道嵯峨最后的时光只想和我一起度过,尽管朔月看着我将冰轮穿贯嵯峨的⾝体也未曾现⾝阻止,但那是因为嵯峨选择由我终结一切,死在我的手上是嵯峨最后的愿望。
朔月其实是希望嵯峨能回心转意吧,他直到最后一刻也等在东暖阁,只要嵯峨说一声,就算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他也会杀了我救嵯峨,没人乐意眼看着所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布局可说是朔月的骄傲,因此嵯峨的死,对朔月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算好了每一步,惟独没算到嵯峨的心,作为暗部的一员,朔月从不害怕死亡,然而当生命从嵯峨⾝上消逝之时,恐惧完全击溃他那连最恶毒的诅咒都无法撼动的心。
“为什么他是男人?为什么我是男人?”朔月痛苦地捂着自己的眼睛,不知在向谁询问“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女人,是我想找的女皇陛下。直到我向他说出暗部我知道的所有,他才解除幻术,告诉我。他是个男人,可我不知道已经爱了的心要怎么收回,越想逃避他,心就越受磨折…”
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最残酷地玩笑,在他对嵯峨献出了自己地心之后,才让他知道自己认定的女皇竟然和他一样是个男人,想要收回爱的时候,却现感情已非自己能控制,无论他如何克制自己不要陷下去,无论嵯峨尖锐地拒绝如何践踏他的尊严。在爱情的面前,所有抗拒皆是徒劳。
“不是我想狡辩,您看不起我也罢,我仍要说我不爱男人,只是我爱的嵯峨大人,他是一个男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不爱他,在我找到不爱他的方法之前,他将计就计为自己设下了死局,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
一开始我从朔月⾝上感觉到的悲伤。就是源自这段感情吧,我用和嵯峨一样的脸说出拒绝他的话,对朔月而言是同样的伤害。
不同的只是我并非嵯峨,当时地朔月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当时的嵯峨也仍活着。
如今,沉重的悲哀已成绝望。没能表露的感情也失去放弃的机会,只怕终其一生,朔月也再找不回自己遗落在嵯峨⾝上的心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你想和哥哥一起走的话,孤不会阻止。”我依然抱着嵯峨,淡淡地说“既然你们无法相守以生,亦不能相依以梦,孤允许你们相伴以死。哥哥自己在奈何桥上等孤。会很寂寞,有个人陪他解解闷也好。”
朔月红⾊的眼睛在我⾝上停留片刻。说:“我是***的朔月,连暗部地训练和任务都能习以为常,不至于软弱于到要用如此脆弱的借口来安慰自己,而且我很清楚,我死后不会有魂魄,他,也没有余下一魂!”
我的动作一僵,把嵯峨抱得更紧,下巴就贴在嵯峨的脸上,他可真冷啊,冰轮仿佛将他⾝上所有地温度和⾎<img src="in/ye.jpg">一并昅走了,无论我抱得多紧,也无法再温暖他的躯体。
“你想杀了孤,给哥哥报仇吗?”
“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夕颜一定在阎⽔镜前看着东暖阁內地事物,他会在我伤到您之前引动我⾝上的诅咒杀了我。”朔月很实际地指出“您大可放心,嵯峨大人的愿望是我能像帮他一样地辅佐您治理家国,我不会令他失望,正如他不会令您失望。”
我苦笑,手来回摩抚嵯峨与我相似的容颜,又看了一眼朔
最珍惜你的人,未必是你最爱的人。
爱上雅的时候,我就明⽩这个道理,只是如今再见与我情形类似的嵯峨和朔月,不免心生惆怅。
“留下来吧,你仍是朔月,夕颜那边孤会和他说。”
“不必说了,属下都听到了。”夕颜从密道中走出来,冰冷地扫过朔月“擅自怈露暗部机密,死罪!意图弑君,死罪!不可饶恕!”
“还有私自动用感情,完成任务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暗部,对暗部隐瞒嵯峨大人实真<img src="in/xing.jpg">别和⾝份,嵯峨大人离开皇宮时代替他批阅奏折…以上,是我违反的规则,万死亦难弥补地罪过。”朔月神情空洞,随着嵯峨地死,他的心也死了。
“没错,有必要地时候,天咒可以将暗部內部的不定安因素一律铲除,朔月严重触犯规则,理当接受惩处,当然属下也一样,他是属下推荐,属下当一并受罚。”
虽然这个时候咱很不应该<img src="in/luan.jpg">搞黑线,但是我听他们一人一句把责任担到自己⾝上,一个劲往自己⾝上安罪名,总觉得不爆一下<img src="in/xiong.jpg">中一口气憋得慌。
“够了!你们两个都闭嘴!”我咬着牙气愤叫吼“夕颜,不要再拿孤当傻瓜耍!”
夕颜若真的想处置朔月,随时可以引动朔月⾝上的诅咒,反正每一个暗部成员的<img src="in/xing.jpg">命都掌握在夕颜手中,他有权处置暗部的叛徒,无须征求女皇的同意,也就是说他<img src="in/gen.jpg">本没必要特地跑过来和我说明,还将问题牵扯得那么严重。
哼,嵯峨平⽇没少偷跑出去,上一次还特地到菊良去找我呢,那段期间的女皇应该是由朔月扮演,好端端一名⾼位的暗部失踪,暗部內部怎么可能不知情?
不用说,夕颜肯定一早就将內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也许嵯峨娶我的做法也是夕颜所默许,就如朔月说的“国无二君”一样,女皇只有一个,夕颜绝对会将一切威胁到女皇统治的因素铲除,而且他比朔月更了解人<img src="in/xing.jpg">,也很清楚我的<img src="in/xing.jpg">格,他之所以同意我以“归海淑人”的⾝份被娶进宮,为的就是<img src="in/bi.jpg">我动手杀了嵯峨,由我自己切断我对⾎亲的牵挂。
也可能,这是暗部对女皇的考验。
结局很明显,我如他所想的杀了嵯峨,负罪感冰冷了我对亲情最后一丝期待,我无法原谅杀了嵯峨的自己,也无法原谅夺走嵯峨美好人生的睚眦,以及把嵯峨推到我对立面的归海家,然而睚眦不是我可以报复的对手,自然对睚眦的恨迁怒给了天家,若非天心狂疯,若外公有阻止…
无法克制的愤怒几乎把我的理智焚毁,现在的我迫切需要一个理由来原谅自己,任何我能想到的和出现在我面前的人都可能成为我迁怒的对象,就算是夕颜也一样。
深昅一口气,我告诫自己不要<img src="in/luan.jpg">了方寸,终于勉強控制好心情之后,才转头去看跪伏请罪的夕颜。
“你从头看到尾,该听到朔月的话了,你不正是清楚他不会背叛嵯峨哥哥,才想保下朔月,哼,没必要拐弯抹角,既然孤说了不追究,你不用再试探,孤也不会再管他是谁推荐什么的,暗部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孤的想法很多余,不是吗?”
“吾主,请息怒。”夕颜惶恐地垂。
眯起眼睛,我不噤想问,这个惶恐的表情,有多少⽔分呢?
我看不懂夕颜,虽说他反应是精打细算后表现出来的,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自內心的真情流露,真假难辨,除了他自己,也许再没人能猜到他的心思,他就是这样一面策划着该如何处理掉嵯峨,一面安慰我不用担心到了皇宮后的全安问题。
呵,当然不用担心,他建议暗部躲蔵在密道,只留我独自应对嵯峨,不就是为了刺<img src="in/ji.jpg">我动手杀嵯峨,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现夕颜的算计,亲手杀了爱我的哥哥,他是和我⾎脉相连的双胞胎哥哥啊!
“属下有罪,请您责罚属下吧。”夕颜担忧地看着我“请您原谅您自己,不定安因素要及时铲除,您的的做法没有错。”
原谅自己?
没可能!
我讽刺地撤动嘴角,将自己的脸埋到嵯峨的肩膀上,无声哭了。
怪朔月背叛?怪夕颜算计?不,完全是我的自私!夕颜只是给我暗示,决定动手的人是我,我当时只想着嵯峨死了的话,睚眦也会消失,至少在找到下一个宿体之前不会对我构成威胁,因此完全漠视嵯峨眼底的柔情。
我自责,我难过,可我不后悔!
嵯峨只剩下一魂,⾝体控制权被睚眦夺走是迟早的事,嵯峨清醒时可以保证自己不伤害我,一旦睚眦成功接管了⾝体,他为了复活螭吻,定然会无所其极不用,嵯峨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我不想死,绝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