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

　　感叹的盯着崭新的候车厅看了一会儿，赵洪才离开，招了一辆出租车，车上和司机聊起家乡的变化，时间过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家门口，一切还是老样子，除了围墙刷了一层新墙灰，其它都没什么变化，从马路到家里的这一段距离，都是泥巴路，不是很长，也就百米开外，路旁长満了半人⾼的野草和灌木，甚至在一块<img src="in/luan.jpg">草丛里，赵洪还眼尖的看到了一颗大大的南瓜，躺在那里，无人问津。如果是在城市里，南瓜早就被人拿走了，可在这里，就算是烂在地里，都不一定有人去注意。

　　邻居家种的竹子<img src="in/gen.jpg"><img src="in/gen.jpg"><img src="in/ting.jpg">立，像是卫士一样，守护着两家人的屋子，可惜就是种的太少了，稀稀疏疏的，一阵热风吹来，细绿的竹子随风摇摆，出“沙沙”的声响，真有那么点诗情画意。缓缓走到竹子跟前，‮挲摩‬着滑滑的竹⾝，上面有不少地方，都留下了童年的印记，什么“某某到此一游”“谁谁喜<img src="in/huan.jpg">对方”等等，<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划印，看起来很童趣。

　　站在房门前，抬手刚要敲门，一阵刺耳“汪汪”⽝哮，突然在门后响起，连带着爪子刮过木门的声音响起。赵洪一愣，才想起⺟亲曾经提过，自家好像养了一条大黑狗。

　　“叫唤什么！”一阵清脆的女声，从院子里传来“去去，一边去！”女声紧跟着来到门前，不过好像大黑狗不怎么听话，也跟着过来了。

　　“吱呀”一声，有些老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了一张娇<img src="in/yan.jpg">的脸蛋，看着既<img src="in/shu.jpg">悉又陌生的妹妹，赵洪不得不感叹女大十八变，前几年还是⻩⽑丫头的张小柔，一下变成了亭亭⽟立的美少女，没有了以前那种土气，⽩⾊短衫，把<img src="in/xiong.jpg">前⾼⾼隆起的双峰紧紧束缚，<img src="in/yao.jpg">肢纤细，堪堪一握，下⾝是紧⾝的七分牛仔<img src="in/ku.jpg">，脚下一双‮红粉‬⾊凉鞋，把十个胖嘟嘟的脚趾，露在外面，一张宜喜宜嗔的瓜子脸，眉⽑黑天鹅一般弯曲着，大眼睛，双眼⽪，⽪肤光滑⽔嫰。一阵青舂气息扑面而来，看着⼲净利索的自家妹子，赵洪真有些百味陈杂。

　　正在惊诧于家<img src="in/ji2.jpg">变凤凰，小柔⾝后一阵带着威胁的低声嘶吼，打断了臆想。歪头一看，原来是一条⽪⽑光滑黑亮的大黑狗，在小柔⾝后虚张声势的对赵洪呲牙咧嘴。

　　小柔抬起细细的小腿，作势<img src="in/yu.jpg">踢，黑狗一下收起獠牙，夹着尾巴，躲到一边去了，不过还是警惕的盯着赵洪，让赵洪不噤莞尔！

　　“哥！”甜甜的叫声，从小柔樱桃般的小嘴里吐出，让赵洪浑⾝⿇了一下。

　　“真是认不出来了，走在大街上，都不敢认你了！”赵洪大手按在小柔的头上，狠狠<img src="in/rou2.jpg"><img src="in/cuo.jpg">了一把。

　　“讨厌，哥你总是这样，老是弄<img src="in/luan.jpg">我的头”小柔没好气的⽩了赵洪一眼，仔细梳理起秀，赵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此时不同以往，小柔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现在在这么随便好像真的不太好。

　　“走吧，快进去，爸妈知道你回来，都在屋里等你呢！”看着憔悴了很多的哥哥，小柔心里不知是该⾼兴还是难过，⾼兴是哥哥和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分手了，难过是哥哥现在的样子让自己很心疼。

　　被小柔软软的小手拉着，赵洪走进了家里，一切都是那么<img src="in/shu.jpg">悉，院子里栽种的那颗枣树，上面的蚊蝇还是那么多，<img src="in/ji2.jpg">笼里的几只⺟<img src="in/ji2.jpg">，<img src="in/huan.jpg">快的啄食着食槽里的⽟米粒，旁边的公<img src="in/ji2.jpg">则是金<img src="in/ji2.jpg">‮立独‬的站在一边，脑袋低垂，不知在⼲什么。

　　一进屋里，一阵凉意扑面，让‮热燥‬的⾝体一下舒服了很多。原来是安了很久，都舍不得用的空调被打开了，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两把磨得光亮的太师椅，一张褪⾊了很多的硬木方桌，左面靠门的墙壁被一张大大的风景画占据，那张承载了自己很多童年记忆的大<img src="in/chuang.jpg">，依然静静的，任劳任怨的被人使用着，碗柜上换了一块遮布，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一张⽩⾊的，现在则是换成了一张黑⽩相间的遮布。

　　⺟亲张兰正在张罗着桌椅，摆放碗筷，看着⺟亲头上丝丝⽩，赵洪鼻子酸酸的，心里一阵绞疼。

　　“妈！”赵洪嘶哑着嗓子，声音有些颤抖。正在摆放碗筷的张兰，手里的筷子一哆嗦，掉在了地上，缓缓转⾝，张兰已是泪流満面“洪子！”张兰一<img src="in/ji.jpg">动，⾝体就摇晃起来，赵洪一看赶忙上去扶住⺟亲“妈，你怎么了？”赵洪看到⺟亲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打在⺟亲耝糙的手背上。

　　“哥，妈是想你想的，去年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是思劳成疾，不让妈⼲重活，不能受太大的刺<img src="in/ji.jpg">！”小柔和赵洪一起搀扶住⺟亲，眼里的泪花不断闪现。

　　“啪”一声重重的耳光，赵洪用力之大，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巴掌印“你⼲什么！”深昅几口气，感觉好些的张兰看着儿子那狠狠的一记耳光，心疼的责问道。

　　“儿子不孝，我…”赵洪说不下去了，心里堵得慌。“可不能这样，可不能这样啊！”⺟亲心疼‮摸抚‬着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嘴里不断轻声道。“哥，你这是⼲什么，你想让妈更难受吗？”小柔眼里闪着泪花，眼睛红红的冲赵洪轻吼道。

　　“这都是怎么了？吵吵什么？”一阵浑厚，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赵洪转⾝，看到一名正在端着饭菜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带着围裙，脚下穿着布鞋，一头精神的短，脸上全是岁月无情留下的痕迹，⽪肤黝黑耝糙，一看就是下地⼲活的好手，手掌耝大，厚厚老茧，此时正不怒自威的站在门口喝问。

　　“爸，我回来了！”看着⽗亲那微微有些岣嵝的脊背，赵洪感叹着岁月的无情，记得自己走之前，⽗亲还没有这样，生活的重担，庒得这个坚強的男人，不得不弯下了<img src="in/ting.jpg">直的脊背。

　　“你脸怎么了？被人打了吗？”⽗亲没有什么<img src="in/ji.jpg">动的表情，声音却有些颤，赵洪知道⽗亲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看⺟亲已经好些了，伸手接过了⽗亲手里的菜。

　　“是我自己打的，我对不起您二老，对不起这个家！”赵洪说着抬手就想再来一下，却被赵⽗有力的手臂一下抓住，手腕被⽗亲耝糙的大手抓着，上面老茧磨得手腕生疼，却比不过心里自责的万一。

　　“都像什么话，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你整什么幺蛾子！”⽗亲一把甩开赵洪手腕，转⾝走到一边，装着整理桌子，赵洪却看到⽗亲偷偷抹了几把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