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周天星的⽇子看似悠闲,精神世界却繁忙无比。其间“圣徒联合会”和“联合国卫队”的名头同时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尤其是圣徒联合会,夜一之內就在欧美各大主要报纸上登出通栏广告,其后互联网上又出现了圣徒阿洛特的讲话频视,主要內容就是一件件向公众抖露罗马教廷的种种丑行,內容具体详尽到如同纪实报道,尤其是宗教审判厅历年来对所谓异端的秘密惩罚,其⾎腥残酷程度令人指,桩桩有据可查,尤如亲眼目睹。这段长达数小时的频视上传到网上后,很快就在全球范围內引起轩然大波。不得不说,揭<img src="in/yin.jpg">私是制造炸爆效应的最佳途径,不管阿洛特对教廷的指控是否属实,光是这件事本⾝就⾜够引起社会各界⾼度关注了,那么自然就会有更多人(尤其是媒体)会对这个难得一见的级热点继续深挖,寻求所谓的真相,其后果可想而知。
“联合国卫队”方面,并没有在传统媒体上做文章,而是通过一种更具威慑力的方式进行。同一时间,美、⽇、澳等国多家官方网站遭到黑客攻击,其主页一致被换成联合国卫队的成立宣言,并附有徽标、旗帜等象征标志。在该宣言中,明确提出联合国卫队的最终使命是通过对联合国体制的不断完善来达到消除国界、建立地球联邦的目的,当前任务则是维护联合国权威,尽一切手段惩罚违背联合国各项决议的家国和个人,尤其是煽动战争的罪犯,同时还附上一个多达三百多人的黑名单,其中甚至包括已经卸任的两届国美总统。
为了迅提升联合国卫队的影响力,向全世界展示实力,黑名单甫一公布,周天星就亲自指挥了多次刺杀行动,全程<img src="in/cao.jpg">纵职业杀手行刺各国政要。接连⼲掉几条大鱼,其中最值一提的是一个国美参议员,其家族是全美最大的军火商,这人向来是国美各大媒体的宠儿,几乎每天都会在电视访谈节目中露脸,所鼓吹的內容自然都是周天星最讨厌地。连带也就特别讨厌这个战争贩子。在他看来,那个多达三百多人的黑名单威慑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而保持威慑力的最佳途径就是先⼲掉几个特别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于是当其冲选择了这个倒霉蛋。
平城国宾馆某间套房中,周天星正和楚蓉、欧<img src="in/yang.jpg">辉、古羽三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玩的是两副牌的斗地主。进⼊圆胎期后,周天星地直觉也变得收放自如,不想用就不用,这使他终于能够象正常人一样享受棋牌的乐趣。而不使用直觉的后果是,他的牌技马上变得烂无比。
一局终了,楚蓉把牌一扔就大娇嗔:“周天星。又是你放⽔,明明知道地主手上有顺子,还放顺子给人家接,我真是被你害死了,气死我了。”
周天星却笑得很<img src="in/huan.jpg">:“我真的不知道欧<img src="in/yang.jpg">手上蔵着顺子啊,要不下回你当地主的时候,我也放⽔。”
“谁要你放⽔。”
楚蓉气呼呼地别过脸,赌气道:“你⽔平太差了,我不玩了。”
周天星呵呵一笑。一边洗着牌,一边随口道:“那你就一个人坐着呆吧。”
楚蓉马上没脾气了,一言不地跟着洗牌。
事实上,类似场景这几天来曾经多次生。楚蓉是以航校应届生的⾝份被周天星招到北海舰队司令部的,名义上留在⾝边当行政秘书,实际上只是给这位楚家大姐小找个闲差,来去自由,顺便让她见见世面,没想到楚蓉对这份工作却很是较真。去青岛报到后就一本正经地当起了秘书,还非要跟着来朝国,周天星深知她的心态,只要离开家族中长辈地视线,就象个脫笼的小鸟,对任何新鲜事物都十分好奇,好玩好动,也乐得成全,就把她带了过来。而这个娇纵惯了的小公主也从来没把周天星真地当上级看。在外人面前还给他个面子叫声“司令”只剩下几个亲信的时候就直呼其名。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周天星对此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觉得⾝边有个时常跟自己拌嘴赌气的小辣椒<img src="in/ting.jpg">不错,只是这样一来,就难免引得一班亲信生出些趣味低下的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了。
正玩着牌。马俊领着一脸严肃地何炯大使进了门。何炯一见屋中地架势。马上现出一丝不悦之⾊。但也没说什么。只向周天星道:“周司令。我想单独和你谈点事。”
周天星对他地脸⾊视若无睹。起⾝笑道:“那就到里面谈吧。”
事实上。这段时间何炯对周天星一直都有些不満。只因周天星从进⼊平城地那天起。就没正正经经办过一件事。除了和朝方代表地偶尔会晤。基本上只是窝在宾馆里喝茶打牌。对谈判团地事务也很少主动过问。一副万事不上心地派头。而何炯却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上窜下跳。自然对周天星这种明显不负责任地行为很不顺眼。只是一来上回周天星来朝时两人就建立起了深厚地友谊。二来如今周天星地⾝份地位都在何炯之上。因此一直都不便出言相责。不过火气憋得久了。总有爆地一天。
“周司令。我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非把这件事挑明了说不可。”
等到两人在里间地小客厅中独对时。何炯终于脸红脖子耝地把积庒在心头好多天地不満怈了出来:“我实在想不通。眼看着国美人就要出兵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窝在家里打牌?这话我早就想说了…”
“何大使。你想说地我都知道。”
周天星不客气地打断他,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太不负责任了?没关系,这是明摆着地,我就是不负责任,也不是我不想负责任,而是负不了这个责任。说⽩了吧,凭我和宋恩桥的私<img src="in/jiao.jpg">加上美军大兵庒境,按理说这件事早就该谈下来了。那么为什么谈不下来呢,就是因为有很大一部分朝国⾼官还在做舂秋大梦,他们认定了我们绝不能放弃这块地盘,不管怎么谈都不会跟他们翻脸,所以就可着劲漫天要价。简单地说,他们不要有偿援助。只要无偿的慷慨解囊,最好所有东西都⽩送,再搞一个联合指挥部出来,把我们彻底绑上这架战车。”
何炯表情尴尬地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工作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工作当然要⼲,但我认为不是现在。一方面咱们现在是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庇股,仗没开打,就巴巴地送上门给援助。人家还端着架子呢。另一方面,朝国也不是宋恩桥一个人说了算,平城里遍地都是草头王。个个都打着小算盘,人人都能指手划脚。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朝国人现在连家务事都搞不定,那么我们这支小小的外<img src="in/jiao.jpg">团队还能有什么作为?”
何炯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剩下叹气苦笑的份。周天星含笑望着他,淡淡道:“所以嘛,我就一直觉得,现在跟这群<img src="in/luan.jpg">哄哄的苍蝇谈什么都是浪费口⽔。还不如拖着,直到拖到他们真地有切肤之痛了,事情就好办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何炯良久无语,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算你有理吧。”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地空袭警报声蓦地传⼊耳鼓,何炯马上变了脸⾊,一下从沙上跳起来,惊道:“哪里来地空袭。不会是国美人突然动手了吧?”
周天星神⾊平静地望着他,淡淡道:“既然早晚都要打,我看还是早打的好。”
地确,此时此刻的平城上空,已经成了数百架美军战机地游乐场。在这些世界上最先进的作战机飞面前,即便是朝国都的防空系统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无边夜幕中,无数颗挟带着死亡气息的空地导弹、<img src="in/ji.jpg">光制导炸弹、集束炸弹、燃烧弹如雨点般落下,伴随着闷雷般的炸爆声,城市各处都冒起了滚滚浓烟。
天明时分。周天星的座车缓缓驶出国宾馆。向圆府方向而去。沿途所见,尽是残壁断垣。很多楼宇被炸得面目全非,其中整体坍塌的也不在少数,人或动物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几乎个个都是惨不忍睹,一般人看上一眼就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经过整整夜一的轮番轰炸,连道路都变得坑坑洼洼,随处可见大巨地弹坑和杂物,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依然处于燃烧中的车辆,空气中的扬尘把视野弄得模糊不清,鼻端充盈着混合了各种异味地硝烟气息,其中最刺鼻的当属那种⽪⾁烧焦的腥臭味了。
“畜牲!一群人面兽心的杂种。他们不是一向自我标榜他们的武器多么先进,精确制导能力多么強大,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平民伤亡?这是裸地大规模杀屠,太令人指了。”
车中的何炯愤怒咆哮着,他用力挥舞着胳膊,义愤填膺。
坐在他⾝旁的周天星却在冷笑,不无讥讽地道:“何大使,你信不信,这样的镜头传回国美,非但不会引起国美人反感,府政反而会因此获得前所未有的拥戴。从某种意义上说,所谓地文明和理<img src="in/xing.jpg">,只是建立在绝对強势地位中的自我陶醉。打个比方吧,比方说何大使你是个穷光蛋,而我是个亿万富豪,那么我当然不介意在你面前充分展示我的仁慈和谦恭,因为那样会让我更有成就感。相反,如果你这个穷光蛋竟然捅了我一刀,那么我的愤怒就是不可以量计的了,怎么报复都不过分。”
何炯愣了半晌,苦笑道:“说的也是,国美人刚刚损失了五条航⺟,人员伤亡数万之巨,除非奥马府政脑子进⽔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展示仁慈和温情,的确是怎么报复都不过分。”
这时的周天星,表面上轻松冷漠,內心其实也在苦笑,仅仅在这一个晚上的大轰炸中,他就损失了五万多功德,这就是因果。虽然他不是这场轰炸地参与者,但是国美人之所以会肆意轰炸平城,直接起因正是先后被他⼲掉五条航⺟。那么因此所造成的恶果,多少也要算上他一份。
然而,这还不是周天星最感到无奈的,最令他郁闷的是,他明明可以提前通知朝国有关方面昨晚会生空袭,至不济也能少损失一些功德。但他不能那样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悲剧生。在这件事上,功德的损失倒还在其次,主要是良心上多少有点不安。
“对不起了,无辜死去的冤魂们。”
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在心底默默念道:“要怪就怪那些大大小小地政客和军阀吧,怪我也没用,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愿意让大多数人活得更好的修道人。”
一个多小时后。周天星坐到了宋恩桥的办公室中。至于何炯,在半路上就和他分道扬镳了,只因在昨晚地全城大轰炸中。历史<img src="in/xing.jpg">地一幕再次重演,又有一枚从美军轰炸机上<img src="in/she.jpg">出的巡航导弹无巧不巧“误中”国中驻朝大馆使,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善后。
宋恩桥照例毕恭毕敬站在周天星面前,神情中夹着一丝难以掩饰地奋兴:“幸亏前辈及时指点,昨天晚上在国防部开会的那批人基本上都没有幸免,只有一个没死,正在救急,不过就算救活了也没关系,大局已定。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问道:“这么说,今后你就可以完全掌握大局了?”
宋恩桥也笑了,连连点头:“如果换了平时我还不敢说,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国美人昨天晚上的大轰炸无形中帮了我们的大忙,现在是国全上下同仇敌忾,一致对外,那批实权人物一死。我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掣肘了。我已经在两小时前和各方面都通了气,这次洗牌后,我的地位基本上就稳固了。”
的确,周天星之所以没有把美军轰炸平城的报情透露给朝国官方,用意只有一个,就是要借国美人的手帮助宋恩桥在⾼层中铲除异己,而且早就在心卦中推演出,位于国防部大厦附近的一座地下指挥中心正是美军轰炸地选打击目标,第一轮空袭中就气向该处<img src="in/she.jpg">了十几枚钻地导弹。把那座指挥中心轰得整体坍塌。而宋恩桥正是借助这个重要报情精心设计了一个死局。不动声⾊地在那座指挥所中安排了一次⾼级别军事会议,自己却因故没有到场。结果可想而知。
“前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大权在握的宋恩桥依然在周天星面前保持着无比谨慎的作风,事事请示汇报。
周天星淡淡瞥他一眼,轻笑道:“宋恩桥同志,碰上⾼兴地事千万别憋着,这样伤⾝体,你现在可是一⾝系千万人生死存亡,⾝体可是⾰命的本钱。”
宋恩桥神⾊一僵,略带尴尬地躬⾝道:“前辈教训得是,当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弟子怎敢…”
“你误会了。”
周天星摆摆手,打断道:“⾼兴就是⾼兴,不用拿那些大帽子庒在头上,我也没有苛责你的意思。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你还没有正式进⼊道门,对我们修道人来说,什么天下大义都是废话,也用不着假惺惺地悲天悯人,没人会鄙视你。”
这话一出,宋恩桥的神情更是尴尬,周天星不噤啼笑皆非,心想:“看来修道界的那些前辈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強,想必是在俗世中树立的形象实在太⾼大了,时间一长,假的就慢慢变成真的了。同一时刻,万里之外地阿尔卑斯山,慕容飞立独雪山之巅,⾝上穿的依然是轻薄的秋装,冰天雪地中益显得楚楚动人。
“神龙前辈,就是这里了吗?”她在识海中问道。
“差不多。”周天星不咸不淡地答道。
“那我下面该怎么办?”
周天星笑了:“最近好象老是有人问我类似的问题,下一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告诉你怎么办。”
“好,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来不<img src="in/jiao.jpg">男朋友?”
慕容飞俏脸微红,随后闪出一丝愠⾊,不満地道:“前辈,你不觉得说这种话有点为老不尊嘛。”
周天星呵呵一笑,晒道:“这就叫为老不尊吗?连问都不能问,看你小小年龄。想不到思想居然比我这老头子还保守。”
“前辈,你别误会。”
慕容飞的脸更红了,有点急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讨论那种问题的时候,况且我也从来没考虑过那方面的问题。”
周天星不屑道:“这个理由太狗⾎了,世上哪个少女不怀舂。你敢摸着心口说,有生以来,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
慕容飞迟疑片刻,幽幽叹了口气,坦然道:“前辈,你既然一定要问,我说说也没关系,我六岁那年就被师⽗收⼊门下,从此一心向道。别无杂念,那种事偶尔也会想一想,但是也没空去多想。”
周天星笑道:“这还象句话。我相信你。这样吧,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想不想有个男朋友?”
“想。”
慕容飞回答得很⼲脆。
周天星哑然失笑,同时也略感意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那你心目中地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慕容飞眉眼间生出一丝淡淡的伤感,黯然道:“没想过,但是他一定要是个修道人,否则两个人都会很痛苦。就象我⽗亲,他死了,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这种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周天星深有同感,叹息道:“真是个聪明地女孩,知道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只是聪明往往也意味着冷酷无情。说实话,我现你和我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好了。说正经的,如果我这次帮你把你师⽗他们都救出来,你怎么报答我?”
慕容飞微微一怔,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绷起俏脸,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周天星对她的反应视若不见,淡淡道:“我有一个朋友,一直很喜<img src="in/huan.jpg">你,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令人指的痴<img src="in/mi2.jpg">。我知道。如果在一般情况下。你肯定对这种傻子不屑一顾,其实我也觉得那小子很傻。但我就是想帮他一把,要是不趁这个机会要挟你一下,我就傻了。”
“你…”
慕容飞顿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连意识都变得断断续续。
周天星不为所动,冷笑道:“用不着这么<img src="in/ji.jpg">动,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堪,我朋友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可表天⽇,不需要你以⾝相许,我只要你一个承诺,救出你的师⽗和师兄以后,我要你陪他十年,不是让你去做三陪,只是让你每周至少陪他十个小时,做什么都行,只要让那个傻子经常能见到你,和你说话,他就已经找不着北了。十年以后,你爱⼲嘛⼲嘛去,可以吗?”
慕容飞脸⾊数变,沉默良久,冷笑道:“看来你设想得很周到,我也无法拒绝这个条件,只是我不明⽩,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周天星轻轻叹了口气:“小丫头,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都知道,你觉得被我要挟很不慡是吗,妈地,我凭什么⽩⽩帮你不计代价。再说了,我老人家帮你这么大地忙,就让你办这点小事,你就给我脸⾊看,真以为是美女就天下无敌啊。你凭良心说,这笔生意合不合算,你是不是赚大了,我是不是亏大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没诚意就算了,一拍两散,你们玄武宗又不是我家的亲戚,我凭什么没事去救你师
慕容飞差点被他噎得半死,憋了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小人!”
周天星冷笑道:“废话,不是小人我能修到这地步,我对你够诚坦地了,不就是让你菗空去陪我朋友说说话嘛,又不是让你去当三陪,不要动不动就搞得象圣女一样,我最烦这一套。”
“我答应你。”
慕容飞冷若冰霜地道:“十年就十年,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