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转眼,逖伦新历518年的夏天到来了。
堪萨岛的夏天并不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嘲热的天气让辛勤劳作的人们容易疲惫,对那些刻苦训练的士兵更是灾难。因为不论是谁,在烈⽇下跑不到半小时就会挥汗如雨,几乎<img src="in/chuan.jpg">不过气来。尤其是到了酷热的午后,因⾝体不适而不得不退出训练的士兵数量便会猛增,这时候异术军团与医护营的新兵们就开始派上用场。
堪萨岛上的异术军团有个很不错的名字,叫作“苍风”军团成员大多数来自梵固学院,也有自东大6逃亡而来的异术者。而医护营是在赛菲尔的建议下增设,每个军团都有专属医护兵。他们的标志统一,只是看起来有点奇怪,是一道⾎红⾊的十字。不过新兵们对这样的标志早就见怪不怪,一看便知是亚姆姐小的手笔安基岛上的特⾊嘛,除了红帽子、红袖子,还多出个红十字来。
东西大6的战争早已打响,虽然大规模的全面战争还未展开,但没有人会对迫在眉睫的大战心存疑虑,也没有人因此感到畏惧和恐慌。事实上,这些新兵们心中涌动着无法言说的奋兴与期待,对战斗的望渴庒倒了对死亡的惧怕。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就在他们⾝处之地不远的大海上,每天都有小规模的战斗生。他们更加清楚,一旦东大6进⼊6地、占领群岛,他们的家园、他们的亲人会有怎样地下场。
这天<img src="in/cao.jpg">练后。几名求战心切的菜鸟围住了他们的中队长:“长官,我们已经接受训练一年了,什么时候能上场战啊?”
“就是就是,体能、队列、军阵、配合作战,这些我们都已经通过考核了,只差实战机会!长官,帮帮忙,为我们申请一次出战的机会吧!”
“一群不知好歹的兔崽子,加強基础训练可是为了你们好!”队长没好气的踢了踢部下的庇股。喝骂道“还有,你们把军中的第一条规矩都忘记了?”
“没忘没忘,不就是听从命令嘛…”嬉⽪笑脸躲开队长毒腿的年轻人正是黑瞳,堪萨岛地烈⽇早把这富家少爷的肤⾊染成深棕。黑黝黝的面孔看起来多了几分勇武之气。他正要扬纠<img src="in/chan.jpg">到底的牛⽪糖精神对队长实施精神轰炸,眼睛一斜却瞥到了几道<img src="in/shu.jpg">悉的⾝影,不噤失声叫了起来:“啊,是赛菲尔!还有旭天老师…耶,我妹也来了?”
“混蛋,见了亚姆姐小要叫长官!”气急败坏地队长“啪”的一记爆头手,精准毒辣,痛得黑瞳哇哇直叫。
“该叫亚姆小伯爵了!”旭天微笑着走近,善意的提醒队长。“几个月前赛菲尔姐小已经举行了成年仪式,正式继承了亚姆家的爵位。”
“是!”队长肃然行礼,黑瞳却在一边捂着头小声嘀咕:“赛菲尔真是不够意思,连最重要的成年礼都不邀请我们参加,还让我们天天闷在这岛上,都快霉了…”
赛菲尔闻言不噤苦笑起来。她的十六岁生⽇是在寻找⽔族的旅途中度过,在彩虹石月接受爵位的那个“赛菲尔”可是叶子!为了避免⿇烦,伯爵府异常低调的举行了成年礼。对外则用米丽夫人地病情做借口。连她自己都没参加成年礼,还谈什么邀请客人?
“不要这样吊儿郞当!你不仅对上级无礼,还口出怨言影响军心!哥哥,你是一名战士,不再是生学了!”整整瘦了一圈的雪莉快步上前,沉着脸瞪了黑瞳一眼“如果下次你还这样轻浮。我就要向军法处举报你。”
这席话的震慑效果很好,黑瞳立刻惊得面无人⾊,张大嘴半天回不了神。
“雪莉是新来的参谋官。”旭天笑得和煦,目光中却是带着不怀好意“对了,还有这位美丽的⽔族女巫,她…是新来的军法官。而且专管惩罚行刑…”
赛菲尔一听便垮下了脸。回头看到⾎女巫兴⾼采烈的模样,她更加郁闷了。军中那么多精壮的士兵。⾜够⾎女巫吃⾖腐吃到<img src="in/bao.jpg">。唉,可怜地士兵们,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还有这位,是新来的…”旭天指了指落在最后的那人,扬声道“镰刀军团的下等兵。”
“啊?”黑瞳这才看清,那低着头不说话、瘦得不成人形的家伙竟是约瑟!他哆嗦了半天嘴<img src="in/chun2.jpg">,才疑惑的问道:“堂堂一国皇储,跑来当军队里最低级的下等兵,约瑟他吃错药了?”
“这可是他自愿地。”旭天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面⾊憔悴的皇储“而且,这下等兵的⼊伍机会,是他苦苦哀求才好不容易得到的。”
“镰刀军团的下等兵…”黑瞳摇头摇,心中越不解。这里的新兵都知道,镰刀军团是专门负责排险与冲锋地先头队伍,死亡率在所有军团中排名第一。约瑟在这样地军团里当下等兵,难道他一时想不开要去当炮灰么?真奇怪,国王陛下和大臣们怎么也不劝阻一下?
虽然完全不明⽩其中的道理,但黑瞳地一大优点就是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他挠挠头,笑嘻嘻的望向赛菲尔:“赛,呃,长官,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任务啊?大家都很想上场战实地锻炼一下呢!哎,叉子已经杀了数不清的东大6士兵,可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img src="in/shu.jpg">悉的名字传⼊耳中,赛菲尔不噤呆了一呆。定定神,她挑<img src="in/chun2.jpg">而笑:“不要着急,仗还有得打,马上就会轮到你们。”
“啊,按你这么说,我们很快就会有任务了?”黑瞳<img src="in/ji.jpg">动得跳了起来。“太好了!”
赛菲尔看着他奋兴的模样,暗暗头摇。只在新兵营区接受训练无法体会战争的残酷,当他们真正上了场战,双手染満鲜⾎以后,还能像现在这般开心得跳起来吗?但不管怎样,这是他们自己选择地道路,也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未来。
而她自己,也要去<img src="in/ying.jpg">接属于自己的命运。无论最终结局如何,至少她可以骄傲的宣称:她奋斗过。努力过,竭尽全力的争取过,一切为了胜利!
当雪莉等人去了各自属区和军团以后,指挥所的帐篷里只剩下赛菲尔和旭天两人。见赛菲尔坐在椅子上呆,金男子凑上前笑道:“对了。你回西大6后,还没去见过叉子么?”
双肩微微一抖,赛菲尔皱起眉,没好气的说道:“旭天秘书,你真是爱管闲事啊!”
“我是在关心你嘛!”话虽这样说,但腹黑男的脸上分明挂着看好戏的神情。
“关心?”赛菲尔冷哼一声“我回岛后会告诉永恒,你是多么地关心我!”
“喂,赛菲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永恒?他又不是你的专属打手!”旭天义愤填膺的嚷了一阵,又俯下⾝挤眼直笑“再说,你敢告诉他,你曾经对叉子…”
“你想说什么?”赛菲尔霍然站起,目光中隐约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比凌和叉子关系亲密,这在佣兵界和学院里都不是秘密吧?当年佣兵界还盛传你们两人是那个,那个…嘿嘿。你知道的吧?你说要是永恒遇上叉子时醋意大,那该怎么样呢?”
赛菲尔恨得咬牙切齿,腹黑男果然不是好东西!眼珠子微微一转,她陡然冷笑一声:“我听说…狄兰老师孕怀了?哎呀,不知道她地产期是哪一天呢!可惜大家都不知道那孩子的⽗亲是谁,更别提有人陪在狄兰老师⾝边啊!真可怜,我听说。如果孩子出生后很少见到⽗亲,长大后会与⽗亲很疏远的!”
“啊?”旭天这下子被正正击中软肋,整个人瞬间变成一只煮<img src="in/shu.jpg">的红⽪虾。
他哪里会料到,只是情难自噤的夜一共度,就带来如此意想不到的后果。更令他郁闷到吐⾎的是,要不是院长来信告知,他庒<img src="in/gen.jpg">不知道狄兰孕怀的消息!而当他特意赶回梵固。狄兰却闭门不见。似乎在故意躲着他一般。可怜的准爸爸只能偷偷摸摸地从学院老师那里打听狄兰的情况,并通过其他老师的途径将安基岛出产的各式滋养品送⼊那间紧闭大门的阁楼。
此时听赛菲尔提及此事。旭天立刻苦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腹黑男吃了瘪,赛菲尔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捂着嘴偷笑了两声。但陡然想到叉子,她又笑不出来了。
是该去见见叉子了!赛菲尔轻叹一声。在大战开始前,比凌需要回到叉子的⾝边,给他一个<img src="in/jiao.jpg">代,然后远离那些曾经的暧昧与羁绊。打在黑⾊礁石上,<img src="in/huan.jpg">腾的浪花溅得老⾼。一⾝短袖黑⾐地叉子正懒洋洋的坐在礁石上,一边眺望大海一边呆。
沿着蜿蜒的海岸,⽩⾐银的少年找到了昔⽇的同伴。没有出声叫唤,他只是默默的走近,站在他的⾝边。
“你回来了。”年轻地武士转过脸,认真打量着比凌“看起来没受伤。”
“是啊…”比凌翘起嘴角,微笑道“我好歹也是个八级武士,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叉子撇撇嘴:“八级武士又不是天下无敌,再说现在东大6好手尽出,一个不小心就会受点伤。”
“你负伤了?”比凌敏锐的察觉了对方话里隐蔵的信息,眉宇间浮起一丝忧⾊。叉子一直活跃在海上场战,如果不是负伤估计也不会撤回安基岛休养,可他怎么没有听安和光头老爹提起呢?
“呃,其实,没什么大事…”叉子没料到随口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不由得有点脸红“是我,我大意了,太轻敌…”
“伤在哪里,严重吗?”比凌轻声道“既然负伤了,你怎么也不好好休养,还来海边吹风?”
“腿上,不碍事,现在已经全好了。”叉子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懒懒答道“天天憋在屋里我会疯的,还是待在这里最舒服。”
听了这话,比凌舒了口气。两人又聊了几句,比凌终于鼓⾜勇气,低声道:“叉子,我要离开了。”
“刚回来又要走?”诧异的目光投<img src="in/she.jpg">过来,叉子脸上隐约带着一丝紧张。
“嗯,暂时离开一阵。别为我担心,叉子。”比凌地目光投向遥远地海平线,沉声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有心上人了。”
“…是吗?”黝黑武士的目光陡然凝住,愣了片刻,蓦地低笑起来“真,真好…喔,恭喜你。”
看着银少年温柔的笑容与湛蓝的眼眸,叉子跳了起来,微笑道:“你这家伙动作还,还<img src="in/ting.jpg">快。嗯,祝福你们…”
他的笑容里,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涩与怅然。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想要脫口问出,他一直不敢深想的那道谜题,到底拥有怎样的答案。
但对着那双蓝眸里情不自噤透出的柔情,想着自己一直极力避免的那种局面,他犹豫了,退缩了,最终放弃了。
曾经,对方是那个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的人,仿佛在下意识的从他这里寻找温暖。
但现在,想要从对方那里获得慰藉的人,想一直同对方并肩走下去的人,是他啊!
带着难以释怀的惆怅心绪,他扭过头,眺望大海,似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情景。
明明早早相遇,一路相伴,可对有些东西,他一直害怕面对,不愿深究,不敢争取。所以,那些东西,终究是不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