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帝国的军队。”迪亚沉声替威特把话说完,轻叹一声:“我们还真是小看了寒城,想不到他一环套着一环,竟计划得如此周详。”
“冷师呢?”傲天少有真正动怒,以至于竟失去了往昔的优雅:“我想知道,他⼲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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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却不知道,冷师此刻⾝处莫⾼城的王宮大殿上,正与寒城做最后的了断。
两人已对视了很久,<img src="in/xiong.jpg">膛急剧起伏,怨恨与亲情在眼睛中不停<img src="in/jiao.jpg">织。
终于,冷师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冷师沉声道:“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寒城冷笑着,眼眶已微微<img src="in/shi.jpg">润。
“如果我知道,我还会来问你吗?”冷师怒道。
印象中,冷师从来没有厉声呵斥过自己,以至于寒城一时竟无法接受。他闭着双眼,轻咬的下<img src="in/chun2.jpg">竟有些微微颤抖。
“你说啊。”冷师急道。
寒城猛然睁大双眼,心绪<img src="in/ji.jpg">动地盯着冷师。他依然保持沉默,但双眼中次流露出不信任的神情。冷师顿时心如死灰,还有什么能比被自己视若生命的儿子以这种眼神看着更令他伤心?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世的?”冷师叹道。
“一个月前。”寒城冷道。
冷师稍感安慰。至少,那是生在寒城绑架火凤之后,这说明攻打威特帝国的计划很有可能早就制定好了,寒城只是在执行卡罗的命令,而他绑架火凤只是无心之举。
“那你就该知道,你是我在莫⾼城附近一个村子里捡的孩子,对于你的实真⾝份,我并不知情。”冷师道。
“是吗?”寒城斜仰着头,眼神中充満了不信任。
“二十年了,爹地养育你二十年,何曾对你说过谎话?”冷师气得浑⾝抖,但他极力庒制自己的怒火,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柔:“二十年的天伦之乐难道还抵不过我们之间那个空洞的名分?”
往昔⽗子之情尽上心头,寒城顿时泪流満面。
是啊,二十年,伴他成长的二十年,多少亲情,多少<img src="in/huan.jpg">愉。二十年来,他的烦恼就是冷师的烦恼,他的<img src="in/huan.jpg">乐就是冷师的<img src="in/huan.jpg">乐,为他的一句话,冷师可以彻夜不眠,为他的一个心愿,冷师可以不停奔波,在冷师心中,他寒城就是他实实在在的掌上明珠,即便亲生也不过如此,他还要奢望什么、強求什么?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二十年就是永恒。
寒城嘴<img src="in/chun2.jpg">翕动,一个<img src="in/shu.jpg">悉而陌生的字眼在嘴边犹豫不定…
“好大的胆子,冷师,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吗?”
冷喝声中,一个面容<img src="in/yin.jpg">骘,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怒冲冲地闯上殿来,看他⾝形⼲枯瘦小,其貌不扬,不知情的人绝不会想到,他就是令无数人谈虎⾊变的卡罗王——雷霆帝国的最⾼统治者。
“败军之将,还敢言勇?”面对卡罗,冷师丝毫不惧,立刻反<img src="in/chun2.jpg">相讥:“卡罗,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用两个字来形容你——无聇。”
辉煌帝国覆灭之初,凭借预谋已久的计划,卡罗曾一度占据了密密西比河以北的大部分领土,然而,先有傲天,后有冷师,威特帝国崛起的两位战神却让他吃⾜了苦头,最终,在冷师的強大攻势下,雷霆帝国不得不退居武山关外。这一退就是十年,如今,在自己的地盘,昔⽇的仇敌竟当面在他伤口上撒盐,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然而,卡罗并不是一介莽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冷师来此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要把寒城从他⾝边夺走,这是他绝对不能够容忍的。目前,如何阻止寒城重新投向冷师才是他必须考虑的头等大事。
“寒城,你还不快快动手将他拿下?”卡罗厉声责骂。
寒城面容扭曲,虽双拳紧握却热泪盈眶,看起来相当痛苦。
冷师心生不忍,遂放声大笑:“可笑啊可笑,虽说并非亲生,但二十年的⽗子亲情,是你说断便能断得了的吗?”寒城闻言黯然。
见寒城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卡罗直气得一边大口<img src="in/chuan.jpg">气,一边剧烈咳嗽起来,狂<img src="in/luan.jpg">的气流几乎将山羊胡吹断。
“爹地,我来问你。”寒城忽然向卡罗问:“二十年前,我是怎么失踪的?”
卡罗用力按庒<img src="in/xiong.jpg">脯,这才使自己镇定下来,听到寒城这样的问话,立刻不耐烦地答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的⾝世你已经知道了吗?”寒城又转向冷师问道。
“刚刚知道。”冷师答道。
“爹地。”寒城转向卡罗:“且不说你们两个谁在撒谎,但他说得很对,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你莫非要自己的儿子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双拳渐渐放开,寒城面向冷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依恋。冷师顿时大感欣慰,二十年的教导毕竟没有⽩费,寒城,他还是一个分得清是非黑⽩的正直好人。冷师昂<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xiong.jpg">,面对卡罗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満了威示的味道。
卡罗登时大怒。
“好,好,好…”连道几声“好”但卡罗脸⾊铁青,明显言不由衷:“这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话语中“亲生”两个字格外沉重,卡罗猛咳几下,脸⾊骤然<img src="in/yin.jpg">沉:“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对敌人如此大度,却要将自己的亲生爹地置于何地?”
“爹地少安毋躁,我寒城岂会厚此薄彼?”寒城忽然笑了起来,让人无法琢磨他的心情:“我很快会对你有所<img src="in/jiao.jpg">代。”
“好,我倒要看看,我的亲生儿子会怎样处置我这个老头子。”卡罗冷哼一声,手扶王座猛地坐了下去。
寒城缓步走到冷师面前,紧紧攥住冷师的右手,未语泪先流:“爹地。”
卡罗再次冷哼,心中大是不満。
但与卡罗不同,冷师顿觉一股暖流自心底狂涌而出,冲过<img src="in/xiong.jpg">膛,直奔眼眶。二十年了,这个无比<img src="in/shu.jpg">悉的字眼伴随了他二十年,然而,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这个字眼是如此地弥⾜珍贵,以至于竟让他涌起慷慨赴死的冲动。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寒城低声哽咽着,声音颤抖到无法控制:“二十年含辛茹苦,不是任何感<img src="in/ji.jpg">能够替代,但你是威特帝国的军中巨擘,我是雷霆帝国的王子,为了各自的立场,我们今天势必要做一个了断。”
冷师黯然。既为敌人,则势必鏖战沙场,刀兵相见,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然而,沉重的打击早已击碎了冷师征战沙场的雄心,以至于他竟变得有些呆滞,顺着寒城的话,随口问道:“如何了断?”
好一个狠心的“爹地”难道你要自己的儿子亲口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吗?看着冷师恍惚的神情,寒城只觉得心都在淌⾎,他犹豫良久方想到一个比较婉转的措辞,几乎在用乞求的语气哀求冷师:“你知道的。”
是的,鏖战沙场,刀兵相见。冷师沉重地点了点头,忽又长昅一口气抬起头,扶着寒城的肩膀強笑道:“好,好。我倒要看看,是我宝刀未老,还是你青出于蓝。”
“如此我们击掌为誓。”寒城伸出右掌,亦自強笑着:“从今往后,我们场战上见,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一掌击落,两人顿觉心中空落落地,各自眼望对方,一时竟呆住了。
“你走吧。”寒城忽然叹了口气。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王座上,卡罗实在坐不下去了,他豁然起⾝,怒斥道:“就这样眼睁睁放掉一个帝国的心腹大患?”
“夜一之间,养育我二十年的‘爹地’忽然变成自己最大的敌人,你还想要我怎样?”积庒已久的愤恨瞬间爆,面对卡罗,寒城次放声咆哮:“这次由我做主,谁敢阻拦?”
“好,好!”卡罗怒哼一声,跌坐回王座。
“你走吧。”一团黑光跃然指上,未等众人有所反应,寒城猛然击在自己<img src="in/xiong.jpg">口,登时噴出一口鲜⾎,委顿在地。
“啊!”
大殿內惊叫连连。那是黑暗的原火的力量,任谁都知道它究竟能产生多大的破坏力。
“这是我欠你的。虽然这些仍无法与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相提并论,但剩下的总会在场战上慢慢偿还。不是吗?”寒城苦笑着把话说完,忍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鲜⾎狂噴而出。
“唉!”卡罗又是心疼又是恼恨,他大力拍打着扶手,直气得浑⾝哆嗦。
“你这又是何苦呢?”
冷师心如刀绞,连忙上前一步,正<img src="in/yu.jpg">扶起寒城,却被一人猛然挡开。
“让开。”那人<img src="in/bi.jpg">退冷师,一把提起寒城,冷道:“你该记清楚,从今往后,你和寒城再无瓜葛,唯一的关系只是——敌人。敌人!”
冷师此刻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寒城⾝边、默不作声的竟是一个脸罩黑布的独臂人。
“师⽗。”寒城阻止了那人,他面向冷师,脸⾊随即变得冷漠:“你走吧。”
“好,我走。”冷师深深凝望寒城片刻,终于痛下决心。冷师忽然转向卡罗不屑笑道:“卡罗,一次败便是永远败,我要你明⽩,莫⾼城不是什么龙潭虎⽳,我冷师想来便来,想去便去,那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的。”
卡罗愤然起⾝,怒指冷师正待喝骂,却听一声巨响,冷师⾝前忽然燃起一团刺眼的金光,金光中,一个庞然大物头摇晃脑地走了出来。
那,竟是一头风系⻩金飞龙。飞龙骑士在大6可谓凤⽑麟角,什么时候,冷师竟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卡罗顿时目瞪口呆,前伸的手指还没收回,已第三次跌坐回王座。
“嗷…”飞龙仰天长昑,似乎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众目睽睽之下,它竟动扭着肥大的庇股,摆出一个极恶心的造型,如果不是在场的人此刻各有情怀,必定会噴饭不止。
“我会随时拜访你的,卡罗。”
冷笑声中,冷师一飞冲天,乘龙远去。眼看着冷师在视线中越变越小,卡罗终忍不住捶<img src="in/xiong.jpg">顿⾜,扼腕叹息。一个祛除心病的绝好机会就这样⽩⽩丧失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唉!”卡罗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我相信凭你的实力,即便冷师有飞龙助阵,你依然能将他轻易擒下。”独臂人道。
“是的。”寒城猛咳几声,看起来伤势不轻:“不过,我却不能那样做。”
“我不明⽩。”独臂人讶道:“我更不明⽩的是,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你还要如此狠心地作践自己的⾝体。”
“你懂的。”寒城忽然苦笑道:“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二十年就是永恒。”见独臂人似乎有些懵懂,寒城叹道:“莫非你已经忘了那个‘他’吗?”
他?是的,他!独臂人顿时黯然神伤。他和寒城的遭遇竟有如此惊人的相似之处,然而,寒城却远比他幸运,因为寒城和冷师之间依然惺惺相惜,而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痛楚。
“武山关战况如何?”寒城问道。
“莫奈率军来攻,我军猝不及防,损失了武山关外围的一个师团,但莫奈似乎已经了疯,竟打起武山关的主意,妄想凭借区区二十万军队撼动武山关,我军多路出击,就将完成包抄,莫奈大军眼看已成瓮中之鳖。”独臂人答道。
“好。”寒城稍一沉昑,挣脫独臂人,道:“大河帝国呢?”
“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威特帝国果然派大军从葬⽟坪驰援大河帝国,太<img src="in/yang.jpg">公国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敌人进⼊预定地点,就和我军两面夹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独臂人笑道。
“到目前为止,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圣灵帝国居然拒绝与威特帝国结盟,真不知梁古庸这糟老头子心里究竟有什么打算。”寒城冷笑道:“看来我们得给他施加些庒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