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薇所选择的临时居所,戒备极其森严,在庄园的中间,林木繁茂的花园中三三两两的树立着耝大异常的豪华路灯,好似忠实的侍者矗立在优美的林木中,正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温馨之光,乍一看只会当作是带着艺术气息的装饰<img src="in/xing.jpg">路灯,真难想象这些东西中到底蔵着什么厉害的事物。
那些看似普通的晶石路灯,都蔵着厉害的大范围攻击法术,结合其他暗处的炮台,就算是正规军来了,也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攻进去。
不过这里并非娥薇一人的住所,她所住的那座楼房位于庄园的一角,正对面另有一座建筑物,那是仆人们住的地方。
那座楼房只有两扇窗朝街,三扇窗朝着前庭院,背后的两扇窗朝着花园,在前庭院和花园之间,有一座宮殿式的大建筑物,拥有着古典式的造型,充満了艺术感,那就是“有钱人”古力德富丽堂皇的住宅,他用自己收蔵的宝物,将神话中的海神波塞冬的皇宮再现出来。
一圈⾼墙环绕着整座大厦,墙头上间隔地排列着开満花的花盆,央中开着一座镀金的大铁门,这是马车的⼊口,门房左近有一扇小门,那是供仆人或步行出⼊的主人用的。
透过朝街的这两个窗子,娥薇可以看到经过的一切,街上形形⾊⾊的景象尽在掌握中,她希望地平线能在她的面前旋转,那样就可以坐观世界上的各种景⾊,即使那个地平线只是街道也好。
等到了属于自己的住所。娥薇拎着昏<img src="in/mi2.jpg">中的伊伊进去,虽然她的行为很有犯罪的迹象。不过懂得明哲保⾝的马车夫只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仔细观察还可以看见他的指尖在颤抖——在担心会被杀人灭口。
直到听见“咔嚓”的一声,大门关上了,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庒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坠地了,这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已经全⾝被冷汗弄<img src="in/shi.jpg">了。
不止一次在心底赌咒发誓,下次绝对要辞去这项工作,哪怕薪⽔再⾼也不行,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发长誓不如长发誓,马车夫很明⽩这个道理,反正到了第二天。又会抱着侥幸的心态继续做下去。无论是金钱<img src="in/you.jpg">惑,还是辞职的危险,都让他不敢开口。
他驾驶着马车就要离开,忽然感觉到旁边的路灯似乎暗了一下,可是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安静得可怕。连昆虫的鸣叫声都没有,仿佛本能的感受到这间屋子的主人的可怕之处,远远的避开。
“是错觉吧,这里戒备这么森严,怎么可能进得来…还是快走吧。”
马车夫明哲保⾝的固有技能发挥作用,下意识领悟过来,不管这些是不是错觉,都要当做不知道来处理。知道得太多实在是很危险,就算别人问一加一等于多少。也要回答不知道才行,于是他庒低了毡帽。迅速离开。
娥薇没有带着伊伊进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向了走廊深处的一间小门,门上灰尘満布,像是自从房屋建成以来,从来不曾用过似的,但那油膏涂満的合叶和锁却显示出它常常要被派上神秘的用途。
这扇门和一条长廊的尽头相通,长廊也就是候见室,它的右面是朝向前庭的餐室,左面是朝向花园的客厅,灌木和爬墙类植物覆盖住了这两个房间的窗子,要是有人从外部打望过来,是绝对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形。
可是摆在明面上的密室却不是真正的密室,在密室和卧室之间有一扇暗门,位置就在楼梯口,这才是她真正用来收蔵东西的暗室。
进⼊暗室后,通过曲形的走廊,可以看见一间宽大的艺术收蔵室,由于是一个统间,中间无隔栏,所以面积显得非常大,这儿堆积着娥薇随兴陆续收集来的各种东西:号角、低音四弦琴、大大小小的笛子和一整套管弦乐队的乐器。
在那乐器的旁边,站立着四名男<img src="in/xing.jpg">音乐家,就像雕像一样站在各自擅长的乐器前,一动不动。
这支乐队是当年娥薇曾经<img src="in/mi2.jpg">恋过的队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解散了——事实上世间大多数乐队都是这样的,哪怕在刚建立的时候传出感情很深,彼此有着深厚的友谊,几乎到了能同<img src="in/xing.jpg">恋的程度,也往往过不了几年就会解散,而且在所有的问题中,金钱纠纷和爱上同一个女人往往是出现次数最多的。
人跟人的相处难免会出现擦摩,而相处得越久矛盾就越<img src="in/ji.jpg">烈,乐团又不像婚姻一样有着法律的強制<img src="in/xing.jpg">,随时离散都很正常,不过对于娥薇来说,就难以接受了,她才不会管别人的想法,她只想要维持自己理想中的存在,于是她找上了门,将四人冻结起来,成为收蔵品放在了艺术室当中。
在这个倍受宠幸的房间里,还有别的家具,其中包括中古时代的旧柜子,里面摆満了来自中原的瓷器,而且不是一般的瓷器,全是有着历史价值的古董,至少也是王侯曾用过的东西。
此外还有古⾊古香的圈椅,大概是某任国王陛下曾坐过的,因为在两三张圈椅上,都雕刻着一个盾牌,盾牌是淡青⾊的,上面雕有百合花花纹的国徽,至少也是皇亲国戚府里的东西。
在这些黯黑的椅子上,<img src="in/luan.jpg">堆着许多华丽的绫罗绸缎,是在波斯的太<img src="in/yang.jpg">光底下染成的由精灵族的巧手织成的艺术品,这些织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却很难说,它们在等着被派上用场,以便使看了赏心悦目,但究竟作什么用,连它们的主人也不知道。
娥薇收集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已,她不像古力德那样,一定要追求有价值的收蔵品。她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是自己中意的东西。哪怕是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也会珍惜的收蔵起来,同时只要是看上的,哪怕是古力德的收蔵品也要想尽办法夺过来。
房子的央中,有一架花梨木的钢琴,体积虽小,但在它那狭小而响亮的琴腔里。却包含着整个管弦乐队。在墙上、门上、天花板上,挂着来自野蛮人部落的宝剑、匕首、长锤、战斧、镀金嵌银的盔甲、枯萎的植物、矿石标本,以及肚子里塞満草、正展开火红的翅膀、嘴巴永远闭不拢的化石鸟。
这就是娥薇重视的收蔵室,而现在里面又多了一件收蔵品,而且是有史以来最为重视的一件。
“那个名叫唐泰斯的男人⾝上,有我们魔狼一族的气息。我本以为只是某个不起眼的旁支。没想到居然会是姐姐的骨⾁,真是令人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命运的巧妙安排。”
娥薇一边摸着伊伊的⾝体,一边思考着,倘若伊伊跟随在那个唐泰斯⾝边,毫无疑问就是这个男人闯过了草原之王的试炼,开解了姐姐的封印。可是从草原上打听来的报情,闯关者明明是一个名为唐宁的強者,这人是在帮助罗秀公主夺回王权中,最为神秘的一个帮手,而且还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
那么将两者联系起来,不难得出结论,这个基督山伯爵和那位唐宁的強者是同一人,只是他为什么要改头换面。并且用另外一个名字来到神圣联盟吗?
单纯从他在圣都的表现来看,似乎是要巴结尤里乌斯。获得权势和地位,可若这就是他的野心。那么完全没必要来神圣联盟,凭他在商业联邦立下的功劳,取得一个公爵的爵位不成问题,就算成为一方领主也不无可能,下半生早就⾐食无忧才对,就算望渴权势,在商业联邦发展也远比神圣联盟轻松得多。
“算了,不想了,不管他抱着什么样的<img src="in/yin.jpg">谋,都跟我无关,反过来他的谋划越大,行事就越是谨慎,不敢将事情闹大,这方面反而对我有利。”
娥薇只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她的脑子虽然很聪明,但对于布局算计之类的事情并不感趣兴,反而觉得思考得太深很⿇烦,有问题用武力解决就是,没必要在那伤脑筋,反正以她的实力,世上绝大多数的问题都可以用拳头来解决。
“接下来,该做什么好呢?是将生机夺走,制成永远不会腐朽的收蔵品呢?还是像宠物一样圈养起来?不,有这样的直系⾎脉存在,也许能通过某些噤术,将这丫头作为祭品,让姐姐复活过来…不错呢,虽然是随便想到的,就决定这样的方法了!真想看看当姐姐复活后,发现亲⾝女儿为了自己而牺牲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哈哈哈,真是让人期待啊!”
娥薇的指尖冒出了黑⾊的火焰,正要向着伊伊伸过去,忽然角落中一道影子急蹿而出,毫无杀气的一刀,斩向她的喉咙。
就在刀锋即将接触的刹那间,地面上腾起了黑炎,组成一堵墙壁,黑影知道黑炎的威力,不得不选择后退。
“影,不用蔵了,除了你,没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这座庄园而不触动任何机关。老实回答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娥薇瞬间认出了来人,眼睛眯成一条线,透露出浓浓的杀气。
那道影子在撤退后蔵⼊屋子角落的<img src="in/yin.jpg">影中,在一阵塑形后,变化成没有脸的人形,以机械般的语气开口道:“那个伯爵是大人预定的目标,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你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只会刺<img src="in/ji.jpg">对方,产生未知的变数,对大人的计划不利。”
娥薇冷笑着讽刺道:“教皇霓下贵人多事,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在意起一名小小的外来户,什么样的计划要如此兴师动众,居然会在意到不让别人去触碰,简直就像是有女儿控倾向的笨蛋⽗亲一样。”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大人的心思岂是你能揣测的,现在就把人放掉,趁着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这样还能把事态控制在限定范围中,你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
“呵呵。本分?你的本分就是杀掉我吗?”
娥薇伸出手,摸了一下脖子。手心处有着一抹⾎迹,在刚才的袭杀中,影的短剑虽然没有击中她,但是散发的剑气却伤到了她,擦破了⽪肤,伤到了⾎管,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致命的伤势。但对于她来说,也就是瞬间止⾎的事情。
她将手移到嘴边,用⾆头<img src="in/tian.jpg">了<img src="in/tian.jpg">掌心的⾎迹,却是笑了起来,然后用充満危险的气息道:“如果你的目标是救人,那刚才攻击的位置应该是我的手才对。可你却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我的要害。而且没有一点犹豫,你在方才的一瞬间,是真的想要杀掉我,对不对?”
影用平淡无奇的语气道:“你多虑了,刺客一旦出手就没有留情的余地,何况对付第一小队的成员,我的偷袭若不能威胁到你的生命。你是不可能住手的。”
“哦,这个解释倒是勉強说得过去。”娥薇点了一下头,认可对方的解释,气氛似乎缓和下来,可随即就听话锋一转“我还有个问题,第二小队的全员阵亡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因为牵涉到尤里乌斯的人私恩怨当中,被当年雅各布家的养子…”
“这种官方式的敷衍回答就算了吧!”娥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之前我还只是怀疑,但是现在看你们如今紧张人的态度。就可以确定了,那个什么基督山伯爵就是凶手。”
“你想得太多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去缉捕他?坐视凶手逍遥法外,在圣都以堂而皇之的⾝份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可不是拥有‘泱泱气度’的光明教该做的事,就算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一切,可我们审判犯人什么时候需要证据过?既然涉及到异端审判团的生死问题,对方十有**是一名黑暗异教徒,对付黑暗异教徒是不需要讲什么法律制度的,先抓后招,我们的作风不一向是如此吗?”
“…”“不妨先顺着这个思路推论下去,出于某种理由,也许是尊贵无上,不敢让他人揣测自己心思的教皇大人的计划中的一环,你们不能对此人动手,”娥薇用<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怪气的语气讽刺了一下,一点也没有对教皇的尊重“但是这样想又不对,就算不能对此人,可提醒一下第二小队,或者派人保护他们,应该不算困难吧?可你们没有这么做,反而坐视第二小队的全员阵亡,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论得到,其实教皇大人也是乐于见到第二小队灭亡,亦或者,你们就是幕后的推动者?”
“…”“事实上我调查过,不管是商业联邦中的那位,辅佐女王登基的神秘強者,还是尤里乌斯大人的仇敌,都跟异端审判团没有必杀的仇恨不是吗?就算是为了怈恨,报复阻挡他暗杀尤里乌斯的行为,全员灭口的事情也做得太过了,简直是在挑衅整个神圣联盟,这么做不是平⽩会为自己招致強敌吗?对方并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从他能安心跟我们第一小队三人相处,就可以看出并非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那么一个理智的人为什么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呢?从他⾝上找不到原因,那么只有在别人⾝上找,第二小队的人不可能杀自,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第三者的揷手,是你们在暗中引导、推动着这件事,甚至说不定,你手上就染有第二小队的人命。”
“!”影的情绪产生了变化,虽然一片模糊的黑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动作上也没有破绽,但是娥薇可以确定,这家伙的心绪波动了。
“呵呵呵,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呢!你的杀意太強了,怎么,眼见无法将真相掩埋下去,所以要杀人灭口吗?果然,在教皇大人的计划中,第一、二小队都是必除的目标,或者是祭品。”
影终于开口了:“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番话,变相的承认了娥薇的猜测。
“哈哈哈哈哈,照你这么说,愚蠢反而是好事了?人不敢知道得太多,是因为实力不够強,而秘密太重,背不动,会被庒下趴,所以只能掩住耳朵当个缩头乌⻳。可是,我对自己的⾝手很有自信,这样的秘密就算再来十个,也完全背得起!”
“真没想到,仅凭那么点报情,你就能推论出来,大人低估你的智慧了。”影的手中,一并黑⾊长剑凝聚成形,显然是要动手了。
“别以为事事都会顺着你们的心意发展,真以为凭自己的意<img src="in/yin2.jpg">,就能算计所有人的行动?难道我中了弱智光环,还是你觉得自己有主角威能,其他人都会按照你的节奏行动。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也别把他人想得太笨,就算是一个配角,会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真正的活人,可不是故事里只有一两句台词,被设定限制住思想的龙套啊!”
娥薇举手向上一扬,黑炎从地底噴发而出,充満了整间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