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有几⽇,锦⾐卫和厂卫这二个木牌,就挂了总管子门前,但来往的员官却没有在意,无非是以为是二个近卫编制。
主公有多个近卫编制,也属理所当然,比如隋帝就有十六卫,现在有三卫,倒没有人有任何意见。
李播却深知厉害,但是也只有冷眼旁观,继续把持政事,整顿郡中各事。
虚行之和李淳风都是这个世界一等一的人才,接了权柄,掌了人事,就雷厉风行,作事又快又急,又滴⽔不漏,没有多少时间,锦⾐卫和厂卫的架子,就搭了起来。
这一⽇,正是四月底来,办公完毕,就见得窗外,红⽇西斜,自有人上茶,张宣凝放下了一分文件,端起茶杯长饮了一口,叹着:“先生,想不到这些政事如此烦琐,如此耗费。”
李播也叹着说:“主公要练得強兵精兵,政事不算,现在在职兵员是一万三千八百四十一人,每月耗费的饷银就是三万一千两⽩银,耗费粮食是一百二十万斤,而我接手,政事堂户司仓库总银两是三十四万八千四百两,主公又给我了⻩金八千两,折合也是七万四千两,再加上武器制造,船只制造,又有着安置费用,其它零碎,虽有商税,但是到此时⽇,库中只有⽩银三万三千两。”
张宣凝默然,才练兵三个月都不到,郡中仓库就接近枯竭了,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农民起义军无法成事了,这些细则事事要主持,但是没有人统筹安排,只怕就算抢得了富仓富城,也无非半年一年就吃光了。吃光了,人心就散了,当然无法用事。
“不过,人事上,似乎还有些好转了?”
“虞绰前来,任得郡丞,辛大德前来,任得诸暨县县令,现在大体上。四县一郡的体制已经完备,稍加磨合就是了。”说到这个,李播也不由舒了一口心来:“还有人手,也是无妨,慢慢充实就是了。”
“幸亏先生在,不然就这事,我看我一年都未必办下来。”张宣凝真诚的说着,他说的真心话,就这郡中。原本员官大部分不肯就任,大户也不肯真正心服,幸亏隋朝统一天下,南方汉族豪強大户不服,纷纷造反,结果被隋文帝大加清洗,南方豪族势力十不存得二三,势力既减,又对朝廷并无认同,不然的话。事情还要难办。
“大户有闹事不服的吗?”
“有些<img src="in/sao.jpg">动,不过目前看来,还庒住。”
“先生,那些豪门郡望,不想来我家当官,我也不勉強。别的我不管,不过,如是有私蓄兵甲,或者意图闹事者,我还是请先生多加辣手才是。”张宣凝突然想起了一件不相⼲的事情,清朝乾隆时,不管怎么样还算是太平,有一个叫莎罗奔的蔵人,金川县蔵族首领嘉勒巴之庶孙,率区区一县蔵族兵民。奋勇反击,凭险抵抗,清军久战不进,区区叛<img src="in/luan.jpg">,前后用了五年时间,动员了数省之军,前后耗费了一千万两⽩银,才勉強解决了——一千万两啊,够疏通十次运河。够重修两次⻩河大堤,够重整30万精锐军了。
又想到隋炀帝二征⾼丽时。已经胜利在握,但是偏偏杨玄感造反,前功尽弃,耗费的钱米也不计其数,却再无功劳,反而导致了灭亡之祸,他就<img src="in/yin.jpg">沉的说着:“下月初,我就要领军攻打永嘉郡了,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这点家底,就算再多凑点,也不过能够使我出五千军打上一个月的仗,我可不希望我出征时,家中着火,结果我只能⽩⽩回去,然后就是郡中空虚,士气威望大跌,从此很难再有<img src="in/bo.jpg">发之力,我寻思有人要闹事,无非那个时间,这是大祸端,决不可姑息,再怎么世家,再怎么德望,难道就应该让他们有持无恐,只能自家造反,不许我灭他満门満族吗?”
张宣凝并不仇视世家,前提是这些世家至少要安分守己,不给自己惹⿇烦,不破坏和抵制自己的政策,不然话,那怕是所谓的圣人孔家,杀了有失天下士子之望,也要全部杀了。
这个宇宙,是弱⾁強食的宇宙,杀了圣贤,还可活,不敢动得刀兵,只有死路一条,想说什么大局,如到了这份上,任何其它考虑全部是狗庇,眼前的生存才是真道理。
这一分杀气,顿时使李播心中一惊,他想了想,斟酌字句,说着:“想必还不至于如此,不过,如真有人趁主公攻打时闹事,我必严加处置。”
“陈长林呢?有无消息?”
“主公真是明算,而沈法兴的确有着招揽和打庒的意思,陈姓虽是南海郡的巨族,也难以对抗沈家,因此我方一去联系,很是热情,不过,现在他们要投靠,还说的太早,只是陈长林的确来了,他预算是到了本月底,就可拜见主公,带上了三艘船,三百左右族人。”
“恩,举族投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带些人,是试探的意思,当然,也是我们势力太过薄弱的缘故,等我获得三郡之,大概才是有资本招揽此等大族了。”张宣凝对此非常清楚,说着。
“可惜了,苗海嘲不愿意投靠与我,不然的话,我军就可少耗家底而得永嘉郡了,如得了永嘉郡,到底是二郡,不管怎么样,开支就自然平衡了。”张宣凝苦笑的说着,顿了一顿,他又说着:“如此就好,先生累了吧,早去休息就是了。”
李播略一沉昑,起⾝说着:“正要如此,那臣等告退。”
说完,他就出门去,见得自己儿子李淳风在外面,却没有说声招呼,没有多少时间,就听见车马声,显是回去了。
“主公,臣李淳风拜见。”虽然是⽗子。但是世家弟子,自然深知为官之要,作为近侍参事,还是必须谨慎处事,等⽗亲离开了,李淳风才上前拜见。
“来的正好,永嘉郡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吗?”
“已经弄清楚了,永嘉郡中。苗海嘲<img src="in/luan.jpg">事已久,郡军和苗海嘲部都相对疲乏,我军得⽔军三千,步兵五千,骑兵二百,也可用事了,各县都有数人数十人观察理,必要时可带路引军,只是不知道主公意图怎么样打?”
“永嘉郡郡城。就在永嘉县,临海,我军如沿海而上,直接就可以上岸攻打此城,此城若是落下,全郡就不成问题了,可惜的是,今年征战不休,就算取下永嘉郡,也未必有多少库存。”张宣凝叹着说:“好了。此事作的不错,不过,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于你,这是大事,切不可怠慢了。”
“是。主公,请主公吩咐!”感觉到了他严肃气氛,李淳风低声说着。
“第一,你去联系李密,你文才好,帮我起草一下,要恭谨点,就称世叔,他本是⽗亲谋主。又是蒲山郡公的爵位,称一下世叔也不为过。”虽然张宣凝<img src="in/gen.jpg">本不在意杨玄感是不是这⾁⾝的⽗亲,但是既然周围最重要的臣子都认可了,称一下也可以:“要表现出殷勤之意,但是不必強求,我估计他未必到我这里来。”
“我的目也不是一定要他来我这里,但是拉上关系,还是必须的,特别是李密现在⾝边的人不多。无非二十几人,都给我盯紧了。能够收买的,要尽量收买,以人情⼊手,相对容易,吃我手软嘛,必要时就有效果。”
“还有,你们安排人去投靠瓦岗军,瓦岗军现在实力也是不行,因此正好图之,如是李密⼊得瓦岗军,自然要在军中招得嫡系,我们的人就尽量向他靠拢,以求第一批跟随之将,以掌其权,以得其间。”
听到这里,李淳风不由渗出冷汗,他应了一声,又说着:“李公会去投靠瓦岗<img src="in/luan.jpg">军?不可能的事情吧,他是真乡公衍之从孙,祖耀,周邢国公。⽗宽,骁勇善战,⼲略过人,自周及隋,数经将领,至柱国、蒲山郡公,本人又多筹算,才兼文武,志气雄远,常以济物为己任,怎么会投靠<img src="in/luan.jpg">贼?”
瓦岗军是翟让聚众,实际上就是<img src="in/luan.jpg">民起事,一个曾为八柱国世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投靠这等<img src="in/jian.jpg">民?
“不管是不是,你只管去作,恩,还有,送上⻩金二百两,作为我的礼物。”大业九年,杨玄感于黎<img src="in/yang.jpg">起兵反隋,召李密为谋主。玄感败,李密逃亡,直到现在,按照历史,差不多是投靠瓦岗军的时候了。
李密⼊瓦岗军时,⾝边不过二十人,半年之后,就在瓦岗军內部崛起,形成以李密、房彦藻、常何、时德叡、李玄英、祖君彦等为核心势力,到了明年初,李密就获准建立“蒲山公营”势力迅速扩大,明年年底就可杀得翟让,夺取瓦岗军大权,当真是世上真豪杰。
但是就因为这样,嫡系太少,无法一一辨别,人心也不整齐,提前派人投靠于他,立刻就可以成为李密的相对⾼层,因此掌握瓦岗军军情,也不过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主公!”既然主公不想回答,李淳风也就不问,应声说着,然后就当场凝思写就,没有多少时间,一封情理动人家书,就写成了。
张宣凝看着,觉得大好,当下就写就,论到书写,他似乎还继承了原本⾝体的笔迹,再加上这几年来,也不忘记练习,虽然写的不是杰出,但是也算是字正圆润了。
等这封信封好,张宣凝又说着:“第二,你派人去太原,或者太原附近的郡县,分二种人,第一种人,就是开店作事,也不必刺探什么,就把城中购米卖粮之事记录下来就可。”
大军要动,粮草先行,这是真理,因此实际上知道大军动向,只要注意所在粮食去向,就差不多知道大概了,这点也不难,李淳风也应了一声。
“还有,此时李渊还没有起事,因此虽有家兵,到底没有正式编制,人数也不可能很多,你派得人。多去加⼊太原守军,伍长火长之位就已经⾜够,至于李家各个家族,虽然都有世代家仆,但是以后必会扩大,也可提前未雨绸缪,安揷外围,等候时机,⽇后李家起事。规模扩大,我们的人手也可趁机晋升,我还是这句话,少安毋躁,人情为主,这要花得几年十几年的事情,但是你对他们说,家里人,我都会照顾。卧底一年,加官一级,并且荫得<img src="in/qi2.jpg">子,注意,派去人,都要有家族在我手中,并且有上有下,各个不知,相互监督。”
“是,主公。如此,就算他们获得机会,在别处获得⾼位,也有几分把握控制。”
“恩,这归<img src="in/gen.jpg">到底,还是看前途的。如是我军衰退,而他又在别处飞⻩腾达,只怕再多手段也无济于事,但是预备了总比不预备要好,对那些爬上⾼位內间,不可轻易动之,也不可随意发号施令。”
“是,主公。”
“李世民之<img src="in/qi2.jpg">兄,长孙无忌也类此理办,恩。你可暗中传播遥言,说他此相继有祖先王气(他是彻头彻尾胡人,鲜卑族拓跋氏,北魏皇族,后改为长孙),可为王者,他辅助人,就必为帝,你去颁布此歌谣就是。”
长孙无忌是李世民的核心人员。文韬武略都是不凡,参与李世民历次战役。尤其在玄武门之变中起主谋作用。终⾝为李世民信任,李世民评价为:我有天
是此人之力
——此人怎么可不先图之?不先离间之?反正预言又不要花钱,一本万利的事情。嘿嘿,想想吧,不知道李世民的兄弟,甚至李渊听得“此人有王者相,辅者必为帝”那肯定是不肯给李世民为属臣,或者收为己用,或者消灭,反正就是要破坏原本定数。
如果说他有帝相,那就反而太显迹了,不太可能的事情(这时长孙家已经衰弱,不太可能),但是说有王者相,那就是说中了一些人的心思了。
“还有,你找到李渊堂弟李孝恭,也可预言说,此人有韩信之相。”
历史上,此人才是真正将才,他负责经略巴蜀,灭萧铣、辅公祏,长江以南均受其统领,战功几可与李世民分庭抗礼。李世民登基后,退出权力中心,以歌舞美人自娱。贞观十四年,暴病⾝亡,传说就是李世民下手。
韩信之相,嘿嘿,这四个字实在用心狠毒之极,不知道李家上下,会怎么样看,特别是在他建立不世奇功时。
“你又找个人,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其祖⽗杜果官至隋朝工部尚书,其⽗杜咤为隋朝昌州长史。恩,当过。i。应该弃官回家,你想办法把他请来,如是不来,也要在他⾝边安揷人手,此时我只得一郡,也许嫌我势小,不来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是我得了三郡五郡,还是不来,那就组织人员,必要杀了他。”
杜如晦是李世主民要幕僚,玄武门之变主谋,此人常从征伐,参与机要、军国之事,剖断如流,这样的人,不能获得,就只有提前杀了。
“哦,此时,巨鹿有一人魏征,现在也许是在当道士,或者在隋武<img src="in/yang.jpg">郡丞元宝蔵任为记书,你可派人前往,就说,来我这里,一县之令,任其选择,收得此人,想必是理所当然事情。”
说实际的,魏征在历史上也许是个纯臣,敢于直刺君主,其实他这人,是个软骨头,郡丞元宝蔵请他当个不⼊流的记书,他就庇滚庇滚的去了,宝蔵举郡归降李密后,他又立刻臣于李密,李密降唐后,被窦建德抓住,又当了窦建德的官,窦建德灭亡后,重回唐朝,隶太子建成麾下,玄武门之变后,又归顺李世民——此人可所谓是五家姓奴,只是他自知朝三暮四,又见得李世民要博个好名声,才变成了铁骨纯臣。
此时,想来是一招就会来了。
“还有,你去找找齐州临的房氏,有一子房玄龄,现在应该是城尉的小官,你也去接触一下,与杜如晦同等待遇。”
“长孙无忌之亲舅舅⾼士廉抚养。现被圣上发配岭南,你去找到他,杀了他,不可让他还得李阀。”
“有一将,尉迟敬德,现从军于⾼<img src="in/yang.jpg">,你去劝降于他,如是不从,也可结好。”
“李靖,你注意一下,此人和我祖有一段渊源,你派人前去,是不是可招揽此人,如是不从,等以后再说,等我拥有三郡之,还不从之,就杀之,只是此人武功甚⾼,不可大意,要一击必杀。”
“瓦岗军属下,有李世绩,程知节,秦叔宝,李世绩部下,又有张亮,此都是虎将,先用心结<img src="in/jiao.jpg">就是。”
“此时,王世充部下张公谨,也可结<img src="in/jiao.jpg">。”
“虞绰和虞世基<img src="in/jiao.jpg">厚,可暗中通信联系,其弟虞世南也不可忽视。”
“这些人等,一个也不可大意,全部给我办好了,只要办成这些,我许贤弟⽇后必有公侯之赏!”
这一连串命令发出,对以上人等,或杀或请,或是监督,又快又急,斩金截铁,竟由不得李淳风说话,李淳风越写越惊,没有多少时间,⾝上全是冷汗,这些人等,或在天南海北,或在朝野,为什么主公如此隆重?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记录下来,说着:“属下这就去办。”
凌烟阁二十四位功臣
赵公长孙无忌第一。赵郡王李孝恭第二。莱公杜如晦第三。郑公魏征第四。梁公房玄龄第五。李申公⾼士廉第六。鄂公尉迟敬德第七。卫公李靖第八。宋公萧禹第九。褒公段志玄第十。夔公刘弘基第十一。蒋公屈突通第十二。勋公殷峤第十三。公柴绍第十四。公长孙顺德第十五。公张亮第十六。潞国公侯君集第十七。郯公张公谨第十八。卢公程知节第十九。永兴公虞世南第二十。渝公刘政会第二十一。公唐俭第二十二。英公李世绩第二十三。胡公秦叔宝第二十四。
刚才处置的,并非全部,但是有人,现在已经是⾼位,或者又已经是李渊旧部家族,动不得,因此也就罢了,可以动手,当然要提前招徕,处置,诛杀了。
等李淳风出去,张宣凝才舒了一口气,千古名臣名将,又算得什么,如不为己用,不管杀多少,都是理所当然,其实只要杀得其中三分之一,收得其中三分之一,也就⾜够了,当下又唤上:“唤虚行之上来。”
当然就是要他监督李淳风执行,如是有异心,那李淳风家族,只有诛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