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画绝活?”
与此同时,李先生有些不太明⽩,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求是仔细解释起来:“李先生应该知道,古代的字画,特别是明代以后的书画,大多数是用宣纸作为书写的材料。然而,宣纸是分层制作的,一张普通的宣纸可劈为两三层,好而厚的宣纸甚至可劈为十数层。”
“因为宣纸具有这种独特的功能,所以凡用宣纸作的古书画,一但到了不良商人的手里,他们便将原作劈分出来。这样,一件作品便变成了两件。厚道一点的,只是一分为二。不厚道的⼲脆能揭分多少层,就揭分多少层。”
“揭开后的字画,即使是薄薄的一层,也可以用别的宣纸托裱加厚,就算sè彩不如原作,只要请⾼手在原画上加以描补,再用熏旧的手法使之变旧,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真迹。”
说到这里,⽪求是非常愤慨道:“不老实的装裱匠人经常使用这种办法偷窃别人的书画,让许多蔵家深恶痛绝。”
“也就是说,这幅唐寅鸦阵图,就是被人揭成了两幅?”李先生惊叹起来。
“应该没错了。”王观笑着说道:“而且,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原画只是被揭成两份,一为二而已。不然的话,揭分很薄的画,应该会出现⻳裂、皱折的情况。”
“确实,揭画最大的危害,就是由于画作不是原装的。就变得非常脆弱了。一但受cháo、或者时间久了,就很容易变形、腐烂,甚至在托裱上脫落下来…”
⽪求是轻叹道:“就是由于这些原因,所以现在极少有揭画流传至今。就算是有,估计也会被认为是赝品伪作。或是不受重视,或是被束之⾼阁,很少人会知道那是揭画。更加不用说能够这么好运气,把揭分的画凑齐起来。”
“这个,纯粹就是机缘巧合了。”
知道⽪求是在说自己。王观笑容満面道:“如果不是看到两样一模一样的画,我<img src="in/gen.jpg">本就不会想到,这原来是揭画。”
“兄弟。你谦虚了。”
⽪求是头摇道:“刚才两幅画摆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到一真一伪,或者两幅都是仿作,<img src="in/gen.jpg">本就没往揭画的那方面去想。可见,你比我⾼明多了。”
“那是因为几个月前,我在蜀都结识了一个装裱大师。”王观笑道:“我曾经见过他揭画的过程,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再对比两幅画的细节,才有了这个推断。两位注意了,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至于是不是属实,还需要进一步的分析研究。”
“研究。确实要好好的研究。”适时,李先生认真点头,忽然开口道:“⽪先生,你的这幅画,不知道是否能够割爱。好让它们破镜重圆。”
如果是其他的画,李先生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王观的推断,但是这幅唐寅鸦阵图他已经收蔵好几年了,请了许多专家看过,又送去做过最权威的检测。
可以说,李先生对于这幅画的了解。已经超过任何一个人。所以,在看到⽪求是另外的那幅画的时候,他知道这画与自己的画一样,绝对不是造假的东西。
然后,再听到了王观的论断,李先生下意识的就知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两幅画都是真迹,只不过是被人为的揭分开来而已。
想到这里,李先生再也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想要把⽪求是的画买下来。
“这个…”
与此同时,⽪求是迟疑了,抬头看了眼王观,打算征求他的意见。
对此,王观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微笑道:“李先生,你书房里的蔵品丰富,不介意让我观摩鉴赏吧?”
显然,王观打算置⾝事外了。他们谈得拢最好,谈不拢也和他没关系。反正能够欣赏到唐伯虎的真迹,又见识到揭画的物证,他已经心満意⾜了。
对于王观的请求,李先生自然不会反对,更有些感谢他的离开,好让自己专注的和⽪求是商量两幅画合并的事情。当然,所谓的合并,肯定是李先生收购,而不是被收购。
实际上,王观也知道,李先生的成功率很大。毕竟⽪求是本质是个古玩商人,从半山和尚手中求画的目的,也是为了⾼价转卖出去而已。现在有这么一个大赚一笔的机会,想必⽪求是不会错过。如果谈不拢,那么肯定是价格⾼低的问题。
说一句很矫情的话,金钱对现在的王观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断的探索与发现古玩珍蔵,才是他的乐趣所在。所以王观也没有趣兴聆听两人的讨价还价,而是带着几分猎奇的心理,浏览李先生书房里面的陈列品。
之所以说是猎奇,那是因为这些陈列品之中,有好几个动物的标本。比如说鹿头,另外还有狮子头、豹子头等等。幸好没有熊猫头,不然王观会鄙视李先生的。
不过,王观也觉得,用动物制作成标本,好像也是一件很忍残的事情,所以也没多看,就转⾝走到另外一边,观看另外的东西。
不得不说,李先生的书房陈列品真是多种多样,除了那些标本以外,还有盆栽、怪石、比人还⾼的瓷器摆件等等物品。
这些东西有真有假,至少王观可以肯定,那对摆放在角落两边,比自己还⾼的大巨瓷瓶,绝对是现代的工艺品。
深⼊进去之后,王观还在书房的最里层发现了一个架子,架上搁放了七八<img src="in/gen.jpg">手杖。确切的说,应该是权杖。只不过,这些权杖都有些破损了,杖上华丽的装饰,以及金银的颜sè,已经变得暗淡无光,甚至出现了斑驳的脫落痕迹。
这些权杖之中,看起来唯一保存完好的却是一<img src="in/gen.jpg">木杖。
此时,王观有些好奇,随手把那<img src="in/gen.jpg">木杖拿了起来,只觉得木杖⼊手微沉,质地十分硬坚,不知道是什么木料。木杖看起来很光滑,但是真正用手去触摸,就感觉有些耝糙,显然是很久没人使用了。
另外,木杖的造型也十分简单,头部是个球形,雕刻了简单的纹饰。具体是什么纹饰,王观也说不上来,感觉很像某些植物的花叶之类。
“兄弟,发现什么好宝贝了。”
就在王观研究木杖的时候,⽪求是和李先生笑容可掬的走了过来,看见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达成了共识,完成一场双方都満意的<img src="in/jiao.jpg">易。
“李先生这里的宝贝琳琅満目,让人看得眼花缭<img src="in/luan.jpg">啊。”王观笑道,也不算是违心之言。
“随便收蔵而已,其中鱼目混珠的东西也不少。”
看来,李先生也是个明⽩人,笑了笑之后,指着王观手中的木杖说道:“这个东西是马来族的权杖,那是我在爪哇旅游的时候,一个朋友赠送的东西。据说是五六百年前,満者伯夷国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也是朋友的心意。”王观笑道,把木杖举了起来,有点儿威风凛凛。
“没错。”
李先生见状,心中一动,立即笑道:“小兄弟要是喜<img src="in/huan.jpg">,那就转赠你好了。”
“这怎么行。”
王观连忙头摇,把木杖放回了原处。
“怎么不行。”李先生诚恳道:“如果不是小兄弟,我恐怕还要为鸦阵图的事情为苦恼纠结不已。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怎么也得给我一个致谢的机会。”
“就是。”
⽪求是在旁边赞同点头道:“要不是兄弟你慧眼识珠,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李先生也笑着说道:“当然,如果小兄弟看不上木杖,我这里还有其他东西,你觉得哪样合心意,就直接拿走就是了。”
王观还年轻,怎么是两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对手,在他们的劝说下,王观有些<img src="in/mi2.jpg">糊的接受了木杖,然后又收下了李先生的一张支票,最后稀里糊涂的离开了别墅。
至于王观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回去的途中,王观微笑道:“⽪大哥,笑得这么开心,没少赚吧。”
“够吃几年了。”⽪求是也没有否认,笑呵呵道:“兄弟,本想给你封个红包的,但是想想你我的<img src="in/jiao.jpg">情,这样就有些俗了。回头你一定要去津门,到我店里挑件东西。”
“那你要小心了,我肯定会在你店里拣一个大漏。”王观开玩笑道。
“听你这样说,我还有些害怕…”⽪求是一脸担忧,摸着肚子笑道:“看来回去之后,我要把店里的东西重新筛选一遍才行。”
“这么小气,难怪⽪大哥你体型越来越大了。”王观打趣道:“这叫逆向生长…”
笑笑之中,两人回到了店酒。
就在这时,王观接到了俞飞⽩打过来的电话。两人聊了一会,知道王观的事情已经解决,俞飞⽩立即让他飞去吉隆坡。
王观关心问道:“你的事情没办妥?”
“没呢,还要拖几天。”俞飞⽩闷气道:“好了,还要继续谈,你过来吧,到时候我叫陈家的人去接你。”
“行,一会我就去买票。”王观点了点头,就结束了通讯。
随即,王观回头,不好意思笑道:“⽪大哥,看来不能陪你参观游玩了。”
“没事,反正我再待一天,也该回去了。”⽪求是摆了摆手,热心的帮王观收拾行李,然后送他去机场买票,互相挥别,相约改rì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