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观感怀的时候,安德森先生有些不好意思道:“两位,能不能让我看一看这把马来克力士香刃。”
俞飞⽩看了眼王观,见他没有反对,就把手中的锋刃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安德森先生有几分迫不及待,小心翼翼拿起了锋刃,一边打量锋刃⾝上的jīng致美丽纹饰,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拂拭。良久之后,他才<img src="in/ji.jpg">动道:“果然是马来克力士,而且是马来克力士中的珍品。”
“珍品?”俞飞⽩一听,也有些惊叹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用陨铁为材料,反复淬火锤锻五百多次,刃上的夹层钢有六百多层的jīng品?”
“应该没错。”
安德森先生捋了捋络腮胡子,伸手指着刃上的纹饰道:“你们看这些图案花纹,那是通过反复的折叠锻打,才最终形成的。要知道马来群岛上铁矿贫乏,而且冶铁的技术也不够好,只有用陨铁增強刀⾝的坚韧而不碎折,才可以反复锻打淬火。”
“据人研究,早期的马来克力士都是用陨铁铸成。直到后来,国中、印度的钢铁传⼊马来群岛,加上马来本土也探出了少量铁矿,所以铸剑师在锻刃时开始加⼊其他钢材。但是为了保证刀剑的品质,也往里面添加少量陨铁。”
看得出来,安德森先生对于马来刃颇有研究,娓娓而谈道:“铸剑师在马来家国的地位很⾼,他们世代相传。掌握了独特的锻造技术。经过反复的折叠锻打之后,刃上就呈现出类似于植物叶脉一样的图案。”
看了眼王观之后,安德森先生笑道:“刚才我就是在木杖上发现这种图案,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类似这种植物图案,经常在马来克力士刃上出现,所以我注意观察,立即发现在木杖的颈柄位置有一道细微的裂<img src="in/feng.jpg">。”
“其他人的话。很可能直接忽略了,但是我不同…”
说到这里,安德森先生有几分得意:“我很喜<img src="in/huan.jpg">东方文化。对于东方的文化也有一定的研究。最重要的是,在我的收蔵品之中,就有类似这种杖中蔵着兵器的东西。表面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拐杖。实际上里面蔵了锋利的尖刺。”
“本来我也不怎么肯定的,而且以为你们不知道,所以想买下来看看,说不定能够拣个便宜。”安德森先生很诚坦,笑着说道:“现在看来,我却是⽩费心机了。”
“至少比我厉害。”俞飞⽩叹气道:“如果不是看见你们一个想买,一个不卖,我<img src="in/gen.jpg">本不知道普通的木杖之中居然暗蔵玄机。”
王观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安德森先生,你说的香刃。应该是指刃上的香气吧。不知道这种香气有没有毒?”
“香刃没毒,毒刃才有毒。”安德森先生摇了头摇,解释道:“由于克力士在锻制的过程中产生许多极为细微的空隙,把刃⾝浸泡在秘制的香⽔或者毒<img src="in/ye.jpg">里面,刃⾝上的细微空隙就能牢牢把香⽔或毒<img src="in/ye.jpg">昅附起来。功效保持非常长久,甚至能够保持百年以上而品质不变。”
“不过,这把香刃应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吧。”安德森先生举起锋刃轻轻嗅了嗅香气,推测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散发香气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香味了。”
“就是我们常说的回光返照。”俞飞⽩赞同道:“封存了几百年的香气,一下子散发出来。然后慢慢的变淡,最终化成虚无。”
安德森先生轻轻点头,突然有些跃跃yù试道:“王,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试一试这把克力士的锋利程度。”
“没问题。”王观当然不会反对,甚至有几分期待。
“传说中的马来刃能一刀斩断<img src="in/qiang.jpg">管,可谓是削铁如泥。”俞飞⽩也饶有趣兴道:“安德森先生你这里有钢管吗?拿一<img src="in/gen.jpg">来试试看。”
“俞,你太暴力了。”
安德森先生头摇道:“这样jīng美的艺术珍品,怎么能够用来削铁…”
说话之间,安德森先生走到沙发旁边,然后毫不迟疑轻轻挥手一割,只见沙发表面的⽪⾰立即出现一条深深的裂痕。
这个时候,安德森先生还不満意,又弯<img src="in/yao.jpg">把地面上的jīng美⽑毯折叠了几层放在沙发上,再伸手一刺。哧的一声,弯曲尖锐的刃锋轻而易举透过⽑毯,捅进了沙发的內部。
“Good!”
见此情形,安德森先生赞叹不已,再次试验起来。无论是挥斩、斜劈、直刺,都能够轻轻松松的在⽑毯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大家都应该明⽩,其实硬碰硬比较简单。只要锋刃的质量有保证,斩钉截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所谓柔能克刚,以硬碰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就好像是用普通的刀子很难把棉被刺穿,因为棉被有韧xìng,可以卸去刀锋的大部分力道。
可是现在,质量很好的毯子,在折叠几层的情况下,依旧被锋刃轻易洞穿,甚至切成了碎片,可见这把马来克力士的锐利。
俞飞⽩见状,忍不住轻声道:“完全不逊sè你的大夏龙雀刀。”
“嗯。”
王观坦然承认了,马来克力士既然能够被西方世界评为世界三大名刀之一,那么肯定有它独特的铸成工艺。而且,锋刃的锐利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没有必要否认。
无视别人的厉害,拼命的贬低,那叫自卑。不过,王观觉得自己的大夏龙雀刀也不差。抛开其他因素不提,对比一下两件兵器的锋利程度,无非是平分秋sè而已,所以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也没有必要贬低马来克力士。
与此同时,安德森走了回来,脸上充満了赞叹的表情,却没有把锋刃还回去,而是诚恳说道:“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如果觉得五十万美元不合理,你可以另外开一个让自己満意的价格。”
“安德森先生…”王观头摇,准备拒绝。
“王,你不要急着答复。”就在这时,安德森先生微笑道:“请跟我到一个地方,那里应该有让你満意的东西。”
“什么地方?”
王观和俞飞⽩有些<img src="in/mi2.jpg">惑。
“隔壁。”安德森先生笑了笑,走了几步随手打开一扇门,里面又是一个宽敞的房间。走进去之后,安德森先生优雅引手道:“请位尊贵的客人,请进来吧。”
两人相互看了眼,立即进⼊了那个房间之中。
一进门,王观目光环视,顿时有些惊喜意外的感觉。
只见宽敞的空间之中,陈列了许许多多的物品。更重要的是,这些物品并不是西方世界的金银宝石器物了,而是充満了东方元素的东西。
在这里,王观能看见了瓷器、珠⽟、牙角木雕、青铜佛像等等,非常纯粹的国中古玩。当然,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也没认出来,感觉是泰国、印度的物品。
俞飞⽩一看,就叫嚷起来:“安德森先生,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在船上待了两天,居然不知道你还收蔵了这些东西…”
“亲爱的俞,你也没问,不是么?”安德森先生笑道,轻轻眨眼,也让俞飞⽩哑口无言。说起来也是,两人其实才认识而已,人家收蔵了什么物品,肯定不会轻易怈露出去。
易地而处,估计俞飞⽩自己也不会随便<img src="in/luan.jpg">说。
不过,此时此刻,王观却没有心情理会闷气的俞飞⽩了,径直走到距离最近的柜台旁边,那里摆放了琳琅満目的瓷器。而且在这些瓷器之中,有一件东西却好像鹤立<img src="in/ji2.jpg">群,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斗彩<img src="in/ji2.jpg">缸杯。”
一眼看去,王观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什么!”
这个时候,俞飞⽩哪里还顾得上与安德森先生置气,飞快的赶了过来,在王观的示意下专注打量眼前的物品。
只见那件东西是个杯形,外壁以牡丹湖石和兰草湖石将画面分成两组,一组绘雄<img src="in/ji2.jpg">昂首傲视,一雌<img src="in/ji2.jpg">与一小<img src="in/ji2.jpg">在啄食一蜈蚣,另有两只小<img src="in/ji2.jpg">玩逐。另一组绘一雄<img src="in/ji2.jpg">引颈啼鸣,一雌<img src="in/ji2.jpg">与三小<img src="in/ji2.jpg">啄食一蜈蚣,画面形象生动,趣情盎然。
“没错,是斗彩<img src="in/ji2.jpg">缸杯。”仔细观察片刻,俞飞⽩连连点头,然后有些急切道:“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是仿的。”
斗彩<img src="in/ji2.jpg">缸杯的名气很大,不过最负盛名的自然是明代成化年间的斗彩<img src="in/ji2.jpg">缸杯。不仅是在现在值钱而已,在明代的神宗实录就有记载,神宗尚食,御前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
另外在民间也有文人记述,成窑酒杯,每对至博银百金。其中十万之值与⽩银百金相近,反正就是非常昂贵价钱。
按照古物玩价的规律,在古代昂贵的东西,流传到现在,那简直就是价值连城。尤其是近些年来,受到元青花、清三代官窑等珍品瓷器刺<img src="in/ji.jpg">,<img src="in/ji2.jpg">缸杯的价格一路飙升,达到了单只三五千万的地步。而且,由于东西实在是太稀少了,基本上是有价无市。
现在却在这里看见一个,也难怪王观和俞飞⽩那么<img src="in/ji.jpg">动。
“安德森先生。”
适时,俞飞⽩回头说道:“这东西…”
“亲爱的俞,事先说好了。”安德森先生笑眯眯道:“这个杯子可以拿出来给你们观看,但是我却不会同意拿杯子和你们换克力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