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在外没回家,有票多投几张,我拿来烧!
武士骑着的马,臋部比较肥,颈部比较宽。马的势姿是站立不动,以静为主,但是马的眼部是刻成三角形的,眼睛是圆睁的,然后马的耳朵是立着的。它好像在聆听什么声音一样,充満了一种静中带动的感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马上斑斓的sè彩,配上武士⾐服的⻩、褐颜sè,使得整个摆件就显得十分的华美jīng致。不言而喻,这东西就是赫赫有名的…
“唐三彩!”看了一眼,俞飞⽩就笑道:“你怎么看上这个玩意了?不要因为自己姓唐,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如果说是以前,对于俞飞⽩的话,大家肯定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唐三彩是冥器,也就是所谓的陪葬品。有的人心里有洁癖,那么就算唐三彩再好,也觉得冥器晦气,不太愿意沾手。
然而,唐清华也不以为然,随口说道:“什么时代了,谁还在乎这个。没看见満大街的唐三彩工艺品,都是互赠亲友的礼物吗,也没见大家有什么忌讳。”
“嘿,你知道这东西満大街都是,还敢随便买?”俞飞⽩低声笑道,意有所指。
“所以才叫你们来过来帮忙给点意见。”唐清华微笑道,显然也捏拿不准东西的真伪。
毕竟,自从上个世纪发现唐三彩之后,立即引起了世界的轰动,唐三彩的研究非常火热,不少专家纷纷把研究成果公诸于众。
这些文章繁荣了文化园地的同时,研究成果也被仿造者利用起来,并仿造出一批批真假难辨的唐三彩。经过作旧之后就在城乡不断露面,让道行不深的收蔵者屡屡上当中招。
“难呀。”
旁边,俞飞⽩头摇叹道:“虽然有点儿灭自己的威风,不过这种玩意制作工艺不算复杂,制作原料随处可见,胎釉配方早已公开,仿造⾼手人才辈出。仿品和真品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九十九以上,没有火眼金睛<img src="in/gen.jpg">本鉴别不出来——”
“飞⽩,难得你也有自谦的时候。”唐清华笑道:“肯定是以前在这方面栽过跟头吧。”
“女决…”
俞飞⽩不屑哼声,但是没有反驳,却是默认了。
唐清华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转头招呼道:“王观,你来看下,这件东西怎么样?”
“现在不好答你,我先上手…”
说话之间,王观把那个唐三彩拿了过来,顺手打开小手电,在光芒的照shè下,唐三彩表面浮现一抹温润的光泽。
“咦,居然有蛤猁光,看起来不像是仿的。”俞飞⽩低声道,也多了几分信心。
所谓的蛤恻光,是指古瓷彩釉上以及釉边出现的类似蚌壳內侧的珠光模样的光晕。只有古瓷到了一定的时间,才会形成这种光泽。
要知道唐三彩的釉本质上是一种亮釉,刚烧成的时候光亮刺目,光泽灿烂。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炫亮的光泽会逐渐退去,釉sè变得温润晶莹,釉光逐渐变得柔和自然,可谓是jīng光內蕴,宝光四溢。除非釉面腐蚀严重,否则三彩真品不会失去柔润的光泽。
当然,釉面的光泽,只是鉴赏真伪的一个佐证而已,不能作为主要的依据。
“你们看,釉面的开片极为细小。”
与此同时,唐清华拿了放大镜凑近唐三彩,小声说道:“而且釉面的开片也不规律,应该不像是仿的。”
“胎质呢?”俞飞⽩才开口,就自我反驳道:“得,当我没问。反正唐三彩的胎是出了名的疏松,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最容劳仿造了。”
我想问的是胎上有没有土锈?”
毕竟,唐三彩是陪葬品,那么被埋在地下过千年,受到地气、⽔分、泥土的侵蚀,必然会有一些土锈。而且,这些土锈已经浸到了胎体中,与物件浑然融合起来,显得十分自然。如果是仿的土锈,肯定显得非常生硬,不自然。
在俞飞⽩的提醒下,王观顺手把唐三彩倒转起来,打量底胎的土锈,同时伸手触摸,仔细的感受…
一会儿之后,王观抬头问道:“老板,这东西怎么来的?”
“乡下收的。”摊主是个中年大叔,听到王观的询问,只是憨厚笑道:“我也不懂这个,你们喜<img src="in/huan.jpg">就拿走,给我一个成本价就行。”
一番话下来,可谓是滴⽔不漏。不得不说,现在的摊主越来越jīng明了。
当然,这话反过来说也成立,应该是说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好糊弄了。早些年,潘家园最流行讲故事,不说得玄乎一点,人家不买你的东西。现在恰好相反,大家都知道故事不可信,摊主们也顺应cháo流,不再编了,改装傻了。
有的人是真不懂,但是更多的人是在装不懂,反正别想在他们口中套出实话来。另外,所谓的成本价,你信了你就是真傻。
与此同时,王观沉昑了下,轻轻的头摇,随手把唐三彩放下,拿起旁边一个明显看起来是耝制滥造的瓷碗,向唐清华建议道:“你与其买那个,不如买这个,回家洗一洗,还能够接着用,比较实惠。”
“哦…”
刹那间,旁边的人都明⽩王观话里的含意,也让唐清华有些失望。
旁边,摊主不乐意了,皱眉道:“小兄弟,你看不准就算了,可不能这样寒碜人。”
唐三彩不说了,你手里的碗可是明代的古董,可不能胡<img src="in/luan.jpg">蹋糟。”
“行,那我就轻拿轻放,绝对不让它磕着了。”王观笑道,小心翼翼把碗放下,顺势再站了起来,然后转⾝解释起来:“东西施全釉了。”
一瞬间,俞飞⽩和唐清华立即恍然大悟,不再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真品唐三彩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不施仓轴。至于为什么不施全釉,专家学者至今未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算是一个千古谜团。
“唉,盲人摸象啊。”适时,唐清华苦笑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顾研究胎的土锈和釉面开片,却忽略了最大的破绽。其实说起来,这东西也蛮不错的。”
“喜<img src="in/huan.jpg">就买下来呗。”
俞飞⽩随口应声,然后漫不经心问道:“老板,这个唐三彩多少钱?”
“这个嘛…”摊主迟疑不决,然后把唐三彩拿起来,双手在人物的头部,以及马匹的四腿摸索起来。显然,摊主也不是真不懂,他也清楚真品的唐三彩人物脸部、以及动物的腿部有不施釉的特征。
摸索之后,摊主发现王观说得没错,这件唐三彩果然是施了全釉,不是真品。
当然,发现这个情形,摊主也没怎么失望。毕竟他是⼲这行的,自然也知道自己摊里的东西多数是赝品。如果都是真东西,他⼲嘛还摆地摊,直接送去拍卖就得了…
摊位在角落,地段不算好,能成一笔是一笔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摊主立即笑呵呵道:“东西不贵,给个成本价,五百块钱就行。”
“五十!”俞飞⽩毫不犹豫,直接从⾜踝砍起。
“小兄弟,多少给点路费吧。”
习惯讨价还价了,摊主也不以为意,退让道:“四百五行不行?”
“不行,又是四(死)又是五(我)的,不吉利。”
俞飞⽩嫌弃道:“我懒得和你再讨价还价了,底线两百,不成就算了。如果不是看东西比较古拙,我⼲脆让他去买个新的算了,反正价钱也不贵。”
“行,就两百。”
摊主合计了下,觉得自己也不亏,就点头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唐清华快速递出两张红票子,在摊主接过钱之后,立即弯<img src="in/yao.jpg">把那个唐三彩拿了起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咳…”
王观见状,连忙开口道:“我们再到处逛逛,不然天就亮了。”
“对对对,赶紧走…”
说话之间,俞飞⽩就拖着唐清华向另外一头走去。
“老扳,生意兴隆。”王观笑了笑,许了个祝福,就跟了上去。
“呃,谢谢!”
对于这个祝福,摊主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也觉得蛮⾼兴的。毕竟做买卖的,谁不希望生意兴隆啊,尤其这是顾客的真心祝愿…
“等等…”
想着想着,摊主也逐渐有些回味过来,忽然之间有种不对劲的意味。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之间他也没想明⽩,反正就是有一种被带沟里的感觉。
直到过了好久,摊主才明⽩怎么回事,然后一阵捶<img src="in/xiong.jpg">顿⾜,恨不能骂自己是猪脑,终rì打雁居然让雁啄瞎了眼,给两三个小年轻忽悠了一把…
且不提摊主的悔恨,这个时候天sè逐渐亮开了,来到潘家园淘宝的人也越来越多,使得鬼市的气氛愈加淡薄起来。
又是一圈下来,三人再无斩获。毕竟夜一未睡,此时王观也有几分疲乏,⼲脆提议道:“回去吧,好歹也补个眠!”
俞飞⽩和唐清华没有意见,就带着几分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繁华热闹的潘家园。
鬼市之行算是结束了,或许期待太⾼了,发现鬼市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难免会有几分失望,但是想到其中的收获,却让王观十分満意。
不管怎么说,満载而归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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