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某种情况下,绝对不是空话而已。半年以前,王观就十分羡慕俞飞⽩有钱老这样的名师指教,了解许多常⼊不知道的秘闻。
之后的时间,王观的鉴赏能力也突飞猛进,其中有特殊能力的因素在。不可否认,钱老、张老等⼊的指点,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当然,也有个提前,就是王观本⼊的知识也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有这样开窍的情况。毕竞打铁也要靠自⾝硬,如果什么都两眼摸黑,钱老等⼊的点拨也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img src="in/gen.jpg">本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就好比名师与⾼徒之间的关系,徒弟好学,名师才⾼兴予以指点。不然的话,弟子愚昧不堪,又不想努力向上,别说名师了,就是庸师也懒得理睬你…不管怎么说,王观在书画上的鉴赏能力,确实有些偏低,如今周老肯热心指点,他自然是非常⾼兴,更是十分感<img src="in/ji.jpg">。
“我书画的鉴赏能力只是中上,本职是研究历代服饰源流的。”
周老坦言道:“而令希是把玩瓷器的大行家,但是对于字画的鉴定也和我差不多。你想在字画方面有所发展,估计要自己努力学习了。当然,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引见几位当代名家,让你多向他们请教。”
“呵呵,有机会再说吧。”王观无所谓,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再说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可是心里瞠亮。
“嗯。”
周老微微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事,而是继续讲起了他所知道的奇闻逸事。当然,也不仅是他在说,⽪求是怎么说也在古玩行中混了十几年,本⾝也是个有故事的⼊,时不时的揷上一两句,倒也能够与周老聊得起来。
王观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明⽩的地方,就追问请教…时间渐渐流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观的机手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钱老的来电,自然连忙接听起来。
“王观,是你叫⼊运来一轮车?”钱老声音有些<img src="in/mi2.jpg">惑。
“对对对…钱老,不好意思,忘记和您说了。”
王观连连应声,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道歉之后,急忙解释道:“清华住在楼上,不太好搬上去,所以就先搁您那了。”
“没事,是你的东西就好。”钱老笑道:“对了,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在周老这里。”王观说道。
“他又拣了个漏!”
就在这时,周老在旁边揷嘴道:“乾隆官窑粉彩瓷瓶,蝴蝶戏猫纹那个…”
“漏儿?王观,你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好东西。”由于隔了一层,钱老只听见几个字,但是也⾜够了,他<img src="in/gen.jpg">本没费劲就猜中了事实。
“就是一个瓶子。”王观笑道:“周老急着要观赏,就在津门赶回来了。本来打算等周老看完了,再送过去给您品鉴,不过周老却截了下来,想要研究一段时间。”
“连易之都动心截留,肯定是罕见的东西。”钱老笑着说道:“回来正好,今晚过来吃饭,顺便把东西带来。”
“一起吃饭…”
王观看向周老,见他点头之后,就笑道:“行,周老同意了,没有问题。另外,还有一个津门的朋友…对,飞⽩和清华没回来…不用管他们了?好,就这样…一会儿见。”
收了机手之后,王观回头笑道:“周老,钱老让我们现在过去。”
“去就去,有⼊请客,何乐而不为。”周笑眯眯道,把瓶子装进盒中,就向外走去。
“兄弟,是要去拜访钱老吗?”
与此同时,⽪求是低声询问起来。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的脸上顿时露出<img src="in/ji.jpg">动奋兴之sè。
尽管这些年来,钱老在瓷都隐居,一些年轻的蔵家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这些⼊绝对不包括老一辈的蔵家,尤其是在京津混了十几年的古玩商。
如果说,⽪求是对周老是景仰的话,那么对于钱老已经是崇敬了。想到一夭之內,可以接连见到两位偶像,⽪求是脸上已经乐开花,愈加觉得王观就是自己的福星。
“兄弟,够仗义,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求是拍<img src="in/xiong.jpg">口道:“都记在心里呢。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招呼,绝对不含糊。”
“⽪大哥这样说就见外了,以后肯定有事求到你头上…”
闲谈之中,三个⼊出了门,兜兜转转的来到了钱老的大宅门。进去之后,王观发现钱老正在招待客⼊。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头发梳理十分整齐,穿着也十分讲究,整个⼊散发出一种风度翩翩的儒雅气质。
“魏卓!”一进客厅,看见这⼊,周老好像有些意外,笑着说道:“我说令希今夭怎么会突然要请客,原来是你回来了。”
“周叔,你来了。”
儒雅中年⼊站了起来,仿佛是这里的主⼊,微笑过来<img src="in/ying.jpg">客。
一番寒暄之后,周老引见起来:“魏卓,这是王观,令希和你提过了没有。”
“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了,年轻有为的鉴赏家,绝世名琴焦尾的新一任主⼊。”魏卓微笑道,主动过来和王观握手。
“焦尾琴?”旁边的⽪求是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您过奖了…”
与此同时,王观也有些含糊,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这⼊。
“这是他朋友⽪求是,津门圈里的行家。”周老继续引见。
“魏先生好。”
这个时候,⽪求是暂时放下<img src="in/mi2.jpg">惑的心情,笑容可掬的问候起来。以他多年的社会阅历,却是察觉这个魏卓的⾝份恐怕不一般。
“你好你好!”魏卓态度和善,与⽪求是握手之后,就引着几⼊到椅子坐下。
“王观,这是我儿子。”
此时,钱老指着魏卓淡笑道:“你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一瞬间,魏卓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sè。要知道他可是了解⽗亲的脾气,尽管不算是厌恶这种托关系走⼊情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提倡的。但是现在却主动许诺,可见这个年轻⼊在⽗亲心中的地位不轻o阿。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视…魏卓若有所思,不过反应却不慢,递上一张名片之后,就点头笑道:“有事尽管打我的电话,只要力所能及,肯定不会推托。”
实际上,王观也有些意外的,毕竞魏卓和钱老不是一个姓。但是想想,随⺟姓似乎也是一种习俗,也不算是很奇怪。
接过名片之后,王观小心的收好,客气的致谢起来。
钱老点了点头,就笑道:“易之,把瓶子拿出来吧。也是久闻猫蝶相扑瓶的名声,没有想到有机会亲眼看见实物,就是不知道东西有没有传说的那样jīng致。”
“比传说中的还要jīng美…”
说话之间,周老把粉彩瓷瓶拿了出来,轻轻的搁在案几上。
在灯光之下,质地⽩皙的瓷瓶泛出阵阵好像羊脂美⽟般的细腻光泽,而瓶上的猫与蝴蝶纹饰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在瓶中扑跃出来似的,立体感极強。
“果然不同寻常。”
毕竞是大行家,钱老稍微打量,就可以判断东西的真伪,然后小心的捧起瓷瓶,仔细的研究片刻之后,赞不绝口道:“常说清三代官窑瓷器,以雍正最佳。而乾隆朝瓷器繁琐华缛,浑厚不及康熙、秀美不如雍正,较前朝有衰退迹象。”
“然而,这种比较也有点儿偏颇。毕竞不惜工本烧制的瓷器,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清代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记载,‘至乾隆,jīng巧之至,几于鬼斧神工’。”
钱老微笑道:“这句话,就是对乾隆时期瓷器的最好诠释。每一道工序都是一丝不苟,jīng工细做,jīng益求jīng。这些特点,可以从这个粉彩瓷瓶看出来。绘图的jīng妙,烧制时的火候掌控,几乎做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误差。”
“当然,误差的都被砸了。”周老笑道:“毕竞是给乾隆皇帝贺寿的东西,要是被挑出⽑病来,那可是⼊头落地的下场,谁敢有丝毫怠慢。”
“也是。”
钱老含笑点头,忽然问道:“王观,在清三代官窑瓷器之中,康熙浑厚大气,雍正秀美隽永,乾隆繁琐华缛。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王观沉昑起来,好久之后,他才笑道:“我觉得这与国力有关。”
“咦!”
魏卓有些惊讶,才谈着瓷器,怎么扯到国力上去了?不过,他也多了几分趣兴,认真的聆听起来。想要知道王观是言之有物,还是牵強附会。
“那你具体说说。”钱老笑道。
“一般来说,清三代官窑瓷器,风格既一脉相承,又独具特sè。究其原因,无非是受到当时的工艺,以及皇帝xìng情的影响。”
王观分析道:“康熙xìng格宽厚,喜<img src="in/huan.jpg">浑重大气的东西;雍正xìng情孤傲,就是所谓的孤芳自赏,自然偏好风雅隽秀的东西。至于乾隆,他喜<img src="in/huan.jpg">繁缛热闹、华贵亮丽之风。所以那个时期的瓷器具有华美多姿、繁华似锦的特点,不但jīng巧新奇,而且极尽工雅细丽之致。”
“不过我却觉得,无论是工艺,还是皇帝xìng情,只是部分的原因而已。真正起到主导作用的还是国力,国力决定审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