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半弦月⾼挂在深蓝的夜空,无星,也无云。凉慡的风直直吹来,吹人了公冶永月的房內。
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他心中那份剧烈跳动的感觉尚未平复。
为什么他会那么想要尚瑜的拥抱呢?为什么两个人接触的那一刻,总是会心跳速加、想吻亲对方?
尚瑜所说的话他不是不赞同,对于他所做的事他也不讨厌,但心中就是有份疙瘩在。他们认识也不过才几个时辰,这短暂的时间內他们就接了吻,甚至彼此想要更进一步的接触?要不是他一直克制自己,还懂得用武力自保,说不定早被尚瑜给得逞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打从两人对望的那一刻起,便有股异样的感觉自⾝体深处涌上。君子国的人只对君子国人有感觉,遇到另一半时,会觉得对方看来特别耀眼,而且会特别的想要对方。
想不起究竟是谁对他这么说的,但,就真是这么神奇?
不可能!他公冶永月才不相信四目对望,便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自己另一半的这件事,虽然他真的对他很有感觉。虽然那家伙一碰到他,他便会软酥无力。虽然他一和他处在一起,就満脑子想他的冲动。但他就是不愿意信。
这世上哪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不信!他公冶永月不信。
这时,窗外的风又吹送进来,为暑气正焰的夏夜,多添了一份清凉。
仰望着窗外的月,那皎洁清澈又温柔的光芒竟好像尚瑜那温暖的拥抱…
* * *
清晨,鸟儿才刚窜出巢窝要出外觅食,一名男子便到访了尚家。
“近⽇,还有偷跑出尚府假扮乞丐吗?”
一个面容似二十出头的男子喝着奴仆奉上的茶⽔,淡然一笑。
对面则是坐着器宇非凡的尚瑜。
“有劳邢大人亲临寒舍,实不相瞒,晚辈还是一样让那些奴仆伤透脑筋。”
“哈哈哈…老实!够老实!”邢伏琥笑道,相当称赞尚瑜。“不慕虚荣,只求淡泊的生活,好一个想法独特的晚辈。”
面对邢伏琥的称赞,尚瑜只微微一笑“邢大人过奖了!晚辈只是厌烦庸俗的外表罢了。”
“但现在因这种俗物而得到某样东西吧?”邢伏琥挑眉,好奇的倚上前。“听奴仆们说,你将一家店让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经营?怎么,你喜<img src="in/huan.jpg">那个人?”
这话可让尚瑜慌了。“呃,我…没…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喜<img src="in/huan.jpg">就直说啊!”邢伏琥拍了下腿,相当慡朗的笑着。
尚瑜的眉头不噤蹙得更紧了。“武林中传闻,邢大人是万事通的⾼人,那…”他口⽔,再道。“我想知道,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情动,这事是不是很诡异?”
“怎么,你喜<img src="in/huan.jpg">上男人啦?”
“呃!称不上喜<img src="in/huan.jpg">不喜<img src="in/huan.jpg">,只是很想待在他⾝边而已,这应该不算吧?”
邢伏琥突然冒出的话,让尚瑜直头摇想撇清,无奈,好似越描越黑。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动心。”邢伏琥看尚瑜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再度开口道。“既然你对那人有这番想法,想必那人定也跟你一样,你何不就随着直觉走?”
“随着直觉走?”
“是啊!说不定那人能开解你的⾝世之谜呢!”
“⾝世之谜?”不懂!怎么前辈越说越悬疑?”请邢大人说得明⽩点。”
尚瑜抬手作揖,希望对那有四十几岁之实、有着二十几岁外表的长辈能多透露一些线索。
邢伏琥却在此时打住话“时间紧迫,我们也该提正事了。”
“是啊!闲话就此打住,请大人说出光临寒舍的原因吧!”
得不到答案,尚瑜苦笑敛起笑容,开始研讨正事。
* * *
数⽇后,公冶永月取名的“贵客馆”客栈隆重的开幕。
不消几⽇时间,这间贵客馆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夸张的是,这里竟然成了镇上最乐闹的地方之一。
其实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观看有长舂第一美人之称的掌柜——公冶永月。
女人喜<img src="in/huan.jpg">他的面貌,喜<img src="in/huan.jpg">他的才智。男人爱他的美⾊,爱他的一颦一笑。传闻他⾝上有一股自然的清香,有人说他其是自天庭下凡的仙子。
这客栈的饭菜一流,虽然价格稍嫌贵了点,因为有公冶永月的笑容,所以让大家把钱花得心甘情愿。
住宿的服务也是一流的,虽然价格不便宜,但为了多瞧一眼掌柜的美貌,大家也认为这银子花得值得。
食与住毋庸置疑都一流,但绝大部分来这贵客馆的人,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看这世上最特别的一项客栈表演——永月御花虎。
由于客栈开幕生意繁忙的关系,公冶永月也就顺势迁出尚家府邸,直接住在贵客馆里头。一方面好管理客栈的金钱财物,另一方面则是刻意避免与尚瑜直接碰面,太危险了!公冶永月是这么想的。
因为只要两人一碰面四目相对,一个不小心又情不自噤的话,那定又会造成前几天那种“不小心接吻”的事件,然后又…
“唉!真是糟!”坐在柜台內,准备开张的公冶永月暗自轻叹一声。
他已经快五天没睡好了,而那家伙竟然从那天走出他的房门,到现在连碰个面打招呼也没有。
他去找他,文总管阻止,什么现在不宜见客,有要紧事在办。哼!他可是偷瞄到那偌大的厅堂里有两个男人正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却谈得很快乐的模样。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就是让他很不愉快。
谈事情有必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吗?连见一个面也不行吗?
反正贵客馆也要开幕了,所以公冶永月只跟文总管说一声,没向尚瑜打声招呼就直接搬进贵客馆中居住。
还以为几天不见,自己定会将那个人忘得一千二净,恢复以前习<img src="in/xing.jpg">只记得所得到的宝物和银两的。可事实正好相反,他五天来翻来复去就是睡不好,満脑子浮现的都是尚瑜的⾝影。
原来人真的会因思念而失眠,因为相思而感到孤寂…
“掌柜,掌柜?”一个小二出声唤回云游中的公冶永月“掌柜,尚家文总管说少爷今天会来这边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什么?尚瑜…呃!尚少爷要来?!”公冶永月开始拧眉。“他如果来的话,打自踏进门槛时就给我开始计费!”
“踏进门槛开始计费?”虽然不明⽩掌柜的为什么要叫他们这么做,但既然是上面吩咐的,下面也就只有听命的份。“那用餐时要坐哪一桌呢?”
公冶永月想了下,还是皱着剑眉。“角落那桌。”扬一下手,店小二们随着他的手指望去。
“那、那里?”他们不敢相信的张大嘴。
那个地方可是他们专门恶整讨人厌客人的桌子,不仅光线不⾜、视线不良又不通风,而且还是最接近茅厕的地方,掌柜的竟然要他们少爷坐那个地方。
“没错!就是那里。上的菜⾊也不需多,一碗⽩饭、一壶茶⽔就好。”
当下,公冶永月的话又让他们更加吃惊!
* * *
好不容易与邢伏琥的公事谈到一个段落,微歇息一会儿后,本想找公冶永月好好谈些事的。一问之下,才发现他迁出尚府到贵客馆居住已有五天了。
得知这件事后,他立即更⾐出门,往贵客方向步去。
路上,他听到満多有关于贵客馆的谣传,也因此得知公冶永经月营得不错。到了贵客馆门口,他抬头望了下招牌,不噤笑出了声。
“呵!”真不愧是喜<img src="in/huan.jpg">钱财的人所取的名字,贵客?好似隐喻着所有来到的人都是有钱人一般,愿意给他多的小费。
他再望一下里头,人満为患,门外甚至挂上“客満”的牌子。
“少爷,你来啦!”店小二眼尖的瞄到站在门口的尚瑜,连忙向前打招呼。“是啊!来看看各位努力的结果。”
话才刚说,尚瑜的脚也之向前踏一步打算跨过门槛之时,面前的店小二推阻着他,让他缩回了脚。
“啊!少爷,万万不能!”店小二抹抹汗⽔,尴尬的笑了。
一旁的另一个奴仆也苦笑了下,点点头。“是啊!少爷,千万别踏进来啊!”怪了!怎么不让出钱的主人进去自己的店?瞧见这情况,尚瑜可不懂了。
“不进去,我又怎么能了解你们经营的状况如何?况且,有什么原因我不能进⼊店內?”
“因为、因为…”店小二支支吾吾了许久。
最后,由一旁的奴仆开口。“唉!少爷有所不知!我们这掌柜也不知怎么搞的,一听到少爷要来,他就要我们在你踏⼊客栈时就开始计费,而且每一刻以十两银计算…”
“是啊!而且您的座位…他原本还说要安排您坐那边的。”店小二手一扬,指了指茅厕边的桌子“不过我们认为少爷乃尊贵之躯,坐那儿实在不雅,所以擅自帮你移位,移到了柜台前。”
“掌柜还说你的餐饭就只要一碗⽩饭就好,而这一碗⽩饭却要收你、收你五十两银子…”
这可让尚瑜震惊了。他可是出钱盖这间客栈,而且又是出钱付他们薪资的主子耶!没想到进⼊这间客栈竟还得遭受这种待遇?公冶永月竟然恩将仇报,太过分了吧?
不过,反正钱财对他来说犹如粪土,踏进门槛便开始计费是吧?好!他给!一碗⽩饭五十两?行!他忖!不过…
“我知道了,就照你们掌柜说的,开始计费吧!”尚瑜等了下,双脚便踏进了客栈。
他的作法让客栈的小二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的主子居然愿意付那些钱?
带领到柜台旁的桌子之后,尚瑜便开始喝起那价值二十两的茶⽔。
想抠他的钱?哼!他就给!还给双倍的银两!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 * *
从膳房走出来的公冶永月本想回到柜台前招呼客人的,一眼瞧见柜台旁正坐着他不想看到的人。
哇!这家伙还敢进客馆,嫌自己的银两太多是不是?而且是哪个八王羔子把他安在柜台旁的。
本想转⾝回膳房的,却被眼尖的尚瑜瞧见,唤了声:“掌柜的,我的⽩饭呢?怎么还不上?”
这一句话可让原本嘈杂的客馆顿时安静无声,所有目光全集中在公冶永月的⾝上。
突然,公冶永月冷汗直流,回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是,我马上就让小二端给您。”随后,他头也不回的就钻进膳房里。
“唉!真可惜,本想说要出五十两小费给那端饭的人。既然如此,这五十两银也就只有给店小二了。”
尚瑜小声的呢喃,本想喝口茶⽔等饭来,谁知才将杯子凑近嘴边,茶⽔都还未灌进肚,⾝旁多出了一个人影,害他吓得把茶⽔溢出来。
“客官,请用。”
映⼊他眼中的是笑得很甜美的公冶永月,他正端着一碗⽩饭,用着澄澈的瞳眸望着他。“你的⽩饭我给你送来了,请用吧!”
所有人不噤瞪大双眼、张大嘴,公冶永月的行为给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怎么…”
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方才不是才看他进膳房的吗?怎么他茶⽔还未喝下,他就端碗饭出来了?看来金钱对他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啊!
瞧瞧跟前端碗饭过来后还赖着不走的公冶永月一眼,尚瑜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击了下掌“哦!对了,要给你的五十两。”
“没错!五十两服务费,五十两⽩饭钱,您从刚刚到现在坐在客栈将近半个时辰,两刻钟,不多不少共计两百两。”公冶永月笑了笑,双手还不忘<img src="in/cuo.jpg">了<img src="in/cuo.jpg">。
旁人一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两百两?都可以住上五天外加三餐服务了。
面对公冶永月的笑容,尚瑜不怒反而也跟着傻笑了“两百两就两百两,不过,听说这客栈有特别的表演,我想看看。”
顿时,公冶永月的笑容冻结,⽪笑⾁不笑的在心里想。真是的!哪个猪八戒说出去的?
“是!大人您说的是!小的这就表演给你看,只不过这表演费用嘛…”
“多加个一百两,你时间也请继续。这样的价钱,掌柜的意下如何?”
在客栈里的人全都倒拍了一口气。
现下是什么情况?怎么这掌柜狮子大开口的黑钱算法,尚瑜竟然全接受,甚至还主动加价?
虽然住在这里的人都很清楚尚瑜淡泊名利、视钱如粪土个<img src="in/xing.jpg">,但看他这样洒钱之后,老实说:还真是让看的人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