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维多利亚广场旁的露天咖啡座往往是座无虚席,只要不下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享受美好下午时光的人比比皆是,这里是让人放松心情的地方。
简单雅致的伞棚下、藤椅上,坐著一名戴墨镜,外型俊美的男子,男子将修长的腿双<img src="in/jiao.jpg">叠,佣懒地倚在椅子上,静静地喝著咖啡。
男子的穿著并不特殊,只是合⾝的牛仔<img src="in/ku.jpg">与⽩衬衫,-他光坐在那里,就不知道被多少人以正眼、斜眼,正大光明或偷偷摸摸地瞄了多少次了。
为什么?他是明星?政商名人?还是通缉要犯?
答案都不是!
他会昅引人的目光下是因为他是谁,而是因为他那过于俊美的外型与⾝上自然散发出的神秘与⾼贵气质。
气质?是的,就是这两个字。一个让人看不见、摸下著,只能感受的东西。
眼前的男子虽只是静静的坐著,但他⾝上散发出⾼贵慑人的气息,令人无法忽视,只能对他投以欣赏、爱慕、忌妒、幻想…的复杂眼光。
公园旁靠近马路的矮墩上,一名小男孩的爆米花突然洒落一地,这样的举动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他轻抿的薄<img src="in/chun2.jpg">微微上扬,孩童天真可爱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墨镜下眼眸一转,他不经意地看了地上的爆米花几眼,并非刻意,但他的脑、他的手就这么自然地替小男孩占卜起来,想阻止也阻止下了。
当男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img src="in/chun2.jpg">边的笑意加深了。
唉,没办法,职业病嘛!
突然,男子端著咖啡杯的手一颤,杯中的咖啡晃了一下,溅了几滴在杯缘外。
“死神!”男子手下的塔罗牌一翻,赫然出现一个带著镰刀的死神。
复杂的眼神再度绕回仍蹲在地上捡爆米花的小男孩,有时候他甚至会讨厌自己过于神准的占卜能力。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倏地,一阵暖风吹来,在散落的爆米花上卷起了小小旋风,也吹<img src="in/luan.jpg">了摆放在桌上的牌,一张覆盖著的牌,被风-到鬼牌的下方。
男子修长的手指才碰触到牌面,小男孩正追著被风吹跑的爆米花,来到了马路央中。
“在劫难逃。”男子低喃著,眼角的余光已看到了一切。
不是他故意见死下救,而是他知道勉強救回的一条命,只会令对方在下一次失去生命之前,遭受更多的痛苦。
所以,他要求自己狠下心,视而下见。
手指将鬼牌下一张的牌一掀,映人眼帘的却是一团火,一张画著烈火的牌。
“难道…”男子一愣,迅速起⾝朝小男孩的方向奔去。“糟了!”
嘎!一声尖锐-耳的煞车声,在男子起⾝的同时传人众人耳中。
一辆⽩⾊的轿车在众人的惊呼下,车⾝打滑,朝小孩直撞而去。
来下及了!男子暗道一声不妙,向前冲的⾝体却没有慢下,他还不能放弃。既然小男孩命不该绝,他就不能假装自己下知道了。
倏地,一抹纤细的⾝影在他面前闪过,代替他抱走了小男孩,扑跌在街道边。
砰!一声,煞车失灵的轿车撞上街道旁的路灯而停下。
“吉米!”吓得脸⾊发⽩的妇人,抖著略显臃肿的⾝躯急急奔来。
“哇!”受到惊吓的小男孩,现在才知道害怕,哇哇地哭了起来。
“嘘,没事了。”焉轻轻拍著小男孩的背安抚著,下擅于安慰人的她,会这么做已属难得。
她今天是怎么了,才踏出旅馆便遇上这么惊险刺<img src="in/ji.jpg">的事,难道是老天对她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任务的预兆吗?
哼!女子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她一向不相信占卜,不相信算命和预言,她只相信自己的努力与能力。
所以,这次的任务,无论如何她都要完成。
“谢谢,谢谢你。”接过小男孩的⺟亲双手剧烈的抖著,差一点点,她便失去了她的宝贝。“谢谢你。”男孩的⺟亲不停地道谢。
“别这样。”焉淡淡一笑。“若要谢,你得谢谢他才是。”焉黑⽩分明的大眼自然地望向站在下远处戴著墨镜的男子。
的确要谢谢他,若不是他那英<img src="in/ting.jpg">有型的外貌与独特的气质昅引她的目光,她也不会随著他的眸光看到⾝处险地的小男孩,进而救了小男孩一命。
严格说起来,小男孩的命是因为他而获救的。
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注视,虽然隔著墨镜,但焉知道那男子此时也正望着她。
可惜了,戴著墨镜的他,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眼瞳的颜⾊,不过自他修长的眉、<img src="in/ting.jpg">直的鼻、厚薄适中的<img src="in/chun2.jpg">与线条优美的脸庞来看,他应该是一名混⾎儿。
眸一垂,焉调离了视线,意外地发现第一次有人盯著她看时,她不会有任何反感。
难道这名男子对她而言是特别的?或是在短短的时间內,他已经博得了她向来吝啬给予的好感?
噢!焉,你到底在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什么?一定是他刚才急著救人的举动,才会让你对他产生好感,没有任何其他的了。
是的,只是如此而已!
眉一凝,焉的眼神一冶,屏除杂<img src="in/luan.jpg">的思绪,朝孩童的⺟亲点个头,她不打算再停留,潇洒地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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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先生,您没事吧?是不是已经有人展开行动了?”肯诺匆匆来到戴著墨镜的男子⾝边。
他只下过才离开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围在这里安慰一位抱著小孩的⺟亲?又怎么会有一部轿车正路灯前抛锚呢?
该不会已经有人等不及,提早行动了吧?
“不,我没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别担心。”蓝烨露出一个沉静的笑容,将视线自焉离去的背影上收回。
好一个行动敏捷,又美丽的不可思议的女子。在她⾝上,他似乎看到了一团火焰,正如同出现在塔罗牌里的烈火。
“那就好。”肯诺松了一口气,在这个非常时期,保护蓝烨已成为他的第一要务。还好这种要命的保镳工作,将会有人取而代之,否则他光是担心,就已经苍老了不少。“您又替谁占卜了吗?”肯诺看着咖啡座上的牌问著。
算一算,他待在蓝烨⾝边已经有十年了,即使如此,他仍是对皇室御用占卜师的能力好奇不已。
一贯温和的笑容再度出现在蓝烨脸上,他开口了,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人已经到了吗?”
“是的,旅馆的经理来过电话,您要等的人已经checkin了。”肯诺恭敬地回著,并杜绝刚刚萌生的好奇心。
只要是蓝烨不想说的事,他都会一笑置之,问也是⽩问。
“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恐怕明天之后,够她忙的了。”蓝烨率先踏步往前方停车场而去。
“蓝先生,这样的安排真的好吗?”肯诺有些下安。“我的意思是,万一这回来保护您的人并不如对方所说的好,您的全安岂不是…”
“好或不好,我们拭目以待。”
“是。”看蓝烨轻松的模样,肯诺的心便觉得踏实一些。说的也是,对方好不好,明天就知道了,现在担心也没用。“回堡吗?”肯诺亦步亦趋地跟在⾝边。
蓝烨墨镜下的双眸闪过一丝促狭。“我也该回去为明天即将上场的好戏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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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微扬起下巴,细细地欣赏著眼前这栋建于十八世纪的美丽城堡。
砖红⾊的外墙历久弥新,⽩⾊的尖塔与锯齿状的围墙,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王子与公主不期而遇的浪漫幻想。
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做的⽩⽇梦,她一直以为住在城堡里的人都会很幸福,也一直羡慕能住在城堡里的人,虽然后来她长大了,也体会人生的现实与残酷,但这小小的憧憬,一直被保留在她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不曾消失过。
没想到今天,她的童年梦想实现了。
如果她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工作,这样的结果应该会更完美吧。
“焉姐小,请随我来。”肯诺有礼地打断焉的思绪。
坦⽩说,在焉观察城堡的同时,肯诺也在观察著焉。
“冰山美人”这四个字是肯诺对焉的第一印象。
⽩皙精致的肌肤与五官,修长婀娜的⾝材,不慌不忙的沉稳气度与那隐隐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光是这几点便已经获得肯诺的正面肯定。
几年来,随著蓝烨出⼊上流社会,皇亲贵族、官商政要他看多了,但他却不曾见过像焉这么冷静沉著的女子。
她的冷沉并非是装出来的,就像蓝晔的贵族气息一样,都是自然散发,浑然天成。
焉静静地跟著肯诺,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沿著精致的锻造扶手拾级而上,踩过厚实的波西米亚羊⽑地毯,停在原木的门扉前。
叩叩!肯诺在门上轻轻敲两下,按下门把静候在门外。
“焉姐小,我家主人在里头等您。”
眼一抬,焉的视线穿过屋內,落在站在<img src="in/yang.jpg">台上背对她的男子。
对肯诺点了下头,焉从容大方地走进去。
“焉,暗夜组织,火堂的第一号人物。”清晰平缓的嗓音慢慢传进焉的耳中,叫人意外地,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乍听见中文,的确让同是国中人的焉有一股亲切感,但这种感觉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蓝格思?魁,受封伯爵的头衔,皇室御用占卜师,占卜界最神秘、能力最強的人。”焉也不甘示弱地回著。“平时对外都自称蓝烨,因此很少人知道你的伯爵⾝分。”
他既然清楚她的底,她也不能对他一无所知。
其实现在焉的心中隐蔵著不易察觉的心慌,她的不安来自于对他知道的太少。
关于这点,她不噤要埋怨起头儿来了,这回头儿所给的资料少之又少,不过说也奇怪,除了头儿所提供的资料之外,她竟然也找不到更多其他资料。他这个人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没有留下太多的“⾜迹”!
第一次,她有一种让人看穿一切的感觉。
“你可清楚你的工作是什么?”
“当你的<img src="in/qi2.jpg">子与保镳。”这点焉很清楚。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他也始终背对著她,不过光是他几近完美的⾝材比例,已让焉对于假扮<img src="in/qi2.jpg">子这件事,排斥少了一些些。
“为什么要扮演这样的角⾊,你可清楚?”蓝烨不疾不徐地问著。
“<img src="in/qi2.jpg">子,是方便你藉著度藌月的幌子,来掩护你寻找皇室委托的皇冠、保镳,是为了保护你在寻找皇冠的途中不受任何伤害。”焉面无表情地说。清楚任务內容与所扮演的角⾊可是最基本的要务。
蓝烨点点头,缓缓转过⾝与焉面对面。
“是你?”昨天在维多利亚广场敖近见过的男子?
是她?同样的问句在蓝烨的心中作响,他就知道他与她之间一定会有所牵连,否则他昨天第一眼见到她时,心不会莫名地震了一下。
“以你的外貌当我的<img src="in/qi2.jpg">子,的确可以杜绝悠悠众人之口,让一些不相⼲又碍事的人将猜测与疑虑降到最低。”蓝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著焉。“你自己呢?对于一个见面不到五分钟,却是三小时之后要嫁的人,你可做好了准备?”
“暗夜的人,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
对她的话,蓝烽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其实该做好准备的人是我,你现在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准备。但是…”
蓝烨斟酌着用词。“请恕我直言,我凭什么相信像你这样纤细娉婷的女人,能保护我?而你又拿什么保护我?”
“聘请我不是你的意思?”焉愣了一下,果然事有蹊跷。
“我只向暗夜提出人选条件,他们保证会给我最适合的人选。”他并非对焉的能力质疑,也不是大男主义,但毕竟这关系到两个人的<img src="in/xing.jpg">命,
果然!焉的眼神一冷,自己真的被“暗夜”的最神秘指挥者——头儿给蒙了,
或者应该说头儿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当初指派任务给她时,她便觉得奇怪。对每个人的专长了若指掌的头儿,怎么会派她出这项任务?
没错,保镳的工作是她的专长,但是“<img src="in/qi2.jpg">子”这个⾝分,她<img src="in/gen.jpg">本无法适任,这点她相信头儿一定很清楚,毕竟像她对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会像是一位幸福的新婚<img src="in/qi2.jpg">子。
当时她还请头儿考虑从<img src="in/jiao.jpg">际手腕出名的⽔堂中挑选适当人选,但是头儿却说她是对方指定的人选。
如今她这个“对方指定的人选”却在这里被怀疑是否有能力接这份工作?
哼!细长有型的眉⽑一挑,焉美丽的眼眸闪著一抹被挑衅与不被信任的怒气,她直直地看着蓝烨,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墨镜,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她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我用我的生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