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终于到了。”萧煌一看见城门上杭州两字,简直要下马五体投地的跪拜一番了。
这一路从京城出发到抵达杭州,⾜⾜花了七个多月的时间,好遥远的路途,好艰难的旅程啊!
才刚住进客栈,一名影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盛宇珩的房里,双手奉上一封密函之后,便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盛宇珩拆开皇上送来的密函。
信的前半段写着二皇子散播不实流言,伤其皇室尊严,使手⾜蒙其羞,不孝不悌,削其爵位,圈噤在皇子府中,无诏不得出府。
淑妃因嫉生恨,谋害皇室⾎脉,赐鸠酒一杯。
原因简单几句带过,但是他知道,这后宮的斗争是不可能简单的,有问题的绝对不只是这两位,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就是这样了。
信的后半段写着…
盛宇珩猛地站了起来,瞪着信末那几句,神情震惊。
北国太子来朝进贡,<img src="in/yu.jpg">与皇朝联姻,太子属意沁馨公主,缔结两国友好鸳盟。
来时花了将近八个月的时间,回去却仅仅二十余⽇。
虽然没有⽇夜兼程,但也是赶得火烧庇股,就怕晚了一步,皇上突然决定“擅作主张”把沁馨公主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只要赶在下旨之前,凤盼月都有把握能让⽗皇改变决定。
“还撑得住吗?”盛宇珩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她。
“没问题,京城就在眼前,想休息的话,见过⽗皇之后,多得是时间可以休息。”她说,心急如焚。
于是三个时辰之后,梳洗过后的两人已经站在苍昊帝的面前。
“儿臣参见⽗皇。”
“臣参见皇上。”
“快快平⾝。”苍昊帝上前,一把将爱女扶了起来。
“谢⽗皇。”
“谢皇上。”
“⽗皇看看,月儿,怎么瘦这么多?”苍昊帝震惊又心疼“盛宇珩,你是怎么照顾朕的公主?”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盛宇珩又跪了下来。
“⽗皇,不关太傅的事,是月儿自己没用,要不是太傅处处照顾,月儿<img src="in/gen.jpg">本踏不出京城。”凤盼月立即说“⽗皇,您别急着算账嘛!月儿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皇谈。”
苍昊帝看看两人,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好吧!盛宇珩,既然朕的公主为你说情,朕就不怪罪你照顾不周之罪,退下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可臣亦有事禀告皇上。”
“盛卿也有事要说?”苍昊帝表情冷然,走到御案后坐下,端起茶啜了一口,才缓缓地道:“好吧!朕听你说,不过朕不希望听到什么不知轻重的事,盛卿可了解?”
盛宇珩一凛,偏头望向凤盼月,见她也是一脸忧心,心跟着一沉。
从皇上的口气和所说的话,似乎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而皇上并不赞同,这与凤盼月认为的完全不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皇的,可…
“禀皇上,臣斗胆,请皇上为臣赐婚。”盛宇珩决定豁出去了。
“喔?是吗?盛卿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如果门当户对的话,朕倒是有这个成人之美。”
“臣请皇上赐婚沁馨公主。”盛宇珩大胆地提出请求。
御书房內突然变得安静,四周气氛紧绷,苍昊帝的脸上一片冰冷严酷。
“你说什么?”良久,苍昊帝才冷酷地开口。
“臣请皇上…”
“⽗皇!”凤盼月扑通一声跪在盛宇珩⾝旁,看见⽗皇冷酷的表情,她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天下之主,而这个天下之主,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正打算毁掉眼前跪在他脚下,妄想觊觎他的爱女的男子。
“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苍昊帝冷漠地问。“⽗皇还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不久,你就要成为北国太子妃,未来,你就是北国皇后了,开心吗?”
“请⽗皇(皇上)收回成命!”两人同时磕头。
“怎么?月儿,难道你想坐实盛卿引勾公主、败坏皇室名声的罪名吗?”
凤盼月一凛,不敢置信地望着⽗皇。这就是一直疼她宠她的⽗皇吗?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皇以前总是对她说,对于其他人,他先是皇上,然后才是⽗亲或丈夫,但是对于她,他永远只会是⽗亲。
心慢慢地沉静下来,她相信⽗皇当初对她的承诺…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卿,你要朕收回成命,要朕将月儿赐婚与你,你认为你的条件好过北国太子吗?你能给予月儿⾼于一国之后的尊荣吗?”
盛宇珩头磕在地上,皇上的一字一句,都直接切中他最软弱的一处,他的确出⾝平凡,无法给予月儿至⾼的尊荣,他的条件确实比不上北国太子,但是…
“皇上,北国与我朝情势向来紧绷,两国<img src="in/jiao.jpg">界处,时常受到北国的略侵<img src="in/sao.jpg">扰,虽然我边关众将英勇善战,不曾让北国占了分毫便宜,但北国挥军南下的企图一直以来都不曾消减,如今北国太子突然来朝进贡,央求联姻,甚至指明求娶沁馨公主,北国此举的意义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就是看上了沁馨公主乃是皇上疼之宠之,护在心尖的人儿,有了沁馨公主,等于有了一个最強大的人质,请皇上三思!”
苍昊帝挑眉,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欣赏和欣慰,不过随即隐匿。计划只完成一半,他可不能前功尽弃,于是他再沉声说:“盛卿以为,你所说的这些,朕会想不到吗?”
“臣不敢,皇上圣明,一定比臣更明⽩,沁馨公主绝对不能嫁与北国。”
“没错,但是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决我朝与北国的边患呢?”
“⽗皇,边防已经如此紧急了吗?”凤盼月从⽗皇的语气中听出了严重<img src="in/xing.jpg">,忧心地望着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的⽗皇。
盛宇珩蹙眉,思路快速地转动。
“启奏皇上,臣斗胆,请求与皇上单独一叙。”他说。
凤盼月一怔,错愕地望向他。
“宇珩,你不要做傻事!”虽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可是光是他不愿意让她参与,就代表他决定的事,她可能不会赞同。
“月儿,你先退下。”苍昊帝答应。
“⽗皇…”
“月儿。”盛宇珩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凤盼月咬牙,沉痛地点头,接着起⾝退下。
“好了,盛卿,你想和朕谈什么?”苍昊帝看着眼前这名眼神清朗坚毅的年轻男子,心中暗忖:朕寄予厚望的栋梁,属意的驸马,你要给朕什么惊喜呢?
“皇上给予臣需要的支持,三年,臣给皇上一个没有边患的晋<img src="in/yang.jpg">关。”
“你要什么条件?”
“三年后,若臣实现了给皇上的诺言,请皇上赐婚沁馨公主予臣。”
“三年后,月儿就十九了,盛卿不在乎吗?”大龄公主,要婚配就更难了。
“只要是沁馨公主,不管是十九、二十九,甚至是七老八十,臣也不在乎。”盛宇珩坚定地表示。
“盛卿不在乎,那盛卿怎能确定月儿也不在乎呢?愿意蹉跎青舂,等待一个难以实现的承诺?”
“不会难以实现,不过臣知道这不是皇上话里的重点。”盛宇珩微微一笑。
“公主会愿意的,因为公主相信臣,而臣也相信公主。”
“好!”苍昊帝一拍桌。“安顺,宣旨。”
“奴才遵旨。”李安顺打开早已备好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仁和四十四年文武双状元盛宇珩为一品护国走远大将军,赐龙符,掌三军五卫,驻晋<img src="in/yang.jpg">关,钦此谢恩。”
盛宇珩心里<img src="in/ji.jpg">动万分,至此他已经完全理解,他早就落⼊了皇上的圈套中,一切的一切,包括他提出的条件,全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
他服了!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捷报!”侍卫匆匆来报,手持边关传回来的捷报。“启禀皇上,晋<img src="in/yang.jpg">关传来的捷报!”
“快呈上来!”苍昊帝立即喊。李安顺接过捷报,呈给苍昊帝。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文武双状元,文韬武略皆精,领兵作战、巧计布阵,难怪短短一年,捷报连连!”苍昊帝龙心大悦。“安顺,朕看不需三年,朕的状元郞就会实现他的承诺,给朕一个没有边患的晋<img src="in/yang.jpg">关了。”
“皇上,北国并非易与之辈,充満野心贪婪,要他们不犯侵边关,实现没有边患的承诺,奴才愚昧,看不出来有实现的一天,除非北国灭亡。”
“李公公,你错了。”娇脆的嗓音传来,一阵淡雅馨香卷⼊御书房內,沁馨公主笑意盎然的莅临。“儿臣参见⽗皇。”
“月儿,你来啦!消息真是灵通啊!⽗皇才刚拿到捷报,你就上御书房了。”苍昊帝哈哈笑着。
“咦?有捷报吗?”凤盼月惊喜。
“是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想看吗?”
她耸耸肩。“不用了,我猜我的大将军这次应该是攻下了叶城或是樊城这两个小城其中之一吧!”
“聪明,我的公主真是聪明,是叶城。”
“那么接下来就是樊城了,之后就剩下厉郢城了。”她沉昑。
“为什么你认为先樊城呢?”苍昊帝笑问。
“厉郢城是三城中最大的一城,要攻下需得用上全部兵力,可说是耗时费力,相对于樊城的城小兵弱,先拿下樊城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其二,先取下樊城之后,厉郢城便被三面包夹,要攻下它就如囊中取物一般了。”
“没想到我的公主竟也懂得用兵啊!”苍昊帝哈哈大笑。“那你说说,刚刚说安顺错了,是何意?”
“很简单啊!宇珩承诺的是‘没有边患的晋<img src="in/yang.jpg">关’,而非‘没有边患’,所以只要将这三城攻下,皇朝的领土向外扩张,那么晋<img src="in/yang.jpg">关就不再是边关,又何来的边患呢?”
“原来如此,奴才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