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很不幸的又回到米虫的行列。
这次不但失去了工作,还失恋了,更惨。
对于展香的绝情,她依然心痛,但她更挂心小恩跟小惠,她那样走掉之后,谁来照顾她们?
不过,那已经不是她有资格担心的范围了。
七天后——
叮咚!宝宁按了展家的门铃。
事隔一周,她又来到展香家,因为发现⽪夹里那张他给她使用的信用卡片,所以特地拿来还给他。
没错,她是可以请快递送还给他,但是,第一,她不放心,那是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还可以提款,如果寄丢了怎么办?又或者,他签收了却不认帐怎么办?
她必须要亲自跑一趟,确保两不相欠才行。
第二,那天走得匆忙,她有些东西没收拾到,今天正好过去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带走,以免被某人当成垃圾处理。
第三,她没有理由逃避他。不是她甩了他,而是他不要婚姻甩了她,怎么看她都是受害者,受害者没必要心虚躲避吧?
基于以上理由,所以她事先传简讯告知他,她今天中午十二点会过来,请他在家里等她。
今天是星期天,小恩小惠不必上学,如果能看到她们那就更好了。
她按了三次门铃,⾜⾜在门外等了十五分钟,雕花铜门才打开,展香紧锁眉头的俊颜出现在她面前。
她微微一愣。
他…是不是瘦了啊?
“进来吧。”展香看了她一眼,率先往屋里走。
宝宁轻哼了一声。进去就进去,反正她也要收自己的东西,不进去也不行。
不过他是怎么了?太热天的竟穿着连帽运动外套,还连帽子都戴着,很不像他的作风。
“小恩、小惠呢?”她张望着屋里,没见到她们的⾝影。
他迳自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柳橙汁。“我得了重感冒,不太方便照顾她们,她们暂时借住在她们阿姨那里。”
都已经告诉她,他得了重感冒,就不信她还会不关心他?还会忍心不留下来照顾他?
自从昨天收到她的简讯之后,他就一直计划到现在。
七天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好不容易捎来一点讯息,却是要还他提款卡,还要带走她剩下的东西,让他看了就火大。
怎么?传一句“我想你,我想回去”有那么难吗?
用卡片当借口,不就是想见他、放不下他吗?
今天他不会让她离开的,他不想再磨折自己,她快把他搞疯了。
没有她的屋子死气沉沉,每天起<img src="in/chuang.jpg">,睁开眼睛再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空虚感強烈击撞着他的心。
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他总算尝到了…
“喏,卡片,拿去。”宝宁把提款卡拿出来递给他,努力不让自己关心的话脫口而出。
他看起来很虚弱,都没有看医生吗?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他都那么绝情了,她也…就不必问太多吧,以免自讨没趣,又被他伤到。
“你有把你应得的薪⽔领走吗?”展香臭脸收下卡片,问得很不慡。
这个女人脾气真的要这么硬吗?他都已经装得这么虚弱了,她就是不肯开口关心他半句?
“当然有。”宝宁面无表情的仰起下巴。“免得你找借口要发我薪⽔,又把我叫过来。”
他完全不能接受她的讲法,一挑眉,不肯屈居下风地说:“你以为我是你,找借口要过来看我?”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拿我剩下的东西,顺便把卡片还你。因为觉得这张卡片很贵重,才会亲自跑一趟,我马上就走。”
她说得倒心平气和,但这态度却让展香更加不快。
他气结的看着她走进房间,用她带来的大型旅行袋,把她剩下的东西全部丢进去,包括那颗篮球。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恼怒的拧着眉,因为不知道怎么拉下脸叫她留下来而恼怒。
如果他说,他愿意跟她结婚…
该死!
他竟然快要屈服于她的冷淡了?他就这么无法忍受她对他満不在意吗?
没错,他无法忍受,所以…
他深昅了一口气。
认输吧!
才七天,他就已经受不了了,他无法想像如果失去她一个月会怎么样,他大概会七孔流⾎而亡。
“夏宝宁——”他清了清喉咙,正想开口说什么,但整天没说话,声音嘶哑,导致音量变得有些模糊。
宝宁拖着大旅行袋走出来,经过他⾝边没听到他在叫她,倒是她的机手响了。
那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铃响,吓了展香一大跳。
见鬼!她没事把铃声调得那么大想吓谁?
“哦,妈!”宝宁拖着旅行袋,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走过去。
“几点?明天下午两点半在莫內饭店的露天咖啡座哦?离婚过,没有孩子?我OK啊!好,你跟对方说没问题,我会准时赴约…”收起机手,她看到某人不知何时站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刚刚不是才经过他⾝边的吗?他什么时候又跑到她前面来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展香直视她的眼睛,下巴紧绷,颊边有一丝肌⾁菗动。
“你要去相亲是不是?”
他被她的话<img src="in/ji.jpg">起了澎湃狂澜,心头卷起暴风雨,全⾝的细胞跟神经都在瞬间着了火。
他无法理解她在急什么?就那么想结婚,甚至连对方离过婚也无所谓?她就这么不挑吗?想老公想疯了?
想到会有另一个男人占有她的⾝体,他就无法忍耐,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烦,没有什么比他竟会如此強烈的想要留住一个女人来得还要可怕。
“对啊。”宝宁一脸平淡。“不可以吗?”
展香的脸⾊立刻沉下来。“我们才分手七天…”
“几天跟几年有分别吗?”她原本无所谓的神情,也蒙上一层<img src="in/yin.jpg">影。“反正不管七天或七年,你都不想跟我结婚,你又不娶我,管我嫁给谁?”
她的理论更<img src="in/ji.jpg">怒了他,他双手攫住了她的肩膀。“该死的!你一定要这么心急吗?”
碰到她的⾝子,勾起他一抹強烈的喜悦,但他却拉不下脸来将她拥⼊怀中,拉不下脸来表达他对她的痴狂。
“哀莫大于心死,你听过吧?”她垂下眼睫,下一秒再扬起。
“反正不是你,跟谁结婚都可以,我只想要尽快摆脫你给我的伤害,我应该有这点权利吧?”
因为他的靠近,她的心烈猛跳动着,如果他现在承认他后悔了,她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现在承认的话…
“好,既然那么想嫁,那你就去吧。”他霍然松开手,睥睨的看着她。“夏宝宁,你真肤浅!”
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了。
也曾有女人想用嫁给别人胁迫他就范,他从来不曾在乎过,随她们要嫁不嫁,反正不关他的事,只要不对他纠<img src="in/chan.jpg">不休就好。
但为什么对象换成了她,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没办法等闲视之,没办法満不在乎,他气这样的自己。
“对,我很肤浅、我很庸俗,我跟一般人一样,望渴结婚生孩子。你最⾼尚,那你就好好一个人过吧!”
宝宁強忍着泪⽔,打开门走了出去,真的决定要把自己给嫁了。
***
好,很好,好极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一下午展香自问。两点半,他人在莫內饭店的露天咖啡座是想⼲么?
他是来看看夏宝宁是否真的约了人在这里相亲的吗?
对,没错,他就是来看夏宝宁的相亲对象的,而他也看到了一个年约三十但有些秃头的男子,戴着金边细框眼镜,中等⾝材,⽩衬衫、深⾊西装<img src="in/ku.jpg">,一副工程师的土样。
夏宝宁刚刚才到,他就坐在他们座位后面,隔着一个盆栽,刻意戴着口罩和<img src="in/bang.jpg">球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夏姐小真的有二十四岁吗?你看起来好年轻哦,好像只有二十岁。”男人一脸欣喜的说。
“我是娃娃脸,所以看起来比较小,不过你放心,我很会做家事,也很会照顾小孩,把家<img src="in/jiao.jpg">给我,绝对没问题。”
才听没两句,展香就脸⾊一变。
她⼲什么?这么急于把自己推销出去吗?
“我听说了,夏姐小是读幼教的,所以很会照顾孩子,也很喜<img src="in/huan.jpg">孩子。”男人见了心喜地问:“这么说来,夏姐小一定不会排斥生孩子喽?”
“当然不会,我喜<img src="in/huan.jpg">孩子,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
男人喝了口饮料,腼腆地问:“那…夏姐小想要生几个呢?我是想要一男一女,这样孩子比较有伴。”
“我跟你一样,也想要一男一女。”她很踊跃的回答对方提出来的每个问题,就连生孩子的话题也不例外。
展香开始觉得不是滋味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制造孩子的过程…一想到她得跟这个男人上<img src="in/chuang.jpg">爱做才制造得出孩子来,一次没中就要做第二次,二次没有就要第三次…而这个男人会脫掉她的⾐服,会用他的手和嘴抚爱她,会进⼊她…
展香的手紧紧扣着桌角,強劲的力道简直快要把桌子弄垮。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这么的无法忍受,还感觉到突然无法呼昅,仿佛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似的。
“夏姐小平常都做什么消遣?”
“叫我宝宁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建成吗?”她只是这么说。
“可以,当然可以。”男人⾼兴得不得了。
“建成,你在电子公司上班,庒力会不会很大啊?”她关心地问。
“是有那么一点,尤其是在产品测试阶段的时候,我们几乎是战战兢兢的控监着流程,有时还要睡在公司的宿舍里,以防生产线故障。结婚之后,这点还要请你多体谅了。”
她浅浅一笑。“你不必担心,我很会安排时间,一个人独处一点问题都没有。老实说,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已经在家当了两年米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