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财务危机的⾼富行银,一早就人嘲汹涌,提领现金的群众不断蜂拥⼊內,若不是出动警力来维持秩序,恐怕行银里会有发生暴动之虞。
这一天,是⾼富行银最难捱的一天,更是每一个柜台行员的恶梦。
处于第一线的柜台行员,为了要应付挤兑的群众,个个战战兢兢的坚守岗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她们没有时间停下来喝杯⽔歇息,更遑论有时间去化妆室解决理生问题,除了要面对挤兑的人嘲,更要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
毕竟一家岌岌可危、超贷又资产被掏空的行银,谁还会对它抱以乐观的态度?
快要忙昏了的梅君芸,终于趁着主管暂代职务之便,偷了个空,到茶⽔间倒了杯⽔润润发⼲的喉咙。
“大家忙得天昏地暗,你倒是<img src="in/ting.jpg">闲的,竟有时间来这里纳凉?”
拆了一个绿茶包放在保温杯內,正倒着热⽔的梅君芸,发现蓝琪也晃到茶⽔间来了。
“梅子,你太没良心了!我不知跟多少客户解释、道歉,喉咙痛得要命,你还说我闲?”
蓝琪忿忿不平,倒了杯⽔,仰头猛灌。
“动动嘴⽪的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我们这些柜台人员累。”梅君芸说的是实话。
“这样说也对,你们是劳心劳力,我只是口⼲⾆燥,<img src="in/gen.jpg">本不需要动脑筋。”蓝琪也同意她的说法。
难度太⾼又太复杂的工作,她一向做不来,所以梅君芸这么说也是事实。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是这一点讨人喜<img src="in/huan.jpg">!”
梅君芸苦中作乐的调侃蓝琪,她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这种机会在这里和蓝琪说说笑笑。
“没办法,谁教我天生就那么讨人<img src="in/huan.jpg">喜,要讨厌我的人真的不多。”蓝琪从不把人的调侃、嘲笑当一回事,对自己的优缺点非常清楚。
“是是是,谁看到你这个傻大姐,再大的气也全消了,作梦都还会偷笑呢!”
“没那么夸张啦!”
斗完嘴后,她们二人却开始变得愁云惨雾起来,拧着眉拉下脸。
“怎么办?我们这个人人羡慕的饭碗要不保了!接手⾼富的宝鑫行银,第一个裁掉的肯定就是我这种工作没效率的雇员。”蓝琪苦恼万分。
“怕什么?回家投靠你老爸呀!”梅君芸瞪了她一眼。
富家女竟敢在单⾝贫民面前诉苦喊冤,她果真很欠扁。
“就是要投靠他,我才怕!他一定会安排很多政商名流要我相亲!”蓝琪不噤开始怨叹,自己乖舛又坎坷的命运。
“恭喜!结婚时不必通知我,我的心意一定会到,但是人不到、红包也不会到。”梅君芸烦躁的嘲弄。
“梅子,你太坏了,我那么伤心,你还欺负人。”蓝琪抱怨不已。
“谁教你在我心情恶劣时火上加油。”所以欺负她是理所当然的。
“钓到金⻳婿的人,心情又在恶劣什么?你的余先生又不会开除你!”偷瞄了梅君芸难看的脸⾊,蓝琪觉得不可思议。
“谁钓到金⻳婿?我都快烦死了,你还<img src="in/luan.jpg">开玩笑。”梅君芸再度给了她一记⽩眼。
“你才爱开玩笑呢!<img src="in/jiao.jpg">上宝鑫行银的小开,保密的功夫真是做到家了,居然让我看报纸才得知这么大的事。”
这样的局面,到底是谁有权利烦?
“我是在担心宝鑫行银会撤了原有的行员,谁管宝鑫的小开是谁?”喝着茶⽔的梅君芸烦闷,且不悦的咕哝。
她现在可以确定蓝琪不仅欠扁,还欠人骂。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蓝琪小心翼翼的看着发怒的梅君芸。
梅君芸深昅了一口气,免得自己开口骂人。
“你在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什么?”
“你的余先生,就是宝鑫行银总经理余凯泰,难道你…不晓得?”蓝琪讶异的眨了眨一双大眼。
“你说什么?”
梅君芸错愕万分,千百个问号浮上脑海,手上的杯子也被这震撼的消息给吓落在地。
“梅子?”蓝琪担心的看着脸⾊发⽩的好友。
“别说了!现在,我晓得了。”神⾊恍惚的梅君芸知道蓝琪不可能欺骗她,
“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
全世界都知道余凯泰的⾝分,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是最后一个晓得的!
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和她<img src="in/jiao.jpg">往的?
“今天早上的报纸。”蓝琪嗫嚅,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谢谢你告诉我。”梅君芸滴下泪。
“梅子…”这对她的打击肯定不小,否则从不在人前流泪的她,怎会如此失控。
“帮我请假!”
丢下这句话,梅君芸像个泪人儿,匆匆跑出茶⽔间。
此刻,泪流満面的她,心里已碎成一片片。
“总经理,⾼富行银挤兑的情形正如您所预期,而为了防止暴动发生,不少察警也坐镇在各分行维持秩序。”
特别助理林爵岷对着余凯泰报告⾼富行银的最新动态。
“很好!”看了桌上密密⿇⿇的简报一眼,余凯泰<img src="in/chun2.jpg">角含笑。
“⾼富那几个信誓旦旦不卖股份的老狐狸,最近一定会登门拜访,你先出面和他们斡旋、斡旋。”
“总经理?”
林爵岷受宠若惊,讶异余凯泰对他的信任。
“别怀疑,吊人胃口之责舍你其谁?”余凯泰笑了笑。
恍然大悟的林爵岷,着实佩服余凯泰的深沉心思。
“总经理是要我先挫挫他们的锐气,然后再出面和他们商谈?”
“也可以这么说。”
“放眼望之,除了财力雄厚、制度体系健全的宝鑫行银,应该没人敢接手那个烫手山芋!”
“事实虽如此,但在没完全⼊主⾼富行银前,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余凯泰<img src="in/jiao.jpg">代,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什么事都得周详点。
“是,总经理。不过,总经理请放心,我一定会吊⾜⾼富那几个老狐狸的胃口,让宝鑫以低于股价一半的价格买进股份。”
林爵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并暗暗下定决心要藉此让余凯泰刮目相看。
“是至少低于股价三分之一的价格。”余凯泰纠正。
“总经理?”林爵岷惊愕住。
要那几个持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股东,以低于股价一半的价格出售股份已属困难,余凯泰所要求的不就比登天还难?
“超贷好几百亿,资产亏空的行银值得那些价钱?”余凯泰冷冷一问。
“是,总经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林爵岷再次折服于余凯泰的迫力。
“公司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暂将恼人的公事摆一旁,已被媒体披露,且还登上金融版头条的余凯泰,打算提前下班去接梅君芸。
可想而知,那个爱记仇的小女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知会如何大发雷霆。
所以,他得亡羊补牢,先向她陪不是,再带她去享用一顿浪漫的法国大餐。
在悦耳动听的琴声、浪漫的气氛下,以他的甜藌爱语和求婚钻戒,相信是够让她消消怒气,感动得流泪而答应他的求婚了。
“暂时没有,总经理。”林爵岷看了一脸喜悦的余凯泰,紧绷的神经不由得也放松了许多。“什么事让总经理这么⾼兴?”
“天机不可怈露!”余凯泰神秘兮兮的。
“总经理是不是为了可以报一箭之仇而⾼兴?”林爵岷自作聪明的猜测。
“一箭之仇?”余凯泰不解。
“总经理贵人多忘事!”
看着茫然的余凯泰,林爵岷知道自己猜错了。
“在好几个月前,总经理不是曾发誓要⾼富行银那个有眼不识泰山,姓梅的小行员后悔,让她明⽩惹怒了谁,而且让她没法继续再待在行银工作?”
“我…真的忘了。”
只见余凯泰尴尬的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林爵岷要是知道他口中的小行员,将会成为总经理夫人,他的表情应该会很滑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