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行<img src="in/xing.jpg">感冒,我会照顾她…”季蕴熙一面翻动锅里的蔬菜粥,一面讲着机手。
“真的没问题吗?李为很担心呢。他到机场都要登机了,还一一的打了一堆电话,要我们去看一下晓璐。”遐龄有点不放心,偏偏她昨天休假,今天店里忙得人仰马翻,她实在走不开。
这个自称是晓璐旧识的男人,本来遐龄也不放心把好友<img src="in/jiao.jpg">给他照顾,可他说是晓璐打电话要他接她去看医生,而晓璐的电话他也知道,又开门让他把她带走…应该没问题吧?如果是什么奇怪、有所图的男人,不会肯接她们几个姊妹淘的电话,还耐心的解释晓璐的状况。
季蕴熙沉下脸。又是李为,那男人是于晓璐的男朋友吗?原来他要出国了,怪不得她⾝边没人。
哼,知道到处打电话求救,也算他有心,只是女友都病成这样了,他延个几天出国会怎样?
刚从医院回来时,他抱着她下车、抱着她进房间,她⾝子虚弱无力的连喝⽔都有困难,还得要他急中生智,临时跑到药局买了无针针筒,昅着一管一管的⽔喂到她口中,让她慢慢咽下。
她让他想起小时候偷偷收养的小流浪猫,小小的、瘦弱的,可怜又可爱…
“没事,只不过她体温仍是相当⾼,医生说她连扁桃腺都有些化脓了,也许会持续烧个两三天。总之我会照顾她。”
“这样啊…会不会太⿇烦你了?”
“不会。”结束通话后,他熄了炉火,舀了一碗粥在一旁放凉。
跟这个叫遐龄的女生通过话后,他大概知道于晓璐为什么会打电话跟他求救了,他和遐龄的机手号码前四码一样,她可能误以为他是她朋友,才会直接回拨请他送她就医。
不过她都没有发觉机手颜⾊不一样了吗?算了,反正这女人神经之大条,他又不是没见识过,加上她病得<img src="in/ting.jpg">严重,会有这样的情形他可以理解。
她持续发着⾼烧,口中不断的呓语,一开始他以为她是清醒的,后来才发觉她只是闭着眼喃喃自语。偶尔睁开眼,在她无焦距的眼里看到的人,只怕也不是他。
一开始,她唤着“<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直道歉,说什么<img src="in/jiao.jpg">代的事她没有一件做到…后来,她也低低的唤着“爸”直说她好想喝粥。说着说着就哭了,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忘了?你早就不在了,没有人会为我熬蔬菜粥了…”末了,她的话声终究被泪⽔取代。
他知道当年她爸爸出了车祸住院后,听说除了脚废了,肝脏破裂的情况也一直没好转,后来感染引起一连串并发症,住院不到一个星期就辞世了。
可在外人眼里再怎么糟糕的⽗亲,在女儿眼中还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亲人。
等粥凉的空档,季蕴熙动手为自己煮咖啡,才刚铺好滤纸,客厅就传来声响,他直觉的往外探看,发现于晓璐竟然已清醒,正扶着墙努力的往外移动脚步。
“喂,你⼲什么?”还发着烧,要去哪里?
于晓璐<img src="in/chuan.jpg">着气,才出房门,她力气就告罄,软坐到地上去。她闭上眼,<img src="in/xiong.jpg">口仍起伏得厉害。“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这种时候还嫌!”被拒绝的感觉令他不快。
“这里是哪里?”
见她的意识似乎相当清醒,他走向她,直接横抱起她。“我家。”然而看她又想挣扎,他也板起脸孔“不要动!你平常时候力气都不如我了,更别说现在。”
“放…放我下来。”
把她安置在一个造型时尚的躺椅上后,他走进房间,取来一条被子往她⾝上盖,而后蹲跪在她⾝旁,见她双颊嘲红,一向娇憨的脸上竟有抹倔強。
看来她神智稍一清醒,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倒先记起了两人先前的不悦,开始无言的抗争了。
“对于那件事,要道歉没有,但你可以打我、骂我、奴役我,直到你⾼兴为止。”他吐了口气“你病了,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我们就休战吧。”
“你知道现在的我没力气打你,没力气骂你,更不可能奴役你才这么说。”才说几句话,她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想打我骂我,我不介意延期直到你有力气再说。至于奴役,哼,你已经奴役我煮一锅粥了。他起⾝⼊厨房,再出来时手中端了一碗看来颇秀⾊可餐的蔬菜粥。“温度刚好,垫一下胃,待会要吃药了。”
她摇了下头。“没胃口。”
“多少吃一些吧,我熬了一个多小时。”挪了一张矮凳子,他舀了一汤匙靠近她的嘴。
于晓璐看着他,见他示意她张嘴,她勉強吃了两口就头摇。“喉咙很痛,不要吃了。”
季蕴熙把碗放下。“那你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她再度头摇。“我想回家。”
“你回去没有人可以照顾你,你的朋友每个人都有工作,连那个叫李为的现在人都在国外。如果你家有人能照顾你,我现在马上送你回去。”
“你也是大忙人,我不想⿇烦你。”
“因为是我才不想⿇烦吗?”
被他说中了,她垂下视线。
原来她宁可⿇烦男友、⿇烦朋友,就只有把他排除在外。莫名的,他有一种无奈的挫折感。
人是一种有趣的动物,⿇烦人人怕,可当自己成为⿇烦的时候,在最无助时会求助的人,通常也是自己觉得最亲密或最相信的人。然而此刻的他,被她排拒在外。
“于晓璐,我不是个友善的人,可也称不上坏人吧?即使我不爱惹⿇烦,可当我愿意照顾一个人的时候,就表示这件事对我而言不是⿇烦。”他叹息。“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你曾说过喜<img src="in/huan.jpg">我,不管我能不能回应你的心意,你曾想给我幸福,这几天就当我回报你。”
“…都过去了。”
“你生病的这段期间,就当时光倒转好了。”
于晓璐红了眼眶,慌忙的闭上眼。时光倒转吗…
那年她十七岁,她好喜<img src="in/huan.jpg">好喜<img src="in/huan.jpg">一个男生,视线总在不知不觉中跟着他打转,恋慕的眼神中,蔵着好多好多无奈和伤心…
他愣了下,抹去她眼角的泪。那段⽇子…她过得很痛苦吧?“你烧一退我就送你回去,这几天你暂且住下。如果怕无聊,我打电话叫你朋友有空来陪你。当然。如果这房子你真的住不惯,那就另当别论。”
“你的房子很单调…死气沉沉的…”感觉到他的些许改变,让她有勇气说出一睁开眼就想说的话。
单调?死气沉沉?季蕴熙面部菗搐,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他的室內装潢出自国外设计名家之手,堪称简约时尚的一流美学,而这女人居然敢大言不惭的嫌它?!
好吧,但她这么说,是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喽?
“太大的单调空间会让我没有全安感。”同一个势姿维持太久,她想换个势姿,却又不太有力气,可他似乎懂得她的意思,伸手替她挪了一下位置。“谢谢。”
“改天该参观一下你的房子。”
“我的风格你不会喜<img src="in/huan.jpg">的。我的房子里放了很多植物跟布偶,一只一只的可爱布偶让我觉得不寂寞…我也喜<img src="in/huan.jpg">満天星,満天星真的像満天星星一样,放上一大把,感觉就像同时拥有好多希望。”那么多的希望,其实她的愿望只有一个…
见她眉头皱了皱,他说:“不舒服的话把药吃一吃,我抱你进去休息了。”
“…好。”
吃完药不一会儿,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这一睡又是一两天。
今天,她在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中睁开眼,看见了満天星,⾝旁也放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布偶…原来她是在自己家中啊,难怪睡得特别香甜。
方才她是不是作了个好长的梦?梦见季蕴熙收留发⾼烧的她,还为她熬煮蔬菜粥,和颜悦⾊的跟她说话…
怎么可能呢?那个人对她好坏的,他对她…不可能这么好。
只是,梦里的他好温柔,温柔到让她心酸,温柔到让她不必特意想也知道必然在梦中。
再睡一下吧,她还想再梦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