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边怎么办?”坐姿不雅的石中玉,大剌剌地瘫坐在椅里,一个头两个大地问。
“什么怎么办?”抢回飞帘返回别业后,一心只赶人的破浪,不耐烦地看着这个还赖在他别业里不走的同僚。
石中玉把青圭所撂过的警告,原封不动地转给他。
“飞帘是个神子,根据我朝律典,神子与人子是不能通婚——”就算他的⾝分再特别,对于祖宗的这个规炬,他可没法任性而为。
破浪冷声打断他的你簦?肝也⑽尬ケ匙孀诙┫碌墓婢兀?蘸笠膊换帷!?br /><br> 他想不通地皱着眉心“你没有…也不会?”
“对。”
石中玉转了转两眼,在有些想通他的话意后,愕然地张大了嘴问。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不娶她?”这家伙有没有搞错?
“不娶。”
“她呢?”他开始在心中替飞帘觉得不值“她不想嫁你吗?你这家伙有没有替她想想?”她放弃了一切耶,他居然连个名分也不给她。
“是她不想也不肯。”已被拒绝过多次的破浪,此刻的心情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挫折。
“她不肯?”他怪声怪气地叫着。
心火暗生的破浪横他一眼“还要我说几次你的石头脑才会懂?”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懂不懂…”石中玉直摇着脑袋,大叹受不了地站起⾝“不过我也不想懂了,反正只要你俩⾼兴就好,我还是去找夜⾊那个比较好懂的好了。”
“找她做什么?”她向来不就是独来独往从不要人揷手她的事吗?
石中玉搔搔发“听说…她还未拿下天宮。”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个向来喜欢速战速决的女人会在一个天宮上头拖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像她的作风了。
他无奈地摊摊两掌“谁教天宮也有个法力⾼強的云神?夜⾊可没法像你一样,也去把天宮的云神抢过来据为己有。”
破浪很难相信“云神…有这么难缠?”那女人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怎可能在一个神女的⾝上踢到铁板?
“所以说我才要去看看情况。”他边说边往厅外走“懒得在这继续看你的冷脸,走了。”
没去送他的破浪,携着満腹的不解离开大厅往自己的院落走,在走至房门前发现里头是暗着的时,他转首四下寻找着其它的光源,在远处有着温泉的隐蔽院子里,他看见了隐约的烛光。
踏过雪径,穿过阵阵拂面的热气后,破浪站在池子边,低首看着⾝着单衣泡在池子里发呆的飞帘。
“在看什么?”
“我想捞颗月亮。”飞帘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眼前浮映在水面上的月儿。
听了她的话,破浪二话不说地弯⾝蹲在她的⾝畔,双手往池子里掬水,再盛至她的面前。
“这颗够美吗?”
“不够。”她状似不満地朝他摇首。
“这颗呢?”这回他盛了更多的水,再次将双手捧至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他的掌心“还差一点点。”
他挑⾼了剑眉,半晌,动作快速地除去鞋袜、脫掉外衫跳进池子里,在与她面对面后,再次为她掬起一池月光。
“这颗呢?”
“够美了。”得逞的笑意出现在她的唇畔。
在她那把人心弦的笑意里,转瞬间忘记方才満腹心事的他,与她靠得更近,在温暖的池子里搂住她纤细的⾝子,让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
他的两眼着迷地徘徊在她的面容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的笑?”
飞帘笑看着这个老把爱这词用喜欢来代替的男人。
“没有。”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打从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的蓝眼?”他难以自持地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没有,你可以继续说。”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 * * * * * * *
天宮
明灯晃晃,位于天宮神宮中的深处,站在祭坛前已曰夜不分布法多时的云笈,忽地睁开紧闭的眼眸,⾝子晃了晃,两手撑在神案上大力的喘息了一会后,再也撑不住的她,忍不住自口中噴出鲜血。
大约知道她已到极限的凤凰,在她⾝子瘫软地跪下前,大步上前两手接住她,蹲下⾝子让她躺在他的怀中后,他一掌按在她的胸口护住她的心脉,好一阵子过去,面⾊原本苍白如雪的她,这才恢复了一些血⾊。
勉強睁开眼的云笈,费力地喘着气,双眼自责地望向凤凰,但凤凰却在她欲开口说话前体恤地向她摇首。
“我知道,你已尽力了。”采用暴风雪这方式,纵使她的法力再⾼強,也没法再撑下去。
“看着她,别再让她逞強,让她好好歇歇。”凤凰将怀中的云笈交给她们,并朝她们吩咐。
“是。”
当心情沉重的凤凰走出神宮时,他仰首看着雪势已变小的天际,知道远在天宮三山外的狂风暴雪,必定因云笈之故已停,他思索了许久,决定放手一搏。
一直候在神宮外的天涯与海角,见他出了神宮后,紧张地快步走至他的面前,不约而同地启口。
“云神她…”
凤凰朝他们摇了摇首,而后抱着一线希望问:“风破晓醒了吗?”
天涯嗓音沙哑地应着“还没有…”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昏迷了那么久,现下三山所有的大夫,都已没把握能救回风破晓一命。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海角面⾊凝重地问。
“准备迎战。”雪势既停,等候够久的夜⾊必然会前来实现诺言,眼下他们除了这么做外,也没别的选择。
“迎战那个夜⾊?”天海与海角相视一眼,下确定地问。
凤凰叹了口气“也只能硬碰硬了。”
“你有胜算吗?”总觉得这是个下下策的他们,不安地问着这个夜⾊的头号目标。
他无奈地苦笑“老实说,完全没有。”
同样在这深夜,远在中土帝京的皇城里,大半夜冒着风雪进宮的六器之首⻩琮,独站在殿外等着宮人前去通报皇帝,准备进宮面圣。
当冷冷的雪花在他的肩上积了一层时,原本紧闭的殿门,在他的面前缓慢地敞开,殿內灿亮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庞上,⻩琮抬首看着里头的殿宇,犹豫了半晌,而后大步走进里头。
“臣,参见陛下。”
寂静的夜⾊里,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关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