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秋香暗笑

梦见闲步园中，见那生复来花下，遂携手登楼，颠鸾倒凤。待云雨事毕，那生道：“小姐，今宵此会，无人知觉，何不就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兴试共一谈。”

　　小姐道：“起初时，好似望雨娇花，我着一点，滋荣一点，”那生道：“我好似奔泉渴马，饮一分，通奉一分。”小姐道：“后来时，我好似含一粒金丹，俗骨从半空化去。”

　　那生道：“我好似入九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府，仙凤自两协生来。”小姐道：“君可谓得个中趣矣，我们且下楼去观玩景致。”

　　那生欣然携手下楼，行至池畔，见池内双凫戏水。那生遂将石子与小姐赌打，偶然失足堕落水中。

　　那小姐方惊醒，见秋香站在身边，忙问道：“秋香，我刚才睡去，你将我说些什么？”秋香道：“一句也没听见。”

　　小姐道：“你去吩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到晚间叫安童看那开得好花，折两朵来与我。”秋香听了便走出房来，未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到园中见了安童若何？下回分解。＊＊＊

　　话说这丑梅香，是小姐房中使婢，名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眼大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十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陋。小姐嫌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蠢，凡一应细事，件件唤着秋香。只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夯用力的，便叫他做。

　　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又看不出丑陋中都带几分风趣，每至秋凉，便有些恹恹鬼病，攒眉咬指，就如西施效颦一般，便敖不过。有诗为证：几度伤情不自由，投桃无计枉。谁知传令宣花使，顷刻推门指点头。秋香走去换他，走到门首。

　　只听得他在里面唧唧哝哝，句句都是伤情话。秋香听了推门进去，掩口笑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小姐着我来吩咐你，到园中唤安童采花。”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道：“瞒你不得，正花心动，在这里一步也走不动，你替我走一遭吧。”秋香道：“不要体面的丫头，亏你说这话。”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道：“你不要这般说，我的心就是你的心。如今秋凉天气，那条狗也是动情，何况你我。”秋香道：“不要多言，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若是夫人听见，决不饶恕。”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笑道：“言之有理，今后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只自知罢。”秋香道：“小姐要花，我先去伺候梳妆，你快去吩咐安童来。”

　　便转身先去服侍梳洗。你看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慢慢行到园中，四围一看，却不见安童的影，便大声四道：“管园的安童那里去了？小姐等着要死，你快去折来。”

　　你道安童在那里？这安童恰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去衣服，赤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体在池边洗澡，远远听见有人唤他，心下惊疑道：“这个娇音却是何人？”站起身来一看，又不见人，便大声应道：“安童在池边洗澡，叫我做什么？”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听说洗澡，便要想看看他那话儿，忙走到池边，只见他那话儿见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便大发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来了。

　　真是：坚若钢针，巨若木杵，赤条条恰正是去头发的沙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丛丛就是那没眼睛的胡子。逞威风，冲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阵，不须丈八长矛，凭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捣破皮营，便弃一层灶甲，

　　乌将军虽系旧名，角先生总其化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看了，假意掩口笑道：“臭贼囚！好不识羞，青天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这铁杵一般的东西，倘是夫人小姐游花玩景一时走到，反说我们干什么歹事。快些起来揩干了身，折花与我去！”

　　你看这安童却等不得揩干了身，披上衣服，束了暖肚，含笑向前一把抱住亲了几个嘴，说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我的心肝，我为你害了一场相思病，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该是天缘凑巧来得正好。何不既在这芳草坡上做一个快活去。”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道：“不可！倘若夫人得知，不说你要偷婆娘，例说我来拐小官，这怎么好！”安童一把拉住不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着笑脸说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你且听我说一个正理，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夫人有言在先，说道：“安童，园中花木你若浇灌的好，我拣个好日子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与你做了老婆。”

　　后来夫人、小姐同到园中看了看，这些红红绿绿、娇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花朵，果然茂盛，心中欢喜，又对我说道：“安童，你小小年纪倒也中用，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快要给你做老婆，看官历上择个好日子，便好做亲。”

　　我当下便磕头谢过了，我想咱们两个终久是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莫若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先结了亲，以快情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半推半就，说道：“这都是你的花嘴，夫人决没有这话，我今年二十余岁，不曾经过这风霜，难道我娇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一点花心，被你这游蜂采去了不成？”

　　安童喜道：“你是个黄花女子，我也是一个黄花小官。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黄花对黄花，大家耍一耍。”遂上前亲了一个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假意道：“要说便说，亲什么嘴，调什么情？”安童笑道：“恐怕你嫌我不爱惜你。”

　　就将他一把拉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也乐于承受，低声说道：“安童哥，我也没奈何了，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遭你手里，只是我来多时了，若是小姐要花，着人来唤我，便出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丑了，还到芙蓉轩后地板上耍一耍去。”

　　安童依他言语，就起身两手扯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又恐她跑了去。及到芙蓉轩后，安童替她松衣解带，才自己淙下身衣服，伸出那件东西，更比方洗澡的时候，愈加坚硬。硬帮帮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如葫萝约六寸余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看了。

　　十分惊怯，惊的是恐有人亲见，吹到夫人耳内，怯的是自己不曾尝这件滋味，甜酸苦辣，怎么晓得？忙道：“安童哥，我怕当不起。”

　　安童见她模样，更觉兴发，便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这好见要没与，我前下南左来，买得一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意谱》观玩，要睡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火如焚，如何熬得过，一向藏在身边，我今且取出来和你照依上面的做个故事罢。”

　　便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取出来，果是一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意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斜眼瞬道：“安童，我怎比得那经惯的，只是尽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一会便了，做什么故事？”

　　安童依言，腾身跨上，用了些花言巧语，殷殷款款，也不顾她疼痛着力，送进少许，安童年纪虽止十七，因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被人刮那后庭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惯的了，说到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实是初次，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人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笨，这件东西生得肥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就如初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馒头相似，任他往往来来，只得咬住袖角承受，安童见他不做声，谅她已谱滋味，便紧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送，共有百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咬牙合眼，偏体酥麻，就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风的杨柳，身子东摆西摇。

　　不峰姐梳洗定多时，不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拿花到来，便着秋香来园中寻觅。那里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又那里见安童！

　　走到芙蓉轩后，远听得他两人咿唔声响。轻轻向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里张一张，只见他两个正情浓意密。一个就如饿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羊，一个似娇花着雨。

　　又仔细听了一会，两个说的都是有趣的话。有请为证：蜂忙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两情痴，啮指相窥总不如。如使假虞随灭虢，岂非愈出愈为奇。这秋香却熬不过，紧紧咬着袖口，站在芙蓉轩后，看一会，听一会。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叫他一声，恐扫他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待他事毕，又恐怕小姐亲自出来，左思右想，只得轻轻走到轩内，把两指向软门弹了一弹，叫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你好受用，小姐正等得心焦哩！”

　　安童听见管不得，慌忙爬起扯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儿，并拾了那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意谱》，竟往外面一走。秋香便走至轩后，只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还睡在地板上。秋香笑道：“你两个做得好事，备我不得了。

　　小姐叫你来着安童采花，你倒先被安童采了花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面羞惭，翻身起来，只见鲜血淋漓，勉强走出轩外，见花甚茂盛。正是：百花竞秀，万卉筝妍，红紫闻劳兼。拴不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妖妖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冶。扫不开，边地腿脂。几阵香风，频送下几番红雨。一群啼鸟，还间着一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莺。

　　觅蕊游蜂，两两飞来枝上，寻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蝶，双双簇列梢头。怂尽，半开半放的花花蕊蕊，捎不来，又娇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紫紫红红。

　　惟愿得夫人心中欢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恰止是安童眼下运寒时。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秋香步出亭外，拣那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采下，安童嬉笑取一朵，与秋香簪在头上。

　　秋香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道：“别人与你戏耍，难道我也与你戏耍？”安童又将花去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头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道：“姐姐在萌，还要调什么情？”推他一跌，倒在地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忙忙折了那些花与秋香来见小姐。

　　小姐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鬓发蓬松，便问道：“早间使你去采花，怎么这时候才来？在何处做什么勾当？”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无言回答，秋香只是微笑。小姐心疑，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道：“事有可疑，快忙说与我听，不然与夫人说知，你便活不成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道：“并不到那里去，只问秋香就是了。”

　　那小姐心内多疑，见秋香暗笑，便把眼看住了他。秋香道：“这事与秋香无涉。去唤安童来，一问便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晓得事体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实说道：“恰才到园中去唤安童采花，那胆大，把我抱定说了无数丑话。亏得秋香走来，方能挣脱。禀上小姐，那谱儿只是不好开口。”

　　小姐道：“原来你两人同谋做事，东遮西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出事来，夫人岂不责在我身上。倒是我防守不严，玷了闺门清白。待我先去与夫人说明。”秋香道：“这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做来的，其要错罪在秋香。”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磕头道：“情愿受罚，不愿到夫人那里去。”小姐道：“这件事想与秋香无涉，是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人做出来的。快随我去见夫人。”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不得已，跟小姐走到堂前。恰遇夫人在堂，她便跪下。夫人不知分晓，笑说道：“敢是这丫头服侍不过，把我儿触犯么？”

　　小姐道：“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婢做不识羞的事，不得不来禀明。”便把始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由一一细说。夫人听了，着院子快去唤安童来：“待我问他个明白。”园中安童听见叫他，只道有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梅的好意。

　　走至堂前还嘻嘻笑脸，夫人喝道：“这该死！你知罪么？”安童放下笑脸答道：“有什么罪？”夫人道：“我且问你，那芙蓉轩后的事。可是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