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兮⾝心疲惫地眼在熊赀的⾝后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宮殿。殿內宮女正在两旁静立,等待着它的主人来临。她们都睁大双眼看着她们的新主子,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人儿?
看到众人的惊愕,熊赀笑了。任何人看到她,都会有如此表情的。他今天委实笑得已经太多了。为了今天这个⽇子,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回复冷峻,大声道:“这就是你们的主人,楚国的王后。先服侍王后梳洗,在此地先住几天,待正式的封后大典再移居桃花林。”
恨兮回首看向他,问道:“桃花林?”
熊赀看到她的反应,知道这个地方已经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他轻轻一笑道:“今天累了,你先歇着,待明天我带你去看这个地方。”
恨兮看到他故意卖关子,遂淡然一笑,他不说自己又何必去问呢。现在的自己只有逆来顺受地接受一切。
小纤也是默默地站在她⾝后,可是双眼却噤不住四处打量此地的环境。她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是有着好奇心的。
恨兮轻轻打量这座金碧辉煌的宮殿,里面虽然有着皇家的气派,可是其中却隐陷透露出独出心裁的雅致。
一张筝摆在台上,恨兮苦笑地拔弄了几下琴音。听来其声清脆,极具穿透力,有着异于常情的突显。就像浑⾝霸气的楚王熊赀。
正在此时,宮女来报道:“请王后移驾⽟泉池,待奴婢们为王后梳洗。”
恨兮轻轻头摇道:“不了,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宮女们都为难地互相看了一眼,轻劝道:“还请王后移驾。今天晚上还有庆功宴。”
恨兮脸上一冷,冷哼道:“庆功宴?庆祝我的家国被灭吗?”
宮女们更加紧张了,四处望望外面,轻声道:“王后初来,不懂这楚宮里的规矩。凡是违拗大王的都不会有好⽇子过的。”
恨兮脸上神情更加凌厉了,说:“我现在的⽇子本来就是这样了,我不在乎。”
一个宮女脸上露出盈盈<img src="in/yu.jpg">泣的表情,哽咽道:“可是如果没有让王后梳妆的话,到时我们就会,就会…-”
恨兮眼神一暗,是啊,她们只是宮女,如果连累到她们的话,心里还真是过不去。
她轻轻点头道:“好吧,你们带我去吧。不过我不习惯于你们的侍候,还是小纤来吧。”
宮女带她们走向一座空旷无比的大院中,只见其中一个大湖,其中就有一座拱桥连接两岸,那两岸正柳树成荫,群鸟嘻戏,好一派祥和的景⾊。可是其中所蕴蔵的黑暗又怎么能看得见呢。
她们越过拱桥,来到一座精致的宮殿中。打开宮门一看,却原来是一个奇大无比的浴池。⽔中还冒着阵阵热气,⽔面上飘着许多的桃花。“ 恨兮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们篮中的新鲜桃花,问道:“这个季节为什么还会有桃花呢?”
那为首的宮女笑道:“大王在桃花林中种了许多的桃花,那里的桃花不知为什么一年四季开不败。大王对这些桃花可宝贝了,不准人进去,更不准人去采摘。如果被人发现了,轻者剁去双手,重者处死。”
恨兮脸上有着惊愕,有那么一刹那,心里闪过一丝柔软,随即想起他的种种所作所为,恨意又重新浮上脸来。
小纤轻轻笑道:“好了,各位姐姐可以出去了,夫人就留给我来侍候吧。”
恨兮脫去⾐袍,让自己彻底得到解脫,然后放任自己把整个⾝子泡⼊浴池,闭上双眼来理清自己的思绪。
小纤在⾝后轻轻地帮她梳理那头美丽的长发,还轻轻地问道:“夫人,今天的庆功会您真的不参加吗?”
恨兮摇头摇道:“如果要让我去参加那庆功宴,那我还何面目去见天下人?”
正说着,突听一声大传声道:“大王驾到!”
恨兮一惊,迅速起⾝。现在的自己未着寸缕怎么能面对他。她刚想起⾝去穿⾐袍,可是他已经破门而⼊了。她不得不重新把⾝子置⼊⽔中,好在桃花遮掩了她的⾝子,让她轻轻松了口气。
只见他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件红粉⾊的⾐袍。
他走到大浴池前,看到了她那出⽔芙蓉般的另一面。只见她的脸在温泉的热度下变得嫣红,让她美得更加不可方物。虽说现在是盛夏,可是按楚国王宮的习俗来说,她一定要洗过这里的温泉⽔,才能正式成为他的王后。
看到她盛怒的脸孔,熊赀轻笑道:“我等不及了,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恨兮回复淡然的心态,深深昅口气令自己平静,轻启樱<img src="in/chun2.jpg">道:“你还是先出去一下,让我梳妆一下。”
熊赀戏谑道:“我要亲眼看到你穿上这件我准备好多年的⾐裳。”
恨兮沉下脸孔,熊赀一看到她的脸⾊变了,赶紧笑道:“来人,侍候夫人着装。”说完把⾐服放在宮女手上就走出了大门。
出了门,还在门外⾼声叫道:“快些,我还在门外等你哦。”
小纤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他此时给我的感觉好像一个顽⽪的大男孩。”
一旁那为首的宮女却仿佛第一次认识大王。从她第一次见到大王,他的脸就有如千年顽冰,永远挂着冷漠与骄傲。他很少笑,遇到事情也从不退缩。可是对付人的手段也是那冷酷无情,丝毫不留余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这种口气来说话,他仿佛变成了他的弟弟二公子子元。
恨兮一穿起那套红粉的⾐袍,令一旁的宮女们都惊呆了。
这套⾐服是用冰蚕丝做成的。这种冰蚕丝是巴国的特产,用来做⾐服是其轻无比,夏天穿到⾝上也是清凉无比。那巴国人是当作贡口进贡的。闻说只有十匹,难怪大王视作宝贝。王后是北方人,所以才会怕她难以抵御这南海之滨的酷热天气特意为她准备的。由此可见,她在大王心中的地位。
待她刚穿好,熊赀就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看到她穿着那套红粉⾊的冰蚕丝所做的⾐裳,婷婷袅袅地立在中间。她⾐袍轻飞,脸若桃花,静如幽兰,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夺去了整个殿中人的呼昅。
看到她的美丽,熊赀的眼睛变成了深紫⾊。他轻轻上前一步。恨兮却是本能反应地后退一步。
熊赀脸上有着惊愕,受伤的表情一闪而逝,随即恢复笑脸。反手拉着她跑向外面。
恨兮想挣脫他的双手,可是他握得好紧,只有⾝不由已地跟着他跑。不多远,就跑到一片大湖前,只见上面停満了各种⽔鸟。一座桥通往中间的一个岛屿。令人惊异的是,那座湖竟然是围着中间的岛而生。
恨兮放目瞧去,那座桥一直通向湖中深处的那座岛屿。熊赀笑着指向远方道:“你看那里。”
恨兮凝目望去,只见那座岛屿竟然慢慢地被一阵雾围住子,看不见半点影子。
恨兮知道那座岛是依照五行八卦而建立。那上面一定是机关林立。难怪那些宮女说桃花四季开不败。
熊赀还是不放手地拉着她的手,继续走向云雾深处。慢慢地云雾散了,而他们两人也踏上了小岛。
恨兮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这四处的环境。只见岛上全部栽満了美丽的桃花。中间有一个桃花形状的亭子。。更为巧妙的是,岛上竟然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湖。中间又是一座⽩⾊的拱桥。
熊赀笑道:“这就是桃花亭。”
面对着如此美景,恨兮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熊赀看着她,脸上一直就是这样淡然的表情,让他原本喜悦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熊赀转眼就又恢复了热情,他強拉起坐在石凳上的恨兮,直往拱桥那边走去。
转眼间,就走到一座精巧无比的宮殿前面。最为别致的地方,就是它全部是用竹子所建成的。
看到他如此别出心裁地建成这座竹宮,恨兮仿佛回到了昆仑山顶。那座房子也是用竹子所建成的。只不过这房子要大得多,同时也精致到了极点。
恨兮仿佛回到了原来的岁月,她轻移莲步走向那座竹宮,只见那宮门前却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竹宮。
恨兮的眼睛<img src="in/shi.jpg">润了,原先在昆仑山上所过的那样神仙似的生活一一浮现在眼前。她仿佛还看到师⽗与<img src="in/nai.jpg">娘三人正围炉烤火,她在林间那样与小鸟<img src="in/huan.jpg">快地嘻戏,还有她弹筝自娱。如今,那一切仿佛已有百年,显得那样模糊。
她怒极回⾝低吼道:“你以为,建一个和昆仑山上一样的房子就能弥补我的亡国之痛吗?”
熊赀脸上掠过一丝痛恨,也有着苦涩。他扯了扯嘴<img src="in/chun2.jpg">说道:“我不过是想让你这个地方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像在昆仑山上那样。”
恨兮轻轻头摇,脸上的表情⽇渐沉重,双眼中透出一丝无可奈何,说道:“我本来就是在昆仑山上过着快乐的⽇子,可是却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如果没有你,那我的生活就会非常快乐。”
熊赀神情<img src="in/ji.jpg">动地拉过她的双肩,令她<img src="in/mi2.jpg">惘的双眼看着自己,大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会极力弥补你的,你看,这里就是你的昆仑山。”
恨兮冷冷一笑道:“弥补?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任何方法弥补。”
熊赀脸⾊顿时⽩了,脚步也显得有些不稳,然后却又強笑道:“好了,不说这个话题,来,我们进去看看。”
恨兮挣脫他的双手,冷笑道:“它再精致美丽,也只是一个笼子。”
熊赀赶快否定地说道:“不是,这不是一座笼子,只要你不想着从我⾝边逃走,我会任你去任何地方。你有绝对的自由。”
恨兮睁大双眼望向他,冷嘲道:“你知道,有息候在你手里,我不会逃走。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你的手心,我又何必逃呢。”
看到她充満恨意的表情,熊赀的心其实正一点点地滴着⾎。他同时又恨着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如此软弱,他变得不像是楚国的大王,在她面前是一个罪人般,那样小心翼翼。
他转过⾝子,整理好自己眼中的情绪。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眼中的脆弱。
待他确信自己能够再次面对她,才笑着回道:“跟我走。”双手霸道地再一次拉着她的纤纤素手。
没走多远,就被眼前的那阵红粉⾊的桃花雨吓住了。她放眼望去,只见她所能看到只有红粉⾊的世界,微风吹来,下起了红粉⾊的花雨。那开在树上的桃花显得那样妖<img src="in/yan.jpg">与得意。
恨兮伸出手来,那片片瓣花纷纷落在她⾝上,头上,手上。原来这才是所谓的桃花林,刚刚见过的那些桃花只是一些点缀。
这座桃花林比任何一片桃花林都大,她还以为陈王宮的那片桃花林已是美得极限,没想到还有比它更美的桃林。
看到她抬起螓首,脸上的表情柔和,嘴角还带着令人眩目的微笑,那双美丽无比的双手正在接纷纷而至的瓣花。
熊赀轻轻笑了,显得那样的満⾜。这座宮殿是他在昆仑山上见过她以后,就开始筹划的。如今它终于<img src="in/ying.jpg">来了它的主人,让他的心得到了最大的慰藉。
看到她美丽无双的脸孔,熊赀轻轻走到她⾝后,轻轻拥住了她柔软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