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求死,征仲着的众人顷刻便一起道:“将军,既然她甘愿求死,将军应该成全她才是,如果将军再度包庇于此女,只怕难以服众,再说副将现在双手已废!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言语中有威<img src="in/bi.jpg">之意。
冉闵忽地嗤然琊笑,让人摸不着头绪,道:“我想请问众将,是此女的话重要,还是圣旨重要?假如现在处置了她,圣旨一到,本将军应该怎么做?如果惹怒了皇上,是你们担待还是本将军?”
他说得合情合理,表面上捉不到丁点纰漏,众将只得面面相觑,此刻也无可奈何。
只道“既然如此,属下只好告退,等圣旨一到,希望将军到时能服众才是。”说罢便退了出去,营中只留我与他。
我依然低垂眼眉,面无表情的跪着,心中尽管悲悯,却又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死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脫,只是这男人的心思,我依然无法猜透,而我的心思似乎一目了然。
为了打破僵凝的气氛,我垂头道:“蒹葭苍苍,⽩露为霜。所谓伊人,在⽔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央中。蒹葭凄凄,⽩露未晞。所谓伊人,在⽔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中坻。蒹葭采采,⽩露未已,所谓伊人,在⽔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中沚。(1)”
本是随口说说而我早已潸然泪下,原以为自己的泪⽔早已流⼲,为何视线变得一片朦胧?
下颌矜持地抬起,他灼热的眸光盯住我,焕发着异样的光彩,起⾝将我扶起,并未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而我也无法得知他是否明⽩我所说是何意! 半响他才低笑,灼热的眼神如勾情般锁住我的脸颊“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不会让你死,”
我现在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让我心甘情愿、死心踏地的<img src="in/jiao.jpg">出灵魂,甘心成为噤脔,因为他值得!而我亦说不出理由。
眸子平视前方,踟蹰良久才道:“我不值得你违抗圣旨,也不值得你付出什么,也不要你为我遭受危险,死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只希望你能记住我,我不是兰灵,我是伊天雪!”
他微显征仲,旋即恢复自若的神情,道:“我也说过不会让你重蹈覆彻,因为你是伊天雪!而非兰灵!我会亲自押送你回宮,反正也是时候回宮了!已有好些年没回过宮,记不清是几时…”
“没有必要为我冒任何危险,如果这样,只怕有人说你违抗圣旨。”我极力庒下那抹心颤,面无表情道。
“是吗?你就有这么想死?还是为了我!”伪装的冷静被他锐猛的眼神直视得焦灼而慌<img src="in/luan.jpg">,而我却更为痴恋他的飞扬冷傲,忽然感觉到一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心不自觉速加跳动。
黯然垂首,斜睨着他,缓言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像兰灵,所以才想救我!只是因为这样吗?”
他眉梢挑扬,琊佞的笑了开来“不可否认,这是事实,如果你不像她,我可能无法救你这么多次,甚至有亲自带你回皇宮的冲动,但是在回宮之前,你必须快些怀上我的子嗣,否则到时我也毫无借口。”
尤如被人拨了盘凉⽔,直觉已经坠下万丈深渊,他甚至懒得编造一个借口来哄我,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好,起码代表他也在乎我,可是他竟然如此直接…
(1)上面的段是出自诗经中的《蒹葭》:是古诗描写相思之苦,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古写代相思,没有可以比这个更好的了。
全文翻译为:芦苇初生青青,⽩⾊露⽔凝结为霜。所恋的那个心上人,在⽔的另一边。逆着弯曲的河道寻找她,路途艰难又漫长。逆流寻找她,仿佛走到⽔中间。芦苇初生茂盛,⽩⾊露⽔还没⼲。所恋的那个心上人,在⽔的那岸。逆着弯曲的河道寻找她,路途艰难又坡陡。逆流寻找她,仿佛走到⽔中的小沙洲。芦苇初生鲜<img src="in/yan.jpg">,⽩⾊露⽔还没完。所恋的那个心上人,在⽔的那头。逆着弯曲的河道寻找她,道路艰难又曲折。逆流寻找她,仿佛走到⽔中的沙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