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几句,方明问齐宇:“县里有了啥举措?我回村我们村的支书说没权了,还想让我给他说个话当村长。”
“好像听你骂过你们那个支书,像他那种人,支书也快当不成了。”
“说明现在是村长掌权了,那还不一样?和过去工厂的厂长重新掌权有啥区别?草驴换个叫驴。”
“哪能一样?厂长是府政任命的,和过去的记书差不多,都由上级任命,确实是草驴换叫驴,现在的村长是村民自己选出来的。”
丹俐有点疑问,凑到齐宇脸前问:“啥草驴换叫驴?”
方明和齐宇哈哈大笑,方明解释:“草驴是⺟驴,叫驴是公驴,都是驴嘛。”
丹俐咯咯笑的前仰后合,好不容易忍住说道::“还有這种叫法,第一次听说⺟驴叫草驴,公驴叫叫驴,這个比喻倒<img src="in/ting.jpg">形象。”
齐宇点头:“对的,我们过去⼲过许多草驴换叫驴的事,换汤不换药,再不应该這样了。”
“听说连乡镇记书也没权了?”
“這该咋说,如果是说像过去乡镇记书一手遮天,财权、人权一把抓,這的确不可能了,财权归了乡镇长,村长是村民推选的,村支书还暂时由记书提名任免,下一步也要对村支书的任免办法完善一下,把那些真正为群众着想,对<img src="in/dang2.jpg">负责的好<img src="in/dang2.jpg">员选上来。”
齐宇说這段话时,脑中回放了那天十几个乡镇记书结伙找李记书的趣事:
那天他正和李记书在记书办公室商量事,李记书的秘书进来说外面乡镇记书都聚集在一起,想见李记书。当时他和李记书相视一笑,明⽩他们为啥而来,李记书对秘书说:“有请他们进来。”
一会儿一伙人便鱼贯而⼊,各自找位坐下,面面相觑没人先开口。
李记书笑着问:“有何大事,劳驾你们结伴而来?”
仍没人开口,僵了一会,终有人说了:“李记书,我斗胆提一下,我们认为咱们县现在在乡镇问题上,有些不符合央中精神。”
“噢,是提意见来了,<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啊!说具体一些,咋不符合央中精神?”
看到李记书笑容満面,這人长出一口气说:“就是乡镇<img src="in/dang2.jpg">委的导领问题,上次县委开会下文,让我们把财务审批权和乡镇事务管理权,都<img src="in/jiao.jpg">给乡镇长负责,还有不能⼲预乡镇府政的公务等等一些新规定,這样一来,乡镇<img src="in/dang2.jpg">委没有一点权威了,我们现在在乡里说话半点都不顶事,说啥也没人听。”
有人说了开场⽩,其他人也开始揷话了。
“就是,现在不是仍是<img src="in/dang2.jpg">导领一切吗?那乡镇府政、人大还归不归<img src="in/dang2.jpg">委导领?這与央中加強<img src="in/dang2.jpg">的导领不符吧?”
“我们现在还算不算乡镇导领班子的班长?”
“我们现在连汽车油钱都报不了,还算啥班长?”
“你报不了还算好的,我那乡长竟提出跟我要车。”
人们开始纷纷报怨…
李记书打断他们的报怨:“你们的意思我基本听清了,我来总结你们的意见,你们一是说這次的文件是新规定,我先说這条,是新规定吗?什么时候规定要记书负责审批财务了?我县委记书审批了县财务?其它的也同理,有过规定要记书一人大权独揽吗?我们只不过是重申了一下制度;第二是说乡镇<img src="in/dang2.jpg">委没有权威了,违反了<img src="in/dang2.jpg">导领一切的原则。真得没有权威了?真的不要<img src="in/dang2.jpg">的导领了?你们好好想一想,重新看看<img src="in/dang2.jpg">章,学学<img src="in/dang2.jpg">的导领原则,<img src="in/dang2.jpg">的导领是让你一人说了算?是让你去代替人大、府政的工作?是让你记书掌管发放扶贫款和救灾款?是让你记书定夺如何伐树、如何占卖耕地?”
此时李记书说的火起,嗓门也⾼了,他停了停放缓语气又说:“第三个你们说的是你们這记书没权威了,说话没人听了,享受不上特殊待遇了吧?你们今天来,是争个人的权威还是<img src="in/dang2.jpg">委的权威?如果说是<img src="in/dang2.jpg">委的权威,假若乡府政和乡人大不按<img src="in/dang2.jpg">的政策办事,不依法行政,胡作非为,<img src="in/dang2.jpg">委没权管吗?如果是争你们个人的权威,争特殊待遇,你们应该到法院去,谁剥夺了你的人⾝权利,谁侵害了你们的个人利益,可以告他呀?我还可以帮你们请律师。”
這番话一出,大家顿时哑口无言。
李记书等了他们一阵,见没人讲,他才说道:“我说你们呀!想一想自己的⾝份吧!也想一想过去吧,你们一点都不感到愧对传统?愧对先辈?你们是凭啥当的官?当了官为的是⼲啥?!”
李记书问了一串,众人眨着眼无言以对,他扫视了众人后又说:“我们的先辈们当时是啥处境?是对立于当时府政的地下活动,他们在那么艰难危险的条件下,真心实意地依靠群众、以⾝作则地导领群众,舍生冒死打败比自己強大了多少倍的敌人!而我们今天又是啥环境呢?我们已执政了几十年,你们竟说<img src="in/dang2.jpg">委没权威了!看来你们前一段真的是⽩学了,怪不得群众说我们走过场、装样子,公款喂<img src="in/bao.jpg">了打字复印部。你们思想和态度还没有端正,还想耍官老爷的威风,以后這样的⽇子恐怕没有了,不要以为共产<img src="in/dang2.jpg">那么好哄!不要以为共产<img src="in/dang2.jpg">的记书是那么好当!最近已经有人反映上来,你们中间有些人不仅不支持乡镇长的工作,还明着暗着拆台,我看這样的记书不当也罢!你们谁⼲的谁知道,回去对照三个代表思想好好反省一下你们的言行,做出深刻的检查。话在会上我说的已经不少,实际上你们⽔平很⾼,知道自己的思想差距和问题所在,不要再抱幻想,起码在凤城你幻想也是⽩幻想,现在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好好夺量一下吧!如果真有好的意见和建议,请书面报到县委,县委会重视的。”
李记书言尽于此,這伙人又是面面相觑,最后灰溜溜地退出,李记书和他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方明哪知道他们這些,仍不以为然地说:“乡镇长掌管财权,不会还是草驴换叫驴吧?”
“暂时还有点像,不过那也要先理顺,乡镇的具体工作主要由乡镇长负责以后,乡镇长对自己的工作要承担责任,先避免有了好处记书一人得,有了责任推到乡镇长头上。更重要的是让记书调整工作态度和方法,精力集中到抓<img src="in/dang2.jpg">的建设上去,不能让他们继续争权夺利,个人的无聇行为转嫁到<img src="in/dang2.jpg">委⾝上,败坏<img src="in/dang2.jpg">的名声了。”
方明這下很认同地点点头,笑着问:“在市里听说要给你们调换几个好帮手,换了没有?”
齐宇奋兴了:“换了好几天了,李记书感觉<img src="in/ting.jpg">好,在最近一次常委扩大会就反映出来,新来的在会上发言很踊跃。自从李记书接任以来,现在的常委会很不正常,很多时候他们都一言不发,保持沉默,李记书问到头上,最多也是同意或没意见,一种敷衍的态度。”
“如今的官多精呀!沉默就是反对,谁愿当出头鸟,那像过去,听他们老一点讲,为了工作上的分歧争个面红耳⾚,比自己官大也不相让,形成决定后又能不带情绪地去执行。”
“就是啊,现在的风气不正常,很多人只顾自己的私利,只要不影响到个人利益,他才懒得因为工作跟导领顶撞。多亏市里有王记书這个好导领的大力支持,我们工作的步伐才能逐渐加大。”
齐宇说這话让方明暗笑,他顺着说:“王记书的确是好导领,对你们的工作<img src="in/ting.jpg">认可<img src="in/ting.jpg">支持,对我的公司也一样,认为公司的发展对市里有利,就大力支持,不讲私利。”
丹俐对方明说:“你這次的公司规模大了,赚了钱回县里投资吧!”
方明呵呵笑道:“你<img src="in/ting.jpg">会帮你老公拉投资的,不过凤城现在正面临绝好的机遇,投资人肯定会蜂拥而至。”
丹俐笑着嗔怪:“知道好你还<img src="in/luan.jpg">说是拉你?”
齐宇也帮腔:“就是,现在定下铁路全线开通,凤城一下子吃香了,己有不少找上门来投资的。
“我不愿在本县投资,<img src="in/shu.jpg">人<img src="in/shu.jpg">脸的闲话太多,不如挣多了学大哥,搞点无偿投资。”
齐宇笑道:“说的就是,你在本县投资钱赚肯定闲话多,你是市导领嘛。”
三人都笑了,方明说:“啥市导领?我等王记书走后,就向新来的市委记书辞职,不挣他的工资了,就那点不够塞牙<img src="in/feng.jpg">的钱,何必让人说三道四的。”
丹俐逗他:“就是,你现在大财主一个,不像我,是该辞职了。”
“啥大财主?大财主是你们女人。”方明说這话他们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方明对齐宇说:“对待来投资的可要慎重,别把污七八糟的都引进来,我自从搞了這些产品,对节能和环保很上心。”
“我们也注意了這个问题,现在接到上面通知,磁悬浮列车站点开发区没有确址前,任何占地项目都不许新建。就是以后能建时,我们也要将每个投资项目公开,接受群众的意见和监督,…”
一声清脆的“吃饭了-”打断他们的谈话。
梅梅说晚饭是由夏丹儿掌勺的,她打下手。果然好手艺,与凤城的口味有些不同,他们吃的很有滋味,方明除了当面夸赞外,心里更加羡慕将来娶她那人有福了。
晚上夏丹儿被梅梅拉到方明的房间,两人边看电视边嘻谈着小女儿间的话题,方明结束和齐宇夫妇的聊天,上来三人又嘻哈了一气,夏丹儿<img src="in/ting.jpg">晚了才回到客房。半夜,梅梅小心地轻轻从方明的臂弯爬起,看看方明睡得很香,悄悄溜出房间,好大一会又蹑手蹑脚返回,神⾊有些懊丧地重新卷曲到他的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