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愧悔无地!方仁和看着手中机传来的简讯,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路姐小多么信任自己啊,在这样的关头,居然把一条宣着血泪的誓言发到自己的机手上。可想而知,此时此刻,这条信息对她是多么重要,那是她对爱人最后的挽诉啊!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为爱殉⾝的豪情,他劲使按下了路雨生的电话号码,想告诉路雪缘,那些消息都是假的,都是金卓的安排;还要告诉她,你的恋人病了,可能再也看不到你的誓言了,你快来陪伴他吧。
可是,他的好意终是没能传达出去。金卓发现了他的异常表情,以突袭的方式夺去了他的机手,并查看到了里面的信息。
哼,路雪缘,你真是一株烧不死的草啊!更深的阴谋伴着她胸中的恨意滋生了,她重重的把机手摔给方仁和,咬着牙威胁他“如果你敢向她吐露半个字,坏了我的计划,我敢保证一叠印着你在风月场所醉生梦死的照片就会到达娇娇的手上。”
方仁和恶狠狠的回瞪了她一眼,无奈的收起了电话。人言可畏,更何况这位金总监有一张如簧的巧舌,能把死人说活了,也能把他说死了。想想自己平曰里为了陪伴客户和关系单位的导领,经常出入乐娱场所,免不了有一些和美女们在一起推杯问盏的镜头,那就是金卓口中的把柄啊。为了自己和美的家庭免遭横难,他到底昧着良心向阴谋屈服了。
看着病床上迅速消瘦的上司,他唯有再一次请求他的原谅,唯有再一次请求上天让他快点苏醒过来。
事与愿违,一晃儿十几天过去了,沈奇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他像是太累了,忽然脫离了俗世的喧嚣,直想好好睡一觉。无论咆哮的雷狠命的拍打窗棂,或是莺鸣的小鸟调皮的啄弄玻璃,他都不曾听见,只顾安然、安然的睡着。
爸爸、妈妈、奶奶、姑丈…所有关心他的人,轮流在他耳边呼唤,在他床头播放他平时最喜欢听的钢琴曲,把足球比赛的声音开到最大…各种各样的努力都尝试过了,他仍然深睡。那浓密翘扬的睫⽑只有在微风从窗隙溜进来的时候,才会轻轻颤动几下。
医生说,如果他再不醒的话,可能变成植物人,也可能突然就走了。亲朋们的意志都被哀伤给击溃了,金卓也不例外的有了恐慌。<br> 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从国美寄来的快递包裹,那里面有一盘世界顶尖录音制作室给她的作品。这个作品可不是一般的对话加工,更不是动人的歌曲,那是一段模仿沈奇声音制作的录音带,是她特意为路雪缘准备的。
不过,想到心上人的状况,她又没了对付路雪缘的心情。人都可能不在了,还和谁争什么呢?她鼻子一酸,随手把带子给扔进了垃圾筒,拖着失望的脚步向病区外走去。
“一号特护室的病人对今天的物理刺激疗法仍然没有反应,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唉!可惜呀,这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哎,要不咱们明天再集合他的家人做一次谈话,让他们尽量回忆一下病人清醒时最挂念哪方面的事情。然后,模拟一件让他担心的事来刺激一下他的神经,也许可以起点作用呢!”
“也好,死马当活马医呗!”
两个医生正在走廊边的办公室內长嘘短叹的交谈着,金卓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最挂念的事情?她的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名字:路雪缘。
于是,她飞快的跑回去,从垃圾筒里翻出了录音带,直奔沈奇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