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了那个⾼大英俊又派头十⾜的青年果然就是自己的儿子路雨生,伍翠芝哭了。
她欣喜儿子竟出息得这般人模人样,更后悔当初离弃了他。
经过沈奇的巧妙劝说,她动摇了帮祁易山的念头;走到法庭上,路雨生的话更直接刺<img src="in/ji.jpg">了她天<img src="in/xing.jpg">中的亲情,于是,她一改证词,说出了自己真正看见的实情。尽管知道自己会因此而做牢,尽管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儿子承认,但是骨子里却仍然想和他站在一边。
路雨生对这一切点滴未知,直至沈奇在法庭外问他:“雨生,你还记得庭上的目击证人伍翠芝吗?她也是葫芦村人,她的儿子也叫路雨生…对不起,我擅自对她讲了你的事情,可以说,她是因为你才改的证言。她现在被关押在生新女子监狱,你是不是去看看她?”
回味这一番半明半暗的话,路雨生呆呆的站着目送沈奇扶着妹妹离去。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出法院大楼,飞车前往女子监狱…
在那里,隔着玻璃,他见到了一⾝犯服的伍翠芝。她⼲⻩的脸上挂着泪⽔,截然不似自己零星的记忆中那个青舂俏丽的⺟亲。
“小生,妈妈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听着她几近哀求的话语,他沈默了好一会儿,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只字未吐、慢慢放下了电话。
二十几年来,他一直在恨自己的妈妈、一直盼着有机会能痛痛快快地责骂她一回。如今,四目相望,他的恨忽然间如风吹逝,无法抹杀她的恩,也无法忘记她的绝,他走了。
“小生!”伍翠芝轻轻的念着,惨淡的笑了。儿子能来看她,就说明他的心中装着妈妈,她知⾜了。
路雨生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伍翠芝正用双手扒在玻璃上,眼中尽是不舍。他皱着眉给了她一个微笑,给她留下了希望。
出了监狱好远,他的心情仍无法平复,情不自噤的拨打了妹妹的电话,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没能如愿,沈奇告诉他妹妹正在澡洗。
…
浴室里,蒸气<img src="in/mi2.jpg">漫,⽔哗哗的流着,雪儿已经冲洗了三个小时。沈奇萎在沙发里,眼睛直盯着手表,耳朵听着⽔声。
门开了,路雪缘包着淡粉的棉袍走出来,头发沥着⽔,她边走边用一条束发带把头发包裹好,回卧室去了,看也没看他一眼。
沈奇独自坐了一会儿,起⾝往外走。
“奇,你去哪?”她换好了⾐服走出来。
他走到她⾝边,轻轻的抚弄她微<img src="in/shi.jpg">的发,温柔的说:“雪儿,去睡一会儿!我去买午餐,很快就回来!”其实中午早就过了,他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我想去兜风!”她没心情吃饭也没心情觉睡,只想守在他⾝边,不说话,不对视,不静止,任思绪漫无边地游走。
他微笑着站点头,揽着她的肩走下楼去,要带她去一个远而安静的地方。
车子穿行过被重重密林包围的公路,去了度假村。
当繁星一样的灯火渐渐装満视野,路雪缘被眼前的森林之城震憾了!
银装素裹的树木间,座落着一座座富有童话⾊彩的小木屋,屋顶围着七彩斑斓的小灯。远远望去,离离散散,无休无止,仿佛天上的星河掉落了人间。
“这里的灯光真像浩渺虚幻的星星!”她幽哀的轻念。
“虚幻也好,实真也罢,雪儿,只要你的心里有灯,眼睛就能看到光亮。在我眼里,这些不是虚幻的星星,是雪儿心中的明灯。”沈奇想让她明⽩,在自己心中她永远明亮。“你看这些木屋的灯光,并不相邻却遥遥相望,立独却不孤独,连起了望不到尽头的光亮,那是爱的传递,无休无止,天上人间!雪儿,向前看!穿过黑暗的地方,前面又有灯光,越远,越美…在你看不见的前方,我蔵了一处灯光,只属于你的,想去找吗?”
路雪缘没说话,含着泪,望向远方。许久,轻娓的回答:“不用找了,它在我心里,心走多远,它就有多远!”
听出她话中的深情,沈奇会心的笑了,轻轻的吻向她的面颊。
雪儿却一转⾝躲开了,拢着嘲<img src="in/shi.jpg">的发丝,蔵着难言的痛楚,顺口说道:“我们回去吧!”
他默默发动了车子,用涩苦的手掌转动了方向盘。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