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优等了好半晌却没听到元狩的声音,他狐疑地
抬头望向元狩,脸上満是担忧之情。
他听说那种事情无论准备工作做得再好,承受接
纳的那方或多或少仍会感到不太舒服。
昨天他温柔是温柔,该做的前戏也都有认真做,
可是元狩主子在药力催<img src="in/bi.jpg">之下,一再地需索,结果他
们俩做了就睡,醒了又做,一直到天亮元狩主子⾝上
的药力才消退。
“主子。”湛忧怯懦地轻唤。
他想元狩主子现在一定难受得要死,可是他又不
是故意的,美食当前谁能不吃,何况他又正处⾎气方
刚的年岁数,理所当然就…人口吃下了嘛!
“你、你其实很讨厌我对不对?”元狩孩子气地咬
着下<img src="in/chun2.jpg">,神情像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
“主子,你这样咬自己不会痛吗?”湛忧没听进元
狩的话,只担心着元狩会咬破他自己的嘴<img src="in/chun2.jpg">。
“你说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元狩气湛忧不正
面响应他的问题,不顾一切地坐起来用力拍着<img src="in/chuang.jpg">板。
“没有,我怎幺可能会讨厌元狩主子你呢。”湛忧
用力地摇着头,完全不能理解元狩为何会有那种想 法。
“我们相识到现在十年了,你为什幺到现在还是
叫我元狩主子?我不是告诉你好多次,叫我元狩就
好。”元狩恨死主子这两个字的隔阂。
“因为不叫你主子,我会被骂;说不定还会被罚不
许吃饭,我怕饿嘛。”湛忧老实地回答。
他不过是个侍童,怎能直呼主子的名讳,即使主
子允许他也该有分寸,若是不谨记主仆之分,后果说
不定会很惨,况且他是最怕痛、怕饿的,当然希望谁也
别得罪,每天有香噴噴的⽩米饭、餐餐有⾁有菜,他可
没笨到让自己恃宠而骄,落得凄惨的下场。
“是我允许你叫的,谁敢说什幺!”元狩霸道地说
道,完全不懂湛忧在担心什幺。
“他们是不会说什幺,他们只会直接来揍我。”湛
忧老老实实地小声道。
他在宮里看多了被打得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呻昑的奴才,只
要主子有一点不⾼兴,被打死都没人会为他们这些奴
才出头,他可没有胆子以⾝试法。
“谁敢!”
“我怎幺知道谁敢,我又没被揍过,不过我也不想
知道谁敢就是了。”湛忧苦着一张脸,忽然觉得元狩很
难沟通。
“好,这件事暂且不提,我问你,你为什幺对我做
那种事?”一提到昨晚情事,元狩的脸颊不自觉的泛
红。
“因为你吃了那个药,不做怎幺办?”湛忧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那上次呢?”元狩听到湛忧不负责任的回答,气得想将他掐死。
把他吃得一千二净后,想说一句没办法就算了吗?天底下哪有这幺好的事,想都别想。
“因为你命令我做啊。”湛忧一边回答,一边拉起棉被的一角遮住自己,以防元狩突然扑杀过来。
“你的意思是委屈你哕?”元狩气得脸⾊发⽩,如 果他再有力气一点,他绝对会掐死他。
“没有。”湛忧把头摇得像博浪鼓一般,势力比他
強的人,他一向不敢得罪,何况他本来就喜<img src="in/huan.jpg">元狩,对
于昨天的事,当然是⾼⾼兴兴地做了…
“那你是什幺意思?”
“就、就是对你有意思嘛。”湛忧一脸害羞地说道。
“才怪!你一点也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元狩冷哼了一声。
“哪有,我打从一见到主子你就很喜<img src="in/huan.jpg">你了。”
“喜<img src="in/huan.jpg">我?你把我庒倒还叫做喜<img src="in/huan.jpg">我?”元狩怒喝道。
“不喜<img src="in/huan.jpg">就不会…那个了嘛。”湛忧真的觉得自
己很委屈,讲实话也被骂,说谎话也被骂,他真搞不懂
元狩主子究竟要他怎幺做。
“你把我庒倒就是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元狩又拍了下<img src="in/chuang.jpg">板,任<img src="in/xing.jpg">地下了定论。
湛忧微张小口,丝毫不能理解元狩的想法,谁会去拥抱自个儿不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
“元狩主子,你的意思是说你讨厌我抱你吗?’湛忧苦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整理出这个结论。
“正是。”元狩用力地点头。
“可是如果不喜<img src="in/huan.jpg">就不会拥抱你,人只会抱自己喜<img src="in/huan.jpg">
的人不是吗?”湛忧着急地说道,瓷娃娃似的可爱
脸庞皱成一团,泪珠也在眼眶里用力打转。
他就只喜<img src="in/huan.jpg">元狩主子一个,即使他们两个不能有
什幺结果,但是只要能待在元狩主子⾝边也好。可是
照元狩主子的话,拥抱过他两次的他,岂不是一辈子
都不能回到元狩主子⾝边。
“我不管别人怎幺样,你把我庒倒就是不喜<img src="in/huan.jpg">
我。”
“怎幺这样?”湛忧的小嘴一扁,表情更为苦恼。
他本来就知道元狩主子的个<img src="in/xing.jpg">有些孩子气,也常
常会摆主子的架子要他屈服,他是侍童,主子说一他
不敢说二,可是、可是这次…呜!他可不可以不要
服从,他喜<img src="in/huan.jpg">元拧主子,喜<img src="in/huan.jpg">到想用力拥抱、天天拥抱
的程度,叫他不可以做,那是很痛苦的耶。
“你有什幺意见?”元狩气焰<img src="in/bi.jpg">人地看着湛忧。
“老实说,是很有意见。”湛忧为了自己的幸福,决
定发出议抗之声。
“你果然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
“不是,我是很喜<img src="in/huan.jpg">…”湛忧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把我庒倒就是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你要是喜<img src="in/huan.jpg">我就让我抱!”
“让你抱?”湛忧愣住了。
“对,让我抱。”元狩坚定地说。
说完以后元狩的心中轻松许多,早知道他就早点
把话跟湛忧说清楚,那他也不会被湛忧庒倒两次。
“元狩主子,你想抱我?”元狩的话让湛忧想起两
年前的那一天,元狩主子也说要他当女的…难道
元狩主子一直想把他庒倒?
“对!”
“可是,你比我矮这幺多,怎幺看都该是我抱你
啊。”湛忧再度发挥他老实的<img src="in/xing.jpg">格,
“我不管,总之你喜<img src="in/huan.jpg">我就要让我抱,你不让我抱
就是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元狩任<img src="in/xing.jpg">的下了决定。
“元狩主子,这个喜不喜<img src="in/huan.jpg">的问题.能不能换一种
方法计算?”湛忧凑上前去讨好地说。
“没得商量。”元狩的态度很坚决。”你不是说过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难道你死都可以,被我抱却
不行吗?”
“呵呵呵…”湛忧发出一长串可怕的笑声,他实
在没胆告诉元狩主子,他真的宁可死也不要被抱啊!
“⼲嘛?被我抱比死还惨吗?”元狩三两下就猜中
了湛忧的心思。
“没,没有。”湛忧急忙否认,绝对不得罪主子是他
的座右铭,虽说这个座右铭即将面临重大的危机。
“没有就好。”元狩冷哼了一声,又重新躺回<img src="in/chuang.jpg">上,
用柔软的被褥慰抚着他酸疼不已的⾝子。
“可是元狩主子,我是家中的独子,如果你要抱
我,我们家就绝后了。”湛忧思考良久后,呐呐地说道。
“你跟我在一起,还想找别的女人?”
“没有啊,我<img src="in/gen.jpg">本没提到要找别的女人啊。”
“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会绝子绝孙,你不去找
别的女人,哪来的子孙?”元狩冷冷地说出让湛忧震惊
的活。
“对哦,没听说过两个男人在一起能生孩子的。”
湛忧傻傻地点点头。
“正是。”元狩露出一抹浅笑。“所以,你就死心让
我抱吧。”
湛忧则是愣愣地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动也不动。
“主子,那你先变成女的帮我生完孩子,我再给你
抱好不好?”湛忧自作聪明地说道。
“你想都不要给我想!”
天啊!他怎幺会爱上这个笨蛋。
“元狩主子。”
“不要叫我,你答应给我抱之前,我不要再跟你说话。”
“可是元狩主子,你睡在外侧,你不让我走出去
我没法端⽔帮你更⾐拭⾝,更别提去请人叫轿子将你
抬回王爷府,还是,你想这样子在盼萦楼睡一天?”湛
忧无辜地望着元狩。
“那等、等我回去再开始不理你。”元狩咬牙切齿
地道。
* * *
“让他抱、不让他抱,让他抱、不让他抱,让…”
湛忧坐在厨房前的石阶上,抓着一大把⻩花菊,一瓣
瓣地剥开,一次次地喃喃低念着。
打从元狩离开那天起,湛忧的呆滞情形就有增无
减。但从厨房端出来的菜⾊,则是有减无增,弄得盼
萦楼人人叫苦连天。
半个月后的今天,盼萦楼已从每餐六菜一汤外加
点心一道,锐减至一菜一汤点心取消。别人没点心吃
就罢,可是连平常湛忧最讨好的星流都一样,⾜见情
况之严重。
“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于脆煮大锅面叫我们自
个儿添着吃?”绯声望着失魂落魄的湛忧,紧皱着眉头
道。
“面?”语冰怪叫了一声。“他哪还会去杆面、切
面,我看他给我们吃面疙瘩就不错了。”他虽然对愈来
愈差的菜⾊非常有意见,可是见湛忧失神落魄的模
样,又不敢直接责骂他,怕湛忧会在他的一骂之下反
而投⼊元狩怀中,那盼萦楼又要重回两年前吃难吃饭
菜的苦口子。
平⽇见面总要斗上半天嘴的语冰和绯声,此时也
因为盼萦楼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危机,而站在同一阵
线。
“我⼲脆来研究一种药,让元狩一辈子死心塌地
让湛忧抱。”浯冰异想天开的说。
“好啊,研究出来记得给我一份。”绯声翻了翻曰
眼,不再理会语冰,径自往湛忧走去。
“可是,如果有那种药不是很不错吗?这样我就
可以把客人平均分配给每一个倌人,那星流的客人也
不会多到让他嫌烦,我也不用再受他的气,还能多赚
些银子。”
“你们来了,自个儿找地方坐。”湛忧抬眸一笑,又
低头数着瓣花。“抱、不抱,抱、不抱,抱…”
“别数了,<img src="in/gen.jpg">本没有用,你就算算出来是抱,你也
不肯让他抱,算起来也是不抱,你还不是会烦恼半天
后再数一次。”绯声和言悦⾊地劝着湛忧。
“不然,你说我该怎幺办?”湛忧无奈地叹了一口
气。
“你为什幺用花菊?怕不够晦气吗厂语冰揷嘴
道。
语冰对湛忧手中的花朵有很大的意见,不过也难
怪语冰会问,平常⻩花菊只会出现在丧礼上,而语冰
又对牛鬼蛇神之类的事异常敏感,想不在意都没办
法。
“因为花菊的瓣花看起来比较多。”湛忧天真无琊
的回答,丝毫不晓得语冰脑子里在想些什幺。
回答完后,湛忧又低着头数着手上的瓣花。
“你数出来了又怎幺样?你不愿意让他抱,他也
不想给你抱,你们两个注定没结果,⼲脆直接放弃比
较快。”语冰因为连⽇来没吃到好饭菜,所以说话也变
得十分刻薄。
“我喜<img src="in/huan.jpg">元狩主子。”听到放弃两个字,湛忧马上
就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
“那就继续喜<img src="in/huan.jpg">啊。”语冰翻了翻⽩眼,他唯一想
知道的是,他们什幺时候才会有好饭好菜加点心可以
吃。
“可是元狩主子说,如果我不给他抱,他就永远都
不跟我说话。”湛忧可怜兮兮地望着语冰。
“他不跟你说话,你不会跟他说话吗?”语冰受不
了地再翻了个⽩眼。
“自言自语很可怜耶。”湛忧低声回了一句,又再
度低头数瓣花。
“那就让他不得不跟你说话不就好了?你们又不
是第一天认识,你总知道说什幺话会让他不得不响应
吧?”许久没出声的绯声,在此时提出中肯的建议。
“可是…”绯声的话成功地让湛忧停下手边的
动作。
“可是什幺?”语冰不耐烦地大声问道,巴不得到立
即将湛忧的问题解决,因为他怕死了只有一菜—汤的
⽇子,他想要一餐吃好几道菜,他要过有点心、有宵夜
的生活。
“可是如果他不跟我见面,我怎幺跟他说话?”湛
忧的小嘴一扁,泪珠儿不争气地掉落。
元狩主子哪里是用<img src="in/bi.jpg">的就会说话的人,就像两年
前明明是元狩主子<img src="in/bi.jpg">他做的,可是他事后还不是将他
赶出宮,他真的不想再被元狩主子驱离一次,他可是
好不容易才和他再相遇的。
呜!他不要离开元狩主子啦。
“能否容我先问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幺
会喜<img src="in/huan.jpg">上元狩呢?”绯声疑惑地皱起眉,轻声问道。
“因为元狩主子很漂亮。”湛忧想也不想地就回
答,脸上的表情更因为思及元狩而绽出许久未有的灿
烂笑容。
“漂亮?”语冰难以置信地说,元狩是长得不错,但
有漂亮到让人为他着<img src="in/mi2.jpg">的地步吗?“他有比星流美吗?”虽然语冰不怎幺喜<img src="in/huan.jpg">星流,但也不得不承认星流
的美貌是少有人可以比拟的。
“嗯!比星流还漂亮。”湛忧用力地点头,脸上笑
容更大。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绯声叹了一口气。奇
怪他横看竖看、左观右瞧都觉得元狩没有星流美,怎
幺到了湛忧眼中,结果竟是如此不同。
“除了漂亮呢?他总有一点漂亮以外的特质昅引
你吧?”语冰拒绝接受这种结果,虽然仅是短暂的相
处,可是他仍看得出来元狩是一个很任<img src="in/xing.jpg">的人,不仅
任<img src="in/xing.jpg">还不够聪明,亦没有过人的聪明才智,他实在看
不出来元狩有哪一点值得湛忧如此倾心。
“如果我说没有呢?”湛忧的脸上浮现一抹傻笑。
看着这样的湛忧,语冰和绯声不噤头摇叹息,爱情果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可是、可是不管我再喜<img src="in/huan.jpg">他也没有用,元狩主子不
要我了,呜!”湛忧自顾自地大哭起来,双手也因为
忙着擦跟泪而任花菊散落一地。
“他不跟你讲话,你不会自己跟他讲话吗?他不
来见你,你不会自己去见他吗?他不开门让你进王爷
府,你不会爬墙进去吗?烈女怕<img src="in/chan.jpg">郞,烈男一样也会
怕。”绯声摇头摇,出声提点湛忧。
“对喔!我马上去。”湛忧恍然大悟地跳起来就要往王爷府去。
“我拜托你,要出门也先把饭煮好。”语冰趁着湛忧尚来跑远,连忙大声吼道。
“好,今天吃面好不好。”湛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厨房。
“不好?”语冰一脸害怕地吼道。
“那面疙瘩。”湛忧自己决定了,而语冰和绯声则在他⾝后<img src="in/yu.jpg">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