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妹听到爸爸的声音,掀开被子坐起,一脸的委屈和无奈:“爸,是你呀,我没事儿。”
“都相思成灾,辗转反侧了,还说没事儿!”常振邦笑了笑,上前关切地道:“怎么,丫头,跟小肖吵架了?”
常妹望着的⽗亲,愈加觉得委屈:“那倒没有,不过我有好多问题想不通。爸,你能教教我吗?”女孩子总是同爸爸亲近多一些,更何况同常妈妈的严厉刻薄相比,爸爸不仅可亲,而且一直都宠她惯她。
“呵呵,爸爸也教不了你!”常振邦打了个哈欠,貌似很无情。
“为什么?!爸,怎么连你也不帮我?”常妹很吃惊,一向宠爱自己的爸爸,怎么也不管她了呢!
常爸爸在爱女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笑道:“因为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有心事的时候,是最固执的。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只听跟自己一致的意见,否则就算说的再对也听不进去,所以还是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常振邦又打了个哈欠,起⾝就想走。
“爸——!”常妹一声娇嗔,拽住了爸爸的手臂“我从小到大最爱的人就是你,我保证听你的,你就教教我吧!”
“嗯——!那好吧,看在你這句最爱的份上,爸就教教你。”常振邦坐下⾝体,指着女儿的鼻子“不过呢,爸只教你一个问题,其他的你还得自己想,现在挑一个最重要的问吧!”
常妹听后一喜,忙问道:“爸,那你告诉我,肖石律考能不能通过?”
“不能。”常振邦想都没想。
“为什么呀?”常妹不満了。
“你看,你看,我刚才怎么说来着?都告诉你了,我说了也没用,不和你意的,你<img src="in/gen.jpg">本不会信!”说着话,常振帮又做势要走。常妹尴尬了一下,忙抓住⽗亲的手臂,道:“爸,我不是不信你,可你总得说出点理由啊!”常振邦<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困得发红的眼睛,万般无奈地道:“理由嘛,很简单,就是为了做最坏的打算喽!”
“啊——!就這理由哇!”常妹拉着长声,极度失望。
“這理由还不够吗?”常振邦调整了下坐姿,大幅地向女儿倾着⾝体“难道当察警的小肖你喜<img src="in/huan.jpg">,当律师的小肖你也喜<img src="in/huan.jpg">,⼲别的你就不喜<img src="in/huan.jpg">了?那你喜<img src="in/huan.jpg">的是他的人还是他的职业呀!”
“這个…”常妹觉得脸上发热,不知说什么说好了。
常振邦坐直⾝体,微笑道:“丫头,别想太多了,你妈一直不太喜<img src="in/huan.jpg">小肖,但爸爸喜<img src="in/huan.jpg">。爸爸觉得你眼光不错,小伙子正直、能⼲、脑子活,会功夫,嗯,长得还帅,跟我年轻时候似的,能找个象爸爸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満意的。虽说他现在辞职了,但他這样人⼲什么都会很出⾊的,你应该相信他,不用担心所谓的事业。”
常妹没说话,只是望着爸爸,心里舒服了,但也更彷徨了。从小到大,爸爸和妈妈的理论从来都是南辕北辙。她爱听爸爸的话,但总觉得妈妈的话真理多一些。不仅因为妈妈是教师,至少妈妈的话跟很多书上写的差不多,而爸爸的话,却从来没有理论依据。所以,她更认为爸爸是在安慰她。
似乎知道爱女在想什么,常振邦挥了一下手,不屑地道:“丫头,你别听你妈那套,那都是骗人的。想当年,爸爸也业失过,你妈瞅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成天叽叽歪歪的,我都烦死了,要不是因为她怀了你,我早把她甩了,哪能跟她结婚。”
“是吗?!”常妹睁大眼睛,一脸吃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這样一段历史。“可是…那个时候哪有业失這一说呀?”
“嗯,不是纯业失,就是相当于业失,我把单位炒了,结果单位给我算了个停薪留职。”谈到自己的牛B历史,常振邦来了兴致,也不困了,盘腿就坐在了爱女对面。常妹也坐直了⾝体,准备聆听⽗亲的情史和奋斗史。
深夜,灯下,⽗女两个开始促膝长谈。
“说来话长啊!”常振邦凝神望着斜上方,颇有感慨地道“那时候,我和你妈都在乡下中学教书,你妈成天粘着我,我们就好上了。”常振邦忽然停住,笑对女儿道:“嗯,我估计就跟你粘小肖差不多吧。”
“爸——!”常妹俏面一红,娇嗔道“你胡说!人家…人家才不稀得粘着他呢!”
“哈哈,好,爸多嘴了,我女儿這么漂亮,怎么会粘着别人呢?爸接着跟你说。”常振邦不忍爱女受窘,笑笑继续道“当时校长女儿也成天粘着我,还跟你妈⼲仗,我一冲动,把她骂了一顿,其实不能确是骂,就是讲讲道理,告诉她不可能,让她死心。没想到這下把校长得罪了,那前我教语文,还是副组长,他把我弄到历史组去了,历史是副科呀!后来看我历史教得也好,又让我去教体育,這下我火了,当时就撂挑子回家了,這不就算业失了。从此你妈就看不上我,成天跟我磨叽,我们天天吵架,我就气得想跟她分手。可谁想到,你妈不小心,怀上你了,没办法,我们登记了。”
“那你后来怎么会到政民局的?”常妹听⼊神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那是這样,和你妈结婚后,我在家里混了二年多,什么做木匠活啦,卖东西啦,投机倒把啦,啥都⼲,其实也没少钱赚。八二年,家国成立工商局,到处招不到人,尤其是知识分子,因为那时候人们都愿意在工厂和企业上班,没人愿意上府政机关,我就报考了,过两年又从工商局调整到政民局。就這,你妈还老跟我不乐意呢。九十年代后,企业完蛋了,机关吃香了,我大小当了个科长,虽说官不大,但管点钱儿,还<img src="in/ting.jpg">受人尊敬,你妈這才不吭声的。所以呢——”常振邦<img src="in/chuan.jpg">了一口气,下结论了。“你别看小肖辞职了,可现在社会上机会那么多,他又那么能⼲,你还怕他混不出个样!”
常妹苦笑了一下,显得很怈气。“爸,你卖东西投机倒把什么的当然行了,可他现在…”常妹顿住,不自觉地向房门瞥了一眼,小声道“爸,我告诉你一件事儿,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妈!”
常振邦故意向房门看了一眼,劲使点头道:“嗯,行,爸答应你,我们一起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