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早就放下碗筷的凯妈好奇的开了口“宝宝啊,你让爸爸跑这么多地方是做什么啊?”
“宣传啊。”凯旋甜藌一笑,乖乖的回答妈妈的问话。
“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什么什么的宣传?能行吗?”
凯旋微微摇了下头,说道:“不知道呢,但是有60%会行的,毕竟咱家没启动资金,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当初你不是说一定成吗?”凯妈皱起了眉,有些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被女儿骗了。
“妈,我当初要是不那么说你们能同意拿钱出来做生意吗?而且还记得我说的吗?成功了就算我们赚了,失败了也没什么,拿的钱又不是很多。”说完凯旋对老妈调⽪的眨了下眼睛,直言不愧自己骗了⽗⺟。
凯妈无奈的摇了头摇,还能说什么,聪明的女儿早就把话说在了前面,只能起⾝收拾起了饭桌。
第二天一大早,凯爸从楼下的煤棚里拖出了自行车,细心的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净。虽然攀枝花和重庆一样是座山城,来来回回的尽是上坡下坡,蜿蜒的道路上连一个十字路口都没有,路上看见的全是机动车,但是年轻时候的凯爸仍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攒下了一笔钱,为自己买了这第一个私有财产,自然宝贵的要命,就连和凯妈谈恋爱的时候,这辆车也起到了<img src="in/ting.jpg">大的功劳。
凯爸和凯妈是在知青下乡那会儿认识的,两个朴素的年轻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对看了一眼,便定下了一辈子的情缘。凯爸老是乘着休媳间,越界找凯妈出去玩,开始凯妈别扭的不愿意答应,正所谓‘烈女爬<img src="in/chan.jpg">郞’,时间长了,凯妈便被凯爸勾到了手,于是在乡间的田埂上,油绿的道稻田中,四面青山的山沟里便常常能见到一对年轻人骑在一辆黑⾊的凤凰牌轿车上行驶而过,换了二十一世纪的来说那叫浪漫,那叫甜藌藌,用凯妈的话来说就是,那时候哪有钱啊,小时候天天就玩玩抓石子儿,跳⽪筋,踢毽子,长大了就在家里织⽑⾐,唠唠嗑,年轻人要是谈恋爱,也不过就是手拉着手庒马路,再大不了到山那头的露天电影院看场电影,电影结束后还得黑灯瞎火的淌着河⽔回家。
所以凯爸擦的很仔细,虽然青舂在飞快流逝,如今已是一个7岁娃娃的爹,但是他仍然非常珍惜那段记忆,以及那段记忆里的一切。
凯爸纯<img src="in/shu.jpg">的将录音机捆在后座,然后把挑选好的磁带放到车前的筐里,选了一盘最近<img src="in/mi2.jpg">上的凯旋重推的磁带装到了录音机里,便缓慢的骑了出去,音乐的声音开的很大,大老远便听的清清楚楚。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边
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
明亮又闪烁
彷佛天上星
(那)最亮的一颗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我虽然<img src="in/huan.jpg">快
却没对你说
我也知道你
是真心喜<img src="in/huan.jpg">我
路边上班的行人在自行车飘过时忽然加快了步伐,混沌的脑海瞬间注⼊了一丝清明,不自觉的追随着音乐的方向看去…
凯爸按着凯旋的意思一路未停的到了单位广播的播音楼前,人还未下车,就从里面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一个人。
老蒋是单位的播音员,40多岁的年纪还没有娶老婆,在那个年代算是不正常,可他到是想的开,光<img src="in/gun.jpg">是光<img src="in/gun.jpg">呗,只要不是冰<img src="in/gun.jpg">就好,反正一个人都活了40多年,往后的⽇子再一个人活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到也成天乐哈哈的,背地里大家都替他惋惜,这么开朗的一个人,普通话又说的好,还有正当工作,人长的又不丑,咋就没姑娘愿意嫁给他,后来听他姐姐的同学透露,原来是年轻时太挑,这个不喜<img src="in/huan.jpg">,那个不愿意的,到了35岁除了二婚的就再也没姑娘愿意跟着他了。
如今那张永远笑容満面的老蒋如今正愁容満面,坐在椅子上眼露望渴的看着对面的凯爸。那是一间只有两张木椅子,一张木桌子,杂七杂八堆了一大堆电器的广播房,虽然八六年的攀枝花发展还是很慢,但是一些单位里该有的也都有了,一部电视机,到了晚上便摆在窗户上,让厂子里的职工搬个小凳子坐在下面看,还有录象带和录象机,偶尔去外地出差的厂导领会带回来几部,或者和别的单位互换,放给职工看。其实单位上有些有钱的家庭早早的都买了录音机,只是那时候的攀枝花<img src="in/jiao.jpg">通还不是很方便,里面的人不知道出去,外面的人不想近来,所以大多家里听的都是早些年的⾰命歌曲,这些新兴的流行歌曲还真没几家听过。
老蒋用着他那慢条斯理的标准普通话和凯爸大概的说了一番,意思也就是他把那些音乐放了后,没过一天,单位就有许多年轻人跑来叫他反复播放那些自己喜<img src="in/huan.jpg">的歌曲,后面两天就有人提出了想要买那些磁带的要求,他也按照凯爸的意思告诉对方到厂子的小卖部去买,可是还没消停一天,一群人又闹烘烘的冲了回来,告诉他小卖部那边卖完了,想来买他手里那盘,40多岁的人没精力和20多岁的年轻人闹,于是在在折藤够戗的情况下终于好说歹说的把人劝走了。一来不是他自己的碟子也不好做主,二来里面的歌曲听了些⽇子也不舍得给人,所以就希望凯爸早点来,或者⼲脆把那些惹货的磁带拿走,或者就再拿出几盘丢到小卖店去。
凯爸这一听,顿时乐歪了嘴,虽然很想把家里的磁带全部丢出来,但是按照凯旋的说法,现在不是钱赚的时候,首先是铺路,而且重点要放在生学上面,大人们自己也许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是被孩子一闹,多少钱都花的出来,于是凯爸就每样丢了两盘后就乐滋滋的数着钱回了家。
他没想到每盘五元钱的价格都有大把人抢着买,上周只是跑了几圈就把之前投⼊的钱赚了一大半。凯旋听到老爸的疑问只是乐呵呵的笑着,一点也不惊讶,想90年以后宣传都是电视在打广告,现在这个年代广播就是最好的广告,还不用花钱,再加上攀枝花的落后,成功是早晚的事,目前做贩卖磁带的事情不过是累积资金的过度,以后还有更多钱赚的生意等着她做。
在学校的生意也不出凯旋的预料,基本每次凯爸带去的磁带都会销售一空,没多久进回来的300多盘磁带就快见底,凯旋急忙将每个磁带留了一盘,然后让凯爸去距离攀枝花教近的昆明进了一些空⽩磁带后,就拿家里的录音机做了翻制,以一盘三元的价格出售也好的不象话。
有时候凯旋在想,那些盗版再盗版的东西不会是从她这里流传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