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啊,”我妈站起⾝,亲切地叫道“我说,你来采风怎么会敲我们家的门?”
齐刷刷四双眼睛盯着,穆琦贝竟然一点不迟疑“本来想找家旅馆,结果发现这里的招牌最显眼,就打算问问你们最近的旅馆在哪里。”
“我现在告诉你,旅馆就在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街,离我家不到五米,”我站起⾝,打算送客。
“可是,我现在觉得害怕了,一个单⾝女孩子住旅馆总不全安,”穆琦贝显出可怜的神情“看到你们那么亲切,我真有回家的感觉!”
“那就住下吧,没关系,大老远来这里没个落脚处。”妈很热心地将穆琦贝的行李拖进董満目的房间。
“妈,这个姐姐要住我房间?”董満目那个猪脑袋啊,现在不知道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自从穆琦贝走进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对方。
“是啊,你睡沙发,要不就和你姐姐挤几个晚上。”老妈还真不懂男女有别,董満目早就不是穿开裆<img src="in/ku.jpg">的小⽑孩了。
“天寒地冻,沙非木的,多凉啊,”董満目终于知道什么叫引狼⼊室。
“没有关系的阿姨,我和姐姐睡吧!”穆琦贝跳过来,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
“那就好那就好,”董満目低着脑袋咕哝,没有接收到我杀人的目光。
“我喜<img src="in/huan.jpg">一个人睡,”受不了这小女孩无辜的目光,我别过头硬邦邦地说道。
“就一个晚上,好不好姐姐?”穆琦贝开始撒娇,真是叫人受不了。“明天我就去住旅馆!”
“妞妞,你看小贝多懂事,”老妈开始瞪我。
我菗出手臂,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可恶的外来客,即诡异又<img src="in/shu.jpg">悉,但是我确定从前没见过。
第二天早上,我端了猪食去喂猪,穆琦贝跟在⾝后一脸奋兴,让我不噤怀疑她是来偷学养猪技术的,昨晚上她翻腾来翻腾去。満嘴呓语,不说梦话了就磨牙,完了还抓着我的肚子挠啊挠,真是恐怖,无论如何。今天也要赶她出去。
“姐姐,让我来喂喂看,”她盯着我手中的猪食盆,手试探<img src="in/xing.jpg">地伸了好几次,都被我慑人的目光给<img src="in/bi.jpg">了回去。恰好这时候我妈经过,她赶紧开口,顺利夺走我地喂食权。
我看着这个清早换了贴⾝牛仔<img src="in/ku.jpg">⽑绒外套的可爱女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她好像真的是来采风的大生学,看她喂猪的架势,还有口中发出的呼噜噜地叫声,连猪都<img src="in/ting.jpg">爱跟她亲近。
“小贝,”老妈从屋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img src="in/ji2.jpg">汤“尝尝,早上炖的。”穆琦贝放下猪食盆。接过来几大口就将<img src="in/ji2.jpg">汤灌进肚子“味道真好,阿姨谢谢!”她<img src="in/tian.jpg"><img src="in/tian.jpg">嘴边的油印,显得分外満⾜。
“中午吃老⺟<img src="in/ji2.jpg">炖莴笋,怎么样?”妈看着小贝。一脸疼爱,也是。我都很多年没向她撒过娇,害她都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爱。
“好啊,很久没吃家常菜了!”穆琦贝抱着我妈地脸,狠狠亲了一口。
我⾝上那个<img src="in/ji2.jpg">⽪疙瘩啊,本想翻⽩眼,可看到我妈笑得跟三月桃花一样的脸,只得忍住了。
“小贝,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你不回家过舂节啊?”我妈还不算糊涂,总算提出了一个疑问。
“因为我从小在国外长大,过的都是西方的新年,就是圣诞节啊,阿姨过过吗?”她撒起谎来一点不含糊。
国外长大?普通话说得那么标准,见鬼了。
“什么剩蛋?我只知道<img src="in/ji2.jpg">蛋和鸭蛋,”我妈老实地说道。
“哈哈,”穆琦贝大笑起来“阿姨比姐姐还幽默!”
我妈不明所以,只是听到穆琦贝拍马庇,也跟着笑起来。
“阿姨,我能跟你们一起过新年吗?”穆琦贝试探地问道“我还从来没有过过国中的新年,特别是在远离城市地小镇上,我看到很多人家的大门两边贴了舂联,比西方要喜庆呢!”
“哎哟,只要你家人没意见,我当然<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妈⾼兴得不得了,疼爱地摸着穆琦贝的脑袋。
“别忘了你自己说地,今天晚上就去住旅馆,来蹭饭没问题,”我不好当着老妈的面给穆琦贝脸⾊看,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弄出去,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放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她有没有坏心眼,大冷天采风采到小镇上来,还偏挑上我们家!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对面的旅馆是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可是,老板竟然要去县城儿子家过年,腊月二十四开始不再营业,老妈和董満目<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huan.jpg">快喜拖着穆琦贝的箱子跑上楼,穆琦贝经过我⾝边时,我分明看到她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太可恶了!
穆琦贝就这样进驻了我地家,然后占据了我的<img src="in/chuang.jpg">,我每晚得忍受她的螳螂拳,她每晚也得把我的呼噜声当催眠曲,就这样互相忍耐着过了三天,终于,腊月二十七到了,这是我和董満目<img src="in/ying.jpg">接胜利的⽇期。
妈找来镇上地马屠夫,带来的⼲活儿家伙一把把都明晃晃地,很有威慑力,马屠夫刚进院子,猪们都缩成一团,大小便失噤了。
附近有小孩子来看热闹,穆琦贝也挤在人群里张望,等猪凄惨地嚎叫声响起,却不见了她的人影,待十来头猪屠宰完,已经到下午两点多,老爸付了工钱,又送了一瓶粮食酒和两副猪下⽔给马屠夫,这才带着我们一起收拾院子里的狼狈。
“穆琦贝,穆琦贝,”我撮了半天猪粪才发现少了一个在家里⽩吃⽩喝不⼲活儿的人“妈,你看吧,还好心收留她,今天事儿一多,她就躲得没影了!”我正在数落,却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人。
“那些猪真可怜,”穆琦贝哀哀地说道“动物也有感情的,它们临死前肯定哭了!”
老爸老妈受到感染,也一脸哀戚,好像之前帮着拔⽑剁⾁的人不是自己。
“别跟我说你长这么大没吃过猪⾁!”我一句话噎得穆琦贝扁起了小嘴。
“杀了生还装什么如来佛!”我将院子里一把竹笤帚塞到她手里“⼲活儿,忙得很呢,我家里可不收留⽩吃⽩喝的人。”
穆琦贝没有说话,接过笤帚艰难地清扫地上的猪粪,那势姿真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