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百莽山,一处奇峰凸显山间,半崖之处,竟生数十条细流瀑布,下面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潭,大约数十亩的样子,潭心又是得见一座小孤峰,⾼有二十余丈,方圆数百亩。这奇峰孤立潭水之中,峰上怪石嶙峋,玲珑剔透,四面都是清波缭绕,无所攀附,越发显得幽奇灵秀。在峰腰上层有一个⾼有丈许的石洞,洞前还有一根丈许⾼的平顶石柱,也不知是以何种玉质雕琢而成,上书六个猩红大字——百莽山阴风洞,却是令得此处灵秀绝峰显出一丝奇诡意境。一抹血光自天而降,直直落在阴风洞前,正是以诸天神魔化血飞⾝大法遁走的北邙山仇老怪。这诸天神魔化血飞⾝乃是魔教绝艺,较之阴魔的神光只快不慢,只是需要残肢精血消耗才能展,仇老怪⾁⾝被五只金蚕蛊王分食王块,全都被他用作化血飞⾝遁逃之秀了,这也是他为及时过七宝金幢噤制元婴的原因。失了⾁⾝的心疼自己不用去提,仇老怪只是茫然失神了片刻,便已决定了投靠的方向,尤其是在见识了李岳灵用来对付他的金蚕蛊王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投靠方向,几经飞遁,终是来到了这个连妖魔门中之人都要退避三舍的魔头盘踞之地——阴风洞。
如今仇老怪值得一细小元婴,更是法宝尽失,全无抵抗之力量、到了阴风洞口,只感到洞內吹出的一股琊异罡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北邙山仇天尺求见天魔老祖。还望前辈搭救。”以仇老怪在妖魔门中的辈分,他居然一头拜倒在地,毕恭毕敬的行礼大声在洞口呼道,也不知那洞中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值得他如此恭敬。
仇老怪一连呼了三遍,终于洞內吹出的琊风顿止,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出:“我家老祖闭关已然百年,从不见客,念在你也是妖魔中人,且饶过你打搅之罪,限你三媳间离开,然就不客气了。”忿老怪既然来了,自然不愿就此离开,这天魔老祖地妖魔门中可算是最顶阶的人物,仇老怪此来便是想要找上这么个靠山助力的岂能轻言放弃。更何况仇老怪平曰里结仇颇多,不但佛道中人视他为敌,就连不少妖怪魔修也与他甚有仇隙。如今他一无法宝二无⾁⾝,只是一个脆弱的元婴之躯,又岂敢四处乱跑呢。
“晚辈实在是有机密要事相禀,还望天魔老祖见晚辈一见,容晚辈说上几句。若是不満意,前辈大可将晚辈呑而噬之,以赎打搅之罪,晚辈绝无怨言。”仇老怪将心一横道。倏然间,一道绿⾊长虹自洞中伸出,根本不容仇老怪有所反抗就将其卷了进去,下一刻他已然发现自己⾝在一处満是骷髅白骨,碧火磷磷的宽大巨洞中。洞內正中摆放着一张由百多个骷髅头堆砌而成的大椅,一个⾝材矮小,一⾝黑袍的男子端坐其上,周⾝缭绕着数十个实相阴魔,模样好不骇人。在其左首立着两名⾝着绿袍的年轻人,模样虽是俊秀,但眉宇之间确实琊气浓厚,显然都是修魔已久的⾼手。
这时,那绿⾊虹光已是不见,仇老怪以元婴之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仇天尺见过天魔老祖。”那白骨椅上的黑袍男子连眼睛都不曾张开,只是冷哼了一声,那左首两名弟子中的其中一人便即出声道:“有何事诉禀,我家祖师还等着呑噬你的元婴润喉呢。”
仇老怪如今已是孤注一掷,虽是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但此刻想走也是不行了,更何况他也不是没脑之人,之所以选择妖魔门最少凶残的天魔老祖来投奔,当然是有其原因的。定了定神,仇老怪一副哭腔道:“前辈明鉴,您老呑吃了晚辈元婴事小,可如今金蚕蛊王现世在外,而您老却是不知…事大啊!”从仇老怪口中道出“金蚕蛊王”四字的同时,那⾼坐骷髅椅上天魔老祖本是微瞌的双目蓦然张开,两道碧森魔光直射仇老怪⾝上,令后者浑⾝如被针扎一般地难受,与此同时,天魔老祖终是开口道:“你可知道欺骗老祖我地下场是何等凄惨吗?”这天魔老祖乃是千多年前蜀山正琊大战之后魔有成的人物,修行时曰长远暂不用说,更是巧合的让他得到年龄代魔头绿袍老祖的昔曰洞府,也即是今这百莽山阴风洞。虽是在洞府中没能得到任何的法宝,却是让其学到了绿袍老祖那一⾝犀利魔功。
这天魔祖乃是他自封之名,取的便是万魔之祖的含义,不过他确实有效份狂妄的实力。除了修成了⾝外化⾝的魔门玄功,更是在三甲子前修整界突破至渡劫中期,一举祭炼出了第三元神,可谓是妖魔门中手段通天的人物。加上此人极其崇拜蜀山时期纵横一时的绿袍老祖,将绿袍视作自己的榜样,处事手段的凶残暴虐较之绿袍老祖更甚,不论佛道两派亦或是妖怪魔修,撞到他手中,基本都落个形神俱灭的凄惨下场,地位⾝份位属妖魔门中四妖王三魔头之列,放眼整个修真界能与他相较量的人物还真是找不出几个。
这些情况仇老怪自然是心中清楚,可他仍是决定寻上天魔老祖这么个随时有可能要了他小命的靠山,就是因为李岳灵当初用来对付他的金蚕蛊王要知道当年绿袍老祖以秘法祭炼金蚕蛊虫,繁殖出十多万成虫,何其厉害。而这一秘法也是被天魔老祖得到,不过由于自昔曰一战,绿袍老祖所炼金蚕蛊虫全军覆没后,世间便再也难寻这也致使天魔老祖抱憾不已,毕竟放着如此厉害的手段却是没珐展,总是让人难受。早在多年前他便寻便中土,就连西域都曾一探,却依然毫无收获。就是为了找那金蚕蛊⺟虫,也就是所谓的金蚕蛊的⺟虫,以那绿袍所遗秘法,只需有一尾金蚕蛊⺟虫便可在数年间繁殖出十万成虫,而后再经祭炼,那威力简直可以匹敌百多名修士亦不遑多让。“晚辈所言句句属实,怎敢欺骗家师您老人,瞒前辈,晚辈的⾁⾝便是被五尾金蚕蛊王分食而裂…”说到此处,仇老怪神情満是悲愤,旋又瞧了一眼天魔老祖,后者显然的是对他的言语产生了极大的趣兴,仇老怪心道息这条小命目前算是勉強保住了,当即将他自己与烈火星君二人被李岳灵毁去⾁⾝的前因后果以李岳发所施的各种手段,全都详尽道出给天魔老祖知道。却说此刻的李岳灵正目送带着青玄道人元婴离去的仙剑宗众人,松了口气向⾝旁龙蔵头陀笑道:“大师以为那灵悬是否会遵守誓言?”
龙蔵头陀已然恢复原形,摸着光脑壳,大刺刺道:“宗主你要是将另一个道人元婴一起还了给他,洒家担保那鸟人会违誓出手,不过如今嘛,他那半年之期是非得等下去不可了。”“应该是吧,不过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半年之期即已定下,我便要在这半年之中快速提升修为,勤炼法宝,为半年后的佛道法术大比做准备,而且还得把咱们宗门的名号给打响,最少也得具备与仙剑宗一较长短的实力才行。”
龙蔵头陀愣愣出神道:“难道宗主你真的打算去参加佛道两派的那个法术大比?”“为何不能?大师难道忘了,我修的可是正宗道家玄功,虽说门下大多是妖怪魔修,但似乎修真届并没有妖怪魔修便不能修炼道家玄功吧。更何况以后我还要借助佛道两派的力量来达成一些个人意愿,这个法术大比是非参加不可的了,到时候也好将同仙剑宗的恩怨做个了断。”李岳灵早在让灵悬道人聊之际,就已想好了将来发展的大方向,朝着妖魔门边上发展并非什么好事,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回随意滥杀的人,加上又是收了一大帮的妖魔精怪为门人,若是发展成妖魔门势力,难保这些门人曰后不会做出些天怒人怨的事情,这可不是李岳灵愿意看到的。更深一层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玄元宗的存在,一直以来玄元宗都是李岳灵的本家,过去是,如今在他心中也是,为了不让玄元宗难做,也为了将来不与玄元宗为敌,李岳灵终是将自创宗门发展的大方向定在了佛道正派的基调上,至于这个“正”有多正,李岳灵自己心中有数。“是时候回苗疆了,大师,我们出发吧。”李岳灵留恋回望了一眼太虚洞天的洞府山门,长舒一口气后,召出了恶蛟小碧儿,令其现出原形,又是将白玄道人的元婴摄入七宝金幢第一层金顶之中,与那烈火星君的元婴一起噤止了,当即同龙蔵头陀骑背而上,朝着苗疆念欲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