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系密特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墓地之中。
这座荒凉的墓地显得如此简陋,又有谁知道,此刻躺在这简陋无比的墓地里面的人,大多数生前拥有着显赫的名声。
系密特在寻找,寻找他一个他无法弥补的遗憾。
缓缓地走在墓地之中,系密特的目光扫过每一<img src="in/gen.jpg">刻有名字的木桩。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img src="in/gen.jpg">木桩上写着雪娜的名字。
轻轻抚去积雪,系密特看到那作为墓碑的木桩旁边已然生长出一束雏菊。
看着那⼲瘪凋零的雏菊,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雪娜的⾝影,在跟随文思顿和玲娣生活的几年中,雪娜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后来又成为了情人。
系密特忧伤地将他编织的一顶桂冠,轻轻挂在了木桩上面。
桂冠是用雪松的枝条编织的,他和雪娜经常带着这样的桂冠在河边散布,在山坡上嬉戏。
正当系密特沉浸于往⽇的回忆之中的时候,他听到⾝后传来脚步声。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感到內疚。”
那是汉摩伯爵的声音。
系密特转过⾝来,他看到汉摩伯爵在哈里恩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立在那里,哈里恩的手里还拎着一张油灯,虽然有玻璃罩子罩着,但是在狂风吹拂下,油灯仍旧显得忽明忽暗。
系密特连忙展开实真幻影,将汉摩伯爵连同哈里恩一起笼罩了起来。
风停了,雪止住了,虽然对于魔法丝毫不精通,但是老人和他忠心的仆人仍旧能够感到如此明显的变化。
“啊——你说得不错,你确实变了许多,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已经是一个魔法师了。”
汉摩伯爵赞叹道。
“这样冷的天气,您不该出来,如果有个意外闪失,我无法向伯爵夫人<img src="in/jiao.jpg">代,如果您感到担忧,完全可以让我的同伴们来找我。”
系密特连忙说道。
“我既然能够猜到你在这里,就同样也知道,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够安慰你,别感到自责,这并非是你的错。”
汉摩伯爵轻轻地拍着系密特肩膀说道。
“不,当时我原本可以救她,她就在离开马车不远的地方,我知道我来得及救她。”系密特一边摇着头,一边哽咽地说道。
“人生的每一段经历,或许都包含着无数悔恨和无奈,如果对此太过于执着,人生将充満了痛苦和黑暗。”汉摩伯爵叹息道。
“汉摩伯爵,我永远都无法忘却雪娜最后那悲伤而又忧郁的眼神,这并非仅仅是因为人私的情感,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感到太多亏欠。
“雪娜的遭遇让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平心而论,这个世界令我感到无比的失望。
“您是否知道,就在马车甩开雪娜之后不久,在我们的马车旁边,伊尔维伯爵的马车突然车轴断裂倾侧翻倒,文思顿停下马车援救马车里面的伤员,侯爵本人当场死亡,不过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得以幸存。”系密特深昅了一口气说道。
站立在这位老人面前,系密特感到自己仿佛拥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勇气,这番话一直都深蔵在他的心底,因为系密特非常清楚,他拥有这样的想法,显然意味着对最亲近和尊敬的某个人存有批评的看法,那个人正是文思顿。
“伟大而又勇敢的行为,我为认识文思顿而感到自豪。”汉摩伯爵显然丝毫没有听出言下之意,他反倒赞叹道。
“我也是如此认为,不过当时的我却在想,既然能够救出伊尔维伯爵夫人和她的婴儿,为什么不带上雪娜?
“那要比救伊尔维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容易许多,甚至用不着冒险冲出马车,只要稍微停一下,或者放慢一下速度。”
系密特终于说出了那一直闷在自己心头的想法。
汉摩伯爵马上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去劝慰。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无法明⽩。
“就在不久之前,京城里面发生了一场暴<img src="in/luan.jpg">,暴<img src="in/luan.jpg">的起因是我哥哥颁布了变⾰法令,法令的內容是取消贵族的领地、公职的授予不再以贵族头衔的⾼低来安排、取消贵族津贴、继承头衔者必须缴税。
“毫无疑问这些举措显然惹恼了许多人,这些人设计对付我的家人,其中也包括文思顿和玲娣。
“伊尔维伯爵夫人是知情者,她并没有事先提醒我们,反而设法将玲娣引<img src="in/you.jpg">了出来,让她置⾝于无比的屈辱和威胁之中。”
系密特用尽可能淡然的语调说起这件事情。
以往他并没有对伊尔维伯爵夫人存有任何敌意,但是这一次,当暴<img src="in/luan.jpg">发生,当沙拉和玲娣再一次受到伤害,他第一次对那位夫人感到厌恶,不过当时的厌恶仅仅只是感到那位夫人不识时务。
但是没有想到,哥哥那范围广泛的审讯和拷问,居然引出了暴<img src="in/luan.jpg">背后的一些內幕,最令系密特感到心寒的,无疑是伊尔维伯爵夫人的背叛。
但令他感到愤怒的是这位夫人背叛的理由,那份变⾰法令显然使她感到利益受到了损害,她担心她的孩子将来长大之后,会因为没有财产支付继承爵位的税收,而沦落为一无所有的平民。
听到这件事情,汉摩伯爵沉默半晌。
对于伊尔维伯爵夫人,他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他却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小孩的<img src="in/xing.jpg">格和为人。
正因如此,他连忙问道:“玲娣还好吗?”
“幸好随行的仆人忠诚而又勇敢,他们用生命保护了玲娣,玲娣只是受了一些擦伤和惊吓。”系密特回答道。
这样的回答⾜以让汉摩伯爵想像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恐吓。
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生命的代价必须用生命偿还,特别是当这个受到攻击的家族,拥有掌控整个丹摩尔实力的时候。
老人又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他仿佛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想要询问的另外一个问题。
“伊尔维伯爵夫人呢?她最终怎样了?”
“针对我的家族的暴<img src="in/luan.jpg">,升级成为了整个京城平民对贵族的暴<img src="in/luan.jpg">,纵火之人最终丧生于火海”
系密特用丝毫没有情感的语调,冷冷地说道。
看到汉摩伯爵的脸上显露出悲伤和忧郁的神情,系密特只能够无奈地说道:“我刚才说过,自从离开这里之后,我改变了许多,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
在那些曾经辉煌,此刻已然破败的别墅里面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众人走上了前往小镇的道路。
小镇那厚实的木门紧紧关闭着,木门和四周两米多⾼的围篱都是用来阻挡森林之中的野兽而设置的。
森林里面的野兽非常聪明,它们从来不会去招惹别墅里面的那些酷爱打猎的猎手,那里有的是锋利的猎叉和致命的弩箭。
正因为如此,小镇上虽然多的是⾝体強壮的伐木工人,森林里的野兽仍旧将这里当作是狩猎场。
⾼耸的木门自然挡不住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物,系密特⾝形一纵,便轻而易举翻过了木门。
拔掉门闩,打开木门,系密特将其他人放了进来。
进⼊小镇,眼前的一切是那样<img src="in/shu.jpg">悉,令系密特感到陌生的是这里的气氛。
往⽇的小镇总是充満了生机,即便在最寒冷的冬天,也总是能够看到工人们在锯木场工作着,对于伐木工人来说,冬天绝对不是意味着休息。
要知道冬天一旦过去,木材商人就会带着満口袋的金币前来,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冬天堆积起来的木板,马上可以变成⻩澄澄的金币。
一年之中的这第一笔<img src="in/jiao.jpg">易总是最为慡利,很少有木材商人会讨价还价,要知道对于这些木材商人来说,能够拿到木料,能够最快运走,意味着更多的金币。
但是此刻那些锯木工厂,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倾斜的门板,锈蚀的铁链,证明已经很多时间没有人用过这里。
往⽇那曾经令他感到讨厌的兹嘎兹嘎锯木头的声音更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喧闹声、吆喝声、调笑声和咒骂声。
系密特原本以为小镇上的居民同样过着紧巴巴的⽇子,但是此刻他却清清楚楚地闻到一股烧酒和烤⾁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正央中的大道两旁,每一户窗沿下都堆満了杂<img src="in/luan.jpg">无章的空酒瓶。
突然间从一扇门底下的让狗进出的小门里面,窜出一条样子颇为凶悍的猎狗,这条狗冲着系密特不停地狂<img src="in/luan.jpg">地吠叫着。
刺耳的狗叫声显然让屋子里面的人感到厌烦,房门一下被踢了开来,一个満脸落腮胡子,⾝材虽然稍矮,却显得非常耝壮厚实的大汉,拎着一大块腊⾁狠狠砸在了那条狗的⾝上。
“叫什么叫,再叫就宰了你!”
那个大汉骂道。
等到他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一群陌生人已然进⼊了小镇。
看到系密特,那个人微微一愣,马上气势汹汹走过来,但是刚走两步他马上注意到站立在系密特⾝后,那三个⾝材⾼大的圣堂武士。
圣堂武士的⾝材比他至少⾼两个头,魁梧厚实的肌⾁更是令他感到汗颜,那个人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
“我的担心恐怕将要成为现实。难道不能够放弃这里?那些别墅也是不错的落脚点。”恩格哈无奈地摇了头摇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啊,虽然稍微远了一点,不过仍旧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只不过距离越远,传送定位的时候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越长。”芒德自然也看得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沙漠子民也并非个个淳朴善良。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来了一趟?”
一旁的卡奔无可奈何地问道。
“那也未必啊,难道你们没有吃厌了⼲⾁和⼲粮?”恩格哈指了指那条猎狗不屑一顾的腊⾁问道。
他转过头来又对那几位圣堂武士说道:“作这种事情最好由两位大师出面,你们的⾝材⾜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让主持公正和正义的圣堂武士施行抢劫?你这个家伙简直琊恶透顶。”卡奔用极为不屑和极端蔑视的口吻说道。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和公正,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并且活得稍捂服一些,也许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系密特说道。
看着那块腊⾁,系密特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另外一座小镇的景象。
那座小镇上的每一个人同样拥有着丰盛的食物,但是在小镇外面,却有无数难民忍饥挨饿,在这些难民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用抢来的东西,从那些镇民手里换取哪怕是一小块发霉的面包。
曾几何时,系密特对于哥哥的贪婪和洗劫感到不齿,但是随着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
杀人的并非仅仅只是小镇上那极少数的几个人,那座小镇上的每一块面包都涂抹着厚厚的鲜⾎。
系密特径直朝着旁边最大的一间屋子走去。
屋子里面原本喧闹嘈杂,不大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十几张方桌,方桌的四周至少围拢着五、六个人,骰子叮当作响的声音,纸牌劈啪甩在桌面上的响声,还有那赢家得意的<img src="in/huan.jpg">笑和输家的咒骂。
屋子里面充満了刺耳的声音。
但是当系密特这群人走进来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停息下来,那些仍旧在博赌着的家伙,也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
不知道是那三位力武士长老魁梧的⾝躯,给予了这里的众人強大的庒迫感,那些人不知不觉之中纷纷站立了起来,这些人的神情各异,但是系密特还是看到其中有几个人悄悄地拎起椅子。
系密特并不打算搭理这些赌徒,他径直走向后面的仓库。
突然间一个光头<img src="in/jiao.jpg">叉着手站了出来,阻挡在系密特的面前,那个光头看看系密特又看看力武士们,満脸横⾁摆出一副好不在乎的样子。
“主持正义的圣堂武士,什么时候变成了強盗的帮凶?”
那个光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系密特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这个家伙居然以为用一句话就可以挤兑住圣堂武士,圣堂武士判断事物自然有其特定的标准,除此之外圣堂武士行事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从来不对无关紧要的人物作出解释。
对于圣堂的这种做法,系密特一向非常欣赏。
如同闪电般的一拳,拳头重重地击在光头大汉<img src="in/xiong.jpg">前的神经结上,这同样也是力武士记忆核晶之中记载的手法。
力武士的手法永远有效,光头大汉⾝体一晃就倒了下来。
看着昏倒在地的光头,系密特嘴里念念有词。
他昑诵着毫无意义的<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咒语,这些咒语唯一的用处,便是让那些跃跃<img src="in/yu.jpg">试的家伙感到疑惑和犹豫。
随之食指的一指,一道⽩光过处,那晕倒在地的光头大汉马上变成了一只癞蛤蟆。
看到这番景象,旁边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众人马上从心底感到恐惧,那些拎着椅子试图行凶的家伙马上扔掉了武器,所有人纷纷站立起来退到墙边。
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系密特用手一划,马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条毒蛇,这些毒蛇扭曲<img src="in/chan.jpg">绕着,噴吐着⾎红的蛇信,发出令人⽑骨悚然的丝丝声响。
没有一个人会把这当作是幻觉,因为盘旋<img src="in/chan.jpg">绕着的毒蛇的⾝体,不但凉飕飕的,甚至还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鳞片的<img src="in/ru2.jpg">动。
看到没有人再站出来阻挡,系密特径直走到仓库前面,仓库的门口被一把大锁紧紧锁住,不过这丝毫难不倒系密特。
轻轻一拉,连门轴带锁一起像是破布烂线一般被扯断。
看到这番景象,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伙们,此刻个个倒昅了一口冷气。
将门板扔在一旁,系密特朝里张望,仓库里面吊挂着许多食物。
“你们几个过来帮忙。”系密特朝着最靠近的几个人指了指:“帮我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出去。”
“这样抢来抢去,很有意思吗?”恩格哈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难道能够改变这一切?任何的变⾰不都是建立在強大力量的基础之上,我没有趣兴去做那样伟大的事情,我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为朋友抢回一些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系密特看着恩格哈一眼说道。
说完这些,系密特再也不搭理自己的这位同伴,自从刺杀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后,系密特已经不再愿意听别人无谓的说教。
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他对任何将道德、正义或者公正,反正诸如此类的东西挂在嘴边的人物,完全失去了好感。
在系密特看来,这些人不是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就是居心叵测的伪君子,还有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两者都是。
从系密特的语调之中,恩格哈明显感觉到一丝敌意,聪明如他这样的人物马上闭上了嘴巴。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虽然有些看不惯,但是让他为了那些人渣,而冒著令队伍分崩离析,并且竖立一个近乎于拥有无限力量和影响的人物为敌,他绝对不会愿意。
系密特监视着那些“苦力”那个昏<img src="in/mi2.jpg">过去的光头⾝上的幻术魔法,已被解除掉,既然控制住了局面,多生枝节显得完全没有必要。
一边看着那些整整齐齐搬到平板拖车上的食物,系密特一边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进⼊那座山脉。
正因为如此,他丝毫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街道上已然围拢过来许多人。
和那个赌场里面那些満脸横⾁,一眼看去就不是善良之辈的人物不同,围拢过来的这些人,看上去都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镇民。
这些围拢过来的人的脸上显露出的并非是凶悍和暴<img src="in/nue.jpg">,而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清醒过来的系密特,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
內心深处,系密特并不希望将事情搞得太大,他原本只想取走汉摩伯爵,以及他所<img src="in/shu.jpg">悉的那些人被抢夺走的东西的一部分。
但是有人并不打算让事情就这样得以平息,他倒是丝毫不介意,以谁的实力更加強横,来决定谁拥有正义。
毫无疑问正是刚才那块扔给狗吃的腊⾁,令系密特对这个小镇上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敌意。
就像当初他讨厌那些盛气凌人,将普通人当作猪狗牛羊一般的“橱柜”们一样,此刻他对于这个小镇上那些不给别人留下一条活路的人,感到愤怒。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见识了那么多人<img src="in/xing.jpg">的表露,现在的他已不再相信正义和公理,同样他也不相信崔特所说的平等,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拥有绝对的平等。
正因为如此,对他来说,只有一个被放低到了极限的标准,只要不触犯这个底线,他对于一切都渺然视之,那个底线便是让别人活下去的权力。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底线是如此的低,想要作出判断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甚至不可能有丝毫的差错。
看着四周这些触犯了那条底线的镇民,系密特显得平静而又冷漠。
“強盗!”
“你们这些老爷比魔族更加恶毒。”
“把他们赶出去。”
四周充満了愤怒斥责的吼声,甚至有人用充満煽动<img src="in/xing.jpg">的言辞逗挑众人动手,但是那些镇民们虽然显得怒不可遏,仍旧没有一个人诉诸武力,毕竟被召集到这里来的众人,全都知道了“⼊侵者”的⾝分。
同圣堂武士和魔法师为敌,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除非⽩痴,任何人都能够想到。
此时此刻他们之所以围拢到这里,并非是想要凭借实力击退这些不可能战胜的強敌,仅仅只是希望表现出一种強硬的姿态,让“⼊侵者”屈服,这样才能够保全住此刻他们手中拥有的“财富。”
每一个人都因为私心而聚拢在一起,同样的私心也让他们理智地明⽩,站在一旁气势汹汹地喊喊口号可以,但是动手绝对不⼲。
系密特丝毫没有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的人群,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那些同伴。
经历过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前后变化,亲手刺杀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后,系密特再也不担心那些没有什么力量,只能够随着事态的变化而挣扎的普通人。
真正令他注意的只有那些同样拥有力量的人们,他们作出的任何选择,都很有可能令情况发生大巨的变化。
刚才恩格哈的不満和嘲讽,⾜以令系密特感到警惕。
系密特的警惕或者说是敌意,显得那样明显,而与他同行的无一不是智慧深远之人,每一个人都能够猜到此刻系密特心中的想法。
或许对平民来说教宗的死亡是难以解破的谜题,但是对于魔法协会、教会和圣堂,都很清楚教宗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所刺杀。
从这件事情上,清清楚楚地显露出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而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妥协,再加上教廷和丹摩尔教会的低调,显得为大家作出了一个榜样。
正因为如此,祭司卡奔自顾自握着神像在那里祷告。
来自沙漠的那位咒法师闭着眼睛仿佛在冥想一般。
西马尔耸了耸肩膀,摇了头摇。
只剩下恩格哈在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突然间,一盆⽔朝着众人泼了过来,系密特连想都没有想,手一张,实真幻影将泼过来的⽔全部阻挡了在外面。
围拢过来的那群人之中,靠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成了受害者,那居然是一盆洗猪⾁、褪猪⽑的脏⽔。
被浇了一头臭⽔的人们,马上破口大骂起来,当然针对的仍旧是系密特,很显然暗中有人组织并且维持着这一切。
泼⽔的是一个⾝材矮胖的女人,此刻她正双手叉<img src="in/yao.jpg">,泼辣地站立在门口廊檐下面。
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只见系密特一翻手腕,显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四方⽔晶,从⽔晶的正央中<img src="in/she.jpg">出一道⽩⾊的亮光,亮光对准那个女人一照,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已然变成了一具叉<img src="in/yao.jpg">站立着的石像。
手里举着⽔晶方印,系密特对准四周的众人。
只见方印对准哪里,哪里的人就惊惶失措,一下子“炸”了开来,站立在外围的众人落荒而逃,在里圈逃脫不了的人们,纷纷跪地求饶。
<img src="in/luan.jpg">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从街角那里,十几个人推搡着一个矮小瘦弱的小老头走了过来。那个小老头哆哆嗦嗦走了过来,用尽可能严厉的口吻朝着恩格哈他们问道:“各位到底想要⼲什么?你们拥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难道是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可怜人的?”
看到这番景象,恩格哈只能够头摇苦笑。
他现在总算明⽩,为什么系密特表现得如此強硬,或许欺软怕硬原本就是人<img src="in/xing.jpg">的可悲之处。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问我?”系密特淡然地问道。
“你问我想要⼲什么?如果我说,此行的目的是杀光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你认为如何?”
系密特用异常平和的语调说道,不过周围的那些人却个个面如土⾊,显然没有人将这当作是威胁或者开玩笑。
“至于你所问的第二个问题,这里是魔族的中心,可以算得上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既然我们这些人能够到达这里,自然拥有我们的使命,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顺手将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系密特恐吓,这完全是⾚裸裸的恐吓。
这是他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想要庒服一股力量,就要表现出⾜够的实力和决心。
自由军就是如此,如果他们的手中不是掌握着⾜以毁灭一座城市的空中战舰,或许他们早已经被圣堂、教会和丹摩尔军队的联手围剿之下被摧毁。
诸神使者也是如此,要不然他们的那位脾气暴烈的首领,恐怕早已经在无数年头以前被宣判有罪,并且判处死刑。
那位真神莫拉同样如此。
在无法对付和约束诸神使者的时候,他们只能够选择沉默,而单单从真神莫拉的语气之中,系密特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这些神灵早已经做好了随时能够消灭当年叛徒的布置,只不过他们缺少一个借口而已。
哥哥是如此,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也是如此,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教宗陛下也同样如此。
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img src="in/gen.jpg">本。
系密特的強横令周围的众人感到恐惧,这种深深的恐惧,完全不亚于面对之前蜂拥而至的魔族。
此时此刻这些镇民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能够轻易杀死他们的力量,在这些強大的力量面前,他们仅仅只是可怜的蝼蚁。
“您是否能够告诉我们,您杀死我们的理由?”那位被推选出来的老者还想争辩个几句。
“那么你首先回答我,你们肆意抢劫镇外的人们又是出于什么理由?但愿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缺乏食物,而他们食物充⾜。”
系密特冷笑着说道。
突然间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有些事情<img src="in/gen.jpg">本用不着理由。
想到这里,系密特⼲脆将⽔晶方印庒在那个人的额头之上。
感觉到死亡的威胁,那位老者反倒变得硬气了起来,他再一次争辩道:“他们往常剥削我们,也应该让他们尝尝挨饿的滋味。”
“你用不着给我来这一套,我并非是从外面而来,事实上我原本就住在这里,哥毕尔先生,我对于这里,甚至对于你本人都非常了解。
“我颇感到惊讶,为什么现在大家对你这样尊崇和信赖,居然推选你为首领,显然大家已然忘记了你如何庒低木材的价格,如何拖延货款的往事。”
说到这里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众人不知道是因为愧羞还是因为害怕,全都避开那锐利眼神。
从那群人之中,系密特找寻到几个显得稍戊悉一些的面孔,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问道:“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雇主法尔农先生呢?他不是镇长吗?”
那个人的眼神显露一种出深深的恐慌,突然间他惊叫一声,逃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其他人的眼神中也充満了恐慌和疑惑,甚至有不少人往外侧退缩,系密特几乎马上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商会主席巴格呢?”
系密特提⾼了音调问道,这一次他刻意显露出一股怒气。
众人显得更加畏缩起来。
“好吧,将镇上的人全都召集起来,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系密特轻轻放开了那个老头,他朝着众人吩咐道。
“你<img src="in/ting.jpg">冷酷,我原本以为有关你在瑟恩思的所作所为不太可信,现在看来那真有其事。”卡奔稍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里已成了暴徒的乐园?”
系密特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想要重新建立秩序,有两种办法,除了暴力,还有感化。”
卡奔试图加以规劝。
“我知道,那是哲人康斯特尔说的话。”
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
“你为什么不试着采用后者?”
卡奔感到有些希望,马上变得奋兴起来。
“时间不够。”
恩格哈淡然地回答道,这番话显然是在替系密特回答,正因为如此,他的语气之中仍旧显得有些僵硬。
“不,我<img src="in/gen.jpg">本就不相信康斯特尔所说的话。”系密特丝毫不理睬恩格哈,他转头朝着卡奔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是否知道,这位被世人誉为近一千年以来最伟大的哲学家,他的生平和理论给予我什么样的感觉吗?”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办法回答,不仅卡奔,其他人也连连头摇。
“我感觉看到了我的哥哥,看到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系密特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同样相信,在几个世纪之后,我的哥哥雪夫特。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将同样被冠上哲人思想家的头衔,他的名声绝对不会比康斯特尔逊⾊分毫。”
说到这里,系密特冷漠地转过⾝躯。
在他⾝后,众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没有人能够加以反驳,因为后面那一半显然是事实,甚至用不着几个世纪之久,雪夫特。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就会被当作圣人来传颂。
这里又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过哲学家康斯特尔,知道的仅仅是传说中他的生平,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敢保证康斯特尔并非是系密特所认为的那种伪君子。
镇上的居民渐渐聚集了过来,聚集在正央中的街道之上。
系密特朝着这些人看了一眼,转头对力武士说道:“我确信还有很多人没到场,⿇烦两位亲自去请。”
那两位长老点头答应了一声,便各自走开,不一会儿就像是赶鸭子一样,赶出了一群人。
这些人大多数神情慌张,其中很多人系密特都认得。
系密特一下子明⽩了他们为什么躲着不肯出来,因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仆人,甚至有一些他们家的仆人。
“系密特少爷。”他们家的一个仆人惊惶说道。
“你好,拉瓦德。”
系密特用异常冷漠语调说道,他的冷漠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寒颤。
朝着那瑟瑟发抖的人群扫了一眼,系密特用令人感到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嗓门说道:“法尔农先生不在这里,巴格先生不在这里,行银家安西匹司利先生同样不在这里,他们三位是我和我朋友们最为尊重的小镇上的居民,请告诉我,他们怎么了?”
众人低头不语,这里面仿佛有某种默契。
“谁来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们忘了是谁历尽艰辛创建了这座小镇?又是谁令这座小镇变得比一些城市都要繁华?又是谁总是在你们最为困难的时候,借给你们低息款贷让你们度过难关?”
系密特挑衅般地朝卡奔看一眼,此刻他就是在用感化的手段。
没有人说话,这个无情的事实令卡奔脸⾊苍⽩。
系密特指向拉瓦德说道:“你来告诉我。”
私下达成的默契,其力量显然超过了曾经的主人的威严,正因为如此,那个仆人畏惧地低着头,但是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看到这副模样,系密特露出了微笑。
但是他的行动却显得完全两样,只见⾎红的火焰在他的左手手掌之中跳跃着,紫⾊的雷电在右手手腕四周闪烁盘绕。
拉瓦德这下子终于想起,自己的主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整天受到女主人训斥的小孩了,而是一个眼睛眨也不眨,就将别人活生生变成青蛙和石像,拥有着恐怖可怕的力量的魔法师。
或许私下达成默契的力量,确实超过曾经的主人的威严,但是绝对不会超过死神的召唤。
这个曾经的仆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他们都死了,法尔农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是被哥毕尔杀死的,哥毕尔纠集了一帮人马,他想要控制小镇。
“巴格先生就不知道是被谁杀的了,有可能是商会的保镖,也有可能是哥毕尔,原因肯定是因为商会的财产,巴格先生死后,商会的财产就被抢劫瓜分一空。”
走到了卡奔的⾝边,系密特菗了菗嘴角,他仿佛笑了笑,那或许是对于人<img src="in/xing.jpg">的无情嘲笑。
在事实面前,无论是卡奔还是恩格哈,都只能够闭上了嘴巴。
“现在你们站成三个队列,第一个队列以哥毕尔先生为首,凡是哥毕尔先生的手下,请站到这个行列。
“其他人暂时站在第二个队列,有谁指认出哥毕尔先生的任何一个未曾站立出来的部下,他就可以站到第三个队列。”
系密特用那充満震撼力的声音喊道。
刚才的強行庒制已然起到了作用,接下来自然是分化瓦解,对于这一套系密特已<img src="in/shu.jpg">得不能再<img src="in/shu.jpg">了。
对于他来说,应该怎么做简直成了一道公式,一道说穿了没有多少奥妙,但是却极为有效的公式。
小镇里面马上再次变得喧闹起来。
不过这一次并非是吆五喝六聚拢在一起博赌,而是五、六个人死命拽着一个人,往那显然此刻意味着死亡的队列之中拖去。
站立在系密特⾝后和他同组的众人看到这番景象,只能够无奈地摇着头,发出重重的叹息。
喧闹渐渐变成了混<img src="in/luan.jpg">,原本几个人拖拽着一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每个人都想方设法出卖同一行列的队友。
很显然此刻小镇上的每个人,都可以被认为是哥毕尔的手下。
同样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受到挑唆,是迫于无奈而跟着哥毕尔,因此争抢着往第三个队列挤。
看到这番混<img src="in/luan.jpg">的景象,系密特大吼了一声,而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吼声将原本喧闹纷<img src="in/luan.jpg">的人群全都震慑住,呆呆地站在那里。
“拉瓦德,杀害法尔农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的时候,哥毕尔先生拥有多少手下?”系密特问道。
“十二个,不,好像是十五个人。”那位曾经的仆人这下子再也不敢耍心眼,他马上回答道。
“那么就这样,给你们十五个名额,让你们推选出和哥毕尔先生走得最近的人。”系密特冷冷地说道。
众人再次喧闹起来,不过这一次变得有秩序了许多。
众人站成了两排,左面是一群面如土⾊的人们,右面的那一群人气⾊虽然看上去好一些,不过仍旧可以看出许多人在那里瑟瑟发抖。
风发出了呜呜的呼啸,大雪堆积在他们的头顶和肩膀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有所抱怨。
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人们,系密特从內心深处感到蔑视,那当初何必跳出来与自己为敌?
“随便分成两队,我有事情让你们去做。”
系密特挥了挥手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这次没有人敢违抗,大家乖乖地排成两条长队。
“左边的小队,依序站立到一幢房子前面,一个一个慢慢来,想要打<img src="in/luan.jpg">秩序的人,就请他站立在哥毕尔先生的这条队列之中,我想哥毕尔先生不会介意增加一个名额。”系密特将目光扫过队列中的每一个人,用异常冰冷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番话,众人马上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很多人想要调换队形,但系密特那锐利无比的眼神让他们不敢稍微有所动作。
“搜查每一个房间,并且向我报告,那幢房子现在的主人是哪一个。第一批搜索的人最好仔细一些,别漏过那些有可能用来蔵东西的隐蔽角落。
“等一会儿我会让第二批人同样进行搜索,如果第二批人有幸找寻到一定数量的财物,那前面那位先生将不得不站立到哥毕尔先生的队列之中。”
系密特命令道。
每五个人一组,人数太多让系密特感到混<img src="in/luan.jpg">,他紧盯着每一个进⼊房间搜寻的人。
各种各样<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东西被搬了出来,食物、家具、⽪⽑、金银器皿、珠宝以及钱币,每一户的家中都多多少少能够抄出一些东西,正因为如此,当系密特的目光扫过人群的时候,许多人甚至昏倒在地。
搬出来的东西数量越来越多,特别是有几堆,显得异常显眼。
系密特站立在显得最多的这堆财物旁边,那里面有不少金银珠宝,系密特甚至认得其中的一部分。
核对了一下抄录在笔记本上面,抄出这些财物的房屋主人的名字,系密特转过⾝问道:“请大家指一下,索尔西米先生是哪一位?”
他并没有让那位索尔西米先生自己站出来,因为那只是浪费时间。
众人一下子全都用手指着正央中那条队列之中的某个人,队列一下子变得紊<img src="in/luan.jpg">起来,许多人仿佛躲避瘟疫一般躲开那个众手所指的人物。
当然系密特同样也注意到有人乘机调换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被众人指着的人物,脸⾊一下子变得苍⽩,他浑⾝颤抖,⾖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是个耝壮汉子,在系密特看来很有恶霸打手的气质。
“你原来是⼲什么的?”系密特问道。
“锯木工。”
那个人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系密特微微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一个锯木工绝对不可能有钱,收购如此众多的珠宝。
“很好,请站到哥毕尔先生那边去,”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不,我没有杀害法尔农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也没有抢劫,所有这些都是我博赌赢来的。”
那个大汉尖声叫嚷着争辩道。
系密特微微一愣,皱紧眉头想了想,不过他马上打定了主意,用非常平静的语调说道:“委屈你站过去,因为我同样讨厌博赌。”
说完这一切,系密特朝着另外一堆看上去非常众多的财物走去。
他拿起了那张名单。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突然间一个被点到名字的人从靴筒里子套一把匕首,一甩手匕首笔直地朝着系密特飞了过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系密特同样挥了挥手,那把匕首仿佛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般猛地弹了回去,不偏不倚地扫过了那个人的眼睛。
看着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痛苦不堪的那个家伙,系密特无可奈何地说道:“真是可惜,原本我并没有想杀死你。
“在我的计画之中,哥毕尔先生必须以生命清洗他的罪名,其他人大部分仅仅只是帮凶,监噤比死刑合适得多,但是此刻你的所作所为,却让我不得不判处你死刑。”
这番话毫无疑问令哥毕尔,和此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偷袭者感到绝望,不过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已经以为自己没有存活希望的那群人却无比欣喜。
毫无疑问这给予了每个人一股动力,第一批人很快便搜索完成。
随着系密特的命令,第二批搜索开始。
不过这一次不是五人一组,二十几个人占据一条街道,这完全是为了让效率更⾼。
第二遍搜索几乎没有发现,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查抄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不过却都是一些值钱的玩意儿,系密特扫了一眼名单,他放过了这幢屋子的主人,而是将那位第一次负责查抄的人叫了出来。
“不,我没有注意,是因为这些东西隐蔵得太深。”那个人哭喊着、嚎叫着,就是不肯到另外一边。
“把他推过去。”系密特摇了头摇命令道。
原本站立在那个人⾝边的五、六个人,一拥而上连拖带拽,但是那个家伙始终挣扎着,就是不肯就范。
他声嘶力竭地号啕大哭起来,⾝体更是不停地扭转,一时之间五、六个人都制服不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光一闪,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那个人变成了一座样子极为诡异的塑像。
看到这般场面众人无不悚然动容。
原本那些还存在着一线奢望,想要制造混<img src="in/luan.jpg">以便浑⽔摸鱼的人,此刻个个丧失了希望,乖乖地站在了那里。
第二遍搜索终于完成,又有两个人被拉了出来,系密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些人正是刚才乘<img src="in/luan.jpg">调换队列顺序的人物。
系密特悠然地转头朝着和哥毕尔站立在一起的那些人,他非常清楚,分化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
这些人被其他人所出卖,有过这样一次出卖和背叛的经历之后,那些人将再也不可能达成默契。
即便再美妙的煽动也不会起到作用,这就是人<img src="in/xing.jpg">,背叛和出卖过别人的人,将会时时刻刻警惕自己被别人背叛和出卖。
他所想要的都已做到,对于眼前这些人,是否应该给予惩罚,或应该给予什么样的惩罚,其实系密特<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公正的法官,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了眼前这些人。
眼前这些人必须受到惩罚,这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公正和法律,更和正义没有任何关系,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震慑。
死亡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震慑手段,不过和哥哥不同,系密特并不认为杀死更多的人,能够令震慑的力量得到叠加。
走到那条充満恐惧和绝望的队列前面,系密特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告诉我巴格先生是如何被害的,谁应该为此负责。”
稍微思索了一下,系密特又加了一句:“除此之外,你们还可以告诉我一些,能够令我感到有价值的东西。我会按照收获,来减轻对于提供报情者的惩罚”
毫无疑问,在此刻这个承诺远比教宗陛下的特赦令更加有效,那些原本陷⼊恐惧和绝望之中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站出来发言。
而另外两个队列里,许多人早已面如土⾊。
一行人离开了小镇,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小镇此刻重新陷⼊了沉寂。
小镇门口的横木门廊上吊挂着二十具尸体,系密特原本并不打算绞死这么多人,但是从汇集起来的指控以及证词看来,这些人确实十恶不赦。
正因为如此,绞死他们,系密特的心里丝毫没有负罪感。
“非常⾼明的手段,你巧妙地把握住了这些人拚命想要保全自己的私心,他们<img src="in/gen.jpg">本就不知道,如果他们抱成一团,没有人能够给予他们惩罚,即便你打算动手,我们这些人也会阻止你。”恩格哈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
“并不存在什么手段⾼明不⾼明的事情,从这片土地逃离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然看到太多为了保全自己而不惜一切的事情。”系密特缓缓地说道。
恩格哈这下子只能够沉默了,这番话⾜以让任何一个听到的人感到心寒。
“为什么不让别墅里面的那些人搬到小镇上来,既然已经牢牢控制住了这里,这样做不是更加简单,而且这里离开魔巢的距离也更近一些。”祭司卡奔连忙揷嘴道,他试图让气氛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那些人是不会来的,就像当初他们风光无限的时候,绝对不会踏⾜小镇一样,即便此刻他们落魄到只能够依靠挖掘草<img src="in/gen.jpg">过活,他们也仍旧不会放下所谓的尊严。”系密特叹息着说道。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留下?”卡奔继续问道。
“我不希望生活在被四周人仇视的地方。距离稍微远一些或许可以用不着在乎。不管怎么样,此刻我们这些人已被小镇上的居民看成是与他们对立的阶级。”系密特叹道。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系密特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看着恩格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但显得沉稳的声音说道:“如果刚才你们阻止我,我确实会选择放弃。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最好祈祷我在完成使命中死去,要不然,一旦完成我肩负的使命,我将会把试图阻止我的人杀掉。
“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对于所谓的正义和公正没有丝毫趣兴,但是我曾经纺,尽我的全力去保护我所深爱的家人以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