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窥偷啊?想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张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问。
“哦…”她神情一个劲地闪烁,从地上爬起来,眼珠转了几圈“我,咳,我就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关菲,你很闲啊?”张敬的脸⾊冷了下来。
“没,没有,我刚好经过這里,哦对对。我在为厂里弄一个宣传口号嘛,想来了解一下工人的工作生活。”关菲还真有一套,编瞎话的本事也不比张敬差多少。
张敬看着关菲沉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相信关菲的鬼话,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郭长风团队全面接手宇威的宣传工作后,原宇威宣传科的人就都闲了下来。本来张敬已经把這些人拨给了郭长风,不过郭长风不愿意用,他没好意思明说這些人是废物,可他那意思张敬已经很明⽩了。
至于关菲,张敬已经把汪厂长停了职,本以为关菲這条鱼没了⽔也就游不动了,没想到还在這里鬼鬼崇崇地不知道要搞什么。其实张敬原本也想停关菲的职,可是几经考虑,还是没那么做。
有這样一个道理,就是别去得罪小人,不然的话,事情会更⿇烦。
关菲不同于汪厂长,汪厂长的编制好歹在宇威还是一个厂长,也算吃公粮的。考虑到自己的饭碗,汪厂长做事也不敢太过火。而关菲不同,把她惹火了。她不一定能⼲出什么来。
冷哼了一声,张敬自己走到二车间门口,伸手把那扇小门推开,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让关菲刚才這么感趣兴。
在二车间喏大的空间里,三个工作小组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每个人的头上都流着汗,却仍然紧张有序。
张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值得关注地。
“嗯?”张敬突然心里一动,回头看了看仍然有点慌的关菲。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刚才张敬没有认出关菲,就是因为她穿着工作制服。但是关菲在宣传科做⼲事。属于办公人员,办公人员是不需要穿工作制服的;而且宇威的老式制服很土气。也老旧,她一个女人大⽩天里为什么要穿工作制服呢?
张敬只能想出两个可能,第一是为了让人不会注意她,因为全宇威的工人都穿工作制服;第二是为了让人会注意她,因为她穿的是宇威的制服。但是在宇威的厂子里這么做,答案应该是第一个。
鬼鬼崇崇,还要掩蔵行迹。非奷即盗。
张敬想到這里,突然又猛地想到另一件事。
“你在這里呆着,没我的话不许走!”张敬森然向关菲扔下這句话后,抬腿就走进了二车间,然后直奔三组。
如果说二车间里地工人都非常繁忙,那三组的工人就是忙上加忙。在孙冠清地工作计划与奖罚制的有效带动下。每一个三组工人都玩了命地⼲活,只恨自己比别人⼲得少,就连孙冠清自己都投⼊了到了前线工作。
张敬走到三组地时候。孙冠清正在为新一批的冷弯做角度精测。说一句题外话,本来這活应该是车堂燕的,车堂燕被张敬调走,新的测量员没到位,孙冠清就自己⼲了。
孙冠清工作起来真得很投⼊,简直太投⼊了,张敬都走到他⾝边了,他还不知道呢,一边擦汗,一边盯着手里的一<img src="in/gen.jpg">冷弯材。
“嗯,不行…這个地方…嗯,还是不对…”也不知道孙冠清的嘴里嘟囔着什么,又盯了一会儿,他就伸出一只手,在地上摸千分尺。
千分尺他没摸到,却摸到了一只脚。
“啊!”全部精力都投⼊到工作中的孙冠清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人当场就坐地下了,扭头一看,才发现了⾝边地张敬。
“放下手里的活,聊两句!”淡淡地说着,张敬转过⾝,自顾自地向车间办公室走去。
孙冠清呆了呆,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上的灰,跟在张敬的⾝后。
张敬走进车间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有两个人了,看来应该是一组和二组的组长。两个组长看到张敬来了,都大吃一惊,然后就急忙站起⾝向张敬问好。
“没事,不用客气,你们先出一下,我和孙组长有点话说!”张敬地脸上带着和缓的微笑。
两个组长闻言离开办公室,还把办公室的门反手关上了,只把张敬和孙冠清留在里面。
张敬這才懒懒地坐在一把已经磨得油光锃亮地椅子上,指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示意孙冠清也坐下,然后又递给他一支烟。
“啊…這个办公室也太脏太<img src="in/luan.jpg">了!”张敬没有急着说正事,先四处看了看,像聊家常似地开了口。
“工人的地方,都是這个样子,又不是大店酒!”孙冠清菗着张敬递来的烟,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嗯,你说得对啊。哎?怎么连空调都没有?”张敬好像有点热,有手扇扇风。
宇威是钢材企业,车间里面肯定会很热,不论四季都這样。现在是冬天还好,要是夏天就更惨了,年年都有中暑的工人。
“這里…不是享受的地方!”孙冠清和张敬聊天,有点心不在焉。
“就算不享受,也得保证工人的基本工作要求。天天這么热怎么行?我会让孙厂长计划一下,给每个车间的办公室安一部空调,然后各个组长安排工人轮番来办公室休息。我不想工人们效益还没创造呢,先累病两个,厂子还得出钱给人家治病!”
“哦…也好!”孙冠清這次没有反对,因为他觉得张敬说得也有道理。
“多久没碰女人了?”张敬又菗了两口烟,突然问孙冠清。
“啊?”孙冠清嘴里的烟“啪”地一下掉到地上,他抬起头像看到史前巨兽一样看着张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风流中人。快一个月没碰女人了吧?”张敬摊摊手,无所谓地说。
“无聊!”孙冠清狠狠地瞪了张敬一眼,起⾝就要走。
“坐下,我话没说完呢!”张敬声音骤冷,這让孙冠清的⾝形定住。
孙冠清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却连看也不看张敬一眼了。
“我们是男人嘛,男人总要有女人才活得下去,這有什么可回避的?不过有一条,不能因⾊忘形,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一个男人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还算什么爷们?”
“你到底要说什么?”孙冠清有点不耐烦了,他不太喜<img src="in/huan.jpg">這种拐弯抹脚地谈话方式。
“我就要告诉你,有些女人能碰,有些女人不能碰,你懂不懂?”张敬盯着孙冠清的眼睛。
“我不懂,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孙冠清翻翻⽩眼。
“认不认识关菲?”张敬這才把话说到了点子上。
“关菲?”孙冠清顿时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张敬“你说的是宣传科的那个?”
“嗯!”张敬点点头。
孙冠清若有所思,沉昑了一会儿,自己从怀里又摸出一支烟。
“她和汪厂长有一腿!”孙冠清闷着头,一边菗烟一边说。
“我知道,這也是我把老汪停职的原因!”张敬扬扬眉⽑。
“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這种女人,你不担心這个。就算是以前,我也没搭理过她,被汪厂长碰过的我嫌恶心!”
“那她也一直没搭理过你?”张敬歪着脖子问。
“那是她的事,我管她去不去死!”孙冠清面无表情。
“嗯!”张敬這才长呼了一口气,点点头。孙冠清能這么说,张敬放心多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孙冠清最后狠菗了两口烟,站起⾝又要走。
“哎,等等!”张敬突然又叫住了孙冠清。
“又有什么事?”孙冠清一脸地不耐烦。
“三车间老⾼最近有点受不了了!”张敬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啊?老⾼怎么了?”孙冠清一愣。
“最近宇威出货出得非常好,所有的库存货都要做标记铭刻,老⾼年纪大了,有点有心无力了!”
“那怎么办?也不能不出货啊,這个时候非常关键,一旦出货被影响,我们就前功尽弃。”孙冠清到底是年轻人,头脑比较清晰。
“是啊,所以我想让老⾼提前回家享福去!”
“啊?”孙冠清再傻也听明⽩了,眼睛里立刻就放<img src="in/she.jpg">出<img src="in/ji.jpg">动的光芒。
“呵呵呵!”张敬站起⾝,笑着拍了拍孙冠清的肩膀“介绍一个接班人,把工作<img src="in/jiao.jpg">待一下,就去三车间上任吧,我的孙主任!”说完话,张敬手一背,晃晃当当地走了。
“呀呼!”张敬前脚走了没多久,孙冠清仿佛从<img src="in/mi2.jpg">梦中醒来,双臂⾼举过头,无比奋兴地<img src="in/huan.jpg">呼出声,憋了好几年的一口气,终于出了。
一个小时后,宇威厂发出全厂公告,三车间⾼主任因年事已⾼,正式退休回家,三车间的<img src="in/huan.jpg">送会安排在明天下午。⾼主任离职后,其职务由孙冠清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