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可让我嘱咐你,今天的宴会非同寻常,来的都是淞辽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可得今天好好表现表现啊。”张文德还没进门,王大兴就嘱咐道。
“我好好表现表现?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文德诧异道。
“怪不得有之说你这么多年在社会上白混了,你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行了,你现在愿意明白不明白,等你进去你就全明白了。”王大兴说道。
张文德已经意识到这是周有之又设计着要在帮他什么,于是心里就开始不受用起来,言谈中也有了些抵触情绪,不过他还是跟着王大兴进去了。
周末,周有之给张文德打来电话说请他吃饭,是同学聚会。说实话,张文德不怎么愿意去,你看上次聚会那架势,他大学的那帮哥们都是社会上的所谓精英人物,用现在流行的话说,不是家国⼲部就是某企业经理,最次也是一个经理助理,只有他还带领着老婆孩子挣扎在温饱线上。
但老婆柳志清让他去,她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像别人家男人一样总有应酬,她认为这是男人⾝份和地位的象征。但这应酬要不是丈夫因为要债请别人的才好。
张文德在柳志清的劝说之下硬着头皮去了,离开家的时候他多少有种“风萧萧兮亦水寒”的味道。
进了店酒,张文德发现这次周有之请的客人除了他的大学同学之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周有之见到张文德极其⾼兴,寒暄之后,就把他一一介绍给来访宾客。逢人便说:“这是我大学睡上下铺的兄弟,我俩原来在学校无论是上食堂偷馒头还是趴窗户窥偷女生宿舍都一起⼲。大学四年就是穿着一条裤子过来的…”
张文德每当听见周有之这么说,他的嘴角总是噤不住地向上菗动几下,心里难免有一些苦涩,当年如此要好的兄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现在却行同陌路一般,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张文德说不清楚,更弄不明白…
出乎张文德意料的是,周有之给他介绍的第三位客人竟然是于秘书。这令张文德多少感到有些困窘。
于秘书开始也是一愣,不过人家是久经沙场的⼲将,马上就恢复了自然态。
酒席开始了,张文德在酒桌显得十分拘谨,他自己也感觉别扭。这种别扭来源于一种心理上的不均衡感,而这种不均衡感则来自张文德与酒席上的人的社会地位上的落差。
其实,酒桌上这点儿事儿,张文德不是不明白,也不是在那里装糊涂。按说,在这种场合、与这种⾝份的人一起喝酒他张文德也不是头一次。头一次的是,他的⾝份不再是别人的奴仆,而是与在座平等的⾝份…欧氏集团公司副总裁周有之的座上客!
饭是周有之请的,单是周有之最后要买的,这顿酒席周有之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是让这帮商界名流熟悉熟悉张文德,也让张文德熟悉熟悉这帮商界名流,好让自己的兄弟以后路能走的宽一点,别天天受李南山的气。然而酒桌上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能吃能喝、能打能闹,好不热闹,偏偏惟独只有自己最关心的张文德在那里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周有之不噤有些恼怒,他想得把张文德弄出去数落他一翻才行,然而自己才是酒桌上的主角,主角走了客人肯定都不⾼兴,弄不好场子就要冷下来,那他的心思就全白费了,怎么办呢?周有之想了想,必须得找一个能代替自己的人,时间不用长,十五分钟就行。周有之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了王浩,一阵窃喜说道:“这么喝没意思,咱得找点乐子,王局长肚子里头货多,让他给咱白话个段子,咱们也都乐和乐和。”
众人一听,都知道周有之嘴里所说的“货”指的是什么,于是都连声喊:“好!”王浩眯起了双眼,笑着说:“操!我大小也是个工商局副局长,就成了天天给你们解这个闷儿的了?”
于秘书说:“哎,王局长,这就不对了,咱这是朋友聚会,周副总是以朋友的⾝份把咱们聚到一起来的,朋友之间还在乎那么多⼲什么?累不累啊?
众人都附和说:“于秘书这话有理。”
周有之也笑着说:“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这么多集团公司的老总来捧着你,你还感觉掉价是怎么着?”
王浩无奈地笑了笑说:“行,就再満足一次你们这帮渴饥的要了命似的人的要求,就讲他一个!”
“这就对了!”众人附和道。
“说啊,有这么一个妓女…”于是王浩绘声绘⾊地讲了起来。
众人都开始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周有之假装咳嗦一声,向张文德使了一个眼⾊,张文德会意,二人双双向洗手间走去…